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城主有病5

“如果不是同窗給了我這個, 我是不是要被你蒙在鼓裏一輩子?!”岳臨澤說着話,眼眶就紅了起來。

陶語嘴角抽了抽, 裝蒜道:“是麽, 可能是我搞錯了,我也是第一次成親,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呀。”

“如果你不知道, 那就會像我一樣什麽都不懂, 可是你既知道該如何幫我纾解, 卻又說自己搞錯了, 分明是在騙我!”岳臨澤控訴道,見陶語還想抵賴, 便更加生氣了,“你別以為我很好騙,我一點都不好騙!”

看出來了, 不止是不好騙, 還聰明的很,一眼就看出她在騙人, 陶語一時間也只能将彈殼的事暫時擱置, 嘆了聲氣道, “抱歉臨澤, 我昨天就是有些累了, 所以才想糊弄過去的,以後不會再這樣了,你可以原諒我嗎?”

“……我有什麽資格說原不原諒的, 本來就是貪圖你的美貌,才騙百姓你是佛祖賜給我的媳婦兒,還不問你的想法把你娶了,你不願意跟我,是我的不對才是。”岳臨澤眼角便濕潤了些,睫毛上蒙了一層霧氣,看起來委屈又可憐。

陶語看着他這幅樣子十分無奈:“是我的錯,怎麽還怪到你身上了,我嫁給你是心甘情願的,你別多想好不好。”

“我雖然不通男女之事,但也知道一個女人只有心悅誰時,才會想給誰生孩子……是我操之過急了,”岳臨澤說完用袖子擦了一把眼睛,擠出一點笑道,“今日實在沒有游玩的興致了,咱們回去。”

陶語皺眉:“臨澤……”剩下的話還沒說出口,岳臨澤就已經轉身走了,腳步匆忙得仿佛有人在後面追趕他一樣。

陶語無奈,知道他這會兒是聽不進去她任何話了,只好小跑着跟了上去,想等回家之後他冷靜點了,再跟他聊聊這件事。

結果兩個人剛進家門,管家便來說府衙派了衙役來請岳臨澤過去,陶語一愣,第一反應便是關于周英的。果然,岳臨澤讓人把衙役叫來後,衙役對他行了個禮後道:“城主大人,周家人來鬧了,說要将周英的屍體帶回家中安葬。”

“不是說周英的死存疑,等仵作驗屍後再做決斷嗎?”岳臨澤還沉浸在媳婦兒不喜歡他的悲傷中,聽到衙役的話臉色有些不好。

衙役還未見過他這麽嚴肅過,說起話來忍不住快了些:“周家老爺子最信神佛,覺得府衙這麽做會讓周英的魂魄九泉之下不得安寧,所以堅持要帶回去。”

“仵作可查出什麽了?”岳臨澤又問,旁邊的陶語眉頭動了動,跟着看向衙役。

衙役搖了搖頭:“最主要的便是這件事,仵作并未在周英身上找到其他傷口,周英交惡的那些人也都有證據證明不在場,所以只能按照自殺來斷。”

“……可是這死得也太巧合了點,怎麽想都覺得不太可能,再說周英為什麽一個人半夜去湖裏,會不會是有人叫他去的?”陶語忍不住開口,現在她是除了兇手以外,唯一知道周英死于槍傷的人,可又不能親口說出來,只能用這種笨方法提醒岳臨澤。

岳臨澤看了她一眼,半晌垂眸道:“罷了,我去趟府衙。”

“我跟你一起,”陶語熱切的說完,覺得自己表現得有些殷勤過頭,便讪笑着補充一句,“你不是怕看到屍體麽。”

岳臨澤不高興的看她一眼:“不用了,你那麽累,還是多休息的好。”他說話時刻意把累這個字咬得很重,仿佛在強調什麽一般,說完又覺得沒趣,便沉着臉走了。

陶語看着他喪氣的背影,覺得這次似乎有些不太好哄了,不過即便再難,一個傻白甜又能難對付到哪裏去,現在最當緊的還是查出殺周英的兇手是誰,那個人的目的是什麽。

想到這裏,陶語的臉色微微發沉,懷中的彈殼時刻提醒她時間緊迫。她以最快的速度捋了一下思路,首先槍是這個世界絕對不該出現的東西,但它偏偏出現了,說明這裏有個能把它帶進來的人。

那麽這個人是誰,為什麽會有一把槍,他知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個人的精神世界,而這個精神世界裏的一切,都被副人格無意識中支配着?

陶語有太多問題,這些問題只有找到那個人,才能知道一切的真相,而在這本來就不大的城裏,找到一個異類似乎并不太難。

陶語打定主意,便打算出門去尋找一番,結果剛出廳堂的門,就被管家給攔了下來。她不解的問:“有事嗎?”

“沒事,但是城主大人吩咐,夫人今日累壞了,請夫人不要出門,趕緊回屋休息。”管家彎着腰道。

陶語眼皮跳了跳:“他這是把我軟禁了?”

“……雖然城主大人看着有些不高興,但應該不至于如此,或許只是心疼夫人呢。”管家遲疑道,因為這個吩咐怎麽聽都像是軟禁。

陶語知道今天自己把岳臨澤給傷狠了,也不好去反駁他,只得嘆了聲氣道:“那我就先回房了。”找人的事也不好堂而皇之的做,如果可以後期借用岳臨澤的力量,肯定要比她一個人去搜尋來得快。

只是該用什麽辦法,她得好好想想,在想到之前,她要先把岳臨澤給哄好了。陶語一邊思考一邊朝房間走去,打算等岳臨澤回來之後,好好哄哄他。

結果這一等就等到了深夜,岳臨澤始終沒有回來。

陶語從一開始的無聊漸漸變得焦灼起來,如果不知道有個神秘人的存在,她肯定不會過多擔心,但現在殺周英的兇手下落不明,她怕那人會對岳臨澤動手。

漸漸的等不下去了,陶語幹脆披上衣服朝外走去,坐在門外守夜的丫鬟看到她突然出來,忙站了起來問道:“夫人您這個點起來做什麽?”

“城主呢,回來沒有?”陶語皺眉問道。

丫鬟懵懂的看着她:“應該是沒回來的,若是回來了,肯定是先回您這裏,或許是府衙的事太多絆住了。”

無還城高度自治,府衙現在除了周英的事,已經沒有別的了,不管是因為周英還是因為神秘人,岳臨澤這麽晚都沒回來,她都沒辦法坐在家裏繼續等。

“給我備馬車,我要去找他。”陶語冷聲道。

丫鬟愣了一下,忙應了聲出去了,陶語趁她離開的功夫把自己收拾好,簡單的将頭發挽起來便朝前院走去,只是還沒邁進前院的大門,丫鬟就氣喘籲籲的回來了,看到她後遲疑一瞬,小聲道:“夫人還是休息,城主大人已經回來了。”

“……回來了?”陶語眉間的痕跡還沒消失。

丫鬟小心的點了點頭,半晌道:“一個時辰前便已經回來了,他、他直接歇在了書房……”

剩下的話丫鬟沒有說完,陶語從她為難的表情裏也看出點什麽,挑眉問:“所以他早就回來了,只是沒來後院,沒告訴我一聲?”

丫鬟吭哧着點了點頭,陶語氣笑了,她在這擔心得要死,怕他會遇上什麽危險,可他倒好,還在因為一點小事生她的氣不說,還幹脆回到家也不說一聲,簡直是嚣張至極。

陶語臉色冷了冷,幹脆回屋去睡覺了,丫鬟看到她扭頭就走,忙道:“夫人!”

“怎麽?”陶語停下。

丫鬟讪讪道:“剛剛奴婢知道城主大人已經回府後,就去書房請他回來了,他說自己不想回來,可又強調了幾句,說只要夫人親自去請,他肯定會回來的,您看……”

“慣得他,既然喜歡睡書房,那就多睡兩天好了。”陶語這會兒還在氣頭上,哪怕知道岳臨澤這是在等她遞臺階,但就是懶得去走出這一步。

丫鬟看着房門在她和陶語之間幹脆的關上,心裏隐隐嘆了聲氣,這位夫人雖然看起來好脾氣,可确實難相處得狠,看來城主大人這回有的受了。

一連三天,陶語都沒去書房請岳臨澤回來,岳臨澤也好像堅決要跟她鬥氣,不回來了不說,還減少了自己回家的次數,除了吃飯的時候,幾乎沒有見面的機會。

陶語本來只有那天晚上有點小火氣,第二天清晨就打算服軟哄人的,但見他這幅德行,幹脆也不搭理他了,也不指望他來幫自己了。

反正無還城就這麽大點,城中人家不過幾百戶,想要找出一個跟所有人都格格不入家夥,想來也不是很難。這麽想着,陶語幹脆組織城主府的人去廟裏布粥,借着自己是佛祖‘送’來的這一最大光環,很快便吸引了全城百姓。

布粥期間,她一直守在廟裏,盡可能和百姓接觸,順便打聽有沒有這樣一個人存在,然而她把城裏誰家幾口人田裏種什麽都了解完了,也沒打聽到有這樣一個人存在。

既然沒有突然來的人,那就是說殺周英的人是長年生活在無還城、甚至是土生土長的無還城百姓,可他為什麽會有槍?

越排查陶語就越是頭大,思緒直接亂成一團麻,每每想起就覺得頭疼。又是一天布粥結束,她盤算該打聽的都打聽了,這布粥的活動也該結束了,就去找寺廟住持說了這件事,然後便回家了。

回去時正值傍晚,天邊布滿了五彩的晚霞,在落日的映襯下如紗一般絲薄透亮,因為是晚膳時間,家家的屋頂上都飄起炊煙,路的兩邊只有不肯回家的小孩在鬧,看到陶語後也很乖的站定打招呼。

陶語被他們乖巧的模樣逗得笑了起來,也用他們的方式跟他們說話,得到回應的小孩們玩得更開心了。陶語活動活動手腕,只覺得如果這樣的地方真的存在的話,她或許願意一輩子留在這裏。

正走神時,突然傳來一陣唢吶的聲音,陶語愣了一下,擡頭看向前方,不一會兒就看到一群穿了白衣的人扛着白幡哭着從地平線處出現,最前面痛不欲生的,顯然是周英父母。

陶語瞬間被拉回了現實,清楚的知道這裏只是一個虛幻的世界,這裏的祥和之下,有一個看不見的手随時準備把所有安寧絞碎。

正當她站在原地時,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拉了拉,陶語愣了一下扭頭,沒看到人後自覺把頭低下去,就和一個長了大眼睛的小孩子對視上了。

“我娘說,枉死的人下葬時,好好的人不能在路邊亂看的,會沖撞到的。”小奶娃一本正經道,說完就拉着她往路邊的家中跑。

陶語看了眼那家門後正對着她笑的婦人,是她施粥時經常見到的人,于是便跟着小奶娃去了,一進門婦人就将門給關上了,客氣道:“夫人用膳沒,不如今日在家裏吃。”

“不用了,城主大人還在等我回去,”陶語客氣一句,聽着耳邊越來越大的唢吶聲,忍不住問道,“周家公子的死因查清楚了嗎?怎麽突然就下葬了?”

“我也不知道,不過應該是查清楚了,咱們無還城人心向來寬厚,總不會有人會去做出殺人的惡事,這周家公子也是可憐,喝了那麽多酒溺死了。”婦人惋惜的嘆氣。

陶語跟着附和了兩句,心裏卻提不起精神,現在已經可以判斷殺他的人是無還城中土生土長的百姓,可這人是誰還沒查到不說,周英的屍體也下葬了,估計案子已結,她想再查下去就難了。

等送葬隊伍離開,耳邊再聽不到哭聲時,陶語才對婦人道:“打擾了,我該回去了。”

“您路上慢些。”婦人忙給她開門。

陶語笑着點了點頭,一出門嘴角便繃了起來,看了眼周英消失的方向後朝城主府去了。

等她到家裏時,天色已經晚了,城主府的用膳時間也過了,她本來想直接回屋休息,但還是覺得有些餓,便想去廳堂裏看看還有沒有未收的飯菜,好将就着吃點。

這麽想着,她轉身朝廳堂走去,遠遠就看到那裏燈火通明,愣了一下後往裏面去了,岳臨澤正坐在那裏吃飯。

……這個時候,他難道不該已經回房了嗎?陶語疑惑了一瞬,但看到他不搭理自己,便咬着嘴唇坐下,也将他當做透明人一樣,等管家給她端來碗筷,她點頭說:“謝謝。”

“夫人客氣了,快些用膳,城主大人等了你許久了。”管家笑道。

陶語朝他笑笑,低下頭專心吃飯。岳臨澤瞟了她一眼,咳了一聲道:“管家,麻煩給我盛碗湯。”

管家眼睛轉了轉,嘆了聲氣道:“城主,我身子有些不舒服,從剛剛就想和你說了,但一直沒好意思,我能先下去休息會兒嗎?”

“……怎麽了,嚴重嗎?請個大夫。”岳臨澤立刻擔憂道。

管家眼含笑意:“不用了城主大人,我去休息會兒便好。”

“那您趕緊回去。”岳臨澤忙道,看着管家離開後,才想起自己的湯還沒盛的事。

他小心的斜了陶語一眼,故意擡高了聲音:“我想喝湯。”

陶語沒有搭理他,繼續吃自己的飯,她那天被他控訴的時候,本來還覺着心虛,可這幾天仔細想了想,她不過是那天沒跟他圓房,然而還幫他纾解了,算不上對不起他,他卻因為這種事生氣,還一連幾天不和她說話,說起來也是他自己小心眼了。

再說哪怕她不騙他,真的拒絕合歡,那也是合情合理的,她又不是什麽工具。這麽一想,陶語瞬間腰板挺直了些。

這邊岳臨澤偷瞄她好幾眼,見她沒有要跟自己說話的意思,嘴巴頓時癟了起來,盯着自己碗裏的飯看,越看眼眶越紅。

雖說他用計娶她這件事做得不地道,可仔細想想也是她答應過的,既然答應了嫁給他,那他在做好一個夫君的同時,她難道不該做好他的媳婦兒?可她卻連孩子都不肯為他生,擺明了沒想好好過日子。

想起那天的事,他氣不過跑去書房睡時,還特意提醒丫鬟叫她來哄哄他,只要她肯給臺階他就立刻回去,然後再和她好好過日子。可沒想到這人不僅不來哄他,還學他一樣冷戰了。

這一連幾天都沒有搭理他,快把他給折磨死了,每當想到她就睡不着覺,覺得自己成親了還不如當初光棍的時候。

早知道就不娶她了,岳臨澤盯着飯碗嘀咕一句,眼淚嗒一下掉在碗裏,瞬間消失不見。

陶語聽到他無意識中說出的一句話,眉頭當即挑了起來:“你說什麽?”

岳臨澤一聽她主動和自己說話了,欣喜的擡起頭,可想到自己該矜持點,又忙繃起臉:“我沒有說話。”

陶語嗤了一聲,眼底沒有半分笑意。

岳臨澤眼睛動了動,見她又沒話了,忍不住道:“你怎麽回來得這麽晚,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一家之主了?”

“有又怎麽樣,沒有又怎麽樣。”清清楚楚聽到他剛才說了什麽的陶語,現在心情一點都不美麗。

岳臨澤聽出她話裏的不善,愣了一下後有些不知所措。陶語越看他是這幅樣子,就越忍不住想欺負他:“你是不是覺得娶我這事做錯了,現在有些後悔了?”

岳臨澤怔怔的看着她,下意識的反駁:“我沒有……”

“不用裝了,如果真的後悔了,那就和離就是,反正我也覺得當城主夫人一點意思都沒有。”陶語的聲音裏夾雜些許煩躁,這個副人格明明一點戾氣都沒有,卻可以一直存在,而這裏的重要NPC死了,卻連兇手都找不到。

她這幾天做事一點進展都沒有,整個人都被壓力包裹,這會兒又聽到他後悔娶自己的話,想到這些天的努力是為了誰,她就整個人都充斥着一種自暴自棄的厭煩感。

分了分了,她先離開城主府專心抓兇手,再回來思考副人格戾氣的事。

岳臨澤聽到她的話徹底僵住了,半晌才顫聲道:“你覺得做我媳婦兒一點意思都沒有?”

陶語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人就是莫名其妙,往日的副人格一個比一個難對付,她卻能沉得下心去應對,可每次對上這個哭包,哄兩下哄不好後她就想踹一腳,叫他自己上一邊調整去。

岳臨澤聽不到她的回答,頗為受傷的站了起來,盯着她看了半天後往後退了兩步,哽咽道:“我讨厭你!”說罷便轉身跑了。

不知是不是陶語錯覺,在他跑掉的時候她仿佛聽到了他的哭聲。一個人在廳堂裏坐了許久,最終還是因為良心不安,嘆了聲氣朝書房去了。

陶語到了書房門口試着推了一下門,發現反鎖後就老實的敲了幾下:“臨澤,開門。”

屋裏遲遲沒有動靜,陶語抿了抿唇,放緩了聲音:“今天是我的不對,我跟你道歉,我很喜歡當你的夫人,從來沒有厭煩過,剛才只是一時的氣話,你不要放在心上,開門好不好?”

還是沒有動靜。陶語想了想,聲調可憐起來:“你剛剛說早知道就不娶我了,知道我聽了這句話有多傷心嗎?我既然願意嫁給你,肯定就不會反悔了,再說你肯娶我一個來歷不明的人,我感激還來不及,怎麽舍得跟你和離呢。”

她自己說完這句話愣了一下,驚覺自己這次穿進精神世界,并沒有穿任何馬甲!之前每個世界,她不是首富就是醫生,又或者獄警未婚妻什麽的,每一次都會給自己做個人設,可這次卻好像沒有——

不對,她起初是做過的,本來是想以京城來的落難小姐這個身份做掩護的,可卻沒想到直接從房梁上掉下來了,而她當時穿的衣裳沒有半點小姐模樣,說明人設根本沒成功。

也就是說,她這回在這裏,是個‘不存在’的人?

“你真的不會跟我和離?”

腦子正亂糟糟時,岳臨澤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考,陶語将這些亂麻暫時壓下,笑了一聲道:“當然不會,你給我開門好不好?”

“……”岳臨澤又沉默了。

陶語想了一下,軟軟道:“你要是不給我開門,我便當你沒原諒我,那我就罰自己今晚在你書房前跪一整夜好了,哪怕雙腿跪廢,我也要表明誠意。”

她話音剛落,便聽到書房裏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她笑了一聲後急忙跪下,岳臨澤一開門就看到她往下跪的模樣,瞬間沖過去扶住了她的腰,把她從地上拖了起來。

“你這是幹什麽?我有說讓你跪下嗎?!”岳臨澤急得聲音都啞了。

他的眼睛有些紅腫,顯然是剛剛偷偷哭過,陶語心疼的摸摸他的臉,抱住他的腰道:“跟我回去,書房裏的床哪有咱們屋裏的舒服。”

“……你若是讨厭我怎麽辦,我不回去。”岳臨澤将臉別開,卻不舍得放開她的腰。

陶語抓住他的衣領,對着他的臉親了一下,撒嬌道:“走嘛走嘛,你不在,我整日裏都睡不着。”

岳臨澤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既然睡不着,為何不找我?”

“不是有些好面子麽,你就原諒我這次。”陶語可憐巴巴的看着他。

岳臨澤得了自己想要的臺階,之前她說過的那些傷害他的話就給忘了,咬了咬嘴唇‘勉為其難’道:“那走。”

陶語笑了起來,牽着他的手往寝房走去,一路上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等進了房間,岳臨澤剛将門關上轉身,陶語便跳到了他身上。

岳臨澤吓了一跳,慌忙抱住她,震驚道:“你想幹什麽?”

陶語給他的回答是直接吻了上去,岳臨澤心裏一動,下意識的托住了她的臀,閉着眼睛回應她的吻。

他的技巧生疏,但有一顆聰明好學的心,很快就掌握了訣竅,咬着陶語的唇反擊回去。

屋子裏的空氣因為一個綿長熱切的吻變得粘稠起來,岳臨澤只覺得渾身發熱,身體僵硬,更原始的沖動叫他如餓了半月的困獸一般,只想将眼前人撕成碎片。

但他又不得其法,只能加重了牙齒的力道,聽到陶語痛呼一聲後心裏才算滿意了些,睜着惺忪的眼睛看着陶語皺起的眉頭:“……媳婦兒,我好熱。”

陶語這會兒也浮躁起來,摸着他的臉輕聲道:“不是想讓我給你生個孩子嗎?抱我去床上。”

她只一句話,就叫岳臨澤的腦子轟隆一聲燃燒起來,等他清醒些時,陶語已經被他按在床上了。岳臨澤看着身下的小人兒,一時間有些為難:“該怎麽做?”

“不是看書了,又不會了?”陶語含笑看着他,眼眸裏沾染了些許欲色。

岳臨澤被她的目光刺激得火急火燎,可又不得其法,只能服軟道:“只看了大概,沒怎麽看懂,你教我好不好?”

他的眼神充滿懇求,叫人起了欺負他的心思,但想到今日已經欺負得夠多了,還是不要再撩撥他的好。這麽想着,陶語勾起唇角,拉着他的衣領将他勾了下去:“好啊,我教你……”

四周的床帳落下,遮住了裏頭的人,也遮住了一室的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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