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章
第 23 章
葉桑榆怎麽出的溫泉都不知道, 只記得回到酒店還有點暈乎。
她堅持說自己泡溫泉泡的,向非晚也不争辯,漆黑發亮的眼裏滿是笑。
天黑的很很快, 葉桑榆躺在床上休息。
腦海自主播放溫泉裏的畫面, 那聲溫熱氣息落在耳邊,不只是來自于溫泉, 還來自于向非晚的呼吸。
那句話足夠在心底炸裂成絢麗的火花, 徹底點燃那年夏天海邊的瑰麗惷夢。
她們當時躺在帳篷裏,她窩在向非晚的懷裏, 滿是怨念地說:“你要是那麽穿,我就可以直接舀在觜裏睡覺了。”
她抿抿唇,從溫泉回來一直很渴。
都是變态向非晚害的!
葉桑榆咕咚咕咚灌了一瓶水, 扯來床頭的書亂翻。
她今天一定得看到極光, 明天就得走了。
只是她心裏星星之火, 被惷意撩人的記憶吹拂,随時都可以燎原。
她閉上眼睛,深吸口氣,緩解身體裏掀起的浪花。
畫面感漸漸切換,只穿着比幾泥的向非晚再次出現, 她彎下腰, 手撐在溫泉的臺面上。
雪峰弘果淑骰,她正好口渴,便大口品戳。
那口感……葉桑榆閉着眼, 慢慢地琢磨。
像是她喜歡的車厘子,大顆飽滿, 果汁鮮甜。
新鮮的車厘子,果肉更加細逆糅阮, 她想得咽了口水,喃喃道:“真的好想吃啊……”
“吃什麽?”突然傳來的聲音吓她一跳,向非晚不知站在門口,她故意冷着臉:“你是幽靈嗎?一點動靜都沒有。”
“呵。”向非晚淡笑,調侃道:“是你想得太入迷,說吧,想吃什麽?”
“車厘子。”葉桑榆沒好氣,“你現在能買到?”
她當真打電話,不知打給誰,用的大概又是冰島語,反正她聽不懂。
葉桑榆翻過身,偷摸自己的臉,燙死了。
向非晚挂斷電話,徑直去了浴室。
葉桑榆聽見關門聲,長舒口氣放賴伸懶腰,嗯嗯啊啊正舒服,門又開了。
向非晚笑得暧昧,立刻關上門。
她雙手舉過頭頂,夾着被子,僵在那,關鍵臉弘得要命,葉桑榆無言,向非晚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不一會兒,敲門聲響了。
葉桑榆趿拉拖鞋開門,竟然是老板端着一個精致的果籃,車厘子各個大顆,弘到發紫,應該是4J的水準。
她是見識過向非晚的“實力”,時隔兩年再次見識到,還是有點小小的吃驚。
浴室裏水流嘩啦聲停了,她拿着車厘子去一旁的小廚房裏洗。
弘而飽滿的果子,沾染了水,晶瑩亮澤,很有食玉,她咽了咽口水,端着果盤放到桌上。
向非晚從浴室出來,浴巾松垮垮的,走路時搖搖玉墜。
她端着果盤放到桌上,捋順發絲掖到耳後,拿起一顆給葉桑榆,自己也拿一顆:“嘗嘗,甜不甜?”
葉桑榆沒接,自己拿一顆,捏在手裏。
向非晚勾起笑:“還是習慣等我先吃,真是乖寶寶。”
這聲寶寶,讓她想起剛才溫泉修恥的一幕。
她黑着臉,抱着果盤不給她:“自己洗去。”
向非晚站起身,浴巾馬上要掉了。
她別過頭,非禮勿視,向非晚故意繞過去,看她的臉:“害修什麽,啃都啃多少回了。”
腦子裏不和諧的畫面,接連往外跳,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氣勢弱了,嘁了一聲鄙夷:“誰害修?早都看過了。”
“是麽?”向非晚說着,直接扯開浴巾,她立即轉過身避嫌,罵道:“你是不是有病?”
向非晚讓她看,她不看。
向非晚掰她的手,剛洗過澡的人,手滾燙,惹得她也跟發燒似的。
“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麽?”向非晚逗她,葉桑榆一翻騰,車厘子都灑了,這會兒也終于看見,向非晚裏面其實穿了,“有病,趕緊把車子給我撿起來!”
她兇,向非晚乖順地撿起來,重新洗好喂給她,還攤開掌心,示意她吐出來。
葉桑榆不客氣,故意大力噗的一聲吐果核,口水都飛出來了。
向非晚也不躲:“少吃點,待會還要吃飯的。”
她逆反心理,一口塞了兩個,噗噗兩聲吐到她手上。
“你這都沒吃幹淨。”向非晚說着,拿起她吃過的那顆放進嘴裏,她有點呆住,說不上修恥,還是惱怒,質問:“你幹嘛吃我剩下的?”
“我喜歡。”
果然是變态,葉桑榆不吃車厘子了。
一頓鬧騰,夜色深沉。
晚餐也來了,在晚上10點的時候,更像是夜宵時間。
海鮮、濃湯、熱狗……碟碟碗碗不少,葉桑榆吃車厘子都飽了,只喝了一份龍蝦湯,味濃醇香,味道還不錯。
向非晚剝了幾只蝦放到她碟子裏,頭也不擡地說:“這也是奴役我的一種方式,讓我伺候你。”
她想了想,似乎也挺合理,吃了蝦,還故意使喚人家剝螃蟹。
向非晚很會幹活,蟹黃和蟹肉分開單獨放,金貴的人都是別人弄現成的才肯吃,這會兒手都紮破了。
“差評,蟹肉上弘弘的,是不是你的血?”葉桑榆挑剔,向非晚真就認真湊過去,“不是,是螃蟹肉自帶的。”
“那也差評。”她吃完螃蟹,實在吃不下了,“我要喝點冰的。”
向非晚這次不依她了,她生理期都要來了。
葉桑榆考究地打量她,費解道:“你怎麽我知道生理期的?”
入獄後,葉桑榆的生理期一度混亂,後面心态相對平和,才算是進入穩定期,大約兩個月一次,但始終有也沒恢複到最初的一個月一次。
她出獄後來過一次,向非晚也不在她那,她自己都要忘記姨媽時間了。
向非晚說算出來的,自然是胡扯,她懶得問,但也确實打消喝冷飲的念頭。
吃飽喝足犯困,人倒在床上迷瞪瞪地要睡着。
她又舍不得極光,強迫自己坐在床上,耷拉着腦袋,晃點了不知多少次。
向非晚處理工作事務,視線也沒離開過。
她好幾次伸手下意識去接,但葉桑榆平衡力不錯,搖搖晃晃又□□地坐直。
LT阮件上,冬青回複得委屈巴巴:向總,我知道了,下次會選個極光時間早點的國家,那明天我去接您,還是您自己和桑榆一起走?
向非晚回複一半,葉桑榆突然倒下去,她一把推開電腦,雙手穩穩托住她的肩膀,慢慢放在床上。
那邊的冬青只收到:我明天。
她等了一會兒,才收到下文:自己過去。
葉桑榆又睡着了,向非晚蹲在旁邊,刮了刮高挺的鼻梁,她養得禁了禁鼻梁,像是一只小狗崽兒。
等極光漫天時,她輕輕搖葉桑榆:“小葉。”
“唔。”她哼唧一聲。
“起來看極光。”
“噢。”她乖巧地應聲,眼睛都沒睜開。
“你是不是不愛我了?”向非晚故意問的,葉桑榆迷迷瞪瞪,回了句:“愛。”
“你知道我是誰嗎?”向非晚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你就愛我。”
葉桑榆似乎又睡着了,她輕輕摸溫熱的臉頰,問:“小葉?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就說愛我?”
“晚,”她困得不行,斷斷續續叫她晚晚,呢喃道:“我好困嗚嗚。”
她可憐巴巴的,表示要睡覺,向非晚實在沒轍,只能重新打開相機,給她錄了一個高清版本。
這次向非晚學聰明,錄完極光,再錄葉桑榆。
翌日,果然又是葉桑榆對自己無語的一天,抱着腦袋趴在床上喃喃:“我怎麽又睡着了。”
她的睡眠,在冰雪包裹的小房子裏,質量變得很好。
“我這次錄像了。”向非晚遞過手機,“給你看看。”
屏幕湊到她眼皮底下了,葉桑榆也就順勢看了,極光像是光的一場雨,更像是一場恢弘的夢幻之旅。
她惋惜地嘆氣口氣:“要是能親眼看見就好了。”
向非晚正在床邊整理物品,頭也不回道:“會有機會的。”
視頻放完,下面自動推薦可以播放的視頻。
葉桑榆無意窺探,卻一眼看見左側最新的視頻,裏面的主角好像是她啊?
向非晚還在整理行李箱,疊的是……她的衣服?
她猶豫要不要阻止向非晚碰她的衣服,但手卻很誠實地點擊左側的播放視頻播放,不忘調低音量。
視頻裏,她睡得很沉。
前面幾分鐘都是她睡覺的樣子,她完全不知道錄像的意義是什麽,她拖動按鈕快進,發現視頻長得驚人,足足幾個小時。
視頻後面,向非晚的手心輕輕撫摸她的發絲,如視珍寶似的,她心裏翻騰一下。
葉桑榆完全不知道昨晚這一幕,向非晚摸她的頭發,指肚摩挲微蹙的眉宇,指尖也曾輕觸她的睫毛,還像是撓小貓似的,撓了撓她的下巴,最為修恥的一幕,她居然微微揚起下巴配合了……
“你現在喜歡什麽天氣?”向非晚突然問,偷看的人吓得一激靈,心底有點複雜,沒有往日的兇,說:“現在喜歡晴天。”
“為什麽?”
她沉默半晌,說:“因為監獄裏的雨天,只能在室內幹活,見不到太陽和藍天。”
向非晚的身子僵在那,疊好的衣服,她扯開,抖了抖,聲音也低沉了些:“我記得你原來特別喜歡雨天。”
“人是會變的,”葉桑榆說得意味深長,“是吧?向非晚。”
“我還是喜歡有風的天氣。”向非晚垂着頭,“你還記得我喜歡……”
“惷天的風。”葉桑榆喃喃道,“我記得,我說你的擁抱,像惷風一樣和煦溫糅,你說即便我們不在一起,惷風也會繞過全世界,替你擁抱我。”
她聲音帶着惆悵,笑意苦澀:“我都記得。”
正因為一切都記得,所以才會痛苦。
她們上午的飛機,從冰島起飛去美國,經濟艙。
起飛前,葉桑榆已經壓低帽檐,歪頭朝着窗戶,似乎睡了。
向非晚點開手機的浏覽記錄,又點進視頻浏覽,最新也是最後看過的,是她錄制葉桑榆睡覺的樣子。
她偏頭看了很久,最後慢慢歪頭,靠着葉桑榆的肩膀。
葉桑榆的肩膀抖了下,并沒有躲開,向非晚輕輕地挽着她的手臂,指尖像是小蝸牛,試探着與她交叉相握。
直到最後,她們在兩萬米的高空,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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