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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绗站直了:“那我明日就不出去了?等公子?”

周惜琰颌首,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真的不生我的氣?”

顧雲绗:“那殿下是希望我生氣?還是希望我不生氣?”

周惜琰搖頭:“我就是……”怕她想對他好的人,有朝一日會懼她、敬她,反而兩人之間隔了一層,無法真正平等相處。

只是周惜琰的話沒能說出口,顧雲绗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又拍了拍自己的,随後不等周惜琰再開口,揮了揮手先一步退下了,用實際行動表示了他還當周惜琰是朋友而不是至此有隔閡的上下屬。

周惜琰望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才忍不住笑出來,眼底極亮,轉過身去,卻看到不遠處不知站了多久的沈老,她迅速站好了:“外公。”

沈老摸了摸胡子,望着周惜琰眼底還沒來得及散盡的笑意,故意道:“這是碰到什麽好事了,這麽高興?”

周惜琰聽出他話裏的調侃,走過去,攬住了他的手臂:“外公……”

沈老還是頭一次見到他這外孫女這般輕松的模樣,也忍不住放下心,看來他這次做對了一個選擇,只希望這孩子能變得越來越好。

周惜琰回宮之後先去了沈貴妃那裏,将平雯郡主的事告知了她一聲,沈貴妃應了,同時提到了關于明晚就是臘八,周帝想趁着這個機會舉行個宴會,到時候怕是章皇後他們也會來。

這些時日他們都沒閑着,想辦法找到更都能讓顧雲绗脫罪的辦法,他雖然暫時沒罪了,可這件案子一日不消,那顧雲绗只能當做暫定的嫌疑犯,只能留在京中,與此同時也不能繼續回去任職,也代表着,只要解決不了這件案子,那顧雲绗也不會再有升遷的機會。

沈貴妃知道周惜琰一方面惜才,另一方面也是顧念着上輩子的恩情,肯定不會坐視不管。

等将這些說清楚之後,沈貴妃瞧着周惜琰,說出了她這次告知她這些的目的:“章相爺不會這麽坐以待斃,他怕是很快就有後招。本宮這幾日在宮裏一直讓人注意着章皇後那裏,聽說頻頻章老夫人進宮。本來往年臘八也不會這麽大辦,可正午你父皇來了之後,就提了這個,還特意想讓我主持,被我拒了。我猜,怕是章相爺讓章老夫人遞了話給章皇後,這提議……跟她脫不開關系。這代表什麽,相信不用母妃說你也懂了。”

周惜琰攥緊手,她自是懂了,怕是章相爺想借着三年前那件事,借周帝對顧雲绗的不喜扯到這件事。

即使沒有證據,可若是一偏之言若是周帝信了,或者周帝心血來潮要親審,到時候章相爺能插手的地方遠遠比她外公多得多。

到時候他們反而處于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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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件事就需要早做準備,否則,局勢怕是還會被扭轉過來。

周惜琰心不在焉地回了寝殿,一整夜都沒睡着,而另一邊,平雯郡主回了炜親王府,并未說她在那處私宅看到的事情,而是直接說不喜歡溫榮熙了,讓炜親王明日去将這門還在商談的婚事給推了。

炜親王詢問緣由,平雯郡主哪裏敢告知他這種事,這要是讓她爹知道了,怕是會直接派人打到溫将軍府。

她可丢不起這個人,更何況……她也不想再跟溫榮熙有任何牽扯,想了想,幹脆越過這一點撒嬌:“爹,你就幫我去說嘛,你不是一直不同意麽?我現在想開了還不行?你就當、就當我之前腦子被驢踢了,這會兒清醒了就不願意嫁給他了還不行?”

炜親王卻是不信,若是沒有什麽大事,早上還興匆匆出門跟個代嫁的小媳婦兒似的,這回來就這樣了?

炜親王皺眉:“是不是他欺負你了?”

平雯郡主搖頭:“……爹你就別問了,你也別去鬧,否則若是以後別人都知道我跟溫家議親,到時候指不定說出什麽話,我還要嫁人的,好不好?算女兒求你了?”

炜親王皺眉,他總覺得這件事不這麽簡單,可也看出他這郡主怕是不會說,想了想就假裝被說服了:“好了好了,多大了好撒嬌,父王依着你還不行?還沒用膳吧,父王讓管家給你弄些吃的。”

平雯郡主此刻心裏還難受,怕炜親王看出來,就說要回閣樓吃,炜親王擺擺手,平雯郡主很快就離開了。

等平雯郡主回去之後,炜親王喚來了她的奶娘,囑咐了幾句之後。

不多時奶娘回來就說郡主回去之後哭了很久,也不讓她們說出去,可她也問不出什麽。

炜親王咬牙,立刻讓人去打探今日郡主都去了何處,好在他怕平雯郡主出事,私下裏瞞着她給配了兩個侍衛暗中保護,很快将人喊來一問,這才知道七皇子今日見過郡主,之後郡主随七皇子離開一趟之後回來就這樣了。

炜親王詫異不已,他那七皇侄兒?

炜親王百思不得其解,想尋個機會問問他這七皇侄兒,只是翌日等炜親王親自私下裏去了一趟溫将軍府将這婚事給黃了之後,剛回來就聽說有人要見他,他過去大堂,等瞧見轉過身朝他拱手的少年,眯眼:“七皇侄兒怎麽有雅興來本王這了?倒是稀罕啊。”他正說要去找對方,對方倒是自己送上門了。

周惜琰本來是不想再與炜親王有牽扯,可昨個人聽完沈貴妃的話,她就将三年前瓊林宴上發生的事仔細盤查一點點細細詢問之後,發現了一個關鍵的人。

她剛看到那人的名字時覺得有些眼熟,後來終于想起來上輩子炜親王在平雯郡主死了之後因為誤會開始與章相爺合謀對付沈家,當時他們并不知炜親王為何針對沈家。

當時為炜親王打前陣的是一個翰林院的編修,名叫岑元瀚,當時那岑編修幾乎是跟沈家死磕上了,一段時間弄得外公一家愁眉不展,當時不知緣由,後來才知當年這岑元瀚曾經受過炜親王恩惠,這才為他這般出頭。

只是當時并不知炜親王授意,着實頭疼很久。

不過經過這一查,她發現這岑元瀚如今與炜親王府還有往來,逢年過節必備着厚禮前去炜親王府,不僅如此,這岑元瀚是跟顧雲绗一屆的,顧雲绗當年是狀元郎,這岑元瀚則是探花,後來入了翰林院。

當時瓊林宴上這岑元瀚也在,她思來想去冒然去見岑元瀚怕是不妥,只能先來一趟炜親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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