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月考
月考
為了能考個還算不錯的分數,為了回家不用接受爸爸媽媽的“暴力制裁”,半個小時的早讀課學生們可謂是放開了嗓子喊。
講臺邊的語文老師不知該喜還是該悲,教了那麽久的書,他們還沒看見過這般自覺的學生。過來轉早讀的校長和領導聽了頻頻點頭,學習氛圍非常好,要堅持下去。
下課鈴聲一響,早讀聲立馬就沒了。
蘇筠擰開瓶蓋喝了幾口水,“我感覺我嗓子又不是自己的了……”
林秦拿出早上沒吃完的奧良雞腿堡,咬了一口:“每次考試大家都是這樣子的,臨時抱佛腳。”
“好想直接跳過這一環節。”蘇筠把礦泉水瓶放回課桌右上角,“許桉,你昨晚跟我講的那道數學題我睡了一覺全給忘了,能再跟我講一遍嗎?”
“可以的。”許桉拿出抽屜裏的數學習題集,翻到昨晚講的那頁。
“你先把極坐标方程化為直角坐标方程得:圓pcos=4sinθp=4psinθ的直角坐标方程:x+y=4y,然後化為标準方程得x+(y-2)=4……”
蘇筠抓抓頭發,努力地聽着許桉講題,不得不說,數學真的是太難了。
他說:“我放棄了,我決定要擺會兒爛攤,等考完試再說。”
許桉壓着數學習題集,“慢慢來吧,解析幾何本身就是一個難點模塊,特別是跟圓錐曲線相關的幾何題型。”
林秦惆悵道:“我還跟我爸媽打賭,如果我這次考進年級前兩百三十名就要加一百塊生活費,現在看來是沒希望了……解析幾何,看看就頭大。”
“不就一個月考麽,你們弄得那麽緊張幹嘛?都說心态最重要,這還沒開始考,你們就蔫了。”
薛黎托着腦袋,狹長的桃花眼有些邪魅,“想想後面的國慶,我們能玩四天。”
聽見“國慶能玩四天”的林秦瞬間變臉,樂呵呵地說:“對哦,咱們有四天的假期。哎,你們這四天打算怎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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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筠撕開糖紙,吃掉陳皮糖,“還能怎麽過,在家躺着呗。”國慶又沒涼快,滿大街還都是人。
“我打算在家先把作業寫了,然後去找我朋友。”許桉說。
“黎爺你呢?”
“我?我國慶去玩劇本殺。”薛黎又添了一句,“和孫霆晟。”
深知有內幕的兩人捂嘴咯咯笑了幾下,感受到銳利的目光投向自己的那刻又立即噤聲。
林秦半開玩笑似的地說:“黎爺,他還沒死心啊?”
對于這個狗皮膏藥似的前同學加朋友,少年也不明白他到底是哪點出了問題,怎麽莫名就變成這副模樣了。
不行就說出來,他可以改的。
他可以改成那人讨厭的樣子,只求別再像現在這樣。
離考試還有十五分鐘,各班學生拿着筆袋,陸續走出教室,去自己的考場。
“待會兒見許桉,拜拜。”三人站在樓梯口,目送許桉下樓。
教學樓走廊人來人往,七嘴八舌,大多是求祖宗十八代保佑,試卷別太難。
薛黎和蘇筠一個考場,林秦在七班考試。
第一場是萬年不變的語文。
監考老師邊發卷子邊說:“試卷一共兩張,一張試題卷,一張答題卷。多的拿上來,少的後面自己調整一下。”
試卷發到手,學生習慣性地先去看作文,根據題目材料寫作文。
監考老師正色道:“鈴聲沒響前不要提前答題,考試期間不要交頭接耳,不要私自借學習用品,有問題舉手。”
薛黎看着試題卷上的題目,沒什麽波瀾,會的都會,不會的也勉強不來。
鈴聲響起,學生拿起黑筆,低頭答題。
語文的兩個小時比較緊湊,學生們奮筆疾書,盡量留多點的時間寫作文。
監考老師慢悠悠地轉着考場,時而站在學生旁邊瞄兩眼答題卷,時而翻翻書架上的課外書。
第十考場。
考場裏的學生大多都是不學無術,我行我素的人。
即使在考試,也不安分。
這個考場的監考老師早已見怪不怪,只要這群“活寶”不惹是生非,不擾亂考場紀律,一切好說。
許桉坐在靠窗的倒數第二個,周圍的人看到是個新面孔,便開始搭話:“喲,新來的吧?”
許桉沒理他,繼續答題。
“知不知道第十考場的規矩?竟敢無視我們佟爺?!”斜後方的男生兇狠道。
“你們後面的幹嘛呢?!不知道現在是考試時間嗎?!再吵就取消你們本場的考試資格。”監考老師拍着講臺,大聲道。
寫字的手一頓,許桉扭頭看着他們,露出一個小白兔的表情,“規矩?佟爺?比校霸還厲害嗎?”
那個叫佟爺的坐不住了,他覺得許桉這小子未免有些自大,看來有必要教教他了。
他猛地站起來朝許桉動手,腦海裏全是許桉蔑視自己的神情态度。
不行!
他不允許有人無視他,更何況說他不如校霸!
薛黎算什麽,他有什麽資格跟自己相提并論?一個三番兩次挑戰學校底線的人,能好到哪去?
佟爺揪起許桉的衣服就揮了一拳,許桉的嘴角被擦破,滲出血。
“你幹什麽?!放手!”男監考老師厲聲呵斥,他疾步走到許桉旁邊,問他怎麽回事。
“老師,我也不知道這位同學為什麽要打我……我只是,只是跟他說要憑自己的實力考試,不能作弊的。”
抽抽搭搭的模樣,半邊腫起的臉,嘴角的血漬,監考老師看了着實心疼。他安撫好許桉,轉身嚴厲地說:“本場考試取消你的考試資格,我會上報學校,對你進行處罰!”
佟爺不屑地“切”了聲,暗諷道:“也是哦,長着一張人畜無害的臉,換誰看了都會心疼。”
“你什麽意思?!打人還有理了是吧?!”監考老師最讨厭這種自高自大,恃強淩弱的人,“你以為你很牛嗎?我告訴你,像你這樣的人到了社會只有被人欺負的份!”
打人的男生被請政教處去了,考試繼續。
兩個小時轉瞬即逝。
“考試時間已到,請同學們放下筆,停止答題,若有同學不聽,本場考試将視為零分。”監考老師又道,“最後一排的同學收一下卷子,小號在上,大號在下。”
最後一排的學生把答題卷遞給監考老師,待監考老師點完卷子張數,學生們就拿着試題卷和筆袋回了班。
許桉上樓時恰好碰到了薛黎,他順嘴就問了下薛黎試卷難不難。
薛黎聳聳肩,“看不懂,亂寫的。”
忽的,他瞥見許桉的右嘴角處有些擦傷,臉也微腫,顯而易見這是被人打的。
薛黎不知道第十考場發生了什麽,皺着眉頭說:“你臉怎麽了?誰打的?”
“沒有,我畫圖的時候不小心劃去的。”許桉碰碰嘴角,微微蹙眉。
“沒有嗎?”
“沒有。”
許桉的話沒有一絲可信度,薛黎雖然不明白,但也沒追問。
在班裏自習了一會兒就下課了,學生推好椅子,結伴去食堂。
考試這兩天學校是封閉的,全校師學都要在食堂用餐。
食堂排起長長隊伍,喧鬧嘈雜,有學生在排隊的時候和朋友吐槽起了試卷,挖那麽多坑,也不怕自己踩着,也有學生說食堂的鹽是不要錢的嗎?那麽鹹……
吃完飯,圖方便的住校生沒回寝室,直接在教室複習。
薛黎擺弄着女生送他的玩意兒,是個星星抱枕,“許桉。”
“嗯?你說。”
“如果有人要打你,你什麽都別說,直接打回去,別讓他們覺得你好欺負。”
許桉下意識地去碰右嘴角,嗯了聲。
中午許桉給薛黎講了點英語,不到一節課,少年就呵欠連天,許桉講解的語法知識基本上是左耳進右耳出。
許桉輕聲地說:“你先睡會兒吧,我幫你整理要考的點,卷子給我。”
“這樣不好吧。”薛黎裝模作樣地說。
“卷子給我就行,按你的狀态我講了也是白講。”
薛黎翻出桌肚裏的幾張英語試卷,推到許桉手邊。
既然沒事,他就睡了。
中午大半時間許桉都在給薛黎整理英語試卷,他大致總結出薛黎英語薄弱的原因了:
一、不記英語單詞
二、時态分不清
三、有錯不及時訂正
等薛黎醒來再跟他講這些好了,許桉心想,于是又重新幫薛黎的卷子訂正了一遍。
下午的英語考試兩點半開始,還有點複習的時間。
等薛黎徹底清醒,許桉把卷子放在中間,慢慢地講題,“下次記得訂正,不然你英語會更差。”
卷面上映着娟秀的紅筆筆跡,少年的态度很是随意,“不是還有你麽。”
“我?”許桉一時沒懂薛黎的意思。
“嗯,你幫我補習,我給你撐腰。”
幾秒後,許桉噗嗤笑出聲。
下午的英語聽力不是一般的變态,語速快得像離弦的箭,學生還沒反應過來就念第二遍了。
“聽力考試到此結束,請各位考生仔細答題……”
廣播聲逐漸小去,考場裏的學生也石化了,這次的英語,完了。
試卷翻面,薛黎默讀着閱讀理解B篇文章,結合題目,找到了前三題答案。
英語考試過得極慢,大部分學生寫完作文,檢查了兩三遍後還有半個多小時,有些人嫌無聊,就拿着鉛筆在試題卷上塗塗畫畫。
監考老師悠哉悠哉地在考場裏轉,看到趴在桌上睡覺的學生,走過去敲敲桌子,叫醒他們。
“叩叩叩——”
薛黎擡起腦袋,眼神還未聚焦。
“不要睡覺,等下校長過來了。”監考老師說。
薛黎慢慢地坐直身,對着英語答題卷發呆。
收完英語答題卷,今天就暫時性解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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