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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幹農活,小屁孩沒事兒做,三五成群聚在一塊兒,瞎胡鬧。
為首的那人,名叫張強,是孩子堆裏的小霸王,總是欺負狗娃子。
“哇!是巧克力啊!”
“還有嗎,我要吃!”
“快把你包裏的巧克力都給我!”
狗娃子平日裏被這個張強給欺負慣了,所以毫不猶豫就把包裏的糖果掏出來,乖乖的要給他。
而這一次,寧疏卻阻止了他。
“別給他。”
狗娃子戰戰兢兢地說:“可是不給,他會打人。”
寧疏卻絲毫不懼怕,看向張強,作出強硬的姿态說道:“警告你,以後離我弟弟遠一點。”
她說話的聲音糯,所以作勢也吓唬不了人。
張強兇巴巴指着寧疏:“你算哪根蔥,居然敢教訓我。”
欺軟怕硬的家夥,寧疏以前見得多了,當年她在娛樂圈攪渾水的時候,這幫小屁孩兒還不知道在哪裏玩泥巴呢。
寧疏面無表情道:“張強,你上周偷了王寡婦的內褲,現在還藏在枕頭底下吧,我勸你早點還回去,否則将來東窗事發,你爸媽鬧離婚,你跟了你爸,你爸又找了個後媽,你可就慘了。”
此言一出,張強立刻變了臉色,嘴唇都發白顫抖起來:“你...你怎麽知道!”
☆、紅衣孩童
寧疏當然知道,小時候村裏發生的所有雞毛蒜皮,她都清清楚楚地記着呢,這些事,都是她這一世能夠安然無恙地在村裏生活下去的保障。
上一世,張強這倒黴孩子,可算是把他爹給坑慘了,他偷了村頭最漂亮的王寡婦的內褲,一個沒留神,內褲給他媽媽發現了。
他媽媽當然不會懷疑自己的兒子,錯把這條花內褲當成了自己丈夫和王寡婦偷情的證據。
這件事在村裏鬧開了,張強爹聲名狼藉,走哪都讓人戳脊梁骨擡不起頭來。後來夫妻倆鬧了離婚,張強媽離開了村子,張強跟了他爹,他爹又找了個厲害的後媽,張強和他的弟弟妹妹們後來的日子就過得相當辛酸凄慘。
寧疏之所以警告張強,并不是為了救張強。最主要的原因,是上一世平白躺槍的王寡婦,她性子烈,因為受了冤屈,百口莫辯,最後投河自殺。
寧疏想要救王寡婦一命,所以才把這件事講出來。
正如外婆所說的,要想成為大先生,首先要心存善念,行善事,積攢的功德,都是自己的。
張強眼珠子骨碌碌轉動着,扪心自問,偷內褲的事情只有幾個兄弟才知道,寧疏怎麽會知道?
他抓起身邊一個男孩的衣領,兇神惡煞質問:“是不是你告訴她的!你們竟敢把這件事亂說!不想活了是不是!”
“沒有啊,我沒說!”
“沒說她怎麽會知道!”
寧疏緩緩道:“張強,多行不義必自斃,你自己遭報應活該,可是不要牽扯上別人,你知不知道你這種惡心的行為,将來會害死人。”
張強冷哼一聲,指着寧疏道:“老子才不怕你,你說遭報應就遭報應啊?你以為你是誰,神仙啊?”
此時此刻,太陽已經隐沒于雲端,一陣陰風飕飕地刮過。
寧疏還沒來得及說話,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一個穿紅裙子的小女孩,她唇紅齒白,尤其是那水嫩嫩的肌膚,被血紅色的裙子襯托着,白得跟雪似的,看起來可愛至極。
那小女孩一蹦一跳地來到張強身邊,伸出手,輕輕一推,張強就像沒了依托的紙片人似的,直直栽倒進河裏。
“啊!救命,我不會游泳!”
張強在河裏猛烈地撲騰起來。
猝不及防的驚變,讓幾個男孩傻了眼,他們連忙脫了衣服“噗通噗通”跳進河裏,把張強給救上來。
幾個男孩在河裏撲騰着,那個穿紅衣服的小女孩嘻嘻笑着,回頭望了寧疏一眼,蹦蹦跳跳跑開,最後消失在了草叢中。
寧疏和狗娃子走在回家的田埂路上。
太陽再度從雲層中鑽了出來,暖意融融地炙烤着大地,将方才的陰冷一掃而空。
“姐,你說的報應,來得真快!”狗娃子很興奮:“沒想到張強居然自己掉河裏去了,難不成真是老天爺幫我們?”
寧疏說道:“哪有這麽快,是那個小女孩把他推下去的,不知道他怎麽得罪那女孩了。”
狗娃問:“姐,你說的什麽小女孩呀?”
寧疏說:“剛剛那個穿紅衣服的小女孩啊,長得特俊,長大了肯定是美人坯子,你沒看到嗎?”
狗娃捂着胸口,驚慌說:“姐,你別講鬼故事了,我沒有看到什麽紅衣服小女孩呀!你可吓我!”
吓他?寧疏自己都被自己給吓到了。
“你沒看到?”
狗娃說:“剛剛吹了好大的風,張強就像是被風吹走了似的,掉進了河裏,沒有人推他。”
寧疏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
方才她清清楚楚看到有個穿紅衣服的姑娘跑過來,推倒了張強,還沖她笑來着。難怪,周圍人都沒什麽反應,敢情他們都看不到,只有寧疏看到了?
“狗娃子,不早了,我們趕緊回家!”寧疏牽着弟弟的手,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往家趕。
當天晚上,狗娃子跟父母和外公外婆說起了今天發生的事情,舅舅一如既往地告誡狗娃子,不要惹事,尤其不要去惹村裏頭那些有錢有勢的人家。
舅舅是個老實巴交的鄉下漢子,真的特別老實的那種,別人欺負他,他也不吭聲,一貫奉行的人生信條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打斷牙齒活血吞。”
“舅舅,不是狗娃要招惹他們,而是他們來招惹我們。”寧疏說道:“總這樣避着也不是辦法,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外婆這麽厲害,我們為什麽要怕他們?”
“阿寧。”外婆放下了筷子,說道:“你性子要強,這是當陰陽先生的大忌。”
寧疏皺着眉頭,不明白:“難道陰陽先生就要當大善人,別人打了你的左臉,你還要把右臉給他?”
她可做不到這樣憋屈。
難怪上一世,舅舅家會被害得家破人亡,即使外婆這麽厲害,但還是落得這樣的下場,這一世,寧疏絕對不會再讓這件事情發生,她要用自己的力量保護自己的家人。
晚上,寧疏做了一個夢。
這是重生之後第一次,她夢到陸铮。
夢境很美很美,她躺在海灘別墅露臺邊,面前就是一片純淨的碧海藍天。
她閉着眼睛,沉浸在夢境裏,一個輕柔的吻,落到她的唇畔。
“我好想你。”陸铮溫柔地親吻她,說着纏綿悱恻的情話,喚她的名字:“阿寧,阿寧。”
他的唇冰冰涼涼,透人心骨,他的手,已經伸入了她的裙擺。
“我不愛你。”她呻|吟着說。
“你會愛上的。”
......
寧疏猛然驚醒,滿身大汗。
周遭一片漆黑,寧疏感覺身體黏黏的,尤其是下身,那種熟悉的感覺...
她做春|夢,還夢到陸铮了。
可怕。
陸铮是她的第一男人,也是她最後一個男人。
在遇到陸铮之前,寧疏的性經驗為零,陸铮占據了她的全部。
而陸铮的性|欲,跟他的占有欲一樣強,在山間別墅那段時間,她幾乎每天都在渾渾噩噩中度過,身體疲倦到了極致。而不得不說,他太會讨女人的歡心,那種強烈的快意,每次都讓寧疏感覺仿佛是要死過一遍似的。
重生回來,居然還會夢到他,夢到和他做痛快事...
寧疏坐起身,走到桌前給自己倒水,一口氣喝下去,濕潤幹燥的唇舌。
夜風徐徐,今夜依舊無月無星。
她看了時間,現在是淩晨三點二十五,她推開門朝廁所走去,農村的廁所還是茅廁,幾塊石頭堆砌,下面就是茅坑。
不過外婆家的廁所經過翻修,是比較幹淨的蹲式衛生間。
寧疏在外面打開燈,燈光及其暗黃,勉強照明。
就在寧疏提了褲子起身的時候,廁所的燈晃了晃,突然熄滅!
寧疏心跟着一跳,随即自我安慰,怕什麽,肯定是燈泡燒壞了,明天再讓舅舅過來修理。
寧疏拉了拉門把手,門紋絲不動。
她用了力,門卻始終沒有打開,寧疏急了,用力拉扯大門。
可是門就像是被釘死了似的,一動不動!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個幽幽的女聲:“媽咪。”
寧疏整個人癱在門上,她戰戰兢兢地回頭,只見那個紅衣服的小女孩,站在茅坑裏,半個身子沒在下面,半個身子露出來,手支撐着墊腳石,在拼命往外爬。
夜色濃郁,可是她身上嫣紅的小碎花裙格外清晰,像染了血一般。
“我的媽呀!”
寧疏縱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被吓得魂飛魄散。
“媽咪,你別害怕噢。”紅衣小女孩用力支撐着身子往上爬,一邊還不忘安慰寧疏:“我很乖。”
她看起來不過五六歲的樣子,身體有些圓滾滾的嬰兒肥,動作笨拙滑稽,還有幾分可愛。
“你...你到底想幹什麽?”
紅衣小女孩爬上來之後,拍了拍自己的紅裙子,手放在嘴邊,紅着臉看着寧疏:“媽咪好美啊!唔,哥哥說讓我不要來找媽咪,說會吓壞媽咪,可是我好想媽咪哦!”
她張開雙臂:“媽咪可不可以抱抱我?”
寧疏連忙往後退了退:“你別過來!”
雖然它看起來是個很萌很可愛的小女孩,但它是個鬼啊!
“我不是你媽媽。”寧疏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解釋道:“你認錯人了!”
“不會,我不會認錯,寧寧就是我的媽咪。”
寧疏低頭看了看還沒發育的身軀,說道:“我今年才十二歲啊。”
“啊,因為媽咪死了,所以我和哥哥也死在媽咪的肚子裏,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突然來到這個地方,見到了媽咪小的時候。”
寧疏聞言,全身猛地一顫!好久好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她...她死的時候,肚子裏居然有孩子了!
是她和陸铮的孩子。
☆、威脅
開什麽玩笑!
開什麽宇宙玩笑啊!
她和陸铮居然會有孩子,明明每次都有措施,等一下,等一下好像有次在浴室裏的沒有…但是只有那一次,怎麽會...
“小朋友,你別吓我,我真的會被吓死。”
寧疏說話聲音都在抖,這一世她想遠離陸铮,永遠別去招惹他,可是...居然還有個小拖油瓶會找上門來。
紅衣小女孩坐在地上,手畫着圈圈,委屈巴巴說:“媽咪不喜歡我嗎?”
她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哎,你別哭啊。”寧疏心軟,見不得小朋友哭。可它又不是人,是鬼啊,這大晚上的,嘤嘤哭起來,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乖乖,你別哭了。”寧疏壯着膽子走過去,蹲下身,顫巍巍伸出手想要拍拍她的背。
摸到她,居然是實體的。
她的身體很冰,很涼,透心骨的涼意。
“別哭了別哭了。”寧疏輕聲安慰她:“媽媽喜歡你還不行嗎?”
小女孩擡起眼睛,委屈地問:“真的嗎,你喜歡我嗎?”
“哎。”
寧疏心說,這叫個什麽事啊,雖然她是12歲的身體26歲的心,可是還完全沒有做好要孩子的準備,一下就蹦這麽大的孩子出來,黏着她叫她媽媽,關鍵是這小破孩,居然還是從廁所裏鑽出來的阿飄。
這是什麽重生模式啊!
“你叫什麽名字?”寧疏問她。
小女孩繼續畫圈圈,說道:“媽咪還沒給我取名字就死了,所以陰差都不收我和哥哥。”
“還有個哥哥?也是我的孩子?”
“嗯,我們一起的。”
好吧,一下子還來倆,龍鳳胎。
陸铮你真是...夠厲害的。
“我是瞞着哥哥來的,哥哥不讓我來,說不要打擾你的生活,可是...可是我很想媽咪。”
“我姑且認為你哥哥說的對...”
眼看着小丫頭又要哭了,寧疏連忙改口:“哎,不是,我很高興你來找我。”
“唔。”
這小鬼,挺玻璃心的。
“那你看現在咋辦,要不我讓外婆幫你們做做法事,送你們投胎?下輩子投個好人家,別再攤上我這麽個倒黴催的媽。”
“我們不能往生了,我想跟着你,還想見見爸爸。”
“不要!不要見爸爸,你爸爸是非常可怕的變|态!”寧疏嚴肅認真地強調:“非常非常可怕,會把你們吊起來打。”
“唔。”小丫頭似乎真被寧疏給吓到了似的,顫栗地往後退了退。
哎。
寧疏放軟了調子:“如果不能往生,你們跟着我,有什麽用呢。”
她連自己的未來都摸不清楚,如果還混成上一世那樣慘,拖着倆小鬼,遲早玩完。
“媽咪,你快要開天眼了,将來會成為厲害的大先生。”
寧疏不解:“開天眼?現在?”
小女孩點頭:“因為媽咪可以看見我,而且今天那個屎殼郎,它說媽咪就是因為感知到了他的痛苦,這才出手救了它,它說很感謝你,會報答你的。”
寧疏想起來,今天狗娃子在玩地上的屎殼郎,寧疏阻止了他,放走屎殼郎,那個時候她的的确确是有感覺,萬物有靈,将心比心,不忍這小生命被淩虐。
所以外婆所說的,開天眼能感知到陰陽五行和世間所有元素,就是指的這個嗎?
不過寧疏可不指望那位屎殼郎先生的報答。
“現在已經有了征兆,不久之後就會開天眼,成為很厲害的陰陽先生,到時候,媽咪就可以設法将我和哥哥帶在身邊了。”小女孩興奮地說:“這樣我們就可以和媽媽永遠在一起,媽咪也可以帶我們去找爸爸。”
不不不,帶着你們可以,但是我們不去找爸爸!不找不找!堅決不找!
“我和哥哥還沒有名字,媽咪幫我們取個名字吧。”小女孩拉着寧疏的小手指頭搖了搖。
她的手十分冰涼,涼意徹骨。
寧疏看着這小孩,眉宇之間,跟陸铮還真有幾分神似,尤其是那一雙勾人的桃花眼。
取名字,肯定不能姓陸,她堅決不要和陸铮有任何牽扯,那就跟着她姓好了。
寧疏想了想,說道:“既然如此,你和你哥,就叫團團圓圓吧?”
小女孩低頭想了想,怨念說:“你好不走心。”
哎,哪裏不走心,明明是這麽喜慶吉祥的名字,團團圓圓,國寶大熊貓還叫這個呢!
小女孩繼續蹲在地上畫圈圈:“不過看在媽咪這麽想和爸爸團圓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地叫一下這個名字好了。”
不不不!媽咪并不想和爸爸團圓,媽咪恨不得跟爸爸天各兩端,天人永絕!
“改改,這名字不吉利,換一個。”
寧疏這個取名廢,跟那小家夥一直在廁所呆到天亮,都沒能想出更好的名字,終于還是決定,哥哥叫寧團子,妹妹叫寧圓子。
窗外傳來了村裏的第一聲雞鳴,天亮了。
寧圓子說:“媽咪,我先走了,不然被外祖母看到,就麻煩了。”
“對對,千萬不能讓外婆看到!”
到時候可不好解釋。
寧圓子站起身,又要往廁所裏鑽,寧疏阻止她:“你怎麽擱這兒走啊?”
寧圓子說:“外祖母在屋外設下了法陣,只有通過陰氣濕氣聚集的茅廁,我才能進來見媽咪。”
原來如此,只是鑽了廁所,這一身得多難受啊,寧疏還挺心疼這孩子,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雖然她不怎麽待見他們老爸,可是孩子是無辜的呀。
“圓子,下次再來,把哥哥也帶來給媽咪看看。”
“唔,好的。”寧圓子鑽進廁所,不忘回頭對寧疏說道:“媽咪,在你開天眼之前,要是遇到什麽麻煩,就在心裏默念三遍圓子的名字,這樣圓子就知道,會趕來幫助媽咪的!”
“啊,謝謝你!”寧疏感動。
寧圓子從下水道鑽出去以後,寧疏回了自己的房間,趕緊補瞌睡,跟小鬼頭聊了一個晚上,真是累得夠嗆。
第二天,寧疏一覺直接睡到中午,起床之後一直渾渾噩噩,腦子暈暈乎乎,吃中飯的時候,外婆盯着她看了好幾眼。
“阿寧,昨晚沒有睡好?”舅媽将一大盆紅燒豬蹄端上桌,解開圍裙,關切地問道:“看你臉上那黑眼圈,昨晚抓瞎去啦?”
寧疏生怕給外婆瞧出啥來,于是連忙道:“昨晚就是有點失眠,沒什麽事兒。”
“昨晚上,是不是那小鬼又來找你了?”外婆直言不諱地問:“你看看你,頭上冒黑氣,精神頭也差,明顯是惹上髒東西了。”
寧疏心頭一驚,外婆果然不是蓋的,火眼金睛,一看就能看出來她有問題。
“呃,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聽見什麽響動。”寧疏知道瞞不過,只能這樣說,總不能直接告訴外婆她見過那小鬼,還和它促膝聊天一晚上,那小鬼還是她重生前跟某個金主總裁生的娃。
外婆邊吃飯,叨叨地說:“不怕死的東西,我布了陣,居然還敢來,下次我就收了它,讓它瞎蹦噠。
寧疏連忙道:“外婆,我覺得那小鬼也沒什麽惡意,也沒對我怎麽着,興許就是調皮,您就別管了。”
“那怎麽行,它總來找你,也是敗你的氣數。”外婆嚴肅地說:“所謂人鬼殊途,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兩不相幹,人若是跟鬼接觸多了,陽氣就要敗,精神差倒黴不說,久了還會生病。”
“可是外婆不是經常跟這些東西打交道嗎?”
七十歲的身體還硬硬朗朗的,也沒見精神差到哪裏去。
“我不一樣,我是先生,吃的就是這碗飯,自然不懼怕這些。”
寧疏心說,只要她也能成為大先生,就可以将團子圓子帶在身邊了。
昨天晚上也許寧疏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一下子突然就有了倆娃,怎麽着也得愣會兒神,直到現在,她漸漸想明白過來,死的時候,可能的的确确肚子裏有了陸铮的種。
倆可憐孩子剛投胎,當娘的就死了,沒法子往生,在陰陽道上飄了不知道多久,結果莫名其妙也跟着寧疏穿回了十多年前。
雖然故事很懸疑,但是寧疏沒有懷疑圓子說的話,因為,這小家夥跟陸铮實在是長得太像了,結結實實就是他的種,都說女兒像爸爸,會生得漂亮,小圓子現在這模樣,俏得那叫一個可人疼。
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倆小家夥留在身邊,不能讓他們繼續在陰陽道上流浪,被其他小鬼欺負。
這是出于情義,也是道義,畢竟是她害得他們沒辦法往生。
下午,寧疏受舅媽囑托,去給地裏幹農活的舅舅送剛剛出籠,熱騰騰的大饅頭。
剛走到村口,就看到朱家女人周紅花牽着倆牛鼻涕娃,從屋子裏走出來,到街口曬太陽。
周紅花,就是之前跟情夫李麻子幽會,結果被寧疏撞見,怕她出去亂說,奸夫□□一合計,就把寧疏推下了山坡。
山坡四十五度角,寧疏栽了好幾個大跟頭,險些丢了半條命,幸好被橫在中間的大樹幹勾住衣角,這才保住了一條命。
狹路相逢冤家路窄。
周紅花一看到寧疏,吓了臉色都變了。
寧疏假裝沒看見她,嚼着口香糖,徑直從她身邊走過。
周紅花眼神閃躲,幾番猶豫,她還是叫住寧疏,惡狠狠道:“你不準說出去!不然我要你好看!”
威脅她?
寧疏這輩子最不怕就是威脅。
她轉身,正要怼回去,赫然看見周紅花頭頂上,升起了一團濃郁的黑色的霧氣,聚集在頭頂,越來越多。
一開始寧疏還以為自己眼花了,等她擦了眼睛再看的時候。
媽媽呀!
她的肩上,居然馱着一個臉色慘白的死小孩!
那小孩就騎在她頸項位置,渾身就散發着黑色的霧氣。
☆、鬼打臉
寧疏真真切切看到朱紅花的肩膀上,趴了個穿着黑色綢布衣裳的小孩子!
那小孩皮膚慘白慘白的,眼裏黑瞳幾乎占據了所有眼眶,沒有一片眼白,看上去就跟日本電影《咒怨》裏那個小孩一樣樣的。
他就像小孩坐馬馬一樣,坐在周紅花頸項上。。
這一幕,太特麽煞人!這可比看恐怖電影可真實多了!
寧疏吓得肝膽俱裂,往後踉跄着退了好幾步。
朱紅花渾然不覺,她活動了一下手膀子,沖寧疏兇道:“知道怕了,就把嘴閉嚴實點,不該說的,不要亂說!”
寧疏再度看向她,她身上的小孩兒已經不見了,除了頭頂上的一團黑雲以外,什麽都沒有。
寧疏又使勁揉了揉眼睛,真沒了。
難不成剛剛只是幻覺?
不是吧,剛剛她可看得真真切切,周紅花肩膀上絕對騎了個鬼小孩!
周紅花見寧疏這樣直勾勾地看着她,不明所以,活動着酸疼的手膀子,她罵了寧疏幾聲,帶着孩子就要離開,而寧疏卻叫住了她。
“喂,你是不是肩周疼,像駝了個什麽東西似的?”
周紅花回頭,惡狠狠道:“關你啥事!”
寧疏正要說你惹上大事兒了,找個風水先生看看吧。不過一想到這女人差點害了她性命,她可不能就這樣輕易幫她。
于是寧疏道:“那天我撞見你和李麻子幹壞事兒,你把我推下山坡的時候,有沒有後悔?”
“你說啥!你別血口噴人!我咋推你了,明明就是你自己不當心摔下去的!還有,誰和李麻子幹壞事了!你再瞎說我撕爛你的嘴!”
看來是沒有一絲悔意。
寧疏冷哼了一聲,搖頭,轉身離開。
既然這女人執迷不悟,不肯跟她道歉,也不肯承認這件事,寧疏就沒有必要開口提醒她,因果報應,她自己種了因,現在報應來了,也該自己受着。
連着幾天晚上,寧疏半夜去了廁所,都沒有再見到寧圓子的身影。
她還挺想這小破孩兒的。
寧疏躺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不禁想着,如果陸铮知道他有了一雙兒女,還是倆鬼孩子,不知道會是什麽反應。
肯定會被吓死吧。
唔,可能不會,陸铮那樣的家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年僅26歲就已經掌握了整個江城地産命脈,成為陸氏集團的掌門人,殺伐果斷,只手遮天。
這樣變态的家夥,絕對不會被任何東西吓到。
想到他,寧疏不禁打了個哆嗦。
不過一轉念,寧疏心想,怕什麽啊,她現在才12歲,陸铮撐死了不過13歲,還是個小屁孩兒,有啥好怕的!
都已經重生了,将來就算遇到,倆人也是陌生人,不搭理不招惹不就完了。
想到這裏,她輕松了很多。
後來的幾天時間裏,寧疏越來越感覺,自己的五感通透起來,最明顯的就是聽覺和視力變得格外好,只要凝神屏息,能看到好遠的東西,聽到很細微得聲響。
現在她才漸漸相信,自己是真的要開天眼了。
這樣不管天師肯不肯收她當門下弟子,她都可以吃陰陽先生這碗飯,就算天師不收她,她還可以自學呢,條條大路通羅馬,不一定要學你家的本事,你不收我,總有別人要收我。
念及至此,寧疏閉上了眼睛,安心入睡。
這一晚睡得極好,沒有陸铮跑出來擾人清夢。
第二天一大早的,寧疏就被窗外面喧鬧的人聲給弄醒了。
她迷糊着眼睛走出來,只見院壩來了幾個男人,為首的那人,就是朱家的男人,周紅花的丈夫朱永瑞,他看起來也是老實巴交的模樣,不過是個彎腰的駝背。
他神情很焦慮,站在院子裏,手揣進包裏,摸來摸去。
看上去着急的不得了。
一見到外婆出來,他連忙迎上去,說道:“胡英姑啊,您快跟我去看看我家媳婦兒吧,她就要不中用了!”
外婆連忙問:“前兒瞅着還好好的呢,怎麽就不中用了?”
“不知道啊,就昨兒,整個臉都腫起來,跟西瓜似的,醫生也說看不好,吃了藥打了針,都不見效,這不是沒辦法了,才來請您跟我回去看看,莫不是中了邪。”
外婆一聽,也連忙說道:“行,我容我去收拾些行頭,這就跟你去。”
寧疏當然不會錯過這場熱鬧,她也趕緊洗漱了,換了身衣服,跟着奶奶和朱家一幫人,朝着朱家大院兒走去。
朱家還算得上是村裏頭日子過得紅火的人家,房子是雙層的,裏裏外外翻了新,家具家電也是一應俱全,全靠了朱家男人朱永瑞有一門木雕的手藝絕活,這些年也算發達。周紅花是個外鄉女人,娘家窮的叮當響,不過出落得水靈漂亮,跟駝背朱永瑞相當不般配。
據說周紅花嫁到朱家來,朱永瑞前前後後掏了有二十多萬的聘金,村裏頭大宴三天,流水席,村裏人只要想吃,都可以來吃。
村裏人都在議論,朱永瑞個子矮,又是個駝背,能娶到周紅花這樣水靈靈的媳婦,全靠他家境富裕,有錢。
只可惜,周紅花不安分,給他戴了頂綠帽子。
寧疏跟着外婆一塊兒去了朱家,一進門,好家夥,大門可氣派了,紅牆高門,倆石獅子立在門邊,兇神惡煞,瞪得人心裏頭發怵。
外婆跟寧疏解釋,這種大門大戶的人家,光這石獅子就夠吓唬小鬼頭不敢亂來的,小鬼頭都是欺軟怕硬的主,要走夜路撞上,你沖它吐唾沫,使勁兒罵他,沒啥修為的肯定能讓你吓唬走。
所以,若是真的有什麽邪祟能進朱家害人,鐵定了非兇即煞。
寧疏想到那日在路上遇見周紅花,她肩膀上挂着的那只鬼小孩,頭頂一片黑雲,兇煞之氣外顯,一看就不是什麽省油的燈,跟寧圓子那種小鬼頭完全不同。
寧疏還沒有來得及跟外婆說那天看到的東西,外婆已經跟着朱永瑞進了裏屋二樓的房間,寧疏趕緊加快了步伐跟上去。
房子很大,敞敞亮亮,裝修得也不錯,算得上是新農村建設的模範家庭了。寧疏心裏想,将來她賺了錢,也要給外婆和舅舅修大房子住。
卧房裏,寧疏見到了周紅花,跟那日頤指氣使的嚣張模樣完全不同,現在的周紅花虛弱地躺在床上,嗚嗚咽咽地□□着,寧疏走進去以後,看到她兩邊臉頰高高地腫了起來,像是被人掴掌了似的,跟□□一樣。
邊上有朱家的兄弟說:“這是咋的了,讓永瑞給打成這樣的?”
朱永瑞連忙道:“哪能啊!我咋說也不能動手打女人啊!”
朱永瑞在家裏是典型的怕老婆,哪裏敢打老婆,一般都是讓周紅花欺負。
外婆說:“這不是人打的,活人打不出這陣仗。”
此言一出,周圍人頓感毛骨悚然。
朱永瑞顫顫巍巍地說:“胡英姑,您快給看看有啥法子救救她。”
外婆也不耽誤,從箱子裏取出羅盤,在屋子裏喃喃有詞走了一圈,羅盤的指針快速轉動着,外婆臉色也漸漸起了變化。
十分鐘後,她收了羅盤,從包裏摸出一根繡花針和一段白線頭,遞給寧疏:“幫外婆穿針。”
外婆眼睛不好使,以前在家裏納鞋底的時候也讓寧疏幫着穿針引線,可是這會兒穿什麽針啊!寧疏還想看外婆怎麽抓鬼呢。
雖然心裏頭有疑惑,寧疏還是聽話地給外婆穿針,将白線頭和繡花針綁在一起,遞給外婆。
寧疏将針遞給外婆,外婆拿着針走到周紅花跟前,将針刺入了她左邊臉頰,随即,令人詭異的事發生了,黑色的雪順着繡花針一路流淌,将白線染的漆黑。血流入碗裏,一片淤黑渾濁,臭氣難聞。
寧疏忍不住掩住鼻子,差點要吐出來。
左右的臉頰淤血被繡花針導了出來,腫消退不少,終于有了點人樣。
朱永瑞見狀,大大松了一口氣,對外婆道:“胡英姑啊,您還是神了,兩根針就把我媳婦給救回來!”
而外婆的臉色似乎并不好看,她說道:“你家媳婦做了虧心缺德的事,被鬼打臉,我現在只能救她一時,那鬼煞兇得很,它若是不肯放過她,只怕小命難保。”
朱永瑞連連懇求外婆:“胡英姑,您救救我媳婦吧!看在我倆娃還這麽小的份上,孩子可不能沒有媽呀!您想想辦法,把那惡鬼給收了!救救我媳婦!”
外婆的目光卻突然轉向了寧疏,盯得她有些不自在,寧疏心說,看我幹嘛,又不是我把她害成這樣的。
外婆走回床邊,居高臨下地看着周紅花,周紅花也被吓壞了,嘴裏嘤嘤的叫喚着,請求外婆出手相救。
外婆沉聲說道:“鬼要掌你的嘴,不是沒有緣由,到底做了什麽虧心事,你就當着所有人,清清楚楚地說出來,興許那惡靈煞鬼還能放你一馬。”
作者有話要說: 那小鬼是誰?
☆、鬼遮眼
周紅花瞪大了眼睛,開口大喊道:“好啊!你跟那小賤皮子外孫女勾結了要來套我的話!我攤上這樣的事,說不定就是你那小賤皮子搞的鬼!現在你們祖孫二人一唱一和的,想屈打成招,沒那麽容易!我沒啥好說的!”
寧疏心裏冷哼,剛剛還半死不活的樣子,外婆發善心救了她,這會兒稍微好了一點,又潑辣兇人,真是可惡。
外婆俯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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