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38.第三十八章婚禮當日

第三十八章 婚禮當日

天剛破曉，公雞打鳴，整個村莊依舊籠罩在黎明前的寂靜當中。吳大壯和肖紅早沒了睡意，今兒是自己兒子的大喜日子，可不能有什麽閃失。他們在院子裏忙活開了，咚咚咚的響聲和腳步聲，引得大夥紛紛起床，開始投入到一天的戰鬥當中。

吳柱穿上準備好的短袖白襯衣和西褲，帶上領帶，他感覺身上一陣燥熱，身上有無數只螞蟻在爬。炎熱的夏天，即使不動，汗水随時都會從體內冒出來。他打開電扇，這才覺得舒适了點兒。站在穿衣鏡前，渾身上下抖了抖，衣服筆挺挺地倒還合身。他用手整理着頭發，噴上啫喱水，固定住發型。

這該死的夏天！他娘怎麽選了這麽個日子結婚。吳柱心裏埋怨着，但一想到天鵝般的柳如花，他心裏竊喜，一絲清涼湧上心頭。他沖着鏡子中的自己吹了聲口哨，左右瞧了瞧，自我感覺不錯。

石頭等一行伴郎走了進來，“哎喲，這是誰呀？今兒整得都不認識了。太帥氣了。”他們拍着吳柱的肩膀，前前後後打量了個遍。吳柱被弄得不好意思了，撓着腮幫子傻傻地笑。

其中一個伴郎打趣他：“你小子真有福氣，撿了這麽大個寶貝。”吳柱忽然像想起了什麽，指着衆人，嚴肅地說道：“今兒你們這幫小子不準鬧洞房，不然……。”

還沒等他說完，衆人噢噢地歡呼起來，他們擁着吳柱出了門。吳柱手捧鮮花，筆直奔向柳如花的家。一時鞭炮齊鳴，鑼鼓震天，聲音響得雞鴨貓狗到處亂串。

天氣悶熱，太陽像被雲層遮住，透出模糊地光暈。還沒到晌午，大夥已經汗流浃背，可依然擋不住心裏那股子熱情勁。

二嬸及鄰裏親戚早已在門外等候着，吳柱到了的時候，大聲喊了句：“媽——”。二嬸樂得笑開了花，其他人在旁邊起哄，讓給紅包才能讓進。

院內院外鬧哄哄的，熱鬧紛呈。柳如花在房間內早已經收拾完畢，坐在床沿只待吳柱的到來。她的心裏仍有一絲別扭，她感覺自己掉進了無底深淵，永無止境。她就這樣一直發呆，有一刻仿佛自己被真空了。

吳柱過無關斬六将，闖進來的時候，柳如花還直發愣。田蘭蘭站在柳如花身邊直拍手，歡快地喊着：“快求婚，快求婚……”

吳柱單膝跪地，鮮花遞向柳如花的面前，“如花，嫁給我。我會一輩子對你好！”柳如花強裝着笑容，接受了吳柱的鮮花。吳柱樂滋滋地一把抱起柳如花，柳如花吓了一跳，随後鎮定了下來，兩手鈎住他的脖子，怕自己掉下去了。

衆人齊歡呼，一時把氣氛推入了高潮。吳柱走出紅紙鋪就的地毯後，把柳如花放下來，牽着她的手，讓她坐上了特意為她準備的八臺大轎。這年代，八臺大轎還真不好弄，這可是吳大壯苦費了一番心思，托人從外地拉過來的。

柳如花坐在轎子上，轎子上下颠簸，她有些不适，但很快調整過來了。她陷入一陣恍惚，回憶起麗紅跟她一番推心置腹的交談。麗紅跟她在養雞場幹了這麽多年，為人踏實肯幹，如花早把她當作自己的知心好友。

前些天，麗紅看柳如花不在狀态，臉色蠟黃，自知柳如花有心事。麗紅小的時候，就聽她哥石頭說過林翔、田蘭蘭、李二狗和如花之間的花邊消息。她看得出來，如花心裏住着林翔。

麗紅嘆了口氣，勸慰如花，“過去的都已經過去，咱們朝前看。張愛玲說過，走過平湖煙雨，歲月山河，那些歷經劫數、嘗遍百味的人，會更加生動而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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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花聽了她一番話，大為吃驚。這小丫頭，以前怎麽沒發覺，懂得還挺多。麗紅似乎猜透了如花的心思：“近朱者赤。我看你睡覺之前都會捧本書閱讀，我也漸漸喜歡上這種方式。我也看了不少書呢。”

“到家了。”吳柱掀開轎簾，發現她還在發呆，這些細小的變化并沒有逃過吳柱的眼睛。柳如花從回憶中回過神來，耳邊再次想起了鞭炮聲，噼裏啪啦，仿佛炸掉了她的前世今生。她走出了轎子，慢慢由牽娘扶着進了家門，走進了人生的又一個家。

柳如花在心底告誡自己，從今以後，吳柱才是他的郎君，其他的已成過眼煙雲。她看着吳柱在酒席上一桌一桌的應酬，臉上一片潮紅，酒不醉人人自醉。伴郎們先後灌酒，柳如花也沒能幸免，被衆人拉到酒桌上，讓如花陪酒倒酒。

吳柱的酒有些上頭，他開始暈暈乎乎，說話的聲音含糊不清，像含着一個湯匙：“不能灌我媳婦啊，誰灌我跟誰急。”柳如花不急不慢，她幫大夥兒斟上酒，也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她舉起酒杯，淡定地說了一句，“從今往後，希望大家多多關照。”說完，仰起頭，一幹而淨，她把杯子反轉過來，展示給衆人，一滴不掉。

“不愧是女中豪傑。來來來，我們哥們敬你！”石頭拿起酒杯，站起來，欲跟柳如花碰杯。吳柱把手一檔，有些惱怒，“石頭，你再灌酒，我跟你急。”

柳如花倒大大方方，說了句，“沒事。來，今兒高興。”一醉解千愁，她還未曾嘗試過醉的滋味，醉後真的能把所有的煩憂忘得一幹二淨麽，那就讓自己放縱一回，拟把疏狂圖一醉。

幾輪過去，柳如花不甚酒力，臉上緋紅，在燈光的照耀下更加迷人，起身準備回房休息會兒。吳柱的哥們也起哄着要跟進去，被吳柱拉住了：“咱們早上約好的啊，不準鬧洞房。”

看到吳柱的态度堅決，哥們兒才罷休。柳如花躺在床上，大紅的床單，百花齊放的被罩，潔白的蚊帳，窗邊擺放着還未來得及擺放的簡單嫁妝。她恍惚覺得自己進入了夢中，模糊又不真實。

柳如花醒來的時候，發覺身邊有人。她定睛一瞧，是吳柱，他盤腿坐着，一身酒氣，一手托着腮幫，眼神迷離渙散地看着自己。柳如花扭過頭去，有點不好意思。

“你真美！我就想一輩子這樣看着你。”吳柱輕輕地說。此時，人員已經散去，萬籁俱寂只剩下吳柱的竊竊私語。一股熱血湧上心頭，全身開始躁動不安。他動手解去柳如花衣服上的紐扣。柳如花閉上眼睛，露出了純白的胸脯。她忽地又想起了拒絕林翔的那夜。

吳柱耿動了下喉結，咽了下口水。他的手顫顫兢兢，這是他的第一次，開始有點緊張。他趴在柳如花的身上，一股淡淡的體香萦繞在鼻尖。他拉住柳如花的手，示意她環抱住自己。他感覺到了柳如花的遲疑，那一刻，他有絲惱怒。以前柳如花的傳聞再次爬入他的腦袋。

他瘋了一般爆發了，蹂躏着柳如花的身體。不到幾分鐘，吳柱草草了事，柳如花推開他的身體，憤恨地說：“你弄疼我了。”說完，轉過背，不再理他。

吳柱四腳朝天地躺着，有些悔恨自己的瞎想。須不知，不愉快的生活慢慢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