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何人擋路 (2)
“姐!魏小天和王育成沒來學校!聽說魏小天失蹤了,王育成進了醫院。”
寧疏連忙問:“魏小天失蹤?什麽時候?”
狗娃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就是咱們去鬼宅那天,他壓根就沒回去!後來他爸媽來學校找人,也沒找着,現在急壞了。”
“那王育成又是什麽情況?”
“他倒是回去了, 但是回去之後就大病一場, 現在還躺在醫院呢, 他倆今天都沒來學校。”
寧疏那次去鬼宅, 也沒感覺到什麽異常,一般而言,如果有什麽髒東西靠近, 她肯定是有感覺的,可是那棟宅子一切正常, 她什麽都沒感覺到。
她一開始以為, 有人失蹤的傳言, 不過是以訛傳訛, 那宅子是幹淨的。
可是沒想到...還是出事了。
“知道王育成在哪個醫院嗎?”
“就在鎮醫院呢。”
寧疏和狗娃在學校外面攔了車,朝着鎮醫院趕去,病房裏, 他們見到了王育成以及他的父母。
王育成蜷縮在床上,抱着被單将自己蒙起來,全身瑟瑟發抖:“不見了,人不見了...不見了...”
“你們是育成的同學吧?”開口的中年女人是他的母親。
狗娃連忙道:“我是他同學, 他今天沒來上課,聽老師說生病了,我們來看看他。”
母親嘆息一聲:“唉,醫生說沒什麽事,就是受了驚,讓我們好好安撫。”
寧疏看着王育成吓得全身跟篩糠似的,抖個沒完,心說多半就是那晚在鬼宅,看見不幹淨的東西了。
她走上前去,拉開王育成蒙在頭上的被單,說道:“那天晚上你看到什麽?”
王育成一看到寧疏,仿佛看到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拽住她的袖子:“不見了,人不見了,救命!你救救我!!”
“看着我的眼睛,你現在很安全。”
王育成直勾勾地盯着寧疏沉靜如海的眼睛,激動的情緒終于一點點地平複。
“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麽?”寧疏開口問。
王育成痛苦地回憶,滿眼恐懼:“我跟魏小天進了一個房間,本來想呆夠半個小時就走,我在沙發上玩游戲,魏小天去廁所尿尿,尿了十分鐘還沒出來,半個小時到了,我催他,可是沒人應,我就去廁所找他,結果...結果...”
王育成又緊張起來:“廁所裏半個人影都沒有!魏小天不見了!”
狗娃問:“他會不會已經走了?”
王育成一口否決:“不,他沒有走,我知道他沒有走!他就在廁所裏...”
魏小天在那個房間裏,失蹤了。
寧疏問他:“你為什麽這麽篤定,魏小天就在廁所裏?”
然而接下來,王育成臉色突然變得慘白。
因為...”
他聲音發顫,整個人似乎恐懼到了極致:“因為我看到...我看到他,他在廁所鏡子裏,他在鏡子裏對我招手!”
走出醫院,狗娃全身哆嗦。
“姐,王育成被吓得得精神失常出現幻覺了吧。”
寧疏搖搖頭,不明所以:“我要去看看才知道。”
“不是吧,姐,你還要去那個鬼地方啊!”狗娃難以置信:“算了吧,別去了,咱別管這件事了!”
寧疏反問:“平白地有人失蹤,你就不好奇?”
狗娃連連搖頭:“我不想去那鬼地方了,如果王育成說的不是假話,那...太詭異,我不去,不去!”
然而當天晚上,趁着所有人都睡下以後,狗娃還是鬼鬼祟祟摸到寧疏的房間裏,寧疏收拾好了書包行頭,正要出門。
“不是說死都不去了?”
狗娃心虛地說:“我得保護你。”
“行,你保護我。”寧疏笑了聲,從包裏摸出手機,打開直播app。
她一開直播,分分鐘就吸引了幾百粉絲進來。
【寧寧大師又開直播了!】
【坐等!期待!】
【今天晚上要去哪裏探險啊?】
寧疏說:“今天我們還去上次的鬼宅。”
【啊,又去那裏啊?】
【沒勁。】
【是啊,都去過了,而且也沒有鬼啊,想換個地方。】
寧疏深吸一口氣,沉聲解釋道:“上次跟我一起去的另外兩個男生,一個被吓瘋了,另一個,失蹤了。”
此言一出,直播間彈幕停滞了十秒之久。
【卧槽!】
【真的假的!】
“寧疏把剛剛王育成的話對網友們複述了一遍。
【尼瑪,太可怕了!】
【只是聽聽都覺得毛骨悚然啊!】
【太危險了,寧寧大師別去!】
【好糾結,不想寧寧有危險,但是又好想看!】
寧疏看着前面昏黯的山間小路,邊走邊對狗娃道:“人在我眼皮子底下丢失,要是置之不理,豈不是白學了這麽長時間的本事。”
狗娃說:“我覺得這事吧,還是該問問奶奶。”
“外婆已經半隐退了,我不想她老人家再操心這些事。”
接下來走一路,寧疏的手機屏幕都被五花八門的道具刷屏。她不得不感慨,這些在未來看直播的網友們真是...太大方了!
約莫晚上十一點,寧疏和狗娃再度來到了那棟鬼宅外面。
月黑更高,鬼宅矗立在暗沉的夜色中,看上去陰氣森森,寧疏讓狗娃幫她拿着手機,她将背包背在前面,朝着鬼宅走去。
包裏背着不少寶貝,脹鼓鼓的。
“被這麽多東西。”狗娃說:“姐,你好慫啊!”
寧疏觑他一眼,将背包遞給他:“是,我慫,要不換你去!”
狗娃笑了聲:“我随便說說,你這初學本事,也不能一步登天,咱們萬事小心為上。”
的确,寧疏雖然開了天眼,也跟着外婆學了不少東西,但是還從來沒有實踐過,說實話,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實力深淺。
而這鬼宅裏到底有什麽古怪,她也鬧不準。
寧疏和狗娃走到大宅門口,只見幽森森的大門緊閉,倆人剛要往前走,只見一只黑貓突然蹦出來,就蹲在大門口,琥珀似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倆人,背上的貓全豎起來。
“喵!”它好似威脅一般,沖倆人嘶聲叫喚。
【這貓子好詭異啊!】
【是啊,看得我都不敢吸貓了。】
【我聽說,晚上走夜路見到黑貓,就會死人。】
【我去,真的假的!】
狗娃拉了拉寧疏,說道:“姐,它好像不想讓我們進去。”
“貓多半是把這宅子當自己家了,你家能随便讓外人進進出出?”
寧疏說着撿起地上一塊小石子朝那貓扔過去,作勢吓唬它。
貓又凄厲叫喚一聲,“嗖”的一下,往別處蹿去。
寧疏朝着大門跑去,狗娃也連忙跟上。
倆人上了三樓,按照王育成給的門牌號,進了他們那晚呆的屋子。
屋子裏黑漆漆的,一切如常,寧疏拿出羅盤,在客廳轉悠了一陣,往衛生間摸去。
衛生間裏有浴缸,馬桶,看上去破敗不堪,牆上還有面盆,面盆上有一面橢圓形的鏡子,鏡子面上落了黃漬漬的灰塵,隐隐約約只能照出人的輪廓來,看不真切。
寧疏手裏的羅盤一直轉個沒完,倏爾,指針突然指向了羅盤東北向的固定黑點,寧疏順着羅盤所指的方向望去,指針所指方向,正好是那面鏡子。
看來,這面鏡子還真有詭異!
寧疏将羅盤放入包裏,順手拿出了降魔杖。
外婆說這降魔杖可是上好的法器,認主。于常人而言,它有千斤重,一般人輕易提不起來,只有它認定的主人,才能夠提得動它,
寧疏就是它認的主人。
她緊握着降魔杖,盯着那面鏡子。
鏡子上面有一層灰蒙蒙的塵土,将人的模樣倒映得十分模糊。
看樣子已經很久沒有人用過。
寧疏盯着鏡子看了老半天,沒瞅出個所以然來。
就在這時,又聽一聲凄厲的貓叫,寧疏和狗娃同時回頭,只見那只黑貓從門裏走進來。
狗娃說:“姐,這貓怕是盯上咱了,估摸着是想碰瓷,要不咱把它捉回去養起來。”
寧疏白他一眼:“你瞅瞅它,它是想讓你把它捉回去養?”
狗娃看着那黑貓,黑貓眼珠子跟銅鑼似的,滿滿都是威脅之意
“唔,還是算了,我們家已經有看門的大黃狗了。”
狗娃話音未落,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來:“來者何人,竟敢擅闖陰陽禁地。”
【卧槽!誰在說話!】
【媽呀,吓死哥了!】
網友們都被吓了一跳,狗娃也差點吓尿:“誰...是誰啊!”
寧疏緊盯着那只黑貓,而那只黑貓也死死盯着寧疏。
寧疏說:“是那貓。”
“貓怎麽會說話?”狗娃有點不信。
“普通的貓當然不會說話,可這只貓...并不普通。”
之前羅盤指向有邪祟的屋子,這只貓就呆在那間屋子裏,它一走,羅盤立刻恢複正常,那時候寧疏就開始起疑。
寧疏盯着它,它黑咕隆咚的眼睛也緊盯着寧疏。
“我是黃憲慈天師門下第四百五十三代弟子,胡英姑的外孫女,寧疏。”
寧疏向那只黑貓自報家門。
那黑貓道:“我早就聽說,這平水村胡家又出了一位開天眼的女娃,原來就是你,失敬。”
“你又是誰?”
那黑貓環他們溜達了一圈,說道:“我乃陰陽交界的路使,守這一方陰陽禁地,三年有餘。”
“陰陽禁地?”狗娃不解地問:“那是什麽?”
“這棟宅子所處的位置,就是陰間和陽界的交彙之處,你的那位朋友,包括着宅子裏以前所有失蹤之人,都是陽間路沒走穩,一腳踏入了陰間路,回不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先更這麽多,這幾天更了幾萬字,作者君的存稿箱有點繃不住。鞠躬鞠躬。。
☆、鳳凰淚
【我去, 貓居然開口說話了。】
【不會是配音吧!】
【不知道,再看看。】
黑貓說:“這棟宅子所在之處,正是陰陽交界之地。”
寧疏以前聽外婆說起過,所謂陰陽交界,就是陰間和陽間交彙的地方,最容易發生靈異事件。
陰陽交界之地不是固定的, 随三元九星, 地球磁場變化而改變。
那黑貓緩緩道:“這一處宅基成為陰陽交界地, 到今日新月圓時, 正好三年,我來到這裏守了三年。”
狗娃好奇地問:“你在這裏守了三年,守什麽啊?”
“陰陽交界之地, 人會走上陰間路,當然陰間的東西也會來到陽間, 我守在這裏, 不讓它們從陰間溜到陽間為禍。”
寧疏問道:“所以, 這裏是進去了, 就不能出來的地方。”
“對。”黑貓道:“上次你們沒有闖入陰界,是你們好運,現在你們趕緊離開。”
狗娃說:“可是我同學他進去了啊, 我們要把他帶出來。”
“胡言!沒有人能從陰間出來。”
寧疏道:“魏小天壽數未到,誤入歧途,怎麽就出來不得?”
“入了陰界,就不是人了。”黑貓說:“而且今晚新月圓時, 三元九星再度移位,此地的裂縫就會消失,我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即将得道,你們勿要阻我!”
“如果裂縫消失,是不是消失的人,就永遠回不來了?”
“當然。”
狗娃跑到窗邊:“姐,月亮露出快從雲裏鑽出來了!”
“我得進去,把魏小天帶出來。”寧疏堅持。
“你管不了!”那黑貓急了:“還有不到半個時辰,裂縫就要合上了,且不說你進去之後,能不能找到他。交界一旦消失,你自己也會永遠留在陰間,縱使你天眼已開,将來有宏圖的成就,也只能成為陰間路上的游魂怨鬼!”
寧疏知道,這黑貓不是危言聳聽。
此時直播間已經炸開了鍋。
【不要,寧寧不要進去。】
【算了,還是快點離開吧。】
【可怕啊!】
【不管是真是假,還是不要冒險比較好!】
【雖然還是想看,不過安全最重要啊!】
網友們都在勸寧疏不要進去。
寧疏掐指一算,半個時辰也就是一個小時,時間肯定是綽綽有餘,她就去找到人之後,馬上出來應該沒問題。
“人我肯定是要救的,希望貓大使能行個方便。”
寧疏對那黑貓說道:“如若成功,将來貓大使若遇上任何麻煩或者困難,盡管來找寧疏,定不推辭。”
那黑貓嘆了聲:“你非池中物,将來前途不可限量,若我能讨你一個人情,自然好說。只是縫隙即将閉合,你若進去便自身難保,我可沒本事救不你出來。”
“這個不需要貓大使操心了,一切後果由我自行承擔。”
那黑貓思忖片刻,終于還是同意:“你只有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我便再提醒你一句,進去之後,不需管的閑事莫管,不需看的東西也勿看,萬不可耽誤時間!”
“多謝。”
寧疏從包裏摸出一截白蠟燭點燃,放在鏡子前的面盆上,對狗娃道:“護着這蠟燭,千萬不要讓它滅了,如果蠟燭熄滅,你親姐我可就找不到回來的路了。”
“姐,你放心,蠟燭在人在,蠟燭亡,狗娃就從樓上跳下去!”
這時候黑貓從鏡子前跳開,鏡子裏的畫面開始變得混沌,隐隐約約出現了不少人影。
黑貓道:“那些都是陰魂,你現在可以進去了。”
寧疏伸手,果不其然,手直接伸進了鏡子裏。
網友們都驚呆了。
【我的媽呀!】
【這太玄幻了!】
【真的進去了啊!不是特效!】
就在這時,鏡子裏仿佛伸出了幾百只手,直接将寧疏一整個抓了進去。
狗娃急了,大喊一聲:“姐!”
黑貓道:“那些都是陰魂,巴不得把活人抓進去陪它們玩,以前的人也是這樣被抓走的。”
“啊,那怎麽辦。”
“你不用擔心,就憑你姐能開天眼的本事,那些小鬼不是她的對手。”
果不其然,寧疏一進去,就被一幫游魂野鬼圍上來,想要将她吃幹抹淨。
寧疏被這些醜陋的鬼怪拉扯着,心裏一陣陣惡心上湧,在包裏搗鼓一陣,摸出降魔杖。
那群惡鬼見狀,連連後退,被降魔杖的四方法相吓得瑟瑟發抖。
寧疏揮舞着降魔杖,罵道:“你大爺的!惡心死了!”
等他們全部作鳥獸散之後,寧疏才開始打量着陰間的世界。
陰間世界跟陽界其實差不多,也有街道,也有路燈,甚至連構造都是一模一樣的,寧疏此時此刻,正好從那件鬼宅走出來,如果不是街上随處游走的幽魂,她真的就要把這裏當成是正常的人間世界。
但這裏并不是。
透過陰間看陽界,眼睛裏就像蒙了一層灰,永遠是灰蒙蒙的世界,不會有陽光。
走在街上,能看到那些踽踽獨行的游魂野鬼,也能看到陽間的人,不過這些人能看,卻不能觸碰,他們是實體。
而鬼,是虛體。
寧疏恍然想起,自己剛剛死的時候,走在街道上,那些人和車,能夠從自己的身體裏穿過,原來那時候,自己是走在陰間路上的啊。
寧疏四處尋找魏小天的身影,可這陰間路,也是天高地廣的。誰知道那家夥,現在游蕩到哪裏去了。
寧疏茫然地走在街上,街上的景物變化很快,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哪裏了。
這時候,寧疏走到一棟燈火通明的大宅前。
大宅看上去很是熟悉。
寧疏摸着腦袋想了很久,恍然想起來,這不就是陸铮的家嗎?
只有陸家才會這麽財大氣粗,在江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修一棟兩千多平的大別墅。
寧疏好奇地走了進去。
客廳裏坐着一個中年女人,打扮莊重典雅,束着規整的發髻,手裏撚着茶盞,喃喃道:“那就有勞先生了。”
寧疏認出來,這個女人,是陸铮的母親姜如辛,而她的正對面坐着一位身着西服的中年男人。
寧疏一見這人,就感覺他應該也是做先生的。
舉手投足都不一般。
那人說:“放心,我的術法,至少能保少爺十年內,無礙。”
“那十年之後呢?”姜如辛連忙問。
“十年之後...”那位方先生沉吟片刻,說道:“須得要麒麟血配上鳳凰淚,方能讓這轉身之法繼續發揮作用,讓少爺此生無災無礙。”
姜如辛微微皺眉:“麒麟血,鳳凰淚?這些都是什麽?”
那位方先生道:“其實只是比喻,麒麟血就是那位轉身童子的心頭血,這個好說,我帶人尋到他,取來便可,只是這鳳凰淚,難得啊!”
姜如辛連忙道:“鳳凰淚又是什麽?”
“女子眼淚,一滴即可,混以麒麟血,給少爺灌下去。”
姜如辛松了口氣:“這好說,随便找個女孩,哭一哭,不就行了。”
方先生卻要了搖頭:“一般的女子,可當不了鳳凰啊!”
“那...”
“麒麟血乃至陽之物,鳳凰淚為至陰之物,所以這女子須得是至陰之體,天賦卓絕。開天眼,察鬼神,洞幽燭,這樣的女子,世間難尋!”
那道士繼續道:“而且還不僅如此,那女子須得與少爺有情,由少爺破身。”
姜如辛訝異:“還需破身?”
“當然,鳳凰只會為情泣血。鳳凰淚,其實就是情人淚,少爺破了她的身,她的眼淚方能庇佑少爺,一生無虞。”
姜如辛臉色頃刻間沉了下去:“要找這樣的女子,這可不容易。”
方先生道:“雖然難尋,但并非沒有,我相信以陸家的勢力,全國範圍內要找這樣一位女子,不易,卻也非登天之難。”
姜如辛沉吟片刻,堅定地說:“為了救我兒子的命,無論如何,我一定會找到!”
而那方先生又道:“轉身之術,乃是大邪大傷之術,少爺天生命短,我用了這樣的邪術保他安寧,實在是...損陰德啊。”
姜如辛立刻從包裏取出一張支票,遞給方先生:“先生大恩,無以為報,這是陸家一點小小的心意。”
那位方先生拿着支票,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既然如此,方某就告辭了,關于這鳳凰淚,我也會托朋友四下打聽。”
“多謝先生。”
寧疏沒有聽完他倆的話,只聽到說陸铮病重了,她便匆匆上樓來到陸铮的房間。
房間裏光線很微弱,正中間的藍色大床上,陸铮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一張小臉兒蒼白。
“小陸铮,怎麽了這是?生病啦?看起來病的不輕嘛。”
寧疏看好戲似的,坐在他床邊,輕輕拍他瓷實的小臉蛋:“你也有今天吶!”
她越來越得勁兒,直接将陸铮的臉頰給捏了起來:“讓你燥,你還關我,還欺負我!我告訴你,誰活得久,誰笑到最後,這就是真理!”
“我就拜拜了您嘞!”
寧疏拍拍手,心頭痛快,起身離開。
然而出了陸家大宅,寧疏一拍腦袋。
“我去!差點把正事忘了!”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熟悉的套路,熟悉的配方,不知道寧寧願不願意為了救陸哥,跟他睡覺覺,哈哈哈哈
☆、陰間路
寧疏看了看時間, 居然已經過了四十多分鐘了。
她剛剛就在陸家耽誤了那麽一小會兒,時間居然過得這麽快。
寧疏在街頭尋找魏小天的身影,可是這天大地大,哪裏去找啊。
就在寧疏兩眼抓瞎,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不遠處, 一個黑幽幽的身影立在街盡頭。
寧疏一眼便認出那東西, 就是那天擋她和狗娃的路, 吓唬他們的攔路鬼!
那一頭分不清正面還是側面的及腰蓬發, 真是一見忘不了,再見想揍死它。
“我去,你還敢來啊!”寧疏拿出降魔杖:“這次你又想怎樣, 我告訴你,要錢沒有, 要命不給。最好離我遠點, 不然我打的你魂飛魄散...”
寧疏威脅的話還沒有說完, 那家夥卻對她招了招手。
“我知道你朋友在哪裏, 跟我來。”
他說完,便幽幽地朝前走去,寧疏不知道該不該信它, 不過若是不信,這陰間路這麽長,她又到哪裏去找魏小天呢。
不管了,且就信它一次!
寧疏跟着擋路鬼走了一段兒, 老遠就聽見魏小天鬼哭狼嚎哇哇大叫的聲音。
“你們是什麽東西!”
“別過來!別過來啊!”
“我要回家,媽,媽啊!我怕!”
只見路邊上,幾個黑影圍着魏小天吓唬他。
新鬼上了陰間路,會被老鬼欺負,甚至遇上兇狠的,被蠶食了也有可能。
魏小天一縷新魂兒能留到現在,也是相當不易。
寧疏提着降魔杖,上前道:“放開那小鬼!”
降魔杖此時金光大盛,四方法相同時睜眼,那群惡鬼吓得魂飛魄散,有的直接跪在地上求饒。
魏小天看見寧疏,跟看見神仙似的,連忙朝她跑過來,哭着喊道:“媽呀,你來救我了!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你帶我離開這裏啊!這是什麽鬼地方啊!”
寧疏心說,可別亂叫,我兒子閨女比你可愛多了。
“我帶你離開這裏,跟緊我,別再丢了。”
“我跟着你,我一定跟着你!”魏小天緊緊攥着寧疏的衣袖,宛如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寧疏回頭看向擋路鬼,說道:“多謝了!”
那擋路鬼幽幽地說:“只要先生莫怪我那日冒犯。”
“不怪不怪。”寧疏擺擺手:“反正我弟也罵了你,咱們扯平了,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生前麽,我叫李萍。”
“行,我記着了,回去我就給你燒紙錢,讓你在黃泉路上有個買路財。”
“多謝寧先生。”
擋路鬼指着前面的一條混混沌沌的小路對寧疏道:“順着這條路,就可以回去了,只是一定要抓緊時間,新月當頭,陰陽界縫隙就要消失了。”
“行,那就不耽擱了。”寧疏領着魏小天朝着那條迷霧滿布的小路走去。
身後傳來擋路鬼的拉長回蕩的聲音。
“黃泉路,莫回頭,莫回頭啊!”
寧疏叮囑身邊的魏小天:“走在這條路上,無論發生什麽,絕對,絕對不能回頭看!一回頭,你可就走不了了。”
“我知道了,我不會回頭!”
倆人往前走,一開始還信步悠哉,到最後,寧疏幾乎是拉着他一路狂奔。時間不夠了,而前路還遙遙無期!
“狗娃他姐!我怎麽感覺背後有人在拉我啊!”魏小天顫栗地說。
“甭管是什麽!別回頭看!”
過了會兒,魏小天又說:“狗娃他姐,我聽到我媽媽的聲音了,她在叫我啊,叫我停下來,她就在我後面!”
“那是假的,騙你的,它們想把你留在這兒!”
“不是,真是我媽的聲音。”魏小天放慢了步伐:“我就回頭看一眼!只看一眼!”
“你要是敢回頭,我就不管你了!”
寧疏看了看時間,還有最後五分鐘,她真想放開了魏小天自個兒逃命,這家夥,太拖油瓶了!
然而就在這時候,寧疏突然聽到了外婆的聲音:“寧寧,寧寧你去哪呢?前面可去不得,快跟外婆回家。”
“滾你媽的蛋!你才不是我外婆!”寧疏想用髒話把那些糾纏他們的東西罵跑。
接着一個低醇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阿寧。”
寧疏全身一顫。
“阿寧,我很難受。”陸铮沉聲說:“我全身都很痛,阿寧,你能幫我嗎?”
“我幫不了你啊陸铮!”寧疏說:“你有那麽厲害的媽,有錢的爸,他們給你請最好的先生治病,找到啥鳳凰血麒麟血,你會沒事兒的!”
“阿寧,你一點都不在乎?”
“哎!”
“我生我死,你都不在乎?”
“哎。”
其實寧疏心裏還是有那麽一丢丢在乎,雖然陸铮前世害得她不得好死,但是她也不想看着陸铮死啊,畢竟...這世界上除了外婆和舅舅他們,陸铮是唯一待她好的人。
雖然他好的方式有點讓她不能接受。
反正,她心裏還是向着陸铮。
“阿寧,你回頭看看我,看我一眼,我就放了你。”
“走上這條路我不能回頭啊,聽話小陸陸,你自求多福吧,咱們這輩子沒緣分。”
“寧疏,你忘了你在我身下發抖的時候,還叫着讓我放過你,我現在放過你,只要你敢回頭看我一眼。”
“我去。”魏小天捂臉:“太特麽少兒不宜了。”
寧疏翻白眼,拿出降魔杖,大喊道:“管你是什麽鬼,侵犯我隐私這就犯規了啊!你要是再說,老子一棒打得你魂飛魄散,不信試試!”
終于,耳邊消停了下來,不再有奇怪的東西模仿寧疏外婆,還有陸铮的聲音。
這些都是小鬼的伎倆,引誘你,不讓你離開。
可是前面這條長路啊,始終走不到頭。
“怎麽回事?照理說,早該到了啊。”
這時候,魏小天才戰戰兢兢說:“那個...剛剛我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後面啥也沒有,應該沒啥事兒吧!”
“什麽?你回頭了!”寧疏大驚。
“回...回了一下下。”
寧疏停下腳步,恨鐵不成鋼地看了魏小天一眼,她真想把他扔這兒不管了!這家夥,太壞事了吧!
“黃泉路上莫回頭,孟婆端茶莫接手。你這一回頭看,咱們都走不了了!”
“我...”魏小天支支吾吾:“我聽到我媽叫我呢。”
“你媽在家裏等着你,你現在這一回頭,就別想走出去了。”
寧疏真是要被他氣死了,這下可怎麽辦,縱使她有通天的本事,找不着回去的路,陰陽界一旦消失,就只能永遠留在陰間了。”
寧疏不再猶豫,揪着魏小天,在這條路上狂奔起來,時間已經不夠了,無論如何,先跑起來。
“看到了!就是那棟房子!”魏小天指着前路大喊一聲。
果不其然,那棟鬼宅就在煙霧彌漫的最深處,隐隐約約,看不真切。
“快走!”寧疏跟他朝着房子跑去,然而跑了不知道多久,那棟房子距離他們依舊遙遠,就像海市蜃樓一樣,可望不可及。
寧疏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剛剛魏小天沒忍住回頭那一看,他們很難再走出去了。
“完了!出不去了。”
魏小天很不争氣開始哭:“媽媽,爸爸,我知道錯了,如果我能出去,我再也不惹你們生氣了,嗚。”
他哭得寧疏腦仁疼,寧疏皺着眉頭思忖應對之策,恍然想起,對了,天師印,她還随身帶着天師印呢!
天師不是說,危難之際,有此印便可請來門下弟子四百。
現在應該算是危難之際了吧,她都快死了!
寧疏不耽擱,從包裏摸出天師印和黃紙,在紙上寫着:小女寧疏懇請黃天師門下各位師兄師姐,在附近的請速速現身相救!”
也不知道這些師兄師姐能不能看得懂簡體字,不管了,死馬當活馬醫。
她将天師印重重蓋在紙上。
那天師印一蓋上去,黃紙發出一圈金色的光芒。那張紙消失無蹤,周遭一片寂靜,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
魏小天顫栗地問:“你在幹啥啊?”
寧疏緊盯着濃霧深處的小徑,不耐煩地說:“別吵。”
正在這時,不遠處的濃霧中,影影綽綽,出現了一個黑色身影的輪廓,還有兩盞紅燈籠。
來了?
不知道來的是哪路神仙,該叫師兄還是師姐啊?
“小師妹終于來了!哎呀呀,還是個這麽小的女娃娃呀!”
人未到,聲先至。
聽起到竟是個渾厚的男音。
于是寧疏乖巧地喊了聲:“師兄好。”
那人從濃霧中走出來,寧疏打量他,穿着一身藏青色長袍,頭頂帶着一頂烏紗帽,胡子長而濃密垂至胸前,臉色黝黑,手裏拿着一本翻開的書,另一只手握着毛筆。
那人出來之後,便自我介紹道:“我乃地府首席判官,崔府君。”
☆、劫後餘生
“崔府君師兄好, 我叫寧疏。”
“我知道你,胡英的外孫女嘛,早就聽聞你接了你外婆的衣缽,正想着尋個空,瞅瞅你去呢,沒想到你竟來尋到我。”
“崔師兄, 我困在陰界走不出去了, 想請師兄幫忙, 指條明路。”
“好說。”
崔府君将随從手裏的大紅燈籠接過來, 遞給寧疏:“有這引路燈籠,便可驅散迷霧,尋到回陽間的路。”
寧疏接過紙糊的紅燈籠:“多謝師兄!”
“也罷, 我就再領你走上一段,盡盡我這當師兄的心。”
崔府君命兩位随從開路, 走在前面, 寧疏和魏小天跟在後面。
不多時, 那棟鬼宅便近在咫尺。
“我就送你到這兒, 快些回去吧!”
“多謝崔府君師兄!”
“哈,不用這般客氣,日後得空, 下來找我玩兒,帶兩瓶人間甘露給我嘗嘗,五糧液味道挺不錯。”
果然忙不是白幫的,這位崔師兄向寧疏讨酒喝呢。
口味還挺刁鑽, 他還要喝五糧液。
“好說,等我得空了,帶五糧液下來陪師兄喝酒!”
判官崔府君打道回府,寧疏朝着那棟鬼宅狂奔而去。
擡頭,新月已經出了雲端,高懸于天際。
“沒時間了!”
鬼宅周圍的霧氣退散,陰陽界的縫隙即将合攏。
狗娃端着蠟燭站在鏡子前面,看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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