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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日上三竿，紀斯年睡醒。

陌生的屋子，陌生的窗戶，陌生的床榻，室內彌漫着熟悉的酒味信息素。

昨晚的回憶翻江倒海，所幸Alpha不在，管他三七二十一，先跑路再說！

不打定主意跟傅詩意劃清界限？

他倒好，問題沒解決，先跟Alpha滾了床單。

紀斯年坐起身來就發現渾身活像被卡車碾碎重組般難受。

他臉頰躁得慌，掃了眼四周想起昨晚衣服都被Alpha在浴室撕爛了，他忍着難受扒拉了下傅詩意的衣櫃，挑了墨綠色T恤和黑色長褲穿上，拿了手機姿勢怪異開了屋門門縫朝外面看。

1點32分。

傅詩意在廚房裏忙得叮叮當當的。

這棟樓的格局差不離，再加上901和902是同一個房東，裝修差不離。

紀斯年活像幹完壞事開溜的小壞蛋似的，豎起耳朵聽着廚房的動靜，輕手輕腳往門口挪動，誰知剛抵達門口握住門把，頭頂灑落一片陰影，身體直接被人騰空抱了起來，他吓了一跳，扭頭就望見心情不錯的傅詩意。

“你放開我！”他驚呼了聲，掙紮着沒掙脫。

傅詩意把人抱到沙發上，眼睛笑笑的，雙手撐在他腦袋兩側，垂眼盯着他篤定道：“不放！放開的話，紀老師又要跑。”

好不容易找到他，她不會再把他弄丢。

紀斯年又掙紮了幾下，見毫無效果索性板着臉道：“我們分手吧，以前或許不夠正式，但現在，我正式向你提出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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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他們決不能繼續糾纏。

“紀老師是穿上褲子不認人了？”

傅詩意漆黑的眼深沉幾分，眼底閃過幾絲生氣，指尖捏着他下巴，細細觀察着他的情緒，一字一頓道：“昨晚耳鬓厮磨，紀老師是默許的，紀老師口口聲聲說分手，我才要問問紀老師，跟我談戀愛就那麽委屈紀老師麽？就那麽不值得被紀老師尊重，分手用幾行字糊弄我？連婚姻大事都能随随便便答應又反悔？你到底把我的愛看得多廉價？還是說，紀老師跟我交往，饞的只是我的身體……”

這疑惑困在她心裏日久，區區一句“膩味”就想打發她？休想！

為什麽，明明愛意熾烈，他卻要在那種時候狠狠消失，讓她獨自面對被抛棄的局面。

紀斯年望着那雙咄咄逼人又委屈十足的眼，心髒蹦的緊緊的，一時語塞。

他心虛挪了挪視線停在她下巴上，聽她說到後面很是理虧，弱弱辯駁道：“我……我……不是。”複又覺得當時這事兒處理得不妥當，可實在再沒比這更簡單的方法，可糾纏着又有什麽用，他難道要等到Alpha徹底厭惡他的時候，還不如在感情還不夠深時斷了，保留點美好的回憶。

他薄唇抿了抿，擡眸朝她望去：“你就當我……是穿上褲子不認人吧，你就當我……只是饞你身體吧……”

該怎麽告訴她，他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他并不明媚，并不有趣，也不灑脫大膽……

既然毫無可能，還是止步于此，更何況Alpha有無數的可能性，會有很多人喜歡她，她也會喜歡上別人的。

傅詩意眼底泛起的光亮逐漸暗淡下去，眼底閃過不敢置信，幾欲窒息：“只是？”

然而她短暫失措後冷靜下來，絕不相信他是個為了跟她滾床單答應她求婚的人，她了解他，他就算自己難過得想哭也還要先安慰好別人，許下承諾也不輕易毀約，她輕輕嗤笑了聲：“騙子，你以為，我會輕易被你糊弄？昨晚，我什麽都知道了，你還愛我，你還喜歡我……我不會被你騙。”

紀斯年口不擇言道：“我就是騙子，從見面開始我就騙你！”

昨晚意亂情迷，他就不該心軟，不然事情不會這麽難辦。

“那你怎麽不一直騙我！”

傅詩意低低吼道，眼神變得無比鋒利，激動又悲傷又難過控訴道：“你知不知道你離開那晚，我找不到你都瘋了！所有人！所有人都說你騙我！說我永遠都不會再見到你了！說我得當成一場夢！你混蛋！”

“你是不是覺得，我還能像個沒事人一樣！”

“紀斯年，你為什麽，那麽狠……”

傅詩意說到後面嗓音尖銳又凜冽，眼睛一點點泛紅，已然愠怒。

曾經的Alpha抱着吉他像永遠不知煩惱為何物，勇敢大膽，對未來充滿熱烈赤城。

紀斯年咬着唇望着她猩紅的眼，有所動容，伸出要撫摸她臉頰的手還是縮了回去。

此刻他該親親她，讓她不要那麽難過了，告訴她不是那樣的，他也很難過，他也很想念她，他也很愛她。

可是他敢這麽牽扯麽？她不會喜歡糟糕透頂的他，他根本不敢再牽扯下去，在一個單位裏談戀愛暴露出來，情況會多糟糕，他已經見識過了。

于他于Alpha，早點斬斷，對誰都好。

紀斯年眼睛酸酸澀澀的，深深吸了口氣：“三個月，我給我們三個月時間。”

傅詩意心髒微微緊了緊，不懂他什麽意思。

“這三個月裏，我們可以暫時不分手，但是在學校必須裝作不熟，不能透露我們的關系，”

紀斯年知曉Alpha緩不過來，既然擺脫不了不如約法三章：“三個月後……不，不用三個月，你什麽時候不喜歡我，想結束這段關系了，告訴我一聲就好，可是，請你不要告訴我原因……我會跟你做回同事……”

傅詩意緊緊擁住紀斯年拼命搖着頭，眼淚再也忍不住滾落下來道：“不會……我才不會……”

只要給夠時間，她一定能搞清楚Omega為什麽要離開。

“傅詩意，我……沒有你想的那麽好。”

紀斯年眸光暗淡着，嗅着她身上淺淡酒味信息素，聽到她揚着哭腔的聲音，不知道這個決定對不對。

Alpha不喜歡他這種類型，會慢慢察覺的，到時候好聚好散吧。

還以為，能留住荔城那段最美好的記憶呢，看來是不能了。

傅詩意揉了揉他後腦勺，還不忘控訴着：“你确實壞得很！把我随随便便丢在荔城，我這輩子都會記得你幹的壞事……你必須要補償我。”

紀斯年猶豫了下，還是伸手拍了拍她後背，滿是憂愁。

親愛的十一，真不希望你看到真實的我，可是現在的他無處可藏了，藏不住了。那，就這麽破破爛爛過着吧。

因着得再過五日報名，加上他們都不是班主任，不需要操心報名事宜。

這段時間紀斯年被傅詩意扣下當牛做馬了，她的理由是他一走了之後害他一個人收拾民宿，害她難過了許久，擔驚受怕許久，紀斯年見過Alpha醉倒在大排檔的情形，知曉她沒誇大其詞，也就答應每天過傅詩意家打掃衛生，順便搭夥吃飯。

傅詩意廚藝好。

紀斯年嘴巴被她養刁了，實在抗拒不了。

只是，傅詩意倒沒再像那晚那般求歡。

這讓紀斯年緊繃的神經松快些許。

畢竟Alpha那晚屬實有點吓到他了，再來幾次，他可吃不消。

轉眼開學。

紀斯年早上7點40分騎電車去上班，等傅詩意來學校他都去上完一節課回辦公室了。

辦公桌上放着一份豆漿油條，傅詩意坐在藤椅上沖他招手，十分熱絡道：“師傅，還沒吃早餐吧，熱乎的。”

紀斯年微微愣了下，淡淡“嗯”了一聲：“謝謝。”

因着早自習和主科的緣故，多數時候他匆匆忙忙來學校後都會忘記吃早餐，一日吃兩餐是常事。

辦公室裏沒什麽人，他落座後也不客氣開始吃。

油條沁潤在熱騰騰的豆漿裏，甜甜的，也不膩。

以前在荔城時，傅詩意買早餐就喜歡換着花樣給他買。

今天豆漿油條，明天豬肉白菜餡兒包子，後天是燒麥，大後天是面條……

“你怎麽知道我沒吃？”他趁着沒其他老師在，沒忍住問。

傅詩意笑眯眯道：“師傅，這可是你以前跟我講的。”

紀斯年：“……”

在荔城時，他确實……講起過不吃早餐這茬，沒想到她還記得。

他心底活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湧動着，又迅速摁住這種怪異的情緒。

傅詩意翻出手機發消息，沖紀斯年點了點手機。

紀斯年拿出手機，看到微信上她的留言。

【詩情畫意：不獎勵獎勵我？ 】

獎勵？

紀斯年從抽屜裏拿出幾個果凍遞給傅詩意。

“諾，給你。”

傅詩意很意外：“沒想到，紀老師還喜歡吃果凍。”

不該給她個親親麽？

以前在荔城，每次拿早餐他都喜歡撲到她懷裏，先親親她再興高采烈吃早餐。

紀斯年吃掉又一塊油條，喝了口豆漿道：“給我們班小孩兒準備的。”

傅詩意“哦”了一聲，又給紀斯年發了一條消息。

紀斯年瞅了眼。

【詩情畫意：不吃果凍，要親親】

紀斯年皮笑肉不笑，戳了戳屏幕發了一行字。

【年年Lion：不給！ 】

傅詩意心想，還是荔城的紀老師更可愛些。

這時，鈴聲響了。

傅詩意去一年級1班上課。

傅詩意拿着書本匆匆出了辦公室。

紀斯年吃掉最後一塊油條，眉峰微微皺了起來，想起這家夥初次給一年級上課，再做過家教，大班上課都是截然不同的，幾乎都沒多想起身就往一年級1班跑去。

“你幹嘛去？”

原驚羽上完課回辦公室休息，迎面就見他急匆匆的，忍不住問。

紀斯年丢下一句“去給人當師傅”，就消失在樓梯間。

等他到一年級1班教室，幾十個蘿蔔頭歪歪扭扭坐着，其間還有些小孩站着，用一種看熱鬧的架勢望着站在講臺上自我介紹的傅詩意，而一年級1班班主任藺夏也不在。

傅詩意以往沒給這麽小的孩子上過課。

她觑見紀斯年站在後門抱着胸觀望，簡單講了關于數學學科的背景和這學期的方向。

孩子們多數聽得比較認真，但是有孩子總插話。

紀斯年知曉這樣下去，往後傅詩意的數學課掉頭回來再強調記錄就難了，他微微着穿過課桌間走到講臺上道：“傅老師，不好意思，可能要打斷你幾分鐘。”

傅詩意松快笑道：“榮幸。”

幾十個蘿蔔頭東張西望交頭接耳起來。

紀斯年站上講臺微微笑道：“孩子們，恭喜你們正式進入小學一年級，我是六年級3班的數學老師紀老師，剛才我觀察到咱們班1組的小朋友聽傅老師的講話最認真，很值得表揚。”

話音落下。

全班頓時争前恐後端端正正坐着，無比渴望得到漂亮老師的表揚。

傅詩意一驚。

剛才她喊安靜，可遲遲不見孩子們靜下來，沒想到紀斯年一來，這群孩子像找到了指揮棒般，這麽快靜下來了。

紀斯年滿眼和善表揚：“嗯，現在咱們全班小朋友都值得表揚。”

“那麽接下來，紀老師來講講上數學課的禮儀，從第一秒進課堂到最後一秒離開該如何遵守。”

孩子們津津有味聽着。

紀斯年從課前擦黑板開始，課堂基礎禮儀，桌面整理，上課回答問題，如何全班交流，兩人小組讨論，四人小組讨論，文具擺放，下課禮儀，常用口令，活動結束手勢等方面講，講的很細致，聽得傅詩意暗暗在心底做筆記。

最後三分鐘時。

傅詩意将所有流程親自模拟了一遍，順利結束了這堂課。

紀斯年領着傅詩意回辦公室，很認真履行他當師傅那部分工作。

“傅老師，一年級開學第一周得訓練紀律，第一節 課你得把規矩給孩子們立好，其次不要忽略課堂禮儀，該喊起立就喊起立，課堂結束後該喊下課禮儀就喊下課禮儀，這是讓學生初步尊重你的開始，此外，你的課代表和組長都得盡快選出來，如果不行盡早更換，迅速确立秩序……”

這是傅詩意初次見紀斯年面對工作時的樣子。

嚴肅，認真，一針見血。

她拄着腦袋，看着他笑了下：“紀老師，你好緊張啊，我覺得孩子們挺尊重我的。”

紀斯年皺眉，覺得她眼神跟鈎子似的在調情，豁然起身莫名有些氣道：“傅老師，我在說正事，你最好認真點！課堂禮儀是一節課的開始，不是可有可無的。別小看短短的半分鐘課堂禮儀，它能讓學生盡快進入學習狀态……”

傅詩意見他生氣立馬噤聲。

這瞬間，她突然有些不認識他了，Omega對待工作好認真。

紀斯年表情緊繃，繼續道：“我今天已經給你示範過了，你上課時，得關注學生，不斷跟學生互動，調動孩子積極性……”

傅詩意點頭：“嗯。”

紀斯年又問：“你剛才學到什麽？”

傅詩意想了想：“通過表揚調動學生積極性？！”

嗷，年年還設置了問答環節。

紀斯年欣慰道：“不僅僅是表揚，是你得建立一套屬于自己的課堂評價進行課堂管理。”

傅詩意咂摸了下：“我去想想。”

紀斯年從抽屜裏抽出一疊厚厚的标簽紙遞給傅詩意，道：“幫你們班孩子在數學書上寫好名字，然後讓他們練坐姿練一節課……你檢查孩子坐姿的時候，一節課把他們名字記住。”

傅詩意疑惑：“坐姿，要練麽？”

“一年級的必修功課，孩子們坐不住，就靜不下心學習。”紀斯年吐了口濁氣，想了想又從抽屜裏翻了翻，掏出了很久不用的小紅花貼紙遞給她：“這個，也給你，課堂表現好的小朋友可以貼貼紙。”

傅詩意瞅着厚厚的貼紙：“？”

教書，有那麽多彎彎繞繞麽？

中午午休。

紀斯年在辦公室輔導主動來問題的孩子，一個接一個，七八個孩子都拿了筆把題目解了。

也不知道是誰說起二年級2班的孩子在操場上亂竄，他起身走到圍欄往下看，果然瞧見二年級2班的孩子在操場上到處跑，他讓問題的孩子們先回教室，那七八個孩子不想回去睡覺，說要在辦公室寫作業。

紀斯年攆不走。

他趕緊下樓去操場上把二年級3班的學生叫回教室，站在講臺上黑着臉望着一群蘿蔔頭發號施令，讓全部睡覺，并讓班長記下名字。

二年級2班在小學部屬比較特殊的班了。

帶他們一年級的老師，班主任被調去高年級帶班，另一個搭班老師進了資源好的學校。

如今班主任換成了從教十幾年壓根沒做出任何成績的何倩倩，教書不備課不解讀教材，隔三差五賣慘嫁得多不好多不好，每次當班主任那個班紀律必混亂。

二（2）班的小班長是個女孩子，叫沉萱萱。

沉萱萱得令後重新整頓紀律，但紀斯年知曉，沒班主任給她當後盾，管理起來難度恐怕比較大。

到底是別班的事情，他手沒法伸那麽長。

紀斯年回了辦公室，見跑來問題的孩子們都跟傅詩意聊起天來了，幹脆去教室讓黃明把小兔崽子領會教師。

黃明把人領回教室，小聲叮囑道：“紀老師，以後你要輔導孩子的話，中午最好不要那麽多人。”

“不是你放他們過來的麽？”

紀斯年問完捏捏太陽穴，道：“我今天本來準備在辦公室睡會兒，他們問完題攆都攆不走……”他輕嘆了口氣，提醒道：“黃老師，這個班，你最好查查有多少人在，他們午休不喜歡睡覺，借口跑出去的都有……”

其實，關于黃明帶六（3）班有個插曲。

蕭牆拍拍屁股走了，偏偏這班又是畢業班，不能随随便便放手，黃明教了不少畢業班了，一心想跑去教一年級，誰知道領導轉頭把馬上要教一年級的黃明扔去教六（ 3 ）班，他坐陳早早的車回家繃不住哭，說怎麽每次都讓她接這種班。

因此，紀斯年很擔心黃明不管。

不過，從黃明的描述裏，他懂了，也就他二了吧唧的把這班孩子當寶，為他們氣得吃不下飯。

懂歸懂，擔心還是得擔心。

黃明教語文，作業布置得多，完不成的要留堂。

以前紀斯年每天都要查課間作業，确認學生知識點過關，如今是黃明要留堂，他不喜歡跟人搶，也就不搶着留堂了。

紀斯年不留堂之後回家早些。

因着跟傅詩意搭夥吃上飯，她又次次在微信上告訴他吃什麽，要不要，紀斯年哪兒忍得住，又不用自己做飯，交點夥食費，屁颠屁颠跑去吃飯。

傅詩意吃飯時，會興高采烈說：“年年，據說你以前天天留堂，日理萬機呢。”

“現在都不愛崗敬業了。”

紀斯年踹了她一腳，玩笑道：“那還不是因為你每天做飯那麽早！”

其實，還是很擔心孩子們的數學。

“對了，今天笑死我了。”

傅詩意給紀斯年夾菜，眼睛裏像染上光似的道：“梁松老師說你在學校高冷得很，很不好相處，哈哈哈，哎喲笑死我了……還有還有，他們說你特別牛，在校門口看到校長、副校長一律當沒看到，一律不喊……非常高冷，誰的面子都不給……說你特別酷。”

紀斯年微微愣了下，擡眸很是震驚：“高冷？酷？”

梁老師竟然覺得他高冷，難道不是社交能力稀爛？不懂事兒？沒禮貌麽？怎麽會是……高冷？酷？

像這樣的詞語，他更多是在霸道總裁小說裏看到，偏偏這樣的詞語竟然從同事的口中說出來。

“對啊。”

傅詩意點頭如搗蒜：“我說，你那難道不是遲鈍反射弧長麽？”

紀斯年：“……”

紀斯年：“你還聽到我的什麽八卦？”

沒想到，十一那麽快跟同事們混熟了。

在廚房洗碗的時候，傅詩意從後面抱住紀斯年，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問：“年年，今晚可以麽？”

對于分手信裏的膩味，她至今都耿耿于懷，懷疑她黏Omega太多了，所以多數時候再想貼貼再想做點什麽都克制着。

紀斯年薄唇抿了抿，猶豫了下問：“你……不覺得我怪怪的麽？”

“不會啊。”傅詩意莫名其妙。

紀斯年沖了沖手上的泡沫，轉過身望着她問：“他們說我高冷，是因為我不好相處，說我酷，我連招呼都不跟校長打，甚至在這裏第二年都要把校長喊錯……你不覺得我脾氣太差了麽？”

傅詩意搖頭。

紀斯年又問：“那你覺得原驚羽性格怎麽樣？”

傅詩意不知道怎麽突然問原驚羽，不過還是耐着性子笑着評價道：“原老師有主見，做事有條理性，能力很強，遇事不慌不忙，很少生氣，有時候還蠻幽默風趣的，雖然也有一些不好的聲音批評他，但他懂得做自己，是個很肆意潇灑的人……但是，他沒有紀老師可愛……我的紀老師，做什麽都特別特別認真，還特別的……兇……”

紀斯年五指蜷縮着，望着她一張一合的唇瓣，聽到前面眼睛酸酸澀澀的。

聽到後面說他可愛，認真，喜歡藏着自己，他心髒砰砰跳着，問：“那，這樣你也喜歡麽？”

傅詩意笑：“什麽樣，都喜歡。”

紀斯年望着那雙真誠的眼，心髒砰砰跳着，湊上去吻住了她的唇，雙手環住她的脖頸，“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是什麽樣，我都喜歡。”

傅詩意略微一愣，短暫的吻卻讓她渾身酥酥麻麻的，她鼻尖抵着他的鼻尖，呼吸有些粗重道。

自從重逢以來，這還是Omega第一次主動吻她。

“十一……”

“我在。”

“我好想你。”

傅詩意緊繃的弦在聽到那句“我好想你”登時斷了。

那些長久的生氣，憤怒，悲傷和難過，好像随着這句話，什麽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