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宋思白(入V肥章)

宋思白(入V肥章)

他冷靜的像是什麽都沒有聽見, 雙瞳淡淡,渺渺無煙。

熊然閉嘴又張嘴,最後還是沒有忍住:“你知道宋思白現在怎麽樣嗎?”

男生直視前方, 下颌挨着熊然的耳朵:“火災之後我再也沒見過他, 不過我知道他去做演員了。”

熊然呼吸一窒:“那你知不知道, 宋思白他占用了你的身份和你的名字, 他現在叫宋或雍。”

半響,上方淡淡道:“知道。”

“那你知道他為什麽要搶走你的身份姓名嗎?”熊然不解的不僅是這個,同樣不解的是宋或雍的态度, 他态度冷淡的, 仿佛在說別人的故事, 好像對方搶走的不過是一件不重要的玩具。

“我不知道, 但大概可以猜到, 宋思白簽約的星威影視前身就是響宇, 或許我這個“前太子爺”的身份可以讓他在公司裏攫取更多資源吧!”男生回憶道:“不過火災之後, 我們就斷了聯系,等我再看見他,是在電視裏, 那個時候他就叫宋或雍了。”

熊然覺得“前太子爺”這個理由并不充分,但來不及細想。

“那你呢?”熊然轉過身子去看男生:“你就沒幹些什麽?或者說你就不生氣嗎?名字你不喜歡也就算了,可身份呢?你響宇集團繼承人、宋家獨子的身份被他搶了你也不生氣?還是說你本來就不打算要了?”

男生垂眸,長長的假發從肩頭滑下, 像散亂的烏雲籠在白色的山上, 平添幾分郁然。

“他搶就搶走吧。”如同嘆息一般, 熊然聽得愕然不已, 他終于意識到宋或雍氣質郁然的原因,不僅僅是他自以為害死了父母和自己, 還來自于家庭巨大變故後自暴自棄的堕落。

“法人變更,響宇集團早就不在了,我也不是什麽繼承人了,宋家也沒了,我也不是獨子了,熊仔大人,一切早就變了。”他語氣缥缈的像一陣煙。

熊然看不得他這個樣子,難得嚴厲:“是,你說的對,一切都變了,可你呢?你宋或雍還在,你還活着,你難道還打算不要你自己了?你這麽健健全全的一個壯年人打算一輩子就這麽郁郁而終?”

男生側頭看着熊然,抿唇不語。

熊然深吸一口氣,平複自己的情緒,緩和道:“小崽子,我告訴你,我來到你身邊就要履行你母親讓我好好保護你的願望,我是個做事認真的人,我理解的保護不僅僅是保住你的小命,我還得幫着你從這屎一樣泥潭裏站起來,走到幹淨的地方,好好沐浴這世界上的陽光,享受這世界上所有的好,你明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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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或雍有一點說得對,過去的一切早就變了,人不應該執拗于過去,所以他不想去搶回自己的身份,熊然也可以理解,但前提是宋或雍必須好好振作起來,抛下過去的傷痛,用新的身份去有滋有味的過新的人生。

這就是他熊然回來的目的。

午後的陽光開盛,有幾縷光穿過發絲落在男生的眼裏,一時間流光燦燦,微波蕩蕩。

熊然伸手摸了摸宋或雍藏在發下的臉頰:“不要把一切苦難的原因都歸咎在自己身上,你沒有那麽大的本事,要是真的有,怎麽會把自己的日子過成這樣,別再懲罰自己了,也別沉溺在過去了,我把我的眼睛借給你,咱們一起往前看吧。”

熊然在男生的眼眶裏看見了自己,鍍着一層琉璃瑰色,像被樹脂困在其中的琥珀,男生看他很久,就在熊然被他這樣的視線盯的受不住,要随便說些什麽的時候,男生突然說話了。

“熊仔大人,你長什麽樣子?”聲音低低的,帶着點喑啞。

話題轉變實在快,熊然啊了一聲,反應半天,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你說你不是神仙,可我覺得你也不像鬼,你...你之前是人對不對?”說的是問句,男生臉上卻是篤定的表情。

“啊...這個..我”熊然腦袋轉了好幾圈,卻卡殼想搪塞的話。

“嗯,看來是人了,神仙鬼怪才不會這麽呆呆傻傻的。”男生忍俊不禁,嘴角勾出點弧度。

“才,才不是!我才不呆!”熊然終于想起反駁。

男生佯裝認真的哦了一聲,眼睛裏還是笑,剛好群頭召集着群演們去拍戲了,他起身,将背包拉鏈向上拉了一點,然後輕輕拍了拍熊然的腦袋。

“熊仔大人,乖乖待着,我一會兒就回來。”

沒大沒小,熊然坐在書包裏,沒好氣的吐槽,周圍又恢複了安靜,沉寂在黑暗裏,熊然不自覺的想起宋或雍的剛剛的問題,自己以前是什麽樣子的呢?現在想來,竟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熊然的人生是被狠心一刀割裂成兩半的。

七歲到十三歲,因為喜歡游泳,再加上肩寬臂長優越的身體條件,在一衆師兄弟中,他游得的是最快的,他只記得的那時候他一放學就去家附近的游泳館,游到父親下班,然後吃着父親給自己買的烤鱿魚或者鏡糕,蹦蹦跳跳的回家。

他以為生活會一直快樂下去,直到某一天,站在泳池邊上,他發現自己流鼻血了,并且從那天以後,他開始疲倦乏力,父母帶他去醫院檢查,結果出來後,白細胞高的吓人,經過骨刺之後,在那個禮拜六的下午,他被确診為急性淋巴性白血病。

從那天以後,一切都變了,他不常回家,更沒辦法去省隊了,他能待的地方只有兩個,一個是醫院的病房,另一個則是醫院的搶救室。

他的身體也開始發生變化,肩膀變窄,肌肉消失,皮下是各種出血點,腿開始崎岖,頭發不停的掉,一切讓他引以為傲的游泳資本都在一次次的透析中消失。

他一次比一次絕望,那種生命倒計時的感覺比死亡來臨還要恐怖,他不想死,他還沒參加過幾次比賽,還沒拿上世界級的游泳冠軍,他還沒好好孝敬父母,讓他們為自己驕傲,他怎麽可以死?

他不甘心,他想要活着,想要健健康康的活着。

即使已經過去了九年,想到這些,那種強烈的求生欲望和不甘願依然在心頭湧動,或許就是這樣的經歷,才讓他見不得宋或雍這樣喪落的樣子。

“宿主”系統突然在熊然腦中講話,打斷了他的回憶。

“怎麽了?”

系統一直都在,不過它基本不怎麽說話,除非一些特殊情況或者熊然找它。

“我得提醒你,面對目标任務,宿主不可以透露自己的任何信息,包括長相,姓名,家庭等。”

熊然了然,它是聽見自己和宋或雍的對話了。

“他已經猜到我是人了,你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你之前一直挂機不在,我要是說出去了怎麽辦?”

“沒用的,”系統聲音帶着點洋洋得意的意味:“只要涉及隐私信息,你說出去的話會自動加密,沒人聽得懂,再說了你是人類也算不上什麽隐私信息,實在太好猜了。”

這是和宋或雍一樣,罵自己笨嗎?熊然翻了個白眼。

又和系統說了些有的沒的,過了好半天,宋或雍回來了。

比起離開的時候,他額角滿是汗珠,也顧不得擦,徑直抱起書包,拉開拉鏈,露出熊然的頭。

“熊仔大人,今晚咱們可能要熬夜了。”

“怎麽了?”

男生面無表情道:“我被選到入前景,還有幾個鏡頭要跟着拍。”語氣中聽不到一點開心。

“好事啊,多勞多得嘛!”

男生将頭埋在熊然肩膀上,閉上眼睛:“可是你會困的。”

熊然覺得困的人是他,拍拍他的背哄了哄,兩人對着太陽,一個假寐,一個幫懷裏的人擦汗。

*

宋或雍确實不想拍前景,不是因為累或者困,純粹是因為他不想看見宋思白。

《破曉之城》是玄幻古裝劇,這場夜戲,是大戰在前的雙方對壘,敵我雙方,站在綠幕裏,一個是代表魔界的黑色戰服,一個是代表玄界的白色铠甲,宋思白就是隸屬正義一方的男主。

“‘或雍’老師,咱們群演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拿着大喇叭的導演,站在鏡頭面前,開始催促化妝組:“可以的話,咱們就開始了!”

前面圍成一團的化妝師終于散去,露出了裏面披堅執銳、墨發銀冠、風神俊朗的宋思白。

他體态挺拔如樹,面容整肅,入鬓劍眉,眼眸銳利,臉頰的幾道細利劃傷更是給他添了幾分枭雄氣概。

趁着攝影師調整鏡頭的功夫,他轉身随意的挽了幾個劍花,擡眸無意間看向不遠處的群演,接着,手一頓,眼神也滞住了。

他看見了站在群演裏面的宋或雍。

不過也就幾秒鐘,宋思白就飛快整理好表情,佯裝沒有看到的轉身。

“OK”場記出來打板條:“10鏡第1次,開始!”

“将士們!今日背水一戰,是為保護我們身後的家國,保護我們的家人,玄界的土地絕不允許魔界踏足染指!”,宋思白揮劍大喝:“玄族的大好兒郎們,随我沖鋒!随我沖鋒!”

話落,兩方群演就高喝着朝綠幕中間的點位沖過去,雙方打成一團,作為群演的宋或雍站在角落裏,和另一個魔界群演,你來我往,慢慢悠悠。

“ok,停停停。”導演拿着大喇叭開始喊,等群演停下來了,然後拿着劇本走到宋思白面前,盯着幾頁紙開始講戲。

“宋老師啊,你這個情緒還是不夠到位”,導演看上去的五十多歲的樣子,穿着個白汗衫,被熱的後背濕了一大片,他推了推眼鏡,醞釀了一下,開始給宋思白演示。

導演細致,宋思白後續又試了幾次,他才勉強滿意,不過宋思白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一說休息放飯,就接過助理遞過來的水杯,鑽進了房車裏。

離開前,他掃視了一眼人群,好像在找些什麽。

宋或雍則領盒飯去了,拿着盒飯穿過片場,他正準備去找熊然,卻被場記拉住了。

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大燈照的人模糊,通宵工作的場記撐着眼皮,像是下一秒就要暈過去。

“哎呀,宋老師,原來您在這兒呀,剛敲您房車也沒人應。”他拖着宋或雍就往前走:“王導正找您呢!”

*

宋家男人的長相自帶高鼻深眸的基因,宋思白是這樣,宋或雍也是,但兩人的長相至多也只有六分像,氣質也是大相徑庭,宋思白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俊致,異色的瞳孔、略深的皮膚、健壯的體魄和一笑就露出的虎牙,給人以陽光、健氣、清爽的感覺。

但宋或雍就不一樣了。

如果将宋思白的臉比作底板,那宋或雍則在這張底板上留下了更多讓人印象深刻的特點。

他的眼下紅痣、頰上酒窩,以及窄而深的雙眼皮種種讓他比之宋思白多了幾分精致矚目,氣質也與同齡人不同,即使是體格健魄,穿着清新的裝扮,也蓋不住他身上那種淡淡的陰郁,走近他,就像是撲面迎來一場細雨,讓被他相貌蠱惑的人猛地清醒。

所以即使将兩人認錯也不過是一秒的錯誤,到一秒半就會意識到宋或雍不是宋思白,宋思白也不是宋或雍。

汗衫導演把眼鏡摘下來,只看了一眼,就破口大罵,罵執行導演眼睛瞎,找人都能找錯。

“我讓你給我把男主角叫過來,你這叫的誰啊!人都能認錯!”

場記非常無辜,站在大燈下面,也看出了面前站着這位不是他要找的:“可是真的很像啊,除了眼睛的顏色,都穿着白衣服......”

圍觀衆人聽見熱鬧,湊過來一看,跟着吃驚,幾個化妝師一邊看着宋或雍一邊竊竊私語:“某些角度是有點像,不過還是能看出不是同一個人的。”

“哎呦呦,真的挺帥的,看看這皮膚,他這妝誰給畫的,怎麽沒人跟我說今天還來了這麽個帥哥啊!”

“呃....工作群好像有人提了一嘴,說是驚為天人。”

“确實是把我驚着了!”

宋或雍沒興趣被人當猴看,轉身就要走,就聽見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聲:“宋老師來了!”

人群飛快散開,循聲望去,提着大號杯子,抱着外套的助理走在前面開路,走在後面的,是換了一身青绀色劇裝,豎着高馬尾,拿着小電扇正對着自己吹的宋思白。

看見站在導演身邊的宋或雍,宋思白微微一怔,又快速反應過來,他旁若無人的走上前,笑晏晏的同導演道歉。

“王導,實在不好意思,剛剛在車裏換衣服,人多又吵,小唯拿着我的手機,沒聽見電話鈴聲,實在對不住。”

汗衫導演姓王,長得就像個老學究,也确實是個老戲究,拍戲就倆字——嚴苛,剩下的彎彎繞繞、虛禮缛節他并不在乎。

王導擺擺手,看着面前沉默的宋或雍,推了推眼鏡對宋思白道:“也沒什麽大事,就想和你講講下一場戲,誰知道這個糊塗蛋竟然能把人叫錯。”

宋思白的視線終于望向宋或雍,他笑意不減,語氣親近的恰到好處,仿佛和宋或雍是今天第一天見。

“也難怪認錯,這位先生确實和我長得有點像。”

是他和我長得像,而不是我和他長得像。

“小孩,”汗濕導演的眼睛從後眼眶下溜出來,熬的渾濁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宋或雍:“你叫什麽名字?”

宋或雍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擡眸,直直望向對面的宋思白,像打出兩道剔透的光,清澈又幽深,沒人能遁形。

宋思白一點都不避,嘴角的弧度像是烙在臉上一樣,在戲裏他就是這樣笑的。

半響,冷淡的聲音落下兩個字:“宋啄。”

“也姓宋啊!”導演點了點頭,側頭思考一下,表情認真的問宋思白:“家裏就沒個哥哥弟弟的?”

宋思白眼睛彎彎的,片場昏然,看不清他眼底的神情,但他的聲音衆人聽的一清二楚。

“王導說笑了,家裏只有我一個,我沒有哥哥也沒有弟弟。”

宋或雍的臉上看不到絲毫的表情波動,他不以為意:“好巧,我也是。”

*

一場烏龍匆匆開啓又在說不出詭異的氛圍中結束,宋或雍的前景戲份結束,他卸了妝、還了衣服,将憋了一天的熊然從背包裏放出來。

熊然第一件事就是問宋或雍有沒有見到宋思白,宋或雍把他抱到胸前,回答道:“遠遠的看見過一眼。”

這個回答并不能讓熊然放心,他有點怕宋或雍看見現在的宋思白會胡思亂想,更加頹靡。

“哎呀,別看他現在混得勉強可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娛樂圈風浪大,以後還指不定這麽着了,咱們過好咱們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宋或雍小雞啄米的點頭,遠遠的看見有人來了,用手捂住熊然的嘴巴。

黑黑的人影跑近了,宋或雍才看清,正是那個将他認成宋思白的場記。

“哎呀,小宋先生,剛剛實在不好意思啊!”明明已經道過歉了,他又道了一遍,宋或雍說了句沒事,饒過他就想走,結果又被對方拖住了。

“王導要你過去一趟”,場記睜大眼睛,指着天發誓:“這一次我真沒σw.zλ.找錯人,王導就是要找你!”

場記走在前面,宋或雍抱着熊然走在後面,跟着一路,熊然不動聲色的将周圍打量一圈。

應該是在某個影視城裏,周圍全是各式各樣的仿古建築,路過的不是戴着頭套的群演,就是帶着工牌的工作人員,又忙又亂,明明已經是淩晨四點多了,還有工人在忙碌的吆喝搭景。

今天的戲已經拍完了,熊然以為片場的人會少,誰知走進那個綠幕棚子裏,裏面還是擠了不少人。

距人群中心越走越近,聽見裏面傳出的熟悉的聲音,熊然心上泛起不妙。

看見宋或雍來了,衆人先是驚詫的看一眼他懷裏的熊然,然後又連忙讓開,果真,熊然定睛一看,就發現了坐在導演旁邊,盯着鏡頭看回放的人。

不是宋思白還能有誰?!

他飛速用餘光看了眼宋或雍的死人臉就立刻意識到剛剛是小崽子在騙他,怎麽只是遠遠看了一眼,這敵人都打上家門了!

“哎呀,你叫什麽來着?”那個姓王的導演擡頭,看着宋或雍手裏的熊一愣,然後皺眉冥想半天:“哦哦,宋啄是吧?!”

宋或雍可有可無的點頭。

“是這樣哈”,王導站起來,指了指旁邊盯着熊然看的宋思白:“前幾天或雍的武替受傷了,現在武替就缺了個人,我看你聲量、個子和他差不多,你願不願意當他的武替。”

從周圍人的反應可以看出,宋或雍貌似是撿了個大便宜,可熊然并不這麽想,首先是給宋思白當替身他就一百個不願意,更何況還是武替,這完全就是人肉沙包啊。

熊然不敢在衆目睽睽提醒宋或雍,只能祈禱宋或雍別答應。

可誰知那導演接着說:“一天五千怎麽樣?是市場上特約的天花板了,你考慮一下。”

看得出來,導演是真的想讓宋或雍當替身,他對自己戲要求十分嚴苛,親自挑選武替,找之前那個同宋思白身形相似的就很不容易了,如今來了個更像的,再加上宋思白順水推舟的建議,他怎麽會放過。

熊然知道宋或雍猶豫了,他了解對方,要是有一點不情願他都會毫不留情的拒絕對方,但當下他沒拒絕,應該是錢的原因。

“你考慮考慮吧!”導演看出了宋或雍的猶豫,即使這個猶豫在外人看來不知好歹,但他還是說:“最遲明天早上給個答複。”

宋或雍點點頭道了聲謝,轉身就想要走,誰知一直坐着的宋思白突然站起來了。

他看着宋或雍懷裏抱着的熊然,笑了笑,露出很大的興趣,周圍人被他這莫名其妙的舉動搞的莫名其妙。

宋思白既沒有好奇它的來歷,也沒有問宋或雍為什麽出來工作還要帶這麽大一只熊。

他旁若無人望着熊然,像是單純的被他吸引了一樣,這種視線看得熊然不舒服,更何況對方從剛剛一進來就這麽直勾勾的望着他了。

“好可愛的熊啊!”宋思白走到宋或雍面前,低頭看着熊然蔚藍的眼睛,伸手想要去摸,卻比宋或雍後退一步躲開了。

但他似乎不介意,也沒有察覺到宋或雍對他的抵觸,更沒有之前見到宋或雍時的外熱內冷,而是很有禮貌的對他道:“我可以抱抱他嗎?”

宋或雍當然沒有答應,黑的驚人的眸子只是定定的看了眼宋思白,然後就不再理他了,只朝導演道了別,轉身就走。

要是放在其他明星身上,被這麽視若無睹的對待,早就惱羞成怒了,更何況圍觀人還都在竊竊私語,更沒面子了,宋思白卻沒有,他望着宋或雍的背影,一臉沉靜。

熊然趴在宋或雍的肩膀上,臉正對着不遠處的宋思白,雙目相對,視線如有實質,一剎那,身體先于大腦做出反應——後背打了個深深的激靈。

熊然總覺得他笑意更深了些,又覺得他是真真切切的看自己。

莫名有些不寒而栗。

為什麽?為什麽要抱自己?熊然可不會真的天真的以為是自己可愛的緣故。

宋思白很奇怪。

*

回到住處,天已經亮了,兩個人都困得要死,宋或雍也不吃早飯了,匆匆沖了個涼,抱着熊然就倒在了床上。

熊然跟着熬了一天也困了,本來想和宋或雍說說宋思白的事,可舌頭困的打漿糊,含糊了幾句,就睡過去。

彼時,清晨的微光透過一方窗戶散落在床頭,正照着一人一熊兩顆圓圓的腦袋,男生略長的頭發散在熊的肚子上,整個人埋在大熊的懷抱裏,兩只白皙緊實的胳膊緊緊環着大熊的腰,胸膛平穩起伏。

大熊的兩顆眼珠像落滿波光的大海,風平浪靜,男生抱得緊了,他似有所感的去扒拉胳膊,不過沒幾下,就放棄的又睡過去了。

一個夢都沒做,熊然睡得很深,等他再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升到頭頂了,從床上爬起來,搖搖昏沉的頭,熊然發了好長的呆,才發現宋或雍沒在家。

去打工了嗎?今天便利店好像沒他的班啊。

正想着,門口傳來鑰匙扭動的聲音,熊然趴在窗簾背後看着,看見進來的人是宋或雍,才大大方方的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宋或雍手裏包了個花花綠綠的盒子,還提溜好幾個戴着logo 的袋子,看樣子是剛剛從購物廣場回來。

他湊上去看了好半天,發現袋子裏有書、有包裝精美的游戲卡帶,好像還有幾盒香水,而最大的那個袋子裏,裝着最新版的SWiCh、iPad。

“宋或雍”熊然不可置信:“你買這些幹什麽?”

“家裏無聊,給你玩。”

以前在宋家,宋或雍不在的時候熊然也玩過對方的游戲機,兩人還一起玩看書、看電影,玩飛行棋,沒想到對方還記得。

“我不需要”熊然看着一地的大牌購物袋,在逼仄的房間裏顯得格格不入:“你退回去。我不無聊的。”

這得多少錢啊,買了這些,估計宋或雍兜裏沒剩下幾個子了。

可男生搖搖頭,黢黑的眼瞳映着一整個熊仔:“不行,小票已經撕掉了。”

他這是明晃晃的告訴熊然,自己就是故意的。

熊然一口氣差點兒沒上來。

宋或雍順了順他的胸脯,怕他氣暈過去,嘴裏卻振振有詞:“我花錢大手大腳慣了,以後跟我住,您就忍忍。”

完全沒覺得自己做錯。

熊然氣的不想理他,他知道男生對他好,還谝什麽大手大腳的借口,其實就是想把好的給他,可自己又何嘗不是,他希望男生可以把錢用在自己身上,吃的好的一些,住的好一些,每天開心一些,再幸運一些。

可現在呢,想的和現實南轅北轍。

知道多說也沒用,他也不會聽,坐在椅子上把熊然新買的書翻得嘩嘩響,宋或雍沒去招他,從袋子裏取出最大的盒子打開,放在桌子上組裝。

熊然一邊生着悶氣,一邊又好奇宋或雍在幹嘛,最終還是沒忍住湊了上去。

桌子上的東西已經初具規模,熊然睜大眼睛,确認了半天,還以為自己眼瞎了。

什麽情況?他怎麽還買了個家用縫紉機回來?

坐在凳子上,男生對着說明書,認真細致的研究如何使用,嚴謹的像是在研究導彈發射的原理。

“你買縫紉機幹什麽?”熊然一頭霧水。

宋或雍忙着将線塔裝到梭芯上,頭也不擡道:“給你做衣服,你不能一直這樣裸着。”

熊然低頭看了看自己毫無遮掩的肚子,這才意識到,在宋或雍的眼裏,沒穿小毛衣的自己,就是一只裸體熊。

宋或雍這麽認為沒錯,但可怕的是,熊然自己竟然已經裸習慣了。

“沒關系啦!”熊然不在意道:“反正也沒什麽地方不可以看的”

男生細致的将線穿進機針的針眼裏,然後才似笑非笑的擡頭看着熊然:“你确定要光着屁股走在大街上?”

熊然啞了聲,半響又嘴硬道:“沒事啊,反正我是玩具熊,就算不穿衣服,別人也不會笑話我。”

手下的動作一頓,男生深深的看了眼熊然:“那你挺豁達的。”

宋或雍沒笑,但熊然聽出了滿滿的譏諷,他摸了摸鼻子,又想起目前自己還在生氣中,哼了一聲,又把嘴閉上了。

男生做事細致,他不知道從哪裏搞了一袋子碎布條,按下開關,擡上壓腳,在機子上練習,不過一小會兒,縫紉線就已經走的又直又長了。

熊然趴在桌子邊,下巴擱在上面,看那又尖又亮的針上下移動的飛快,男生的虛影映在上面,看得不真切,熊然索性轉頭去看真人。

濃纖的眼睫動也不動的跟着瞳孔一起盯着走針,呼吸都放慢了,精神集中,表情謹慎,像是在搞核試驗。

熊然心裏湧上一種複雜的情感,他把宋或雍當好大兒看,十五歲之前像個老爹又像保镖一樣跟在他後面啰裏吧嗦,如今孩子早就成年了,現在還坐在這裏歲月靜好的給自己縫衣服,坦白說,這活他奶奶以前給他幹過,放在宋或雍身上,熊然總有一種輩分颠倒的錯亂感,到底誰才是長輩。

拍散了腦袋裏奇怪的想法,熊然清了清嗓子道:“你明天去不去做那個武替?”

宋或雍将兩個布條縫在一起,機子碦嚓碦嚓的響着,他一邊推着布條,一邊道:“熊仔大人希望我去嗎?”

熊然被他這賢妻良母的樣子看得一晃神,然後又被他後背起伏的肌肉線條打的回過神:“啊?!我...我當然是不想你去的。

“為什麽?”

熊然撇撇嘴:“誰都可以,但是給宋思白當武替,我怕他到時候做賊心虛,做什麽對你不利的事情,不過這也是我自己的想法,總感覺要是這麽一直躲着他,好像也不是個事。”

宋或雍并沒有立即決定去或者不去,他放下手中的活,轉頭認真的望着熊然,有些長的發絲墜在耳邊,一掃一掃的。

他轉變了話題:“熊仔大人,你希望我以後成為一個什麽樣的人?”

熊然被問住了,他想了半天,腦子裏一會兒是宋或雍穿着高檔西裝坐在會議室裏指點江山的樣子,一會兒又是他被記者圍着捧着影帝獎杯的樣子,好像哪個都可以。

熊然想了半天,坦白道:“你問錯人了。”

看着男生詫異的眼神,熊然伸出圓圓的手掌,輕輕拍了拍宋或雍的心口:“你得問問你自己,你想成為什麽樣子的人。”

男生聞言垂眸沉思片刻,瞳孔剔透,正色道:“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我想成為你希望我成為的人。”

熊然怔愣片刻,男生吐字清晰,一字一句,他面目平靜,卻像是在說一句箴言,讓熊然無法生出一絲一毫的質疑。

他知道有些孩子會在幼年的時候将優秀的長輩作為崇拜對象,去參考他們給自己的建議,但熊然不知道,22歲的成年人也會這樣嗎?

熊然企圖告訴宋或雍他只要不作奸犯科、積極生活,成為什麽樣子的人自己都會為他開心,可宋或雍仿佛是猜到他要說些什麽,他舉起手裏縫好的布料,在熊然面前比了比。

嘴角掀起一點角度,眼睛也彎了彎,開玩笑似的道:“就當裁縫吧,專門給熊仔大人做衣服。”

熊然聽出了他的玩笑,佯裝嗔怒:“出息!”

話題就這麽被撂下了,熊然心裏稍微開心一些了,宋或雍能問他這樣的問題,至少說明他面對生活的态度是積極的,想要往好的方向走,是個好兆頭。

至于要不要去給宋思白當武替,第二天早上,宋或雍就給了演員導演和熊然答案——他答應了,并且在下午的時候,就聽導演的安排,到達了片場。

他背着那個大大的背包,手裏提着板凳,走到哪裏都是道風景線。

因為昨天那一出,片場的工作人員基本都記住他了,之前的認錯人的場記看見他來了,帶着他就要去見導演。

“可不可以幫我看一下背包。”走之前,宋或雍拜托旁邊換好衣服的群演。

坐在一旁的群演小哥睜大了眸子,他對這個帶着玩具熊的帥哥很有印象,點點頭應道:“好好,你去吧!我幫你看着。”

似乎是怕熊然悶,走之前,宋或雍把背包打開,把他的頭放了出來,然後彎腰低頭同熊然對視了一下,才離開了。

熊然一動不動的坐在椅子上,直視前方,宋或雍不在,周圍又都是人,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裝熊。

“一組所有人,集合了!!!”遠遠的,大喇叭裏傳來場務的聲音,是在召集群演了。

一旁坐着的群演小哥站起身,想要走,又為難的看着熊然,最後經不住場務在喇叭裏語氣暴烈的催促,還是跟着其他群演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周圍一下子就沒人了,熊然安心的塌下身子,悠悠閑閑的曬太陽,直到一抹陰影罩住了它面前的光。

熊然不耐的睜開眼,就看見了站在他面前不遠處,身穿雪青戲服,頭戴玉冠,眉目俊朗,被旁邊助理打傘遮在陰下的人。

是宋思白。

熊然眼睜睜看着他腳步一轉,朝自己這邊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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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