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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小……小白?”路時看着眼前戴面具的男人大吃一驚,“難道你一直都跟着我?”
“……誰是小白。”
韓鋒懶得跟路時廢話,轉身冷冷望向從地上支起身子的女人。
“這位爺……這位爺又是誰?!為何如此不講道理!你我二人無冤無仇,怎能一上來就對奴家動手動腳??”
嬌莺捏着自己扭到的腳脖子,沖路時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眼底藏着不明顯的怨毒。
“什麽動手動腳,”韓鋒理智氣壯,“誰叫你突然靠近他,鬼鬼祟祟,焉知是不是想做壞事?”
“你!”嬌莺氣得直哆嗦,“奴家只是想察看路小哥的傷勢!你別冤枉好人!”
韓鋒面無表情,臉上分明寫着“冤枉你又怎麽了”。
嬌莺怒極反笑,“好好好,你一介生人,無端出現在知府府中,還打扮得奇奇怪怪,無故傷人,焉知你是不是想做壞事?你等着,我這就去報官!”
路時見勢不妙,連忙打圓場:“等等嬌莺姑娘,他并非壞人!他是……”
“他是本王的暗衛,你有什麽意見,且對本王說。”
栾宸冷厲的聲音在嬌莺身後響起。
嬌莺渾身一抖,本能地将自己縮緊了些,立刻匍伏在地上不敢擡頭,“奴婢、奴婢見過王爺。”
栾宸走過來,身上帶着幾分煞氣,沉聲問韓鋒:“怎麽回事?”
路時:“其實……”
韓鋒:“禀主子,這人剛才突然靠近路時,還動手捏他耳朵。”
路時:“……”暗衛就暗衛,怎麽還學人打小報告!
路時尴尬地摸了摸自己耳朵,無力地解釋σw.zλ.:“不是,沒有碰到……”
不對,他解釋這個幹什麽?就算碰到了又怎樣?他有什麽可心虛的?
路時擡起頭,剛想着要硬氣一點,視線赫然撞上栾宸的目光,腿不由自主一軟。
哦豁,王爺看起來好生氣。
但栾宸什麽都沒說,只是對他淡淡道:“進去。”
路時沒敢再多說什麽,乖乖應了,對阿平使了個眼色,讓他趕緊把手裏的東西拿走,兩人火速各奔東西。
目送路時的身影消失在門後,栾宸這才緩緩轉身。
嬌莺伏在地上,身子抖得像篩糠,連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眼前人身上的冷冽氣息猶如一柄化作實體的尖刃,刺得她頭皮都在發痛。
“誰給你的膽子,動本王的人?”
男人的聲音中裹挾着肅殺之氣,殘酷而森冷。
“奴婢……”
戴面具的男人漠然地打斷他:“主子,要不直接殺了吧?”
辯解的話語堵在喉頭,嬌莺全然忘了要說什麽,吓得一個勁兒地磕頭,聲嘶力竭喊道:“不……不不!王爺饒命!奴婢知錯了!”
-
路時灌了一壺熱茶,舒舒服服靠在軟榻上抱着湯婆子,盤算自己今日攢下的積分。
快樂得就像掉進米缸的小老鼠。
數了沒一會兒,他覺得喉管有點發癢,剛想咳嗽兩聲,眼角餘光卻瞥見男人的身影,連忙把那咳聲強忍着,抓起茶水往嘴裏倒,想把咳嗽澆下去。
栾宸走到近前。
路時放下茶壺,一邊咽水,一邊對他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
栾宸彎下腰,伸出拇指和食指,輕輕捏住了他的耳垂。
“……咳咳咳咳咳!!”
受驚之下,路時被最後一口茶水嗆得猛咳起來。
栾宸在他身邊坐下,一手撫着他的背,從上捋到下,眼睛卻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直到路時不咳了,他才從懷中拿出帕子,替他擦了擦嘴角。
“耳朵怎麽回事?”栾宸神色平靜。
“什麽……”路時對着桌上的銅鏡一照,才發現耳廓的上方不知何時被燙出了一塊紅痕,已經隐隐有要起水泡的跡象。
他想來想去,大概是在善堂弄出來的。
為了給臘八粥保溫,罐子都放在炭火上燒着,多半是堂中風大,火星子被吹起來,不慎飄到了身上。只是那時候太忙,根本感覺不到。
栾宸聽完,沒有追究他背着自己偷溜出去施粥的事,冷着一張臉,從包袱裏拿出一瓶治燙傷的膏藥。
“過來,”他示意路時把耳朵露出來。
路時臉紅紅的,卻聽話地撈起頭發,把頭伸到栾宸面前,露出瑩白的耳垂和底下細皮嫩肉的脖頸。
脈動就藏在那層薄薄的皮膚下,只要仔細觀察,就能看見少年身體內的血液被一下一下泵過血管的痕跡,将皮膚頂得微微凸起。
栾宸眸色發沉,在手指上化開藥膏,動作輕柔地抹在路時燙傷的地方。
路時忍着耳朵上傳來的癢意,嘴裏咕哝道:“其實一點都不痛……不過你怎麽還随身帶燙傷膏……”
栾宸一語不發,沉默地揉着。
漸漸的,路時的耳朵越來越燙,簡直像浸在開水中一樣,有種要被搓熟了的錯覺。
“還、還沒好麽?”路時氣若游絲地問。
上個藥怎麽能上這麽久?他耳朵不會被揉破皮了吧?!
身前的男人聞言,終于放開了被自己折磨了很久的那點軟肉。
路時偷偷松了口氣,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仍然是被人禁锢着的姿勢,動彈不得。
“王爺?怎麽……”
路時猛然頓住,後半句話來不及出口就被他囫囵咽了回去。
然後打了個寒顫。
栾宸銜住了他的耳垂。
還用牙齒輕輕研磨了兩下。
路時嗓音發着抖:“王、王爺,你幹、幹嗎……”
下一秒,那潮濕溫熱的觸感沿着他的耳垂一路向下,從敏感的脖頸上流連而過,帶起一連串好像觸電一樣的酥麻感。
路時被這舔/舐似的親吻弄得渾身都顫抖起來。
他下意識要掙紮,但兩只手卻被牢牢地鉗在身後,只能被迫仰起脖子,以一種獻祭般的姿勢,把自己送到對方的口中。
……十分鐘,不,路時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直到他意識渙散,鼻腔裏只剩下喘/息不及的嗚咽聲,眼睛裏全是激出來的生理性淚水,濕答答地糊了一眼睫毛。
才堪堪被放開。
路時在軟榻上縮成一團,屈起雙膝蜷縮在自己身前,用力抹掉自己眼角淌出的淚水,帶着哭腔哆哆嗦嗦:“你……你幹什麽……”
栾宸湊上前,路時吓得一躲,差點磕上身後的牆。
所幸栾宸擡手及時攔住他的腦袋。
他垂頭,安撫地親了親路時眼皮。
“懲罰,”栾宸的嗓音沙啞,“路時,你不聽話。”
路時還想頂嘴,但對上栾宸的眼神,難得生出一種面對野獸的危機感,最後慫慫地把話咽了回去。
為什麽他明明什麽都沒答應,這人還能親得這麽肆無忌憚氣宇昂昂啊?!
要不是他剛才手軟腳軟,說什麽也要給這流氓一巴掌!
他眼尾沁着紅意,嘴唇也有點腫,脖子和耳朵更是慘不忍睹,兩只手放在膝蓋上死死抓住衣襟,像是想要遮擋什麽,一動也不敢動。
盡管腮幫子還氣呼呼地鼓着,看上去仍然可憐極了。
活脫脫一只被人欺負狠了的炸毛小貓
栾宸終究是心軟了,也不再吓唬他,坐到一邊理了理衣裳,問道:“今日是那婢女幫你?”
路時吸溜了一下鼻子,勉強坐直身體,老老實實跟栾宸交代了今天的事。
栾宸沒問他為什麽非要去熬這臘八粥,只是在聽到嬌莺求路時幫忙買了自己時,發出一聲森寒的笑。
“那你呢?”栾宸問。
路時茫然:“我什麽?”
栾宸:“你可要替她求情?”
路時撓撓頭,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我不想。”
“為何?”栾宸問。
少年心軟,見到別人有難處總想拉上一把,不為任何回報,好像只是這樣做會叫他高興。
他一向清楚,所以就算路時真的朝他開口,也在他預料之中。
路時撇了下嘴,小聲說:“因為我不喜歡她。”
或許是第一印象實在太差,或許是潛意識作祟,又或者是……
“反正不喜歡。她要是真的困難,大不了、大不了問知府買了她,再讓她自尋生計去,”路時嘟囔,“不過我可沒有那麽多錢。要是王爺也不願意出這個錢,那就算了。”
他又不是救世主,哪可能人人都幫到底?
栾宸嘴角的弧度變了變,似乎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她身上的傷是假的,”他淡聲道。
路時錯愕:“……什麽?”
不過随即他便恍然大悟,一捶手心,“怪不得!我看她那樣子一直覺得哪裏不得勁兒,知道是裝的就合理多了!可是她裝成這樣,能從我這裏騙到什麽呢?”
說完他看向栾宸,懷疑的視線緩緩掃過那張英俊招人的面容,“那肯定是看上了王……府,想來給我當主……唔!”
栾宸故技重施,再次捂住他的嘴,眼睛裏帶着威脅之意:“還沒懲罰夠?”
路時讨饒地抓開栾宸的手腕,哀求道:“錯了,錯了,我瞎說的!”
栾宸放開他,屈指扣了一下他的額頭。
“不用管她,後日我們便離開這裏。”
“要去哪?”路時問。
“軍中,都尉府。”
-
知府房中。
嬌莺跪在曹昌明跟前,一五一十道:“……做飯很是熟練,虎口和食指還有繭,不像是貼身小厮,倒像廚子。”
“還有,他身上有一塊玉佩,說是哥哥給的。但奴婢看得真切,那不像市面上能買到的普通玩意兒。”
“你說七王爺……把自己的暗衛派給他?這人絕不可能是個普通小厮。”
曹昌明轉着佛珠,表情陰毒。
“去,叫王二來,把這封信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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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