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童子尿
寧疏跟陸铮隔着餐廳, 遙遙相望十秒之久。
狗娃大咧咧拉着陸铮跟寧疏介紹:“姐, 這就是我大哥,他叫陸铮,你還記得麽,上次咱們在宵夜街遇見他,你還算出來他當晚會出車禍, 你還把他屁股上有胎記的事情都算出來了!”
寧疏:......
怎麽辦, 巨想打人!
傅南生看向陸铮,剛陸铮也恰好打量他, 兩個男人對視着, 眸子裏波瀾疊起。
“姐, 你跟這個哥哥在約會?”狗娃像是抓到寧疏小辮子似的,大喊道:“早戀啊!我要告訴外婆!”
寧疏真想沖上去揍人了!
傅南生問寧疏:“...你弟弟?”
“嗯啊!”狗娃很自來熟地坐過來, 跟傅南生握手:“我是她姐。”
傻逼。
“你是她姐?”
狗娃才反應過來, 哎喲哎喲笑了聲:“她是我姐, 口誤口誤。”
“對了,你們要不要過來一塊兒坐。”
不需要傅南生邀請, 狗娃已經自覺地坐了過來, 還對陸铮道:“大哥,咱們一塊吃飯吧,我姐人超nice的,你們認識認識, 上次還是我姐救了你呢。”
“……”
“嗯。”陸铮已經坐到了寧疏的身邊, 寧疏連忙往邊上挪挪。
狗娃自然而然坐在了傅南生身邊。
服務員過來點餐, 陸铮要了一盤西冷牛排,狗娃看不懂菜單上的英文,索性也跟陸铮要了同一份。
“請問先生,牛排幾分熟,什麽口味?”
“幾分熟,當然是熟透了才端上來啊,口味,就要最辣的口味。”狗娃理所當然地說。
寧疏努力抑制住想把這家夥一腳踹飛的沖動...
就在服務員正要詳細詢問的時候,寧疏開口道:“七分半熟,黑椒口味,麻煩切成三塊份,謝謝。”
陸铮從不吃全熟的牛排,也不吃五分熟,七分半,剛剛好,黑椒口味,他多年不變的習慣。
陸铮突然擡起頭來,看向寧疏的眸子裏多了些意味,寧疏卻渾然不覺,還在用眼神威脅狗娃,讓他規矩點。
陸铮嘴角漫起一絲轉瞬即逝的淺笑。
牛排端上來,陸铮安靜而從容地吃着,從始至終沒有開口說話,寧疏坐在他身邊,自然也是敵不動,我不動。
哐铛,叉子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她彎腰去撿。
陸铮也彎下腰來,他佯裝幫她撿叉子的樣子,卻并沒有伸手,而是在寧疏手指尖觸碰到叉子的瞬間,陸铮突然湊過來,快速在她的臉頰印下一個吻。
寧疏猝不及防,愣住。
他親了她一下!
轉瞬即逝,輕柔就像羽毛拂過臉頰。
而陸铮已經撿起了地上的叉子,放到桌邊,淡定地招呼服務員,換一副刀叉。
寧疏隔很久,才坐起身,臉色微紅。
剛剛事情發生得太快,她完全沒反應過來,現在腦子都是嗡嗡的。
心亂。
而陸铮反倒像個沒事人,剛剛進來的冷硬臉色,也緩和了很多,意态悠閑開始吃牛排。
輕薄她。
寧疏的腳,落到陸铮的鞋邊,狠狠踩了他一腳。
這一腳力道很大,陸铮的臉頃刻就漲紅了,然而,他還穩得住,保持淡定,沒讓人察覺。
狗娃問傅南生:“南生哥,你身體好些了嗎?”
“已經恢複。”
“那天說來也巧,我姐剛剛算出陸大哥會出車禍,讓他別去賽車呢,陸大哥走後,你就出事了。”
傅南生看着正對面的陸铮,眸色略帶了些微深意。
是啊,太巧了。
陸铮若無其事繼續吃牛排。
良久,傅南生解釋道:“那日我天星反沖,不宜出門,只是後半夜太餓了,受不住,出去買點宵夜。”
寧疏道:“天星反沖,絕對不可以出門的,你下次要注意了,尤其是你這運道又不好。”
她話還沒說完,被陸铮打斷:“人家沖不沖,你操哪門子心。”
寧疏不爽道:“救人一命,我攢陰德!”
“對了,姐,拜大哥這個事,你可別告訴我媽。”
“你還說呢,上次王育成的事,還沒漲夠教訓?”
“不是的,陸大哥跟王育成不一樣,他對我很好,我剛到班上被人欺負的時候,他還幫我出頭,現在班上沒人欺負我了。”
寧疏放下刀叉,問道:“誰欺負你,怎麽不跟我說?”
“跟你說有啥用?”
“我是你姐,有事你當然應該跟我講。”
狗娃笑說:“有陸大哥,現在已經沒事了,他對我很好,班上人都聽他的話。”
寧疏知道,城裏人有些就是眼睛長在腦袋頂上,看不起村裏來的,寧疏之前就擔心狗娃在班上被歧視受欺負,只是最近忙宿舍樓腳步聲的事情,一直沒來得及問他。
陸铮換了個坐姿,眉毛微挑。
寧疏咬了咬牙,還是說道:“謝謝你。”
這是發自內心的感謝。
“怎麽謝?”
“這頓飯我請你。”
“行。“陸铮點點頭,叫來服務員:“松露,鵝肝,魚子醬,松茸各一份,對了,79年的拉菲一件。”
寧疏:......
指着貴的點啊!
她有點心疼小錢錢:“點這麽多,你吃得完嗎你。”
陸铮嘴角勾起一抹從容的笑意:“吃不完,打包帶回去當宵夜。”
寧疏撇撇嘴。
撐死你。
晚飯的後半程,寧疏跟傅南生講了筆仙的事情,傅南生看着寧疏眉心紅痣,說道:“你現在的段位,出場費還不低,那小鬼有事相求,輕易請不動你。”
“倒也不是錢不錢的,就是它吓唬人這行為很讨厭。”寧疏道:“最近一段時間倒是沒再出現了。”
“它沒這個膽子。”
倆人如朋友般随意聊天,陸铮插不上話來,很不滿地說:“當什麽不好,要當神棍。”
“神棍怎麽了?”寧疏不爽。
“神棍最後會怎樣你不知道?”陸铮固執地說:“家裏請過幾個先生,最後都沒好下場,雖然賺的多,但吃的是身體本錢。”
寧疏都要差點以為陸铮是在關心她了。
“那是因為你家的先生,幹的都不是好事。”寧疏冷哼一聲:“像我外婆這一輩子,降妖伏魔匡扶正義,還能活到九十九!”
“所以你外婆現在還在農村。”
“農村怎麽了,你家三代以前不是農村人?”
“還真不是,民國時期我陸字號的商戶已經遍布上海廣州天津衛。”陸铮冷笑:“建國後遠赴英吉利,九十年代回來,重整旗鼓,便是你今天看到的陸氏集團。”
“......”
是是是,你牛逼,你全家都牛逼!
惹不起,總躲得起。
話題終于聊崩了,大家夥也都默默吃飯。
完事之後寧疏拿了錢包去前臺結賬,随即傅南生也走了過來,說道:“我請你。”
“別啊,說好了我請。”寧疏道:“而且我弟還來了。”
還帶了他新拜的幹大哥,幹大哥點了一桌食物還要打包帶走。
這頓飯說什麽也該寧疏結賬。
傅南生壓低了聲音道:“這麽多人,給我個面子,下次只有你跟我,你再請我。”
寧疏看了看不遠處的陸铮和狗娃,恍然明白了傅南生的意思,有男人在,還叫女人請客,實在不像話。
更何況寧疏還是學生,傅南生卻已經在工作了。
寧疏猶豫着,終于還是同意了。
傅南生拿出信用卡,然而前臺卻禮貌恭敬地說道:“先生,這一頓飯不用付款。”
“不用付款?”寧疏驚呼:“為什麽?”
“因為這家西餐廳,也姓陸。”
陸铮從寧疏身邊經過,看了看狗娃:“走了,弟。”
“好勒!陸大哥等等我!”
狗娃抱緊了陸土豪的大腿,屁颠兒屁颠兒追了上去。
寧疏跟傅南生對視一眼,頗為無奈地聳聳肩。
…財大氣粗。
寧疏準備要再請一次筆仙,這一次,她準備幫她了,念在她這段時間還算老實的份上。
幾天後的某個早上,寧疏把狗娃拉到男廁所門口,給了他一瓶農夫山泉。
“勻點童子尿給我。”
童子尿陽氣重 ,是沖邪鎮鬼的好物,小時候,外婆就經常讓狗娃給他尿童子尿。
狗娃老臉一紅:“我早上撒過尿了。”
取這童子尿也有講究,要清晨的第一泡尿,陽氣最重。
寧疏拍了拍他腦袋:“我昨晚不是吩咐你,給我憋着,來學校再尿嗎?”
“這哪能憋得住啊!”
“那咋辦?”
狗娃說:“要不等明天,明天早上我尿的時候,給你接一瓶。”
“服了你這臭小子。”
倆姐弟正說話間,狗娃看到陸铮慢悠悠溜達過來,目光有意無意往寧疏身上使。
狗娃連忙道:“有了,我去問問陸大哥尿過沒!”
“喂!你別!”寧疏還沒來得及阻止,狗娃已經一蹦一蹦跑了過去。
神了,居然去找陸铮要尿。
寧疏注意到,陸铮聽了狗娃的話,莫名居然老臉一紅。
寧疏假裝望天,有些不自在。
而後陸铮竟然接過了狗娃手裏的礦泉水瓶,走進了男廁。
狗娃說:“你看我陸大哥,爽快吧,說給就給了。”
寧疏有點無語,狗娃這傻逼,居然敢去問陸铮要童子尿,要是換了上一世的陸铮,指不定讓人五花大綁把他扔河裏去了。
寧疏說:“你讓他尿了也沒用,我要的是童子尿,就陸大少爺那作風,還能是童子?”
“我是。”
一個低醇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寧疏汗毛豎起。
陸铮走過來将瓶子遞給寧疏,一本正經說:“如假包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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