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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相擁的兩人身上。

風以池渾身僵硬，一動不動地縮在柏星歸懷裏。

他跟柏星歸談了幾年的戀愛，早就不是對這方面什麽都不懂的白紙，立刻就反應過來抵在身後的東西是什麽。

雖然這情況讓他有些尴尬，但也沒有太過介意。

同樣身為男生，他能理解這種不受控制的生理反應，而且是他先擠到了柏星歸那半邊床，也有一定的責任。

風以池小心翼翼地調整了一下姿勢，想避開那個耀武揚威頂在他後腰的東西，結果不但沒能避開，反而讓那玩意抵到了更尴尬的地方。

他動作微滞，長睫略有些難堪地垂了下，剛想一口氣掙脫開，眼眸忽然不可置信地睜圓。

腰間的手臂微微用力将他攬了回去，身後的人遵循本能往前挺了挺.腰，又把那玩意塞回了原來的位置。

風以池措不及防地被撞了兩下，懵了片刻，直到那只有力的大手扣在他腰上，滾燙的呼吸噴在頸側，他才回過神來。

“柏星歸！”他的手肘下意識用力往後面一捅，被子下的腿踢蹬了兩下，終于從柏星歸懷裏掙脫出來，回頭瞪向被他吵醒的人。

柏星歸剛茫然地睜開眼睛，就對上那雙含着怒火的眸子，不自覺地放輕呼吸，小心翼翼地問：“怎麽了？”

他的胸口剛才被風以池毫不留情地肘擊了一下，現在還有些隐隐的痛，除此之外，身上還有一個地方也很不舒服。

柏星歸的視線緩緩往下，看到了自己不安分的某處，呼吸一滞。

完了。

他還記得在醒來的前一刻，在夢裏體會到的快.感，現在看來，那應該不是夢境給予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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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柏星歸迅速從床上爬起來，往後退開，險些掉到床下，扯了把被子蓋住身.下某處。

風以池的視線往下掃了一眼，又擡眼瞪向他：“管好你的東西。”

柏星歸不敢吭聲地點了點頭，默默瞥了眼自己受到驚吓依舊亢奮的兄弟，不再敢擡頭看面前的人。

發生了這樣的事，兩人都沒有心情再睡下去，風以池起身去洗漱，柏星歸也坐起來靠在床頭。

他垂眸等着自己的身體冷靜下來，後知後覺意識到剛才的事有多荒唐。

他竟然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對風以池做出了那樣的事。

雖然他之前就對風以池産生過不該有的想法，但那只是停留在想法的層面，他從來沒想過要對風以池做什麽。

一直以來，他都堅信自己是直男，覺得自己對風以池只是見色起意，因此才會更加感到愧疚。

可直男怎麽會對同性下得去手？

柏星歸聽着浴室裏的水聲，神情有些恍惚，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他猶豫地拿起手機，點開浏覽器，在搜索框裏輸入了幾個字，删删減減後才按下搜索鍵。

搜索結果還沒加載完，風以池就從浴室裏推門出來，朝大床走來。

柏星歸下意識地将手機屏幕熄滅，反扣在大腿上，心虛地抿起唇角。

風以池走到床邊坐下，看到柏星歸起身去了浴室，不一會兒裏面就響起水聲。

他看向沒有起半點霧氣的玻璃，視線在那個模糊的影子上停留片刻，低頭拿起手機。

不知道剛才柏星歸醒來發現懷裏的人是他，心裏是什麽感受。

說不定受到了極大的驚吓，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再做那種夢。

想到柏星歸當時的感受不比自己好多少，風以池淺淺勾了下唇角，糟糕的心情總算好了些。

過了許久，柏星歸才從浴室走出來，身上的浴袍穿戴整齊。

他在床邊坐下時，風以池感受到他渾身散發的涼意，醒來時像火爐一樣燃燒的體溫被冷水硬生生澆滅，不知道站在冷水下淋了多久。

風以池擡眸瞥了他一眼，當作什麽都不知道地低下頭。

兩人坐在大床的兩側，安靜地做自己的事，誰也沒有開口。

半晌後，還是柏星歸的手機鈴聲打破沉默。

接起電話，那邊是剛睡醒的陸學河和趙平沙，讓他們收拾收拾去酒店大堂集合。

“對了，小池睡醒了嗎？如果你不敢叫他起床，要不要喊個客房叫醒服務試試？”

陸學河躍躍欲試的聲音從開了擴音的手機裏傳出來。

風以池轉頭看向那部手機，涼涼道：“不用你費心。”

陸學河的聲音瞬間消失，恨不得從手機裏爬出來搖晃柏星歸的衣領問他為什麽要開擴音，安靜片刻後才幹笑兩聲：“哈哈，醒了就好，等會見！”

電話迅速被挂斷。

手機屏幕上的畫面從來電顯示跳轉回剛才浏覽的頁面，幾條搜索結果呈現在眼前。

柏星歸手指顫了一下，反應極快地關上了手機。

風以池還沒來得及看清上面的內容，只覺得柏星歸的反應有些奇怪，莫名地瞥他一眼。

考慮到冬天起床太痛苦，他們的集合時間定在接近中午的時候，在大堂集合後就直接去吃午飯。

吃完午飯，下午就按照安排好的行程去周邊的景點玩了一圈，晚上才回到度假村，又一起去泡了會溫泉。

整整一天，江雲白都沒找到機會跟風以池說上幾句話。

每次他剛走到風以池身旁，就會被柏星歸不動聲色地擋開，比在球場上的防守還要嚴。

然而在他的觀察下，發現柏星歸雖然一直跟在風以池身旁，但也沒能跟風以池說上幾句話，兩人之間的氛圍比昨天還要僵硬。

江雲白對柏星歸的做法十分不解。

他之前就看出柏星歸喜歡風以池，如果柏星歸正式跟他競争的話，他根本沒有多少勝算。

可柏星歸不但沒有在追求風以池，還自稱是直男，就連風以池都這樣認為。

就在他以為自己有希望的時候，柏星歸又跳了出來，種種行為都寫明了對風以池的占有欲，不容許他靠近半步，昨天更是直接站出來警告他。

他不知道柏星歸是站在什麽立場警告他，也不知道柏星歸對風以池到底是什麽心思，至少在他看來，柏星歸絕對不只是把風以池當朋友那麽簡單。

江雲白走在人群最後面，看着前面保持着不遠不近距離的兩人，眼睛微微眯起。

不管柏星歸是怎麽想的，現在風以池對柏星歸的态度明顯冷漠許多，就算哪天柏星歸想要追求風以池，估計對他也沒什麽威脅了。

回酒店的路上，大家都累得沒什麽精力說話，安靜地三兩個并肩走着。

柏星歸像守着肉的狼一樣，亦步亦趨跟在風以池身後，看見江雲白離他們有一段距離才稍微放松警惕。

他擡手按了按脖子，低頭時瞥見風以池兩條筆直的腿，頓時又想起今早發生的事。

即使早上沖了半個鐘的冷水澡，那段記憶在他腦海中還仍舊清晰鮮明，甚至記得挺.腰時感受到的極致快.感。

一股熱流在體內橫沖直撞，柏星歸握緊了拳，低頭做了個深呼吸。

他不能再繼續想下去，今早的事只是個意外，并不是他的本意。

一行人走進酒店大門，回了各自的房間。

風以池回房間後在床上玩了會手機，準備睡覺時，就看到柏星歸拎起枕頭走向沙發。

他裹被子的動作一頓，從被子裏探頭出來看向柏星歸：“你今晚要睡沙發？”

柏星歸嗯了一聲，自覺地在沙發上躺下，兩條長腿無法伸直只能曲起，看起來有些可憐。

風以池盯着那個身影看了幾秒。

難道還真是因為今早的事産生陰影了？

他在床上翻了個身，背朝着沙發的方向，無所謂地閉上眼睛。

今早的事本來就是柏星歸的錯，他睡沙發也是應該的，這樣他們兩人都不用尴尬。

燈光熄滅，房間裏恢複安靜。

柏星歸在沙發上翻了幾次身，仍然沒醞釀出半點困意。

他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想起今早搜索出來還沒看完的網頁，拿起手機，又打開了浏覽器。

那個網頁上的信息很亂很雜，還有不停彈出來的小廣告，看起來就不是什麽正經網頁。

他将手機拿近了些，認真地去看上面的文字。

看完上面對同性戀的定義，柏星歸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似乎不符合他的情況。

他從來沒有像上面說的那樣，對同性産生過什麽情感。

想要滑走的手指在屏幕前頓了一下，垂了垂眸，又在心裏補充。

應該說，在他殘缺不全的記憶中，他從來沒有對同性産生過情感。

仔細想來，他對異性也沒有任何感覺，但不知為何，他潛意識對同性要更加排斥些。

而且那時在病床上醒來時，父母也提起過他在學校有喜歡的女生，所以他才會一直覺得自己跟大部分人一樣是直男。

柏星歸的思緒有些淩亂，停留在屏幕前的手指不小心觸碰到網頁上的小廣告，頓時跳轉到一個視頻頁面。

他還沒反應過來，那個視頻就開始自動播放，兩個男生出現在視頻裏，沒有任何前因後果，一言不發就滾到了床上。

柏星歸差點沒抓穩手機，微微睜大眼睛看着手機上的畫面，在看到兩人脫下衣服時，有些反感地皺起了眉。

在播放的過程中，視頻一直沒有發出半點聲音，他以為自己開了靜音，直接把視頻拉到了最後。

一道尖銳變調的呻.吟猝不及防地在房間裏炸響。

柏星歸的手一抖，手忙腳亂地去按音量鍵，剛把聲音關掉，一個枕頭就砸到了他的頭上。

風以池微啞的聲音帶着怒意，冷冷道：“滾出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