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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您的個人願景是挺美好的。”
徐欥想了想, 如果是董助遇到這樣的情t況會怎麽處理,董助大抵會先對面前的人陰陽怪氣羞辱一番,然後……用一些比較犀利的言辭讓對方知難而退。
徐欥并非董助那樣的性格, 他不會陰陽怪氣, 但他合理借鑒了一下董助的犀利,用了在他看來比較犀利的言辭:“但站在我立場看來,您這屬于白嫖的行為。”
“只是,我不太明白, 您打的是白嫖的如意算盤,卻又是如何心安理得告之于我的?要知道,我這個角色相當于時總在外的耳朵, 您今天的一言一行, 一舉一動, 最終都會傳到時總的耳朵裏。”
“誰說我是在白嫖了?”孟貴生解釋道:“我幫她管理集團公司, 小助理你也知道那麽大一個集團有多難以管理, 她如果聘請專業的職業經理人來管理公司,要不要支付職業經理人高昂的薪水了?”
“而且職業經理人沒什麽忠誠度的, 能把她的企業當成自己的企業來管理嗎?肯定是能貪能貪、能撈則撈, 借職位之名中飽私囊罷了。”
“而我就不一樣了,我們是夫妻,我自然是會盡全力維護公司利益。況且,我并不需要她支付我年薪的兌現,我還能保她一輩子榮華富貴。”
什麽年輕、好拿捏, 身份地位低,不過都是人對我, 和我對我的精神控制。
而一旦脫離出這種刻板的認知,強勢的話一旦開過口, 人就會發現,人的氣場其實也沒那麽難撐起來。
“您拿什麽來保證?”徐欥的聲音清清淡淡的,他不緊不慢道:“安長醫藥屬于醫藥行業,而時汐集團的大部分業務是在新能源領域。您只知道,新能源行業是國家目前重點扶持的賽道,行業前景很好,您很想擁有一個能夠進入新能源賽道的契機。”
“無疑,進入一個行業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而此時直接接手有着三十年行業積累的時汐集團就顯得保險得多。”
孟貴生:“你這話裏話外……”
“但您對這個行業一無所知,您學的是藥學,并且,本科之後再無其他學習提升的記錄,幾場成功學的洗腦竟然讓您以為,只要能夠進入了新能源行業,就遍地可以撿起來黃金。”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并且從來不亵渎他人的學識和能力。”
“時總畢業于QS世界排名Top20院校,能源與動力工程博士,留校兩年博士後,她在這個行業裏所擁有的知識儲備是最為科學前沿的,您憑什麽可以簡單粗暴地以為,她做的這些努力是為了婚後,為她的丈夫洗手做羹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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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會,也根本不需要把最大的決策權交給外聘的職業經理人,您又憑什麽覺得自己能夠取代她,擔起時汐集團這樣體量的企業責任和社會責任?”
孟貴生是真沒想到,清清秀秀的年輕助理,沒多少社會閱歷,卻思路清晰,完全沒有被他套進去。
小助理他語氣溫吞禮貌,雖然反駁,他也生氣,仍保持着良好的修養,一口一個您,卻堵得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孟貴生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一個人對他的鄙夷,是保持微笑,是通過客客氣氣的字裏行間的字面意思表達出來的,而不是通咆哮和暴跳如雷的情緒釋放的,更不是陰陽怪氣。
讓他覺得慚愧。
“我冒昧地問一嘴。”孟貴生:“小助理,你多大年紀了?”
二零零一年。
“初生牛犢不畏虎啊。”
……
徐欥将二十張軟鈔壓在玻璃水杯下面,起身離開。
“這頓由時總買單就好,共同賺錢贏利的項目時總仍會歡迎您的加入,但……您不符合她的擇偶标準,私下不再安排其他私人性質的約會。”
-
“那可以改時間啊,為什麽要由區區一個助理代替她來相親呢?”瀾周地産的周宋傅看到來的人竟然只是個助理,不悅道:“誰的時間不寶貴了?”
見的男人多了,氣場強大的,溫條斯理的,講道理的,胡攪蠻纏的,一言堂的,有主見沒主見的……這樣的場面便成了小場面。
徐欥并不受他語氣的影響,不慌不忙地坐下來,招呼服務員。
“你點你自己的就行了。”周宋傅舉了舉手裏的玻璃杯:“我已經先點過了,不知道助理你喜歡喝什麽,所以沒有給你點。”
徐欥笑容溫吞,沒應他的話,卻仍然招呼服務員點了兩杯夏天才會暢銷的冷飲——兩杯涼茶。
“降火涼茶。”徐欥如此這般和服務員提及。
“你這人怎麽這麽固執呢?”等服務員走了以後,周宋傅沉着臉說:“我都說我已經點過單了,你點你自己喝的一杯涼茶就行了,何必要浪費?”
徐欥沒說話,直到服務員将兩杯涼茶端上來。
“宋傅總。”徐欥才慢條斯理地開口:“如果您覺得耽誤了您的時間,您現在就可以先回,時總願意以瀾周地産財報公布的去年整年的營收為基數核算,從而為您流失掉的寶貴時間付費買單。”
“她願意付多少錢?”
徐欥眼也不眨地說了一個數字:“我想,這會是一個讓您滿意的金額。”
他并不是随口說的,他是經過測算的結果,又乘以了雙倍。這是時總的鈔能力,時總不缺,他也沒有必要為她節省這點小錢。
“她願意出這麽多?”周宋傅很意外:“她能有這麽多的錢?”
周宋傅一口氣飲完了面前的一整杯降火涼茶,算作是他原諒了今天浪費掉的寶貴時間,卻只是和一個助理相親這件略為糟心的事情。
降火涼茶真的能降火,周宋傅壓低了聲音和徐欥打聽道:“時汐集團的財政大權不是都掌握在時董事長手裏嗎?”
他們瀾周地産的絕對財力就掌握在他外公手裏,他也就只能每年拿那一點兒可憐巴巴的分紅。
徐欥有意透露:“宋傅總有所不知。”
“在時總年滿十八周歲、本科畢業、碩士畢業以及博士畢業的四個人生中最重要的階段,時董已經分批将自己手裏的股權進行了轉讓,所以,其實小時總才是整個時汐集團最有錢的人。”
媽的,別人家的外公怎麽那麽好?
“哦哦。”周宋傅繼續打聽:“那依徐助理你看,小時總,她會喜歡什麽樣的男人呢?你也知道,現在地産行業挺難經營的,我和其他相親對相相比,可能在財富上沒那麽大的勝算,我唯一自信的,就是我年紀輕,長得也很帥,依你看,像我這樣的勝算大嗎?”
說到年紀和外貌的時候,周宋傅挺了挺腰,理了下額前的碎發。
他的确是對自己的年齡和外貌挺有信心的。
徐欥就盯着他看了一會兒。
與之前相過親的韓孟溪相比,眼前瀾周地産的周宋傅是要更耐看一些。他是1999年出生的,也确實是所有相親對象中,年齡最小的。
徐欥遲疑了一下,不确定時舒是不是個顏控。
“既然您有意向通過我的介入和時總進行第一輪的相互了解,那我就正式開始提問了。”徐欥坐得端正,有點兒像個正經的面試官:“請您介紹一下您自己的擇偶觀,您會喜歡什麽樣的女生?”
周宋傅:“我看像時舒那樣的女強人就很好啊。她主外,我主內,她賺錢養家,我負責琴棋書畫。”
如果是樂器,業餘愛好者有業餘的考級證書,專業人士又該有專業的學歷文憑。
如果是書畫,總要開過幾場畫展亦或是幾場書法展,才能游離于溫飽之外,做個閑散高雅的人。
“請問,您在琴棋書畫上的最高造詣是?”徐欥問。
“造詣?”周宋傅想了想:“樂器我彈過電子琴,書法我練過毛筆字,下棋下的是五子棋,繪畫興趣可以再培養。”
徐欥有些無言,仍好脾氣地問:“請問您師從哪幾位先生?”
“電子琴是我爸教的,書法是語文老師逼的。”周宋傅摸摸腦袋,似乎也有點兒不好意思:“五子棋麽,不就上課摸魚學會的?這些都不難,哪需要什麽師從?”
相親這麽多個。
徐欥第一次見到有人将不學無術和吃軟飯,說得如此清晰脫俗。
“那您畢業後的這三年,是在從事什麽工作?”
周宋傅又想了想:“陪我外婆跟她的老姐妹們打打麻将,溜溜我外公養的鳥,這些算麽?”
“您沒有接手瀾周地産的打算嗎?”
“也不是我不想當老板,只是自從我畢業後第一年進入公司,被境外注冊的公司以商務合作騙取了我三個億以後,我外公就把我排除在他的繼承人名單之外了。”
徐欥仍然試圖挖掘出面前人隐藏的能量:“那您能為時總提供什麽呢?”
“t情緒價值啊。”
“時總的情緒挺穩定的。”徐欥搖了搖頭:“不太需要您提供的情緒價值。”
“還有別的能提供的嗎?”
“我比她小五歲,長得年輕又帥氣,她帶我出去會很有面子啊。”
-
“帶他出去會很有面子?”時舒手裏捏着周宋傅的照片,橫着看了看,又豎着看了看,面容平靜而難測:“他為什麽會這麽認為?”
一擡眼,看着眼前因為和她說話,因此微微駝着肩背的徐欥,身高腿長,臀還翹,一身黑色西裝熨燙得平平整整,連一絲褶皺都沒有。
寬肩沿着西裝的剪裁的線條一順拉到底。
皮膚白皙、五官端正,一雙狗狗眼清澈純情,讓人……就讓人忍不住想要探出手去摸摸他的腦袋。
論顏。
時舒還是更吃徐助理這一款幹淨少年感的顏。
時舒把手裏的一沓照片墊齊交還給徐欥,直白而道:“他長得沒有徐助理你好看,也不比你年輕,我帶着他出去,為什麽不帶你出去?”
“帶他,還不如帶着徐助理你,更有面子。”
淡淡梅子唇色的嘴唇牽動了下,盡管徐欥的表達能力已經提高了不少,但有時,他對于時總臨時抛出來的話題還是接不住。
很無奈。張高磊總經理總結得不錯,時總常常扮演了那個話題終結者的角色。
只是——她是總裁。
見沉默着的徐助理,黑色的商務西裝上裸露在外的脖頸兒上的皮膚不知不覺浮了層淡粉色,時舒極輕地勾了下唇,她想起他院中粉苞待放的風信子。
她甚至有閑情雅致地擰開徐助理之前送給她的,她擺在辦公桌上的糖罐,剝開一根薄荷味的棒棒糖銜住,一排貝齒整齊又小巧。
“一個合适的都沒相到?”時舒咬破糖果,心滿意足地嘗到了薄荷味道:“會不會是徐助理你太挑了?”
徐欥聽到空氣中“咯崩”一聲,糖果在她的口腔裏被不斷咬碎的聲音,眨了下眼,陷入臨時反思之中。
是……他太挑了嗎?
但他不也是因為想要對她負責嗎?
“知道你工作認真,盡心盡責。”時舒“咯崩”“咯崩”嚼碎糖果:“我開玩笑的。”
這麽多次了,她終于想起來要問他了:“你這個薄荷味的糖果自制的?怎麽制的?”
“還挺好吃的。”時舒認可道:“比糖果屋裏買到的好吃,不甜,但……薄荷味很濃。”
“無糖的。”徐欥微微別過臉。
他說他根據網上的配方,調整了甜味比例。
“你還會調整配方?”
“多嘗試幾次就可以找到适合您的那個甜度。”
“你試了幾次?”
也沒有很多次。
“七八次。”
聽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時舒于是靜靜地、認真地看着他。
陽光透過玻璃窗探進來,在他單薄的側面線條上下打落斑駁的光影,他像氣質純淨的山泉水。時舒突然很想知道,他單薄的身影下,肌肉的紋理和厚度是不是像Russo說的那樣完美。
徐助理雙手靈巧,不僅能彈鋼琴,還會手工DIY薄荷糖,他願意為了她多次嘗試調整配方,他的配方下,薄荷味很濃,甜味卻很淡,是适合她口味的糖果。
“包裝紙呢?”時舒随口說:“不會也是你設計的吧?”
“只是繪制了圖案,設計是在網上找的店鋪。”
空氣中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徐欥發現時總一直在打量他,似乎是要将他一眼看個透徹。
徐欥想了想,回到剛才的話題,他認真地規勸起來,婚姻原本就不應該是草率的——
因為時總和相親對象沒有感情基礎,也不存在沖動的偏好行為,那在前期的接觸中,自然應該将對方的各方面進行綜合比較,了解清楚對方的人品、價值三觀、性格……才是最為穩妥保險的交往前提。
時舒似笑非笑:“什麽叫感情基礎?”
“兩個人在相處過一段時間之後建立的情感基礎。”
“日久生情?”
徐欥頓了頓:“我認為可以這樣理解。”
時舒聽着他一本正經地說着這些,覺得他不像是個零零後,倒是比她這個九零後還要刻板古怪一些,像個生怕晚輩誤入歧途而操碎了心的小長輩。
年輕清爽的外貌,沉穩冷靜的性格。
時舒想到什麽便說:“像徐助理這樣的,如果包裝一下,是不是還挺有市場的?”
“……”徐欥對她突然的直白式發問,已經有了些許免疫,他默默選擇了對他答不上來的話題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只自顧自說:“因為伴侶是要相處一輩子的,良人難覓,這并不是一件可以急于求成的事情,我會再多花些時間,繼續尋找合适您的相親對象。”
“哦,不用了。”時舒這才告訴徐欥:“夏章桃已經有男朋友了,叫……叫……”
叫什麽名字,時舒想不起來了。
但對方也是個網紅,兩邊都不是低調的性格,如今兩人經常在直播間互動,倒是直接洗清夏章桃被時舒“包養”的嫌疑。
“況且,優質的男士還會流落到相親市場麽?”時舒說:“他們要麽是圖我的錢,要麽是想跟我上床。”
徐欥啞然,小概率事件,她心裏其實都清楚。
她原本也沒抱什麽希望,不過是為了好友。
新品發布會在即。
相親的事,暫時先告一段落。
“重點關注一下,接下來的新品發布會。”
“好的,我知道了。”
-
陳秘書從外面拎回來豐盛的下午茶,刷完識別卡,朝離得最近的許秘書,說:“許秘,幫我一下。”
“誰買的啊?”許葉霖接過手裏的東西,很自然地問:“買這麽多。”
“時總。”陳秘書喘着氣兒:“時總買的。”
陳秘書說,好像中午他們在辦公室讨論說今天想吃點什麽下午茶的時候,時總聽到了,就給他們買了,剛才她經過前臺的時候,前臺的弟弟讓她順手提上來的。
“中午?”楊秘書說:“那我們讨論的不是陳記糖水店嗎?”
“是啊。”陳秘書揣着腰,喘口氣兒:“就是陳記糖水,提得重死我了。”
“時總給我們買陳記嗎?”楊秘書說:“那家很貴,又很難排隊。”
“時總對我們真好。”林秘書:“555,我好愛。”
秘書辦的同事們跟時舒也相處過一段時間了,對她也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她雖不是那種會對下屬噓寒問暖的老板,但她也不是那種會PUA,苛責對待下屬的老板,她話不多,有時候也有一些專/制霸道,但她三觀正,在薪水和福利方面做到了無可挑剔的地步,是現在這個浮躁社會,少有的良心企業家了。
“員工出來上班,不就是為了賺錢?”她曾經說過這樣的話。
“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你是想累死了馬,還要騎在它的屍體上鞭屍啊?”她也曾經說過這樣的話。
“你跟員工談夢想,談情懷?但你談的不是你的夢想,你的情懷嗎?”
“員工的夢想沒別的,就是升職加薪,實現財富自由,然後躺平。”
她又曾經說過這樣的話。
“……”
“那您的夢想呢?”也有人這般問過她。
她說:“責任大于夢想。”
“……”
“那麽問題來了,誰去買的?”陳秘書看向剛好從時總辦公室出來的徐欥:“徐助,你去排隊買的陳記嗎?”
徐欥了解了眼前的情況後搖搖頭,他中午一直在往返品牌部,對這件事情并不知情。
“那是誰?”楊秘書:“中午就只有你和董助不在……”
“難道是?”
在衆人把目光一齊聚集到高博身上時,高博面無表情地從工位上站起身往外面走,他面無表情地離開了辦公室。
這個辦公室讓他覺得煩躁。
有得吃不就行了?
他們哪兒那麽多問題?
-
時舒辦公桌上精致的日歷擺臺,被徐欥一日一掀,掀過了一頁又一頁。
掀過十二月。
掀至一月,又在一月份當中,一頁一頁,一日一日地掀着。
總裁辦公室是一間套房,有辦公區域,有休息區域,也有很久沒有使用過的吸煙區域。
徐欥檢查過地面的衛生,保潔阿姨将地面打掃得幹幹淨淨,他彎腰撿起一根頭發,用紙巾包裹好丢到垃圾桶裏。
魚缸裏的魚換了新的面孔,黑金剛血龍魚取代了紅金龍魚,陪襯的小型觀賞魚中又有一條翻了肚皮。
徐欥及時撈出缺氧的魚,用塑料薄膜包裹起來,進行垃圾分類。
高大的綠植在盆中,欣欣向榮。
他修剪掉黃枝黃芽,揉着紙巾擦幹淨地面上,花草護理師不小心漏出花盆的水漬。
日歷擺臺最新的一頁上的日期是一t月二十日,大寒節氣,忌:諸事不宜。
他撕開一張卡通貼紙,将忌字後面的內容貼上。
做完這一切,他才站在水龍頭下面,垂着眼,反複沖洗手指。
秘書長褚琦收回落在窗外大片梅花盛開的視線,在辦公室人最齊全的時候,拍了拍手:“大家先把手裏的工作放一放,聽我說個事兒。”
大家便心照不宣地放下了手裏的工作。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褚琦問:“大家想先聽哪一個?”
秘書許葉霖第一個搶答:“當然是好消息了。”
“這一個多月,為了準備新品發布會,大家都辛苦了。所以,時總打算下午帶大家翹班去團建。”
“大家放松一下。”
工作日的下午翹班去團建,無疑是打工人的一次靈魂擺渡,但……沒有人輕易會歡呼。
只有警惕。
楊秘書警惕性發問:“那壞消息呢?”
“大家都會游泳嗎?”
問題一抛,辦公室裏還是引發了一些讨論。
“會的。”
“游泳誰不會啊?”
“我就不會。”
“我小時候是會的,現在不知道還會不會了。”
“我也是。”
“我也是。”
秘書長收起了真心的笑容,轉而演上了一副假笑面孔:“時總說,下午要教我們游泳。”
好消息是,工作日翹班去團建。
壞消息是,團建項目是學游泳。
“哪家正經公司團建組織大家學游泳啊?”
“就是。”陳秘書:“散了,散了,都散了吧。”
“等等。”許葉霖發現了盲點:“是時總親自教我們游泳嗎?還是游泳教練教?誰來教,這個問題的答案才本質上決定這是個好消息,還是個壞消息。”
“你不是會游泳?誰來教跟你有什麽關系?”
“那可不興說啊,時總親自教,我就不會游泳。游泳教練教,那我就是會。”
“當然是……”褚琦賣了個關子後,笑着道:“我會向時總轉達民意。”
“那時總會穿泳裝教嗎?”
“不穿泳裝怎麽教?”
許葉霖高高舉起雙手,積極響應:“那我要報名。”
“你們都不要報名啊,時總只做我一個人的私教就可以了。”
“想得美呢,你。”林秘書:“我也要報名。”
“我也要。”
“還有我。”
秘書辦的秘書,有游泳基礎的和沒有游泳基礎的,基本上都報了名了。
誰又不想做總裁姐姐的1對1私教學員呢?
誰又不想看總裁姐姐的長腿和細腰呢?
褚琦清點過報名人數後,有些遲疑地問徐欥:“徐助理,你……不報名嗎?”
徐欥的腦海中很淺地植入一幀畫面,是他一個多月前冒失闖入側院,時總的泳帽不小心脫落,長發如瀑布傾瀉薄背,水柱淋着她,局部下過一場大雨的畫面。
因為他的及時背身,這其實是一幅很模糊的畫面,像攝影時鏡頭聚錯了焦,背景遠比人像更清晰。
但……
她站在千萬層疊蕩的縠紋裏朝他淺淡一笑的輪廓,還是這樣留存在了他的腦海裏,揮之不去的慵懶妩媚。
以及,時總稍顯低沉的聲音——
“沒見過女人游泳?”
“你該不會是,不會游泳吧?”
“男生不會游泳怎麽行?”
“不如我有空的時候教教你啊。”
徐欥不會深度去想時總安排本次游泳團建的目的,他不會認為時總是為了教他游泳才組織的游泳團建,他也不會認為時總怕他一對一教學害羞內斂,所以才會叫上整個秘書辦的同事一起參加的。
但……他清楚地知道,他自己是想避一避的。
徐欥最終只是搖了搖頭:“我就不報名了。”
想了想,他又解釋道,關于明天發布會的流程,他還需要再和相關人員順着再捋一遍,以确保發布會現場萬無一失。
“大家玩得開心就好。”徐欥淡淡推辭。
-
時汐集團旗下的體育發展事業。
會員制的健身房、游泳館。
時舒穿着一體式拉鏈泳衣,一如她平常黑色穩重的穿搭風格,手臂長度未至肘處,腿部長度卻及膝。
這身泳衣是她衣櫃裏最厚重的一套,保守卻不累贅,很适合游泳教學時使用。
時舒看着泳池裏的十二張熟悉的面孔,男士全部着統一的游泳短褲,女士穿得倒是多樣化,身材飽滿挺拔,凹凸有致。
秘書辦公室的同事們還是比較自律的,身材保持得都很不錯。可時舒還是沒忍住:“不會吧,我們的秘書竟然全部都不會游泳?”
“我還以為,至少有人可以和我分攤一下教學任務?”
而泡在泳池裏的一衆秘書,不論性別,全都忍不住唏噓一聲,直呼表示失望,表示上當。
“上當什麽?”時舒問。
“穿得太多啦。”
“看出來您腰很細,但細腰看不見。”
“看出來您腿很長,但長腿也看不見。
“……”
十二張嘴,叽哩哇啦,一連串的輸出不滿。
瘋了吧,這群正經秘書。
時舒捕捉到他們口中的“發瘋”信息,明白過來“沒有一個秘書會游泳”的根本原因,氣笑了。
她抿着笑意,咳了咳,偏偏不讓他們得逞,一本正經地科普道:“穿成那樣的話,對正經教學百害無利。”
大概是時總和他們說話時氣氛比較放松。
大家的膽子就更大了些。
顯眼包許葉霖挺身而出:“還是徐助有先見之明,他肯定是和您相處的時間久了,知道您的作風過于老派,學游泳就真的只是學游泳,所以,才不報名參加本次游泳團建的。”
作風老派?
時舒扯了下唇,纖長的食指撓過眼角的皮膚。
還真不是。
她自己一個人游泳的時候,更講究舒适度和自在感,她也愛漂亮,性感漂亮的游泳衣有很多。
而徐助理不小心誤入的那天早晨,她剛試過一套綁帶的黑色泳衣,尺碼較她的身材略大了一些,所以,泳帽才會不小心脫落。
不過,也只是泳帽脫落,他……
徐助理不至于因為原因這個躲開吧?
純成這樣?
時舒的目光逡巡過一圈:“徐助理沒來?”
褚琦就把上午徐欥回複她的話又給時舒轉述了一遍:“徐助說,關于明天發布會的流程,他還需要再和相關人員順着再捋一遍,以确保發布會現場萬無一失。”
時舒點點頭,拎着手機,垂眼給徐欥發了條微信。
SS:【流程過完了?】
SS:【過來,我教你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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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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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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