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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煥東也有意賣周惜琰一個好,畢竟以後這瞻州府與奉州府都歸這位王爺管了,打好交道也是好的,更何況,如果對方真的能為他孟家平反,別說只是這點小恩小力,就是給對方當牛做馬他也甘之如饴。
孟煥東聽到老三的話,也沒瞞着,直接當着不遠處周惜琰那些人的面問道:“搜到什麽信跟什麽銀票?還有你說的什麽官匪一窩是什麽意思?”
三當家的本來很是激動,聽到這剛想說,餘光瞥見不遠處浩浩湯湯的一行人,立刻就繃緊了:“這些人……”
他湊近了,壓低聲音讓人聽不到,“真的是那位王爺啊?”
孟煥東示意他一眼,直接道:“讓你說你就說!我們東行寨雖然做的是刀口舌忝血的日子,可盜亦有道,我們只搶該搶之人,只殺該殺之人,這一行人不是押送熊文那狗官的貪銀的,而是從京中來的,手上都沒沾血,等下都給放行了!快說,我們行的正坐得直,沒什麽是不能當衆說的。”
老三奇怪看孟煥東一眼,大哥今個兒是怎麽了?
不過他也沒多想,他腦子不夠,一直以孟煥東的命令執行,他将懷裏的東西給拿出來,還有一疊銀票抖了抖:“大哥你瞧,這好家夥一疊呢?這老賊估計是覺得我們肯定跟這夥人鬥上了,就一直帶着這些,我們從後面包抄過去的時候,他還沒回神呢?也不想想這地頭可是我們東行寨的地盤,論地形肯定是我們是爺!”
老三将信呼啦啦遞過去,“這信我還沒看過,大哥你瞧瞧,這夥人好端端的怎麽跑到我們地盤來了?我們可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孟煥東裝模作樣将信展開了,從一開始這些人都沒說他們是京中來的官,他們也當不知,至于他跟周惜琰說的話也沒別人聽到,周惜琰裝傻,那他也裝。
他也不笨,周惜琰既然不明面上說,看來這一行人當中也有她拿捏不住的人。
孟煥東看完一遍之後,邊看邊朝周惜琰一行人身上瞧,周惜琰心裏跟明鏡似的,卻還是裝作很是奇怪,她身後的那些大人更是不明所以,怎麽回事?這土匪頭子怎麽這麽瞧着他們?這信上到底是什麽?
“你看什麽?那信上說什麽了?”其中一個大人沒忍住喊出聲,他身上穿着常服,可自帶一身官威。
孟煥東也沒覺得如何,只是湊近了些,問了句:“你們是從京城來的?”
那大人嗯了聲:“早些時候不是說了?我們可是你們惹不起的,還不快快放行!”
孟煥東将信一收:“你們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為何有人要買你們的命?”
“什麽?”那大人驚呼一聲,“你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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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自己瞧啊。”孟煥東直接将信扔過去,啧了聲,“都說官匪一窩,你們這群人也不知道得罪誰了,竟然有人花了好幾萬兩讓青龍寨的土匪故意前些時日散布消息給我們線人,說是熊文熊狗官所貪的那些災銀要從我們這山頭下經過,我們本來是打算搶了的,不過之後看到你們身份對不上,又聽這位公子提醒,察覺不太對勁,老子就派人去瞧了瞧,結果就抓到了這窩青龍寨的土匪,順便還查獲了這封信跟這些銀票。你們自己看吧,老子是不懂你們這些彎彎繞繞。”
孟煥東這信扔的有技巧,直接越過了周惜琰扔到了那位大人的懷裏,他深深看了周惜琰一眼,周惜琰轉過身,看向已經飛快展開信之後越看臉色越不好看的那位大人。
這大人是周帝的人,也是這次專門派過來監視她的,她一直沒開口,等這位柳大人終于看完了,才道:“怎麽回事?到底是誰要害我們?”
柳大人眉頭皺得緊緊的,想到差點可能命都沒了,氣得不輕,回頭必須寫奏折參他們一本,太可恨了!他差點也沒命了!
柳大人将信恭恭敬敬呈上去,心有餘悸:“公子,梁州府的知州花了五萬兩買我們一群人的命,讓這夥土匪先放出消息覺得是熊文押送回京的貪銀,讓我們跟這東行寨打起來,他們最後坐收漁翁之利,将我們兩邊都給殺了。”
周惜琰趁着他說話的功夫,直接看完了,估計是為了讓這窩土匪相信的确是梁州府的知州,這知州還親筆修書蓋了印泥,不過沒想到這麽“天衣無縫”的計劃,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周惜琰看完将信遞給史大人他們,他們看完之後臉也黑了,“這梁知州怎麽回事?怎麽會想害、害……”
有大人小聲提醒:“聽說這梁州府的知州是章……的人……”
其餘幾人不敢說話了,周惜琰也沒拆穿,她知道今日的事肯定不會這麽善了,那位柳大人回去就會将這裏的一切告知周帝,即使沒有證據證明是章相爺指派的,可周帝心知肚明,只會更加忌憚章相爺。
加上她如今都在京外了,也更讓周帝放心,如此一來章家的處境就更危險了,相反,他們沈家卻會被擡高。
而這位梁州府的知州有這些證據以及這窩土匪的證人,怕是章相爺要折了這個心腹了。周惜琰接下來什麽都沒管,史大人柳大人他們包括一名武将親自動手将那窩土匪給帶着逼問一番,跟信中所言都差不多,只是沒提他們的身份。
等一切明了,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很凝重,周惜琰老神在在坐在那裏,心情不錯,她越是在意出力越多反而讓人懷疑,不如當個甩手掌櫃,才更會讓周帝放心。
孟煥東那窩土匪站在另外一邊奇奇怪怪瞧着她,周惜琰還有閑心吃了一些點心喝了半壺茶水,等差不多了,才起身,對史大人他們道:“查清楚了?直接将人帶走送官,該怎麽判怎麽判。”謀害皇子,可是大罪。
周惜琰歪歪頭,史大人明白過來,直接拿出令牌:“琰王殿下駕到,爾等還不速速跪下!”
孟煥東他們裝作剛知道驚訝不已,迅速退後數步,随後對視一眼,還是跪了下來。史大人繼續道:“這次爾等抓捕謀害皇子的賊子有功,對于你們劫持之事既往不咎,還不速速放行,休要誤了我們的行程!否則,殺無赦!”
随後,齊刷刷從後面跑過來兩列隊伍,雖然是便裝,可那整齊劃一訓練有素的模樣讓三當家等人變了臉色:好家夥,真的是位王爺啊,幸虧大哥猜得準,否則他們這次可真折在這裏了!
接下來一切就容易多了,周惜琰一行人沒打算就此處理這些土匪,一來萬一狗急跳牆硬來,他們要以殿下的安危為重,二來就是青龍寨這窩土匪跟梁州府知州勾結這可是大事,他們用身份壓制着讓孟煥東将銀票這個證據給交了出來,之後速度帶着抓到青龍寨土匪就離開了,去了就近的知府那裏,而他們離得最近的就是瞻州府,而如今瞻州府的知州正是顧雲绗。
他們用了一日的時間趕到了瞻州府的府城,一行人浩浩湯湯着實引起了注意,剛到知府的門口,顧雲绗早就得到消息等在那裏,他帶着一衆人,撩起衣袍的下擺跪了下來:“下官見過琰王。”
周惜琰在小太監的攙扶下走下馬車,徑直走了過去,到了近前,虛擡了一下顧雲绗的手臂:“顧大人請起。”
顧雲绗随即起身,還未多言忍不住視線先在周惜琰身上看了一圈,确定對方沒有受到任何傷才松了口氣,他有很多有話要說,最後卻都因為不合時宜給吞了回去。
他回來之後就想到章相爺怕是不會善罷甘休,就尋了個門路找到了那東行寨的大當家的,原本是想讓孟煥東查查附近的土匪有沒有得到些消息,想讓孟煥東查到之後幫他相助,可沒想到殿下竟然來得這麽快,這足足早了七八日的功夫。
顧雲绗得到消息已經是他們往瞻州府而來,等終于看到人平安無事,才松了口氣。
周惜琰也知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兒,讓顧雲绗先去安排地方給幾位大人以及諸位歇息,之後就她跟顧雲绗以及幾位大人帶着那封信跟銀票去了大堂,直接當着幾位大人的面開門見山将之前的事情說了:“顧大人,這是你瞻州府管轄的地界,本王可不想下次在封地住得好好的,突然命就沒了,這件事……定要嚴查。”
說罷,示意一眼,史大人他們将東西都呈上去。
顧雲绗他們一行人商讨完确定完如何做之後就散開,由顧雲绗先派人帶着史大人他們去用膳,顧雲绗則是以還有些事要上禀邀周惜琰去一趟書房。
周惜琰想讓史大人前去,她則是跟着顧雲绗去了書房,等書房的門一關,顧雲绗上前一步,眼底帶着無法掩飾的緊張:“殿下,那孟煥東可對你無禮了?”
周惜琰搖頭:“顧大人放寬心,沒事兒。不過我倒是好奇,你是怎麽搭上這孟煥東的?你拜托他途中照拂我們這一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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