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99.第九十九章巧機藏鋒

第九十九章 巧機藏鋒

天下事,無巧不成書,驚奇間我忽感這淌渾水沒白趟,且意外收獲頗豐。

“表哥質疑我作甚?有問題的是他,不是我。”

擺出副上觀客,我暗中提點到這頭腦不明的宋衍。

“這位大人姓司徒,想必和清州赫赫有名的司徒門閥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幸會啊。我李淳元人至燕都不過兩年光景,且長居深宮,每每與宮中姐妹閑聊起清州的山明水秀,人傑地靈,總心馳神往,可總無緣一見。”

司徒南宇乍驚:“燕都?深宮?!我說金世燕那惡婆娘把你弄哪裏去了,原來是把你送進宮,難怪我怎麽找也找不到你!!可不對啊,你乃官奴出身,怎麽可能——”

“司-徒!!”

還不等司徒南宇自個計較出個所以然來,宋衍面色怒色如黑雲斂聚,虎口掐着秧雞似的的司徒南宇抵在了梁柱上。

“你再敢無的放矢一句,我定叫你有氣進沒氣出!”

司徒南宇驟然收止無禮狀:“小侯爺息怒,息怒!下官眼拙,真瞧不出這位貴人和您有什麽沾親帶故的地方。”

宋衍棱眼一揚,威懾在面:“我宋家的事兒,什麽時候輪到你個不入流的東西摻合?她乃我親姑母之女,我祖父金刀侯捧若明珠的外孫女,可不是什麽供你亵玩求樂的下作侍妾!聽清楚沒有,嗯?!”

司徒南宇點頭如搗蒜:“聽清楚了,清楚了!是下官沒長眼,口無遮攔冒犯了貴人!”

此時司徒南宇雖口上服軟,可他那稍顯猥瑣的目光始終沒從我身上離開,我冷冷一笑,上前勸道:

“嗳表哥,物有相同,人有相似,司徒大人把我誤認成他昔日愛妾,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不過,我挺好奇的問司徒大人一句,我與你那侍妾真有這麽相像嗎?”

司徒南宇話中兩個極端:“像!噢,不不不,完全不像!簡直判若兩人!!”

我笑:“判若兩人?那大人的意思間還是一個人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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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趣了句,趁着宋衍這把妒火沒把理智燒光前,我把這場子再次圓起來。

我道:“開個玩笑。衍表哥,不過一個誤會而已,沒必要弄到劍拔弩張的地步;況且你今天是的生辰,大好的日子最忌諱見怒見紅。司徒大人不過是為人風流了些,而這婢女也不過是逾越規矩了些,各有過錯,但都無傷大雅。表哥,不如看在淳元的面子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你在意的,我何曾對你吝啬過?”宋衍面色一緩,撤了手:“給我安安分分地呆着,滾!”

“是,是!!”

看着如喪家犬般落荒而逃的司徒南宇,我笑而不語間,似乎感到手中操控的這盤棋,又多了枚有趣的棋子。

正午,生辰宴上。

滿堂籌光交錯,杯落酒幹間,本該是衆人矚目焦點的宋衍,因慕容曜禦駕親臨而奪去了不少人前光彩。

而緊挨慕容曜身邊陪王伴駕的我,自然融不進這滿堂男兒高談闊論的輕浮言論中,邊閑趣地撥弄着滿桌珍馐佳肴,邊如佛般沉穩地審視着下方賓客的“衆生相”。

表象雖一時難斷好壞,但有一點共性值得我深究:在座的來賀賓客中,八成以上的官員将士都是小字輩的生面孔,而我熟悉的那些外祖父舊部元老,列席的卻寥寥無幾。

這說明了什麽?

好奇心漸重的我,招來身後的喚雪。

我小聲交代到:“想辦法弄份賓客名冊,千萬別讓人察覺。”

喚雪會心點頭,趁着滿堂喧鬧,悄然退場;我正若有所思間,案幾下一只大手冷不丁地探來,十指緊扣中透着不可抗拒的霸道。

我驚愕一揚頭,便撞見張酒力催開的桃花面,下意識間口裏多了些唠叨:“你節制些,這都第幾杯了?”

他探頭在我耳邊,柔語到:“來者由頭甚多,我想節制也難。”

我抿嘴笑:“你這是在向我求救?”

“我可不拿自己的女人擋事兒,小瞧我的。”執拗争辯後又是他憨憨一笑,我正想再勸勸,不想他搶一步問到:“你偷偷摸摸支喚雪做什麽?”

我花眉一擡,心中倒是挺佩服慕容曜耳聽八方,眼觀六路的本事:“喚雪是我的人,我有所差遣實屬正常,怎成了偷偷摸摸見不得人的路數?”

他亦有說詞:“別人是差遣,可換了你這七竅玲珑心,路數就多了。”

“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于耍酒瘋!信不信我合起他們來灌你?”

“不信,你心疼我還來不及呢。”

一陣無語卡在喉間,我白了慕容曜一眼,可目光落地之處,卻被座上悶聲悶氣的宋衍撿了去,杯中酒仰頭而盡,酒樽擲地有聲。

“稍擾各位興致片刻。”

忽然一明亮的女子聲貫穿滿堂,喧嘩戛然而止。

順着這熟悉的聲音擡頭望,烏爾娜笑如盛花,翩翩如燕地走到我席座跟前。

她豪邁而道:“滿堂皆是這鐵血男兒的熱鬧,我一介女流雖有豪情在懷,但難免酒喝得寡淡無趣了些。李美人,如今這生辰宴上除了皇上和我義兄外,就屬你是滿堂焦點;而小妹這第一杯酒先已敬過身為壽星的義兄,思來想去,你我同為女子,我這第二杯酒怎麽也得由美人這開個好頭。您說是吧?”

有種順勢被推上風頭浪尖的感覺,但不過眨眼間,我處變不驚地回到:“烏爾娜小妹,你我也算相交匪淺,既然你借着這好日子行酒令,我這個做阿姐的怎麽也得配合配合。”

說着,我便從慕容曜手中奪過酒樽。

“你不能沾酒!”

慕容曜伸手欲奪,卻被我擋住:“一兩杯不礙事,我自有分寸。”

我舉起酒樽,禮數周正一請:“昔日烏爾娜小妹對我‘照拂有加’,阿姐銘記在心,日後必多有讨教之處,還望小妹不吝賜教。”

烏爾娜莊重異常:“阿姐客氣,小妹随時候教。”

話畢,我倆眼神一對,各自心領神會間便飲盡樽中酒。

酒盡,烏爾娜又拉起話題:“小妹唐突一問,阿姐遠道而來為義兄祝生,不知備了什麽讓人大開眼界的賀禮?”

我這禮物拽在手裏多時,還尋思着怎麽送出去,不想烏爾娜主動替宋衍要起來,我自然不能讓巴望着的人空歡喜一場。

“送個李淳元如何?”

當即,連同烏爾娜在內,個個目瞪口呆。

場上肅靜無聲多時,我轉而一笑化解上:“瞧瞧,開個玩笑而已。表兄過生,做妹妹的豈有空手而來的道理?賀禮早準備妥當。”

說着,我俯身便把身邊擱置多時的錦盒拿起,公諸于衆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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