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木淨一

木淨一

Chapter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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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峥燃不再只貪戀嘴巴的溫度，他移開了自己的唇，經過她的脖頸繼續往下吮吸着，想要攻下她的城池。

他的雙腿蜷起來一些，讓木淨一的背部有了支撐。

一番動作，讓周遭的空氣變得更加旖旎。

所有的感官都在被無限放大。

昏暗的房間裏，兩具身體又一次纏繞在一起。

只不過是從他家換到了她家。

天邊的那抹紅更深了，也更暗了。

太陽逐漸淫沒。

木淨一的雙手得到釋放，揚起來一些，摟住他的頭，卻使不上力。

只能感覺到他呼出的氣體掃過她的肌膚，癢癢的。

下一瞬，木淨一突然騰空，被何峥燃抱了起來，她怕自己掉下去，伸手摟抱住他的頭。

何峥燃單手抱着木淨一，另一只手打開了她卧室的門，又用腳關上，走向前方的大床。

雖然只有幾步路的距離，但何峥燃并沒有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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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應已經非常強烈，徹底蘇醒了。

把木淨一輕輕放在床上，欺身而上。

木淨一肩膀上的肩帶已經松弛地落到了肩側。

不知道過了多久，何峥燃想繼續下一步動作。

就在他直起身，想要揚起胳膊脫衣服的時候，木淨一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何峥燃再次看向木淨一眼睛的時候，她的目光非常澄澈。

此刻的何峥燃也瞬間明白過來——木淨一清醒了。

木淨一把何峥燃從自己身上推下去，擡手勾上了肩帶，整理好了衣服，往後退了退，用被子遮住自己。

她現在不敢直視他，畢竟這次又是她主動的，且不負責任的。

有時候她在想，她有病她發瘋她把持不住自己，那他呢，怎麽也不拒絕。

“對不起。”

“對不起。”

良久之後，兩個人異口同聲跟對方說了對不起。

因為什麽道歉，他們各自心知肚明。

她沒問他為什麽沒拒絕，他也沒問她為什麽要親他。

何峥燃從床上下去，忍着身體的不适，提醒她：“晚飯你點外賣吧，我回去了。”

木淨一嗯一小聲，沒說多餘的話。

等到何峥燃打開卧室門的時候，木淨一又叫住了他：“何峥燃。”

“嗯？”何峥燃頓住腳步，扭過頭看她，等着她下邊的話。

“你可以洗個澡再走。”木淨一依舊赧然，沒敢看他，目光落在別處。

何峥燃輕嗯一聲，卻沒有要在這裏洗澡的打算。

見她沒有別的話，門被他拉開了一個縫。

“何峥燃。”木淨一又叫住了他。

何峥燃再次頓住腳步，手停在把手上，站在門口沒有回看她：“嗯？”

這次，木淨一直視他，看着他的背影說：“我今年的聖誕願望，是希望你明天不要再來了。”

聞言，何峥燃扭過頭，與她四目相對，明明大腦中有那麽多想問的問題，他想問為什麽聖誕願望要許這個，為什麽不希望他明天再來，為什麽剛才要親他，為什麽在他回吻她的時候不拒絕，為什麽要在有下一步動作的時候突然叫停。

他想問的問題太多了，最後卻什麽都沒問，只化作一個字：“好。”

“回去的時候，路上慢點。”

“好。”

何峥燃真的走出去了。

下到負一層，走出電梯，何峥燃撥打了秦易的電話：“在哪呢？”

現在這個時候，不用猜也知道，秦易這混球肯定在暮色。

果不其然，他得到的回答就是：“暮色，咋了燃哥，你要過來？”

何峥燃現在非常需要酒精，他想用酒精來麻痹自己的神經。

***

何峥燃走之後，木淨一卸了妝，直直地站在浴室裏淋浴，任由水流打濕了自己的頭發，經過她身體的每一處。

浴室裏的蒸汽浸滿了那面鏡子，木淨一站了很久，沖了很久，才關上淋浴。

看着鏡子裏只有一個輪廓的自己，她擡手一把将上面的蒸汽撫毀，鏡子裏的她稍微清楚了一些，卻有些四分五裂。

好像并不影響，她站在鏡子前，觀賞着自己的身體。

木淨一有幾分姿色，她自己清楚得很。

鎖骨明顯，肩頸線流暢。胸雖然談不上那些多大，她一只手卻也握不過來。腰雖然談不上多細，可那會兒何峥燃的大掌卻也圈住了三分之二還多。屁股沒多翹，卻也足夠圓潤。

長腿白膚高個子。

突然，木淨一對鏡子裏的自己笑了一下。

旋即，她斂了目光，抓過內衣褲穿好，套了件白襯衫，濕着頭發走出了卧室。

看到沙發前桌子上的電腦，木淨一光着腳踱步過去，蜷縮在沙發上掀開了屏幕，等待電腦開機的時候，她看到屏幕上濕潤的自己。

十幾秒之後，木淨一找到存圖的文件夾，欣賞着何峥燃鏡頭下的自己。

她找了她擺的第二個動作的那張，何峥燃已經把各個參數調好了，這已經是一張非常完美的寫真了。

木淨一将這張照片傳給自己，設置成微信頭像，把她用了好多年的藝術抽象又亂七八糟的黑色頭像換掉了。

寧曼最先看到，馬上給她發來了微信：【你換頭像啦，好欲啊，誰給你拍的？】

木淨一并不想多解釋什麽，随便發了個嗯過去。

寧曼大致了解，沒再提這茬，轉移了話題：【今天要不要陪我過聖誕？何峥燃不會在你家吧？】

這幾天何峥燃都會去木淨一家裏，搞得她都沒有跟木淨一單獨相處的機會了，明明她跟木淨一也是很好的朋友，憑什麽他去就不想讓她也在。

木淨一倚靠着沙發，回她微信：【他不在，我想喝酒。】

寧曼：【酒咱們這兩天就別喝了吧，我來大姨媽了。等元旦的時候我再陪你喝，可以吧。】

寧曼：【那既然何峥燃不在，我去接你，我們去暮色？】

木淨一：【你不是不能喝酒？】

寧曼：【是不能喝酒，但是并不妨礙我們看男人啊！】

自從寧曼分手之後，她是放得越來越開。

那天為什麽讓她去酒店送衣服她還沒跟說清楚呢，反正能猜出個大概。

木淨一對別的男人一點興趣都沒有，更多的是厭惡。

她讨厭所有高高在上的男人，以為自己有幾個臭錢就不可一世的德行。

木淨一換好了衣服，沒化妝，等着寧曼過來接她。

這二十幾分鐘的時間裏，木淨一把上次答應粉絲的那張畫稿結束，發給了她，一并發過去的還有一句話：【提前聖誕節快樂~】

到了暮色，寧曼拉着木淨一到了吧臺前，沒坐卡座。

寧曼給兩個人一人要了一個旺仔牛奶，還特意倒進了酒杯裏，僞裝成喝酒的樣子。

木淨一：“……”

寧曼大姨媽喝不了酒，她可沒事，怎麽連她喝酒的權利都剝奪了呢。

算了。

在燈紅酒綠音樂躁動的暮色裏，寧曼搖晃着手中的旺仔牛奶，俨然一副正在喝威士忌的模樣。

寧曼給木淨一指了指吧臺右側的一個男生，湊近悄悄問她：“一一，你覺得那個男人怎麽樣？”

木淨一順着她的手指看過去，是一個一看年紀就很小的人，大學畢沒畢業都不一定。

她給出一個中肯的建議：“年紀太小，你別耽誤人家。”

寧曼無奈地笑了，仔細打量着她：“不是，木淨一，你什麽意思啊，什麽叫我耽誤他？”

木淨一沒想解釋，當然寧曼也沒想聽，腦子裏想着別人，眼前的人自然看不上，随便指指罷了。

寧曼收回眼神，把聊天放在兩個人身上。

“一一，你就沒想過談談戀愛嗎？我跟陳文俊談了七年都分手了，你還單着。這麽多年，就沒對誰有過想法？”

木淨一愣了愣，低頭喝了一口旺仔牛奶，又放下，她不喜歡這個奶的味道，跟調酒小哥要了一杯白水，搖搖頭：“不想。我這樣的人，誰看得上我啊？”

寧曼卻不同意她的說法：“你什麽樣的人啊，怎麽就不能看上你了，你多好啊。木淨一，你別妄自菲薄。”

木淨一輕笑了一下，沒辯解。

寧曼跟她認識這麽多年，怎麽會不知道這其中的情況，根本不是沒人喜歡木淨一，是木淨一根本不給任何人了解和接近她的機會。

從她認識木淨一的那天起，她身邊就何峥燃一個朋友，還是因為打出生就認識。這麽多年過去了，除了何峥燃，身邊的朋友也就多了一個她。

寧曼也知道這其中的根本原因，其實木淨一挺自卑的，因為自己的父母并不愛自己，導致她是一個無比缺愛的小孩。現在外人能看到的，都是她的僞裝。

不讓別人接近她了解她，是她給自己最有力的一個保護殼，不了解她就不知道她的弱點，自然也就傷害不了她。

如果不是高二那年，她倆大吵一架，他們現在也成為不了朋友。那次是寧曼親手把她的保護殼撕碎了，看到的卻是那個最柔軟的她，之後木淨一得到的并不是傷害，而是理解和偏愛。

自那之後，木淨一就多了她這麽個朋友。

木淨一脾氣不好是真的。

以前她說過，沒有幾個人能受得了她這暴脾氣，動不動就上巴掌，摔手機，飙車，髒話更是平平常常。這确實沒幾個人能受得了。

前幾年她們兩個還會因為一件小事大吵一架呢，可能因為現在年紀大一些吧，也更沉穩了，知道動腦子動嘴溝通了，也就少了很多争吵。

寧曼說：“你只是沒遇到喜歡的，也沒遇到喜歡你的。如果真的有人愛，這些都不是問題，愛你的人只會撿起一塊又一塊的支離破碎你，一邊撿還一邊說，這塊是我的，那塊也是我的。完事之後，還會把他們一塊一塊拼起來，去愛那個完整的你，就算滿身傷痕，也沒關系，他會用愛幫你愈合。”

寧曼偏過一點身體，看向她：“木淨一，你相信嗎，一定會有一個很愛很愛你的人出現的。”

木淨一相信，她甚至相信那個人已經出現了，可她不敢愛。

所以，又有什麽用呢？

木淨一捏着杯子的手指尖泛白。

***

何峥燃确認秦易在暮色之後，他先回家沖了個涼水澡，照鏡子的時候才發現嘴唇還沾着口紅。

本來十分鐘就能搞定的淋浴，何峥燃愣是洗了二十分鐘，浴室裏一點熱氣都沒有。

吹幹頭發，換好衣服，拿上車鑰匙，再次下至地庫，驅車前往暮色。

找到秦易在的卡座，何峥燃拿起桌面上的一杯酒一飲而盡。

在座的人都認識何峥燃，很少見他這個樣子，有人發問：“怎麽了燃哥，看起來好像不是很高興。”

何峥燃瞥了他一眼，沒理。

秦易搭上何峥燃肩膀，遞給他一個“哥們，不用說，我都懂”的眼神，然後跟他碰杯。

今天平安夜，何峥燃沒跟木淨一在一起純屬稀奇，兩人肯定發生了什麽不可言說的事情才會導致這樣。

不過他識趣，不過問。

秦易看桌上沒什麽酒了，他招了招手，想叫服務員，眼神一掃卻看到吧臺處的木淨一，身邊站着寧曼，還有一個男人。

他碰了碰何峥燃的肩膀，沒說話，卻用眼神告訴他那裏發生了什麽。

何峥燃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就看到了和秦易一樣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