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逆天的靈能(2)
男人不能寵
樂鳴秀自和金大爺打上交道,一路走來,到得如今最最深切的體悟就是——
男人真真不能寵,一寵就索求無度、羞恥無上限
即便成親之夜已過去大半個月,她每每無意間回想起,場景無須多,只要一、兩幕突然浮現腦海,都夠她羞恥到揉發揉頰,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個兒埋掉
以為兩具身子再纏綿深入,左不過在蒼野詭域那座奇異洞窟裏發生的那些,誰知金大爺既是狗也是狼還是猛豬,狗鼻子嗅聞,狼爪禁锢,猛豬狠拱,屬性複雜到教人發指
他說要盡情嗅食,不是假話,完全沒在客氣
“噢!”不由自主發出一聲哀嘆,她把臉蛋往手心裏一埋
這座溫暖的羊皮主帳裏可不止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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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子身高像有些抽長的男孩隔着鐵力木矮幾與她對坐,幾上擺着棋盤,盡管一大一小對弈,樂鳴秀的棋力明顯被孩子甩出好幾丈遠,這還是孩子偷偷讓子之下的情況,若不讓子,怕是幹脆就甭下了,免得大人的自尊心受傷過分嚴重
但金玉磊是喜歡跟嬸娘下棋的
雖說他家嬸娘悔棋,藏棋等等耍賴行徑多了去,他還是喜歡……喜歡賴在嬸娘身邊,覺得急乎乎地悔棋又偷偷模模藏棋的嬸娘好好玩,只是眼前的她究竟怎麽了?
是嬸娘提議要下棋的,卻非常心不在焉
也不知她腦袋瓜裏轉些什麽,一會兒面紅耳赤,一會兒皺眉皺鼻,一會兒又嘆氣搖頭,讓他小小心靈也跟着緊緊張張
“嬸娘這是怎麽了?”
望着使勁揉起雙頰的樂鳴秀,金玉磊有些目瞪口呆,但很快回神甩了甩頭,老成道——
“嬸娘是擔心阿叔在前頭戰線上遇難嗎?別操心啊,阿紫不都飛回來把戰事回報了?阿叔領着部族聯盟步步進逼,定能替磊兒的阿爹阿娘、替當年力抗北蠻而死的獵狼族族人以及北方各族的朋友讨一個公道”
今日是北方部族聯盟打入北蠻狼族地盤的第五日
她與金玄霄的婚事甫辦完不到三天,北方各部族長再次集結黑石堡,定下征讨北蠻狼族的日程及策略
所以他們現在就在敵人地盤上,嗯……不對,應該說,他們現在就在曾經是敵人的地盤上穩穩紮下營帳
她和孩子完全聽從金玄霄的命令,乖乖待在後方不添亂,而傷兵營亦建在後方,樂鳴秀每日皆會過去探視,同樣将傷兵的傷勢分出輕重緩急,在能力所及的範圍內盡量救治
當然,她是木靈族不世出的最強靈能者,又尋到同為靈能者的強者金大爺相交相融、彼此取長補短,她的靈蘊飽滿充實,驅使起療癒靈能那是什麽外傷都能醫,只要傷兵失血狀況不過分嚴重,經她靈能療治,沒有不立時痊癒的
樂鳴秀沒什麽好哀叫的,若非又想到自家夫君對她的種種“不道德”行徑,她也不會突然把臉蛋揉得不像樣,熱氣直冒個不停
她萬分艱難地擡起頭,望着孩子垮下巧肩,嘆息——
“嬸娘的憂郁,磊兒寶貝太純真稚女敕,說了你也沒法子體會,不是嬸娘不看重磊兒,是……是事情好生複雜……”其實是事情太難啓齒
她如何能對孩子控訴他家阿叔根本獸性難除,非但難除,還張揚得無法無天,把她舌忝着吃、咬着吃、吮着吃、啃着吃,欸……孩子純真心靈須要維護,她得擔好這重責大任
有苦,她都只能往肚裏吞了
“不過磊兒如果肯讓嬸娘抱抱,嗅食你身上女乃香,嬸娘的憂郁肯定就會消退許多”這話一出,她自覺完蛋
她竟然想着要“嗅食孩子女乃香”?
這、這這根本是被某位獸性太強的大爺給潛移默化了呀!
慶幸孩子沒察覺到她太不純真的心思,微肉小臉怔怔然,最後抓抓耳朵腼腆駁道:“磊兒長大了,才沒有……沒有那個孩子氣的女乃香呢”
樂鳴秀被他的反應逗樂,瞬間把金大爺在她身上惹的事抛到九霄雲外
“雖說磊兒一點一滴長大,但在嬸娘眼裏,磊兒寶貝還是小寶貝啊,你自個兒嗅不到自個兒身上的女乃香,嬸娘鼻子跟你阿叔的狗鼻子有得拼,啊啊啊——我說他狗鼻子的事磊兒可不能洩露出去”頭一甩,語氣加強“總之磊兒就是好聞,聞起來比寧神香還能安人神魂呢”
然後金玉磊動不了也不想動,就眼睜睜看他家嬸娘越過矮幾挪過來,展臂将他摟進懷裏又蹭又嗅又揉的
“嬸娘,哈哈哈——不行啦,哈哈哈——好癢好癢,哈哈哈……不行不行……哈哈……嬸娘啊——”被蹭被揉,最後還逃不過遭女子纖纖十指搔癢,癢得他像條泥瞅般在泥地上亂騰亂跳似,小臉紅撲撲
樂鳴秀像官老爺審嫌犯似粗聲問:“說!磊兒寶貝喜歡你阿叔多些,還是喜歡嬸娘多些?”
“阿、阿叔好……嬸娘也很好,都、都很好,都喜歡啊哇哈哈哈……不行不行——”孩子上氣都不接下氣了,笑得渾身顫抖毫無招架之力
“哼!磊兒這回答不中聽!”繼續審問
此一時際,身為“審問者”的樂鳴秀根本絲毫沒發覺,她就像一個真正的娘親,總要逼着、試探着、一遍遍詢問着,問自個兒的親親孩兒,要孩子說出究竟是喜歡阿爹多些呢?抑或阿娘才是自己最最喜歡的人兒?
她不知道,她已成為孩子渴望在心的娘親
此次随行出征,樂鳴秀內心同樣作好“中長期對戰北蠻狼族”的準備,畢竟這一次不同于上一回掃蕩赫夜族叛徒那般輕易,北方部族聯盟确确實實深入敵方,需得步步為營方能穩紮穩打
所以說,要再如上一回那般速戰速決根本癡人說夢……樂鳴秀本以為如此,卻忽略事情落到金大爺手裏,沒有七,八個變因也少不得三、五個變數
深入敵方五日,北方部族聯盟終于跟北蠻狼族的主力對上前五日的對仗根本是小打小鬧,金玄霄完全沒放在眼裏
直到追蹤到北蠻狼族主力,他大爺就像一具被觸動的捕獸夾,尖銳鐵牙又狠又緊地咬住好不容易才逮着的獵物
這一仗将成終章
這一仗終為絕響
而因為歷經這一仗……樂鳴秀也才知道自家夫君先前隐藏了多少實力!
根本是逆了天,以為主力交鋒需中長期對戰,事情落到她家金大爺手中完全扭曲變形
就那麽一戰便定下乾坤,真要算算,從他們離開黑石堡、各部集結朝北蠻子地盤前進,到北方部族聯盟取得空前勝利,前後也才過去大半個月
要問變因嗎?
變因自然出在金玄霄身上
樂鳴秀雖然并未親臨雙方交戰的現場,并未親眼目睹整個過程,卻是聽金玉磊詳細轉述了小雀兒阿紫傳回來的話
當真不聽不知道,一聽驚得她幾乎當場石化,然後就悔得要命,後悔自個兒幹麽那麽聽金大爺的話,他不允她觀戰,她就乖得跟只怕生的鶴鹑兒似,縮在後方大帳,連頭都沒探出去一次
據阿紫說,金大爺率北方部族聯盟與北蠻狼族對峙,敵方長期盤踞,主力人數逼近五萬,加上馴養并訓練上百頭的雪原狼成為“致命武器”,一陣排開氣勢可謂驚天動地反觀北方部族聯盟,除了大黑狗子以外找不到第二頭猛獸,聯盟戰力集結起來不到三萬人,生生被北蠻狼族給比将下去
但,部族聯盟的大頭頭畢竟是金玄霄,有他大爺一個足抵百萬大軍
樂鳴秀聽着金玉磊轉述,男孩語調滿滿驚奇
很顯然的,金玉磊應也是頭一回聽聞自家阿叔那般無法無天的剽悍事蹟,他愣愣地把紫雀兒的話譯給表情同樣愣愣的嬸娘聽——
“……說是對峙時,對方近五萬人喊殺喊打,上百頭的雪原狼豬狯咆叫、蓄勢待發,阿叔不但無動于衷,像似唔……阿紫絕對不會說錯,我信阿紫的,但它說……說阿叔像還打了個盹兒,還睡到險些從狗子背上掉下來”
這……樂鳴秀都猜不出金大爺使的是哪招了?
金玉磊緩了一小會兒接着道:“之後敵方開始沖殺過來,成群的雪原狼亦在馴獸手的驅使下朝咱們部族聯盟的勇士們飛撲而來,對方越逼越近,雙方距離越縮越短,敵人的馬蹄聲、嘶吼聲,殺聲震天,連大地都震動起來……”
孩子語調變快,她聽得一顆心都提到嗓眼,快不能呼吸
“然後呢?然後呢?”怎麽突然頓住?
金玉磊粉女敕小臉蛋布滿迷惑,好像很努力在理解紫雀适才傳達的消息,試圖弄明白究竟是何狀況
“……阿紫說,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樂鳴秀挑眉“什麽叫『就沒有然後了』?”
“阿紫說,北蠻狼族沖到離咱們的人不到五個馬身之距,他們胯下坐騎突然頓住四蹄,不是一匹、兩匹有這種怪異反應,确實如連鎖一般相互影響,整大群馬匹全僵化成石頭……”孩子籲出一口氣,潤潤唇——
“嬸娘應能想像得出,對方那沖殺速度有多快多猛,後果就有多慘,飛馳中的坐騎驟然停下,足可将背上的人甩飛出去幾丈遠吧?”
樂鳴秀不禁逸出一聲低呼,一手輕捂左胸房,想像着那般場面
她緩着氣慢慢道:“馬背上的北蠻子被抛飛出去,沒摔死也得摔傷,何況按那一抛,十有八九會被抛到咱們北方部族聯盟的人馬面前,甚至抛進咱們人群裏都有可能,咱們的人完全以逸待勞啊,趁他病要他命,趁他們摔得暈頭轉向之際,輕易了結對方,我方傷亡盡可降到最低……啊,對了,是不是連那上百頭的雪原狼也瞬間被制住?”
金玉磊很快點頭“是啊,只是狼只不像北蠻子的坐騎那樣僅停下不動,而是窩裏反一般相互嘶咬起來,咬到最後幾乎全軍覆沒,就沒一頭還能好端端站起的……所以阿紫才會說,就沒有然後了,因為突然就打勝了”
“噢……”她怎麽就沒能親眼見識呢?扼腕啊!
“嬸娘,是不是阿叔做了什麽?”
樂鳴秀拿了孩子的鼻頭一下,老氣橫秋嘆道:“不是你阿叔動的手腳,還能有誰呢?他這是隐藏真正實力,先以弱示人再扮豬吃老虎,力求一擊必殺、一刀斃命,你阿叔好手段、好手筆啊”哼哼兩聲
金玉磊不知道自家嬸娘在不痛快,只道:“阿叔控制獸類的靈能變得好強,以前阿叔就很強,現如今是強到……強到無法無天、無邊無際”略頓,一臉求知欲旺盛樣兒“嬸娘可知阿叔為何會突然實力大增?就像吞了什麽天王大補丹似的”
“那自然是因為你家阿叔吞了你嬸娘我……呃!”趕緊打住話,樂鳴秀頰面微紅,內心一陣好笑,還真不曉得該如何替孩子解惑
哼,她不管了,交給孩子的阿叔私下處理去她愛憐也帶戲谑地輕捧孩子的臉,道——
“等見到你阿叔,磊兒盡可問你阿叔去,問他到底吞了什麽天王大補丹?又為什麽從頭到尾對咱倆隐瞞實力?他對外邊的人隐瞞也就算了,磊兒跟嬸娘那是誰啊?那可都是他最最親愛的親人呢,他竟如此對待咱們……”
“阿叔待咱們挺好啊”孩子老實道
“咱們娘兒倆好生可憐啊……”
“也沒有可憐啦”金玉磊驚奇看着“很愛演”的嬸娘,有些想笑,但好喜歡嬸娘用“娘兒倆”這個詞
“被欺瞞得好慘,還被關在後方這座大帳……”
“沒有被關啦”笑聲已現
“還不給飯吃、不給水喝……”
“可桌上有餅子、肉幹、果脯,還有一大壺酥茶呀”
“他、他簡直其心可議!”
突然,羊皮大帳的簾子被人從外邊撩開,低沉聲音乍響——
“說誰呢?誰其心可議?”
“哇啊!”樂鳴秀瞬間驚吓,本能地抱住男孩
金玉磊在女人家馨香懷裏扭着小腦袋瓜望向回帳的高大男子,彎彎眸,輕喚了聲——
“阿叔……”
“呵呵……呵呵呵……夫君……”孩子的嬸娘也跟着彎彎眸,笑得……一整個心很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