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厮磨

厮磨

客廳內,安靜得連根針的聲音都聽得見。

“咕咚”一聲,聞栖艱難地咽下口水。

她的猶豫顯而易見。

沈盡寒掐着她的手猛地用力,忽然又想觸電般地猛地松開,在聞栖手腕處留下幾道印記。

如果是以前,他已經開始連聲為自己的冒犯而道歉,可現在,他沒有半點要将話收回的意思。

他還在等聞栖的回複。

聞栖按住發紅的手腕,深思熟慮後居然點頭了,“也不是不行。”

她仔細想了想,結婚或許是個一勞永逸的辦法。既能夠讓沈盡寒安心,同時也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沈盡寒猛然擡頭,一雙鳳眸在黑暗裏閃爍着不可思議的光芒。

但在觸及到聞栖眼神中的冷靜後,他的雙眸很快又平靜下來。

聞栖只是将其當成了一樁劃算的交易。

但這也足夠了。

“好。那就結婚。”

沈盡寒再次圈主聞栖的手腕,試着任性地放縱自己的想法,第一次主動纏上聞栖的腰肢。

他顫抖着縮進兩人的距離,嘗試将臉頰貼在聞栖的肩膀上,就像相依相偎的戀人那般,喜細細感受對方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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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栖的懷裏突然被溫暖塞滿,她愣了三秒,倒也沒有排斥,順從着本能輕輕撫上沈盡寒的後背,安撫似地蹭了蹭。

沒有安全感的人将她抱得更緊了,像大貓似的往她的脖頸間擠了擠。

暧昧的鼻息一出一合,滿滿當當地灑在她的耳後,勾起了她的躁意。

沈盡寒在勾|引她。

聞栖聽見了自己咽口水的聲音。

她在緊張。

不得不承認,沈盡寒先天條件傲人無比,只要他想,沒有哪一個男人、女人能夠拒絕他的主動。

就連聞栖,曾經也被他身穿白色校服的模樣晃過眼睛。他潔白得耀眼,同她的世界格格不入。

而如今,他自甘墜落泥沼,親手在他潔白的花瓣上鋪滿髒污。

他以低至塵埃的姿态來到她的世界。

理智告訴聞栖,她應心存不忍,但自私的劣性在身體裏瘋狂吶喊:共同沉淪。

沈盡寒不求愛、不求特別,他只求能夠光明正大地留在聞栖身邊,哪怕有名無實,也要霸占她身邊的空位。

這是兩個瘋子的情愛較量,就看誰先繳械投降。

沈盡寒不安地往聞栖身上蹭,不斷尋求更多的肢體接觸,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撫平他的焦慮。

他不主動,但他每個動作都在暗示聞栖。

都暗示到這種程度了,聞栖想裝傻也不行了。

在這種事情上,她更喜歡享有主動權。

多巴胺的分泌讓兩人逐漸靠近,她将禁欲的襯衫從褲腰裏拽出,從下探進對方襯衫裏,用指尖敲打着他的肌膚,左手卻在摸索他的大腿。

他的呼吸變得磕磕絆絆,艱難無比。

從這一刻起,他就失去了控制,下一秒就會抛開理智,完全屈服于聞栖的意志,在這一切結束之前,無法再找到回頭的路。

聞栖抵住他的額頭,不受控地大喘氣:“房間在哪兒?”

修長的手按住她的後背,強迫她貼近,沈盡寒睜開難耐的眼睛,用唇瓣讨好地在她臉頰上摸索:“就在這兒。”

沙發被雜物堆積得只剩餘一個角落,隐秘得宛若無人之境。

在這裏,誰也發現不了他們。

只是,狹小的空間阻礙了聞栖的發揮。

她拉着他的手,慢慢把他帶到柔軟的地毯上,就像牽着一只溫順的大狗。

她帶着居心不良的溫柔,一層層地将他撥開,按照她的喜好準備盛宴的前菜。指尖所到之處,大火肆虐。

一切都準備妥當。

下一步,便可以肆無忌憚地獨享這份親手制作的盛宴。

“快接電話、快接電話!快接電話!”

能把人吓萎的鈴聲從地板上某處傳上來。

還是這該死的“特殊來電”。

她暗罵了一聲對方的好親戚,不得不翻身離開沈盡寒。

“別管他”

他的眼尾泛紅,閃着一絲淚光,近似哀求地拉着她的手腕。

“快接電話!快接電話!”

電話鈴聲很顯然不時趣,還在不停催促。

她在心裏記了一筆,理智還是戰勝了愛欲。

“喂?”

聞栖用喑啞的聲音接起了電話,對面顯然是愣了一下。

從耳機聽筒中,洩露出熟悉的男聲:“通稿已經發了,明天會有記者上門采訪,到時候就拜托你了。”

那是許安生的聲音,

一聽到這個聲音,沈盡寒的表情一下子沉了下去,他不會忘記如今這副局面是因為誰。

沈盡寒支撐起上半身,帶着報複情緒将聞栖往懷裏帶。

“嘶。”突然的下墜讓聞栖喊了一聲。

聽筒對面立馬傳來關切:“姐姐,你怎麽了?”

“我,我沒事。”

聞栖按住沈盡寒不安分的手,用眼神告誡他:別亂動,對面還有人呢。

只是,鬧了脾氣的沈盡寒不依不饒,不願聞栖将注意力分給別人。

“繼續。”他壓着嗓子說話,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對面的人聽見。

待聞栖反應過來按住傳聲器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對面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吐出:“我好像打擾到姐姐了。”

聞栖懊惱地閉上眼,瞪了一眼還準備胡來的沈盡寒,不客氣地拽掉身上的手掌,坐了起來。

“沒事,你有事就說,明天那件事我會配合的,還有其他事嗎?”

沈盡寒也陪着她坐了起來,眼神幽怨地盯着手機,渾身散發着欲求不滿的氣息。

許安生說了句沒事之後,匆匆挂斷電話。

手機屏幕在黑暗中忽而亮起,映照出聞栖的半邊輪廓。

她回過神來将手機按滅。沈盡寒傾身而下,帶着鋪天蓋地吻,将她禁锢在身下。

“唔。”聞栖用手去推他的肩膀,卻動彈不了半點。

被壓制得有些憋屈,聞栖掙紮得更加用力了。

啪嗒。

啪嗒。

兩滴溫熱落在她的臉頰上,聞栖顫了顫眼皮,心裏有一處角落被觸動着。

沈盡寒,他哭了。

他被滔天的憋悶折磨得不像樣,卻始終得不到安撫,聞栖的抗拒對他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淚眼不受控的墜落,帶着毀天滅地的悲傷情緒,他報複性地深吻。

聞栖只能被動地承受。

她伸出手掌穿過他的發間,安撫這頭暴躁的小獸。

她竟有種吻到地老天荒的錯覺。

終于,在氧氣殆盡之前,沈盡寒終于放過了她,也放過了他自己。

他哽咽着望着聞栖,“不要再為了他不理我了,好不好?”

沈盡寒執着她的手不敢松開,不斷地描摹她手上的肌膚紋理,将低落下的淚痕拂去:“再這樣下去,我怕我真的會瘋掉。”

聞栖沒想到給自己找了個粘人精,頓時有些哭笑不得,“許安生只是合作關系。”

但如果今天她不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恐怕沈盡寒會惦記一輩子。

所以,她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

整整一夜。

**

第二天,聞栖是從沈盡寒的床上醒來的。

八點剛果十分,沈盡寒躺在床上睡得正熟,聞栖撩了一把亂糟糟的粉毛,嘆了口氣。

這下是徹底撇不清關系了。

昨晚折騰了許久,沈盡寒後面哭得嗓子都啞了,還是不依不饒地拉着她,說什麽也不要停下,最後實在是累到不行,天也蒙蒙亮起來,聞栖才勒令停止。

這會兒人也是累到了,睡夢中眉毛都擰得很緊。

聞栖傾身在他額間落下一吻,蹑手蹑腳地起身下床。

他們的衣物留在了客廳,聞栖繞過磕磕絆絆的雜物,撿起兩人的衣物,将昨夜遺留下的東西清理幹淨。

最後給沈盡寒發了一則消息,她才離開。

聞栖出了沈盡寒家,回家重新拾掇了一下自己,馬不停蹄地趕往TP大廈。

等她到的時候,大廳已經被記者包圍了。

聞玥打扮的花枝招展站在中央,身邊站着一個不太成熟的小鮮肉,看樣子是新招的秘書。

小鮮肉秘書業務不太熟練,拒絕不了任何一個記者的提問,在百般為難下,他紅着兔子眼,向自家老板求助。

面對黑黢黢的鏡頭,聞玥瘋狂将頭發撩到耳後,地展露花了大價錢做的光子嫩膚項目,笑語盈盈地面對記者的犀利提問。

“聞總,顧氏集團的董事長顧建國因涉嫌金融詐騙正在調查中,TP作為顧氏收購的公司,資金會受到影響嗎?”

“顧鳴舟在TP嗎?”

“·······”

聞玥臉上閃爍着迷茫,一邊撩着頭發,一邊偏過頭催促小鮮肉秘書出面。

小鮮肉秘書新鮮出爐,哪裏見過這陣仗,西裝褲裏的兩條腿抖呀抖呀,連帶着臉上松垮的皮也在顫抖。

聞玥生氣,但在鏡頭面前還要維持住漂亮的模樣,向東招招手,向西笑笑,就是一句話都不說。

不知道那個記者大喊了一聲:“馬薇和聞栖都來了。”

記者們蜂擁而散,磚頭往身後奔過去。

被冷落的聞玥臉上挂不住,貝齒咬住下唇,憤恨地跺了一記腳,看向聞栖的眼神都是怨恨。

走了還這麽陰魂不散的!

晦氣!

小鮮肉秘書倒是暗中松了口氣,但瞥見老板生着氣,趕緊挺直腰背,與老板同仇敵忾,一塊兒板起臉來。

馬薇作為這篇調查性報道的記者,備受關注,所有的話筒都怼在她的嘴邊。

“馬老師,十年前您因為調查顧氏投資的藥業集團而銷聲匿跡,如今又以調查顧氏基金騙局複出,您是出于什麽考慮呢?”

“聞總,顧氏收購TP後,您為何毅然離開高層,放棄了家族企業?”

“馬老師·······”

“聞總······”

在記者的槍擊炮轟中,可以窺見,顧氏的命數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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