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被奇怪的藤蔓纏繞

第60章 被奇怪的藤蔓纏繞

楚怆然有些狼狽地翻身躲過,取出系統倉庫裏的菜刀,迅速砍向距離自己只有一步之遙的一截藤蔓。菜刀的刀刃撞擊到藤蔓上發出金屬的碰擊聲,震得他虎口發麻,差點脫手而出。

這植物怎麽還是金屬的?

不等楚怆然想明白,更多的藤蔓朝他蔓延過來。他趕緊扔掉刀刃彎曲的菜刀,從系統倉庫拿出手槍,舉槍射擊。子彈确實逼退了一部分,然而藤蔓的數量實在太多,他來不及躲避,眼瞅着黏糊糊的粘液就要落在身上。

藤蔓頂端的觸須已經擦到了白皙的肌膚上,令他的內心湧出一陣源自骨髓的戰栗感。

“刷——”

一直沒有動靜的紅繩化作無數的血手在他的四周密密麻麻地編織出了一張大網,制造出一個安全的空間。

随着藤蔓逐漸攀爬上貨架和牆面,儲藏室裏本就不充足的光線立刻被遮擋了大半,楚怆然被嚴嚴實實地籠罩在它投射下的陰影中。

瘋狂的藤蔓毫不畏懼血手的攻擊,逐漸透過“大網”的縫隙湧了進來。冰冷的金屬質感摩擦着楚怆然的肌膚,滴滴答答的粘液将衣服都潤濕了。

他用子彈逼退眼前的藤蔓,卻沒料到後方的觸須已經纏上了腳踝,上面的細小絨毛磨蹭在小腿上,弄得他一陣陣酥麻,握槍的手都抖了抖。

藤蔓瞬間抓住他的破綻,纏住了手臂,柔軟又堅韌的無數觸須沿着四肢向上攀爬。黏糊糊的衣服像緊身衣似的緊緊貼在身上,使得觸須上的絨毛輕而易舉地掃過布料下的肌膚。

下方的觸須靈巧地鑽進寬大的褲腿,慢慢地爬上膝蓋,在泛紅的膝蓋骨周圍打着轉,更有甚者試探性地往大腿根的方向前進。

另一部分觸須湧上雙手,故意釋放出更多的粘液。滑溜溜的液體流淌在手心和指縫間,讓楚怆然握不住槍柄,頓時被藤蔓奪走了武器。

這些觸須爬進了他的衣領,扣得嚴密整齊的扣子被堅韌的藤蔓硬生生撐開,露出雪白的鎖骨。

貪婪的藤蔓一邊從上方的領口鑽入,一邊從下方的褲腿鑽入,渾身上下都流淌着潮濕的粘液,肌膚上傳來麻酥酥的癢意。他眼尾泛紅,呼吸變得急促,有些顫抖地站不穩身子。埋入地面的根須彌漫出一股奇怪的味道,充斥在不大的密閉儲藏室內,讓人心頭燥熱,壓制不住源自身體的本能。

楚怆然用餘光望向跌落在地的手槍,俯身想去撿起。然而他剛一彎腰,一旁的藤蔓就迅速纏繞上纖細的腰肢,把他固定在原地動彈不得,被迫維持着兩塊軟肉上翹的姿勢,做了個标準的九十度鞠躬。觸須席卷上軟肉和兩腿之間,隔着粗糙的布料來回舞動。

微風吹過被粘液弄潮的衣服,讓他身下一涼,不禁打了個寒顫,仿佛空氣也在撫摸着他的肌膚。

藤蔓強行撬開他柔軟的唇瓣,然後鑽入了一條細小的觸須。這條觸須雖然十分細小,但是上面覆蓋着更細密的絨毛,在嘴裏肆無忌憚地攪動着,無法吞咽的透明津液沿着嘴角流出,順着後仰的脖頸,一點點淌過喉結。

血手似乎也受到空氣中的氣味影響,竟然和藤蔓“勾結”起來,小心翼翼地割破他的衣裳,一縷縷地扯了下來。

這是什麽詭異的植物,怎麽如此變态?

“咯吱——”

儲藏室的門被人打開了。

男人走進來,手裏還拖着一個陷入昏厥的NPC。他聞見儲藏室裏濃重的氣味,詫異地望着眼前的大好春光,“沒想到我的愛寵這麽喜歡‘小白兔’啊。”

“救、唔……救命!”楚怆然喘息着望向對方。

男人向他走來,但是藤蔓卻如護食的餓狼般阻止他的靠近。他不高興地皺起眉頭,陰沉着臉色,喝令道:“停下,你這個連主人都分不清的蠢貨!”

藤蔓對他的話毫無反應,反而更加洶湧地對他發起攻擊。

男人徹底怒了,取出一個小玻璃瓶,将其中的液體滴落在藤蔓的根須上。根須馬上冒出白色的濃煙,金屬轉眼間被溶解。

嚣張的藤蔓瞬間慫了,乖乖地放人,然後縮回到原本的大小,鑽入地下,消失不見,随之一起消失的還有那股奇怪的氣味。

血手終于恢複正常,護住跪坐在地上衣衫褴褛的楚怆然。

“什麽玩意?真好看!”男人用欣賞的眼光看着血手,頗想把它納入自己的寵物。

頭腦重新清醒下來的楚怆然一把扯過貨架上的白布,裹緊了身子,把自己遮擋地嚴嚴實實,只留一截白皙的小腿露在外面。

他打量着男人的舉動,裝出乖順的模樣,“主人要是喜歡,可以試着摸一摸哦。”

不明意味的話語宛如羽毛拂過男人的心頭,讓他自然而然地軟下了态度。

“好了,別哭了,我剛剛不該把你一個人仍在屋子裏的。”男人看着他臉頰上的淚痕,內心竟然荒唐地泛起一抹愧疚感。

楚怆然微微低垂下頭,卷翹的睫毛被淚水打濕,輕輕顫動着,“主人是不喜歡嗎?明明剛剛還誇贊好看的。”

“沒有,好好,我摸我摸。”男人像是中了美人的蠱惑,忍不住朝血手又邁進幾步。

他擡手觸碰上血手長長的尖銳指甲,指腹立刻被劃出了一個細小的口子,但是實在太過微小,甚至連感覺到的一剎那疼痛都好似錯覺一般,殊不知自己的血已經被血手悄悄地吸取着。

楚怆然見計劃達成,便也不再裝了。他輕蔑地站起身,朝殺人狂露出厭惡的表情。

男人驟然回神,氣紅了臉,一拳朝他打來,卻被血手纏住了動作。

“你知道為什麽抽血會有最高上限嗎?”楚怆然冷冷道,“剛剛那麽多的殺人手段裏都沒有提到這個,真是為你感到可惜。當然,你可能并不屑于這種有些耗時的做法,因為普通的傷口确實不礙事,不等血跡流出多少就會自動愈合,但是血手不一樣,它可以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抽開體內的血液。如果形容的話,它就像一個大馬力的抽水機。”

男人對楚怆然的話嗤之以鼻,旋即感到身上陣陣發冷,體溫由于失血過多開始下降。

“這種毫無痛苦的慢性死亡很是優雅,不是嗎?”楚怆然撿起手槍打穿了男人雙腳的腳筋,然後俯視着他,緩緩低語道,“既然你對死亡有這麽深入的研究,應該也很喜歡這種死法吧。”

男人站不起身,跌倒在地,頭一次在別人的目光下嗅到了恐懼的寒意。

楚怆然看見男人因為失血過多陷入昏迷,便喚回了血手。他可不想因為不按規則擊殺玩家,被系統抓住把柄,從而遭受堕落為厲鬼的懲罰。至于上一層幻境,陳傑飛是真兇,而朱遠是幫兇,所以本來就處于玩家需要擊殺的目标。

他繞過被拖來的NPC屍體,走出儲藏室,去自己的房間換衣服。

【滴滴!陣營內成員發生變動!】

系統傳來消息。

他疑惑地點開了任務欄,發現粟梓的玩家ID從裏面消失了!

“當——當——當——”

久違的鐘聲突然響起。

楚怆然心裏一驚,到底發生什麽了?我和李延亭的舞臺不是取消了嗎?為什麽還會有鐘聲?

——

昏暗的地下室裏,吳升依舊被繩子牢牢綁在小木桌上。

他面色蒼白,臉頰凹陷,頭發雜亂不堪,赤裸的身體被灰塵覆蓋,這些天僅僅靠舔食天花板滴落的髒水維持着自己的生命,狼狽不堪的模樣宛如生活在臭水溝裏的老鼠。

忽然,一陣微風從門外刮過。

吳升借着微弱的光線看見牆上倒映出一個人影,但是整個屋內只有他一個人,汗毛戰栗的恐懼感頓時從心底蔓延開來。

“有、有人嗎?”他驚恐失措地出聲壯膽。

空蕩蕩的屋內驟然響起一聲長長的嘆息。

吳升吓得心髒都差點漏了半拍,手心全是冷汗,四肢也變得僵硬起來。他看見小木桌的桌面上投落下一片陰影,于是戰戰兢兢地扭頭望去,卻又是空無一人。

那聲嘆息再次在他的耳旁響起。

突如其來的劇烈刺痛感從心髒傳來,宛如有一只無形的手透過他的身體捏緊了跳動的心髒。吳升雙眼爆凸,心髒如鼓點般跳動的聲音在體內共鳴,随後喘息聲逐漸微弱。

他的生命就這樣停在了這一刻。

他的身體被看不見的東西逐漸擠壓,最後小木桌上只留下了一個幹涸的人形痕跡。然而,屋子裏卻多出了一個“人”,一個和吳升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甚至連神态都和他完全相同。

那人穿過鐵門,離開地下室,雙腳一直懸浮在離地一兩厘米的地方。

——

酒樓內,粟梓正聽從梅姨的吩咐調試着音樂和燈光。

一陣風吹過,音響裏的音樂聲變得斷斷續續,夾雜着滋啦滋啦的電流聲。

因為同一視角的夏濱已經死亡,也沒有NPC幫忙,她只好獨自一人從後臺走到舞臺上查看情況。可是,設備一切正常,她沒有找到什麽問題。

霎那間,她察覺到被窺探的感覺,立刻擡頭往沒有開燈的觀衆席望了一眼。混沌的黑暗中好似有一雙眼睛盯着她,她的後背不禁冒出一絲冷汗。

微風輕輕吹動紅色的帷幕,帶起波浪般的漣漪,而頭頂的燈光忽然閃爍起來,熄滅的時刻越來越久。粟梓馬上拿出手槍握在手裏,戒備地繃直了腰背。

“咚——”

所有的燈光終于在一瞬間全部熄滅了。

過了幾秒,等燈光重新亮起的時候,音樂聲飄揚的舞臺上已經沒有了粟梓的身影。

“當——當——當”

大廳上方的挂鐘傳來三聲鐘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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