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25.過去

過去

黑川凜幽幽地盯着眼前的食物。

降谷零吃是的藍堂英二做的食物,看起來色香味俱全。畢竟是酒吧老板……酒吧,也算餐廳。算吧

然而,擺在他面前的是一碗白粥。

黑川凜覺得,就算是降谷零做的白粥,他也會很高興吃的,但不是這種……拿着藍堂英二煮的米飯,加水下鍋煮爛後的“白粥”。

“看什麽看”降谷零理直氣壯, “煮個粥起碼兩小時,餓死你算了。”

黑川凜嘆了口氣,舀了一勺粥吃了一口。

其實也不算太難吃,米飯就是米飯,煮爛了也是這個味道。就是……心理落差有點大。

說好的大餐呢就這

想了想,他伸手就去抓桌上的糖罐子。

然而……剛好按在另一只手上。

降谷零比他更快一步摁住了糖罐,似笑非笑地看他: “給你加過糖了,重傷的人需要口味清淡。”

“這也太清淡了!”黑川凜苦着臉說道, “我可以比平時少加一半糖的!”

降谷零黑着臉不松手:你特麽平時的一半,已經比得上正常人一周的量了好嗎

“我受傷了你都不能溫柔一點嗎”黑川凜可憐巴巴地看他。

“你自找的。”降谷零一聲冷哼,目光看向在旁邊默默吃飯幾乎把頭埋進碗裏的藍堂英二, “溫柔的在那邊,會給重傷患做烤魚的爛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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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堂英二背後冒汗:我都已經一聲不吭了怎麽還能找上我我親哥說的不烤魚就烤我,我我我我敢不烤嗎

“我可以沒有烤魚,但不能沒有糖。”黑川凜說道。

“我看你血管裏流的都是糖漿!”降谷零怒視他。

“這不是挺好的”黑川凜想了想,誠懇地回答, “如果血濃稠到這個程度了,就不用包紮了,馬上就止血。”

“确實不用止血了,直接送太平間吧!”降谷零說道。

“嗯嗯嗯!”藍堂英二含着飯,拼命點頭。

“嗯”黑川凜斜睨他。

藍堂英二想了想,默默把椅子往降谷零這邊拉了拉,很有求生欲地決定立場。

黑川凜:……拳頭癢了。

“要麽吃飯,要麽餓着。”降谷零下了最後通牒。

“哦……”黑川凜縮回手,戀戀不舍地看着糖罐子。

降谷零覺得神清氣爽,夾起一條烤秋刀魚咬了一口,輕描淡寫地補刀: “這魚烤得不錯。”

黑川凜看着他的模樣,突然間“噗嗤”一聲笑出來。

“幹嘛”降谷零警惕地瞪他。

“沒有沒有。”黑川凜立刻搖頭。

——要是說他叼着魚的樣子更像貓了,肯定會被打死的!平時不介意逗着玩玩,但現在嘛……重傷患很吃虧的。

“神經病。”降谷零本來就兩天沒好好睡覺了,一大早又趕來北海道折騰一趟,這會兒也又困又餓,頓時不理他了。

而且藍堂英二的手藝是真的不錯。

吃完飯,藍堂英二借口洗碗,飛快地逃離。

“好了,現在來說說,什麽情況吧”降谷零抱着雙臂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開口。

“不知道,不是我。”黑川凜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的無辜。

“但是你昨晚肯定在現場,對吧”降谷零很肯定。

黑川了想了想,答道: “智能安保系統是我廢的,我要進去拿回一點東西。其他就不清楚了。”

“你進去的時候,雨宮臣活着吧”降谷零确認。

“這我怎麽知道”黑川凜一攤手, “我沒和他打照面,不确定那個時候他死了沒。

“雨宮臣的屍體在他辦公室打開的保險櫃前面。”降谷零提醒。

“那應該活着。”黑川凜立刻答道, “我只是撬開了保險櫃拿走了一些東西,是離開的時候才驚動……”

說到一半,他突然停了下來。

“想起什麽了”降谷零心念一動。

“說起來,當時情況太緊張了來不及多想,但是……”黑川凜摸了摸下巴,思索道, “我覺得,保安不是我驚動的,我只是被另一個蠢貨連累的。”

“你是說,有另一波人同一天晚上行動,殺了雨宮臣,放了一把火,驚動了保安,結果把還沒來得及離開的你也困在了裏面”降谷零的表情嚴肅起來。

“應該是。”黑川凜乖巧點頭。

“你覺得你這麽說,我就這麽當真嗎!”降谷零暴躁, “如果不能證明還有另一波人,你就還是唯一的嫌疑人!”

“如果我是唯一嫌疑人,現在這裏就應該被警察圍住了。”黑川凜笑了笑,眼底閃過一絲狡黠。

把地址告訴零,也是一個賭注。他賭降谷零不會告訴同事,而是一個人來。

“而且……”他又忍不住抗議, “你來之前也不知道我受了傷,不能因為我剛好在北海道就斷定我是嫌疑人吧!”

降谷零聞言默默轉身,直接把地下室的門從裏面反鎖了三重保險。

“零”黑川凜不解地看他。

“你是陽光福利院的幸存者”降谷零直接問道。

“這你不是知道了嘛……”黑川凜一怔,随即一聲笑嘆。

“我查了陽光福利院的檔案,當年唯一的幸存者,就是現在的藍堂英二。你的名字是不在名冊上,還是當年的屍體裏有一具屬于外來者”降谷零繼續說道。

“都不是。”黑川凜搖了搖頭, “屍體和名冊是對應的,我也确實在名冊上,一號嘛。”

“不是”降谷零皺了皺眉,随即想起另一個可能, “難道……”

“就是你想的。”黑川凜看了一眼門,淡淡地說道, “不在名冊上的人不是我,是英二。他是前一天才被帶到孤兒院的孩子,沒經歷過一場考試,所以還沒有編號。在孤兒院,他是唯一一個和我沒有過任何利益沖突的人。”

“所以,你讓他頂替你的名額”降谷零咬牙切齒道, “但是,你當年也只是個孩子,如果……”

“我不想要公安的證人保護計劃,我就是我,不想要任何束縛——就像十八年後,你們依舊能查到藍堂英二一樣。”黑川凜一聲嗤笑,目光涼薄, “證人保護計劃,改名換姓重新開始……這種話聽聽就算了。而像我這樣的,就算是個孩子,也會一輩子生活在公安的監視裏。新生……不存在那種東西。”

降谷零張了張嘴,卻一時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或者,也不能這麽說。”黑川凜想了想,又糾正道, “新生這種東西,不是別人給的,是自己拼出來的。”

降谷零心底一震,驚訝地看着他。

“還有什麽想知道的”黑川凜問道。

降谷零遲疑了一下,終于開口: “陽光福利院的院長,是你殺的嗎”

“啊”黑川凜一愣,腦中念頭一轉,脫口而出, “雨宮臣和那女人是一樣的死法”

“對。”降谷零點頭,并不意外他的敏銳。

他能聯系到黑川凜是嫌疑人,而警方卻沒有,差別就在在這裏。雨宮臣的屍檢報告,是唯一能和陽光福利院的舊案聯系起來的東西。

“當時我的卸骨手練得不太好,試了很久才把她弄碎的。”黑川凜感慨。

言下之意,是承認了。

“對了,還是跟剛才一樣,出了這個門,我可是什麽都不會認的。”黑川凜補充了一句。

“知道了。”降谷零嘆了口氣,認真地看他, “你确定,陽光福利院的幸存者,只有你和藍堂君兩個嗎”

“……”黑川凜沉默了。

“這不能确定”降谷零詫異。

“當時我還小,甚至沒走出過福利院。”黑川凜搖了搖頭, “我只能保證,孩子一個都不少。但福利院的運營者,投資人,相關關系人還有多少,那些可不記錄在名冊上。”

“雨宮臣是知情人”降谷零脫口而出。

黑川凜沒說話。

“所以,你去雨宮集團盜取的,是和陽光福利院舊案有關系的東西”降谷零追問道, “你拿了什……啊!”

一句話沒說完,他不禁一聲驚呼。

一瞬間,兩人已經換了姿勢。

黑川凜把他壓制在床上,低頭,狠狠地吻了下去。

“等……我還沒……嗚……”降谷零抗議一聲,卻換來更來勢洶洶的親吻,幾乎要奪取所有的空氣。

許久,地下室裏一片安靜,只聽到急促的呼吸聲。

“起來,傷口裂開了沒。”降谷零嘆息。

“沒事,讓我再抱一會兒。”黑川凜抱着他不放。

“真是的。”降谷零猶豫了一下,擡起的手最後還是落在他頭發上,報複似的狠狠揉了揉。

“你先回去吧,等我傷好點去找你。”黑川凜輕聲說道。

“你的傷這麽快能好”降谷零不信。

“我的體質恢複很快。”黑川凜含糊地說道, “全好不太可能,但過一兩天就不影響行動了。”

降谷零的表情有些複雜,可惜黑川凜把臉埋在他肩膀上沒看見。

好一會兒,他才說道: “疼不疼”

“那算什麽問題。”黑川凜不以為然。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這句“疼不疼”問的不止是現在。

“大概是習慣了吧。”黑川凜想了想才答道, “不過,你也不用覺得我很慘。每個人的命運都不同,接受它,改變它,僅此而已。”

“我知道。”降谷零點頭。

黑川凜的過去慘嗎是很慘。但是這個男人根本不需要同情,任何磨難都會被他化成成長的養料,讓自己變得更強大。

所謂同情,也太看不起他了。

“別扯開話題。”降谷零推開他,坐起來,眼神很快恢複平靜, “你從雨宮臣的保險櫃裏拿走了什麽交出來。”

黑川凜:……怎麽還記得這個呢。

“拿來。”降谷零伸手,似笑非笑地看他。

“……”黑川凜頭痛,小聲嘀咕, “我又不傻,給了你不就是盜竊罪的物證。”

降谷零:……我聽到了啊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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