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54.晉江文學城獨家

半夏小說獨家

時年驚喜擡眸,有煙花在他眸底綻放。

“你怎麽來了”

雖然沙啞,尾音卻是難以克制地上揚。

裴澤垂眸,食指輕輕撥開他額前的發絲。

“你不是說想我了”

時年本不是矯情的人,可看人家談戀愛好像都要偶爾說說甜言蜜語,想你了,愛你,這樣的詞。

愛他暫時還張開嘴,但想他勉強能通過文字表達一下,便試探性地發了句想你了,說完還立刻用問他是不是和劇組在吃夜年飯來掩飾尴尬。

沒想到裴澤會因為這三個字,直接空降海南,在零點的時候像魔術一樣出現在自己面前。

“我也想你。”

裴澤磁性醇厚的嗓音響在耳畔,他冰冷的唇瓣在時年臉頰一觸即離。

那一瞬間,時年仿佛被一片花海包圍着,鼻尖,心底,盡是芬芳,就連血液裏都帶着甜甜的味道。

這段時間時年深刻地感覺到情緒被裴澤操控了。

他不回自己消息的時候會不自覺焦躁不安,如今他出現在眼前了,又會忍不住雀躍,他說想他的時候,時年感覺自己從心髒到腳趾頭都在發熱,整個人像要燒起來一樣。

在失态之前,時年一把推開裴澤。

“你退一點點,我給你照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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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澤淺笑彎唇,配合地後退,站在花園邊沿,身後是一大片時年叫不出名字的花,在這零點的深夜被夜空綻放的煙花所照亮。

時年點開相機,錄像模式,對着裴澤拍了大約一分鐘後,裴澤問他。

“好了嗎”

時年dj保存,不敢看裴澤,應道, “馬上。”

咔嚓。

他按下拍照鍵,将零點空降的裴澤定格在這個絢爛的時刻。

兩人在院子裏放了會兒煙花,時年才想起來他連夜趕來,說不定肚子還餓着。

時年仰頭,看着夜空中不斷綻放的煙花問他。

“吃晚飯了嗎”

裴澤身體靠着牆,側着頭凝視着時年那張被煙花映照得格外溫暖的臉,聞言想也沒想, “沒吃。”

他其實在飛機上簡單吃了一餐,因為是除夕夜,航空公司準備的餃子,他簡單吃了幾個。

快一點了,還沒吃晚飯,時年也沒心思看煙花了,拉着裴澤的手轉身溜進別墅。

他走在前面,蹑手蹑腳的,回自己家像是小偷進屋一樣。

反倒是身後跟着的裴澤身姿筆挺,像是回自己家,笑着看時年這副心虛的樣子,伸手在他頭頂揉了下。

“我看看還有什麽,你吃蝦嗎還是吃魚還有炖的雞你吃不吃”

時年趴在冰箱門邊,整個上半身都探進去了,恨不得把所有菜都給裴澤熱一遍。

裴澤站在邊兒上,剛要開口,就聽腳步聲由遠及近。

還未見到來人,先聽到了林翠芝的聲音。

“時年時年”

時年反應迅速地把裴澤往裏一拽,用冰箱門擋住他。

冰箱門是雙開門的,門開着,裴澤只要稍稍彎彎腰,就發現不了他。

時年轉過身去, “怎麽了”

“你爸讓我問你放鞭炮嗎”

“放了啊,他沒聽到”

“外面到處都是鞭炮和煙花的聲音,他不确定咱們家放……你餓了”

林翠芝邊說邊朝時年說話的方向去,一眼就看到了開着門的冰箱,詫異了瞬。

“啊,餓了,找點吃的。”

“你要吃什麽,我給你熱。”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行。”

他太過急切,顯得有些無情,尤其是這些年他也從未跟林翠芝親近過。

眼下他也意識到語氣不對,怕林翠芝誤會,補了一句。

“你去睡吧,我自己來就行,晚安。”

林翠芝站定在廚房門口,聞言愣了一瞬,點點頭, “好,那你吃了早點睡,晚安。”

林翠芝轉身往樓上去,在快走到二樓時腳步突然頓住。

不對啊,剛才冰箱門開着,她好像看到時年的背後,冰箱門的下方,有一雙腳

黑色皮鞋,不可能是金旭。

難道……

林翠芝想到什麽,連忙轉身,可右腳剛邁出去她又收了回來,笑着回房間睡覺去了。

并把口渴要起來喝水的時澤峰也給按回了床上。

“大晚上喝水幹什麽,睡覺,睡着了就不渴了。”

時澤峰: “……”

樓下,時年盡可能動靜小地将菜拿出來,有模有樣地給裴澤熱菜。

裴澤原本靠着操作臺站在身後看時年給自己做飯的樣子,可看着看着就感覺這海南的空氣好像格外的燥熱且幹。

他有些難耐地扯開黑色毛衣領子扇了扇,有風進入,那股子血液裏的躁動不安好似好了些。

可下一秒,時年用勺子攪動着鍋裏的雞湯,心直口快地感慨了句。

“咱們這樣像不像你加完班回來我給你做飯”

說完時年自己都覺得搞笑,低頭笑了下。

本就對家格外渴望卻從未得到過家的溫暖的裴澤,一瞬間所有克制都破防。

他上前一步,将下巴落在時年的肩上,說話時炙熱的呼吸就噴灑在時年的脖頸。

“好香啊。”

一時之間不知道他說的是雞湯還是自己。

時年身體僵硬了瞬,裝傻地笑了下。

“呵呵,是吧,老時這點還行,雖然不怎麽做,但廚藝一直沒退步。”

以前他小時候倔,不吃林翠芝做的飯,也不吃家裏阿姨做的飯,時澤峰就下了班回來親自下廚給他做。

“我不是說雞湯。”

說着唇瓣在時年脖頸上貼了一下, “我說你香。”

如今的裴澤,直白得讓人耳熱。

時年還來不及瑟縮,已經被裴澤轉過身去,抱着放在了操作臺上。

他雙手向後撐着臺面,左側是咕咚咕咚開始冒泡的雞湯,右側是冰冷的牆面,前方是逼得很近的裴澤。

“你……”

裴澤膝蓋輕而易舉撥開他的腿,向前,手撐在他的手掌邊,和他的皮膚輕輕相觸。

他俯下身,視線微垂,一直盯着時年那濕潤淡粉色的唇瓣。

“新年快樂,年年。”

“你不是說過……唔”

沒說完的話被他一親,混合着纏綿的唾液一起咽了下去。

舌頭給裴澤勾着,呼吸被截取掉,時年感覺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了,被裴澤操控着,他還心甘情願地沉浸其中。

口水拉絲的聲音,唇瓣厮磨的聲音在廚房響起,在這個熱鬧又安靜的夜晚,兩具熱烈的身體緊貼在一起,心髒隔着胸腔相互碰撞,血液沸騰着,猶如鍋內的雞湯。

裴澤簡單吃了幾口,就和時年去海邊散步去了。

只有在這樣夜深的時候,他們才能不戴口罩不戴帽子不用在意周圍有沒有人,大大方方地踩着海浪,在煙花的映照下踏着白色的浪花漫步。

時年穿了件白色休閑襯衣,領口敞着,風吹過的時候掀開衣領,可以看到幾處斑駁的紅痕,那是裴澤在廚房留下的。

裴澤伸手,将他身上的外套往上提了提, “冷不冷”

海南整體溫度不錯,不像其他地方冬天那麽冷,但夜裏還是在海邊,風也帶着涼意。

時年搖頭, “不冷。”

下一秒,那只原本捏着外套的手下移,牽住了他的手。

十指緊扣,指間變得擁擠,充實。

時年怔愣了瞬,垂眸看向緊扣着的手,心髒不由自主地漏跳了一拍。

分明更親密的事都做過了,可如今十指緊扣,他竟然還會抑制不住地激動和緊張,心髒瘋狂撞擊着胸腔,像是急着要向對方表忠心一樣。

時年恨自己這沒出息的心髒,但又很享受此刻十指緊扣的互感體溫的感覺。

一時間,吹過來的風都不再是海的味道,更像是那種特別大的棉花糖,一口咬下去的時候,嘴角兩側和臉頰吃的比嘴多,粘在臉上很快融化,黏黏的,熱熱的。

兩人在海邊走了許久,裴澤說了什麽,時年也沒聽太清,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兩人緊握的那只手上。

直到裴澤帶着他回到別墅,在他額頭落下一吻跟他道別,時年才反應過來。

“你這麽快就要回去劇組不是放假了嗎”

時年緊緊拽着對方的手不松,眼巴巴地看着他。

從他沖上裴澤的車,道歉變成激吻後,兩人其實還沒真正怎麽在一起過。

好不容易除夕夜能相聚一會兒,結果這麽快就要分開,時年實在是舍不得,最後拽着說什麽都要走的裴澤上樓,回了自己房間。

房門關上那一刻,時年就有點打退堂鼓了。

應該把他帶去客房的,大不了明天再跟他們解釋是朋友過來沒地方住。

可進都進來了,再把他帶去別的房間又顯得自己心裏有鬼。

時年故作淡定地拿出一套全新的洗漱用品還有浴巾以及自己的新睡衣。

“你先洗”

裴澤點頭,從沙發上起身,拿着時年給他準備的東西進了浴室。

浴室門一關,時年心底的焦慮不安就全都跳了出來,他忐忑地在屋子裏來回踱步。

沙發那麽小,裴澤根本睡不下。

時年将視線看向自己的床。

床倒是夠大,但……

以前在節目裏兩人還沒怎麽樣的時候天天睡一起也沒真的發生什麽,可現在畢竟關系不一樣了,而且之前在廚房他就是給他熱個湯,都能被親那麽久,要是睡在一起,那還不得……

時年突然想到什麽,趕忙拉開床頭櫃抽屜。

該死,為什麽沒提前準備點。

時年還在猶豫着要不要叫個藥店跑腿的時候,浴室方向傳來裴澤的聲音。

“有內褲嗎”

“有。”

時年應了一聲,迅速轉身進入衣帽間拿了條新的。

浴室門打開,裴澤一只胳膊從門縫裏探出來。

勁瘦結實,皮膚白粉白粉的,還挂着不少的水汽。

時年感覺自己一定是瘋了,竟然會對着一只小臂有了遐想。

“年年”

“哦哦,給你。”

時年将褲子塞進對方手裏轉身就逃。

沒多會兒,浴室門重新打開,時年沒注意到裴澤的不自在,拿着睡衣沖一樣跑進了浴室。

時年在浴室裏磨蹭了許久,等他出來時,裴澤頭發吹幹了,坐在沙發上在看雜志。

見他出來,裴澤起身,将他拉過去坐下,站在邊兒上一手拿着吹風機一手撥弄着發絲,給他吹頭發。

裴澤站着,時年坐着,從他的角度看過去,正好可以看到對方腰腹部位。

時年不自在地移開視線,盯着木板縫隙饒有興致地看起來。

“好了,睡吧。”

“嗯。”

燈一關,被子一蓋,那種難為情和緊張忐忑的心情被無限放大。

時年從未感覺裴澤有這麽強的存在感過。

他分明就躺在邊兒上什麽都沒做,甚至呼吸的聲音都很低。

可他就是克制不住地去想他在幹什麽,睡沒睡,在沒在看自己,如果自己假意翻身轉過去,他會不會知道等等。

“睡不着嗎”

驀地,黑夜中傳來裴澤磁性的嗓音,下一秒,他結實的手臂環上時年的腰,稍稍一攏,時年被圈進他的懷裏。

後背傳來滾燙的溫度,心跳澎湃有力地穿透胸腔傳入他的身體。

“你……靠太近了。”

“那這樣呢”

裴澤貼得更近了些,近到時年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

而他自己,變化也是異常的明顯,只是裴澤并未将手向下,戳穿他此刻的難為情。

那只環在腰上的手順着睡衣衣擺探入,時年忍不住一陣戰栗,而後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了脖頸。

第二天時年醒來時才八點。

門外是時澤峰的催促聲。

“趕緊起來了,哪有新年第一天就睡懶覺的。”

時家的規矩,除夕夜要守歲等着零點放鞭炮放煙花,但初一早晨必須得早起,不能懶,更不能說一些聽上去讓人覺得不吉利的話。

時年困頓地起身,手落在邊上,空空如也。

他睜大了眼睛,側頭看去,只見自己昨晚給裴澤的睡衣都被他整齊疊放在枕邊。

手機上有裴澤一個小時前發來的消息。

有他起飛前坐在靠窗座位的自拍,和一句等你回來。

溜這麽早。

時年掀開被子下床,腳還沒落地,先被自己身上斑駁的痕跡吓了一跳,迅速跑到浴室對着鏡子看了又看。

還好這家夥懂得分寸,沒在脖子那些會露出來的地方留痕跡。

想到昨晚熱烈如火猛烈如野獸的裴澤,時年就覺得以前那些說裴澤清心寡欲懷疑他是否性-冷淡的報道極其諷刺。

就他那樣餓狼一樣的性子,性-冷淡

誰冷淡他都不可能冷淡。

不過昨晚因為沒提前準備,兩人也只是互幫互助一下了,并未真的做到那一步,但也足夠讓時年回味的時候害羞半天了。

洗漱完,時年在衣帽間挑了件高領薄衫,一下樓就聽到時澤峰在問。

“哎這表是誰的啊,看着不是咱家的啊。”

時年一眼就看見了那只黑色的腕表,那是裴澤昨晚洗手時摘了放在邊兒上的。

早晨忘記帶走了

時年馬不停蹄跑過去,從時澤峰手裏奪過手表揣進自己兜裏。

“我的,找我代言的品牌方送的新品。”

“簽了代言合同就好好給人代言,東西別亂放。”

“嗯嗯,知道了。”

快中午時,時年才收到裴澤的消息,已經安全落地。

時年将手表拍了照發給他。

N;[你手表落在廚房了]

裴澤那麽謹慎周密的性格,每天戴在手腕上的表落了肯定知道。

但他看到消息時還是回了句。

澤:[早晨走得匆忙,忘了,過完年你幫我帶回來一下]

N: [要表可以,得拿什麽當報酬才行,否則這表就歸我了]

澤:[我把我自己打包當禮物送你]

時年盯着屏幕笑得明顯,心裏甜滋滋的味道剛起,就見裴澤又發來一條消息。

澤:[再附贈些必要的消耗品]

時年看着消息盯了一會兒,在反應過來的瞬間臉唰一下就紅了。

這個老流氓!

時澤峰問他是不是感冒了,時年拿起酒杯冰自己的臉。

“嗯,應該是昨晚吹了風着涼了,我上去睡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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