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實驗品的苦難

實驗品的苦難

此事件之後,佐子遲變成了章成歡建造“通天塔”的試驗品。

他會在某一天清晨被某種“奇怪”的方式叫醒,醒了之後,章成歡會凝視他的臉,臉上有什麽神情會被手機記錄,之後把觀察到的,分析過的內容寫在他的筆記本上,好與不好,吃不吃這一套等注意事項。

佐子遲有一天是疼醒的,熟悉的疼痛,醒了之後剛要拒絕,一攝像頭對準了他的臉,他拿手肘把臉一檔,帶着被無端吵醒的脾氣。

“做什麽…能不能不要再鬧了?”

章成歡不管,像是在重現他自己沒能給對方帶來舒爽的過程,并且在他故意創造出來的節奏裏從頭到腳将其記錄。

當手機鏡頭拍到…

“章成歡!”佐子遲拿手打翻了他的手機,拿腳踹他:“你給我适可而止!”

章成歡是不可能适可而止的,能聽他話就不叫章成歡了。

佐子遲有時候半夜醒來會發現他對着電腦專注做着什麽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加班工作,可電腦裏時而傳來某種混雜的聲響,還會看見他在黑暗裏就着那電腦冷光張着嘴,碎碎念。

“男人女人還真不一樣…”

“我c,還能這樣。”

“原來是靠的是前…”

“什麽?x癖?每個人不同得發掘…”

“哎!早知道該找幾個男人試試…”

佐子遲有一天收拾房間發現一沒見過的箱子,打開一看,困惑帶着點本能的恐懼,有長條的,夾子形狀的,有很小很精致的,還有開關,有震動?!

手一抖,把東西扔回去,去網上搜了那些東西的詳細用途,瞪大了眼,全身毛孔驟然張開,打不完的寒戰。

章成歡這天做了晚飯,吃的是白斬雞,圍着一小小打邊爐,燙着片娃娃菜問:“我衣櫃裏那箱子去哪兒了?”

佐子遲夾菜的手一頓,沒擡眼:“什麽箱子?”

“衣櫃裏就那麽一個箱子。”

“不…不知道,沒看見。”

埋頭吃飯,白斬雞的雞翅半天啃不幹淨。

“沒看見?”章成歡把臉故意放他面前,柳葉眼裏有着一種威嚴,“你敢扔我東西?”

“沒有。”佐子遲起身去洗碗,“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又撒謊是不是?”

“什麽叫又!上次你污蔑我撒謊我都沒怪你!”

佐子遲洗碗的手加大力度和速度,睫毛眨不停,腦子翻騰,想着接下來該怎麽應對。

章成歡一拍桌子:“你撒謊會臉紅,還不敢看我!”

佐子遲拿手背冰了冰紅了的臉,站他面前,直視他:“誰不敢看你,我看了,怎麽樣,我沒撒謊。”

“你!”章成歡指着他鼻子,“你敢阻止我建造通天塔,佐子遲,沒戲!你丢一箱,明天我就直接盤個店,有種你把店給我炸了。”

“盤…盤什麽店?”

佐子遲吓得往後退,被廚房臺面擋住了他還要退的路線,不然他得退到章成歡看不見他的地方去。

“不盤,老子直接開一個!”

“?!”

有一天佐子遲回家晚,見晚飯擺了一桌,烤鴨,紅燒魚,火腿片,培根卷蘆筍,配的白蘭地,沒開的山茶花也被擺在了桌上,點上香薰蠟燭。

佐子遲下意識不敢進屋,顫巍巍地:“要…要做什麽,今天。”

“什麽做什麽?”章成歡直接把他拉進屋,關了門,把他按在椅子上,“今天我請了一天假,這一桌子菜我是從早忙到晚才弄出來的哦,絕沒有半點假手于人。”

“你…你生日?”

“混蛋,我生日你不知道?”

“不…”佐子遲只是有些不知所措,“那是什麽節日今天?”

“哼,我把今天定為我們久別重逢的紀念日。”

“哦…”

佐子遲吃那些菜的時候把眼珠子在章成歡臉上觑來瞅去,心中在不停地揣測,腦子裏快速分析他此時的預謀。

那預謀就在他喝了三杯白蘭地之後知道了。

他摸着自己發燙的臉,感知到自己焦渴難耐的沖動,腦子裏立馬裝好幾十斤的怒氣,杯子往地上一摔沒能摔碎,想發火卻發現自己全身都沒有力氣。

“你瘋了你…給我喝了什麽,我…為什麽…”

章成歡把漸漸說不出話的佐子遲抱床上去,架起攝像機。

此時的家裏不僅有攝像機,還有為攝像機配上的打光燈,反光傘,準備好後,對準了他滿意的內容,調整好構圖。

上前開始慢慢去脫佐子遲的衣服,佐子遲把衣領拽緊了,把身體往裏挪,去躲他,躲攝像機,還不忘咬他的手。

章成歡拽他腳,拉到原來的地方,并且警告他:“逃去哪兒,別破壞畫面的統一性。”

“你關了…把它關了!”

“啧啧…”章成歡把他扒光了,扶穩了,對準了攝像機,“這是記錄,我得充分了解你的身體。”

“你說了解什…麽?”

“吶,”他把自己的手和佐子遲的手合在一起,做了對比,笑說,“我的手比你大一些,手指呢比你的長一些,說明什麽?”

“你…住口…我不想聽…”

“行,那我不說,做給你看不就行了?哼…”

把手指放他背脊上,緩緩地,如蜻蜓點水那麽往下那麽一……

“?!”

十分鐘後,章成歡的手還在尋覓他的目标,嘴裏已經嘻嘻開笑了,覺得自己這麽段時間的努力學習,成績顯著。

佐子遲把臉埋枕頭,枕頭此時是巨坑,他把所有的羞恥埋裏頭。

又那麽一天,佐子遲開門回家,一看滿地鮮紅玫瑰花瓣,鮮紅的綢緞從床上鋪到地板,像傾瀉而下的紅色的河。

第一反應就是:恐怖的陷阱。

關門就走,還沒走幾步,門開了。

章成歡裸着個身子,倚靠在門框上,玩着自己脖子上的鈴铛,撓了撓自己戴在頭上的黑色尖耳朵,懶懶的聲音。

“去哪兒?”

“……”

“家裏有個愛人等着你,你卻不想回家?你是什麽渣男啊請問…才多久呢,就倦了?”

這內容佐子遲沒聽進去分毫,那委屈做作的聲音實實在在讓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現在已經變成了寧願出去毫無目的閑逛也不願意回家面對你愛人的臭男人了嗎?接下來是不是要跟我說分手了?還是說要去找能讓你有新鮮感的人了?”

“胡說什麽…”聽見有人上樓,佐子遲慌張,“你把衣服穿上!”

章成歡蹲下,雙手柱在前,像只守在門口等待主人回家的狗狗:“汪!”

“??!”

上樓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佐子遲跑過去推他進屋,趕緊關上了門,一轉身…

狗變成了狼,一口好牙,咬在他嘴上,撲倒在了紅色河流裏,之後倆人在河流裏翻騰,聞着花香,聽着那狗鈴铛發出有節奏的響聲,笑聲不斷。

佐子遲目光先是被章成歡脖子上的鈴铛吸引,再是那雙毛茸茸的耳朵,笑他:“你到底是狗還是狼啊。”

“你喜歡狗還是狼?不對,”章成歡抱緊他身體的姿勢變了變,兩手撐在他耳旁,讓他能看清楚自己,“重點是,不穿衣服的狗還是狼。”

“哈…不管是狗還是狼都有毛哦。”

章成歡把他手握緊了,往頭發上摸:“我這一頭秀發不能滿足你?”往下移,“還有這兒的,喜歡嗎?”

“……”

“狗聽話,狼…兇猛!啊嗚——”

再有一天,佐子遲回家發現家裏沒人,按照最近的狀況而言,只要章成歡請一天假,那就是有事要發生。

當然他的請假只是跟店長說一句:“店長,明兒我忙,不來了啊。”就可以了。

店長不會扣他工資的,畢竟那工資早就不是他的了。

佐子遲回家的路上都在猜測此時章成歡在家做什麽,是又突發奇想,或者說是在網上交流出了什麽經驗要實施?

他得做好心理準備,因為只有兩種下場,比之前更痛,或者…

讓他漸漸沒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力。

論哪一種他更害怕,當然是失去控制力,忍不住想要或者更想要,卻不想被他記錄在他的成功試驗裏,也不想慢慢被人捏進手心。

進到屋裏,家裏沒人。

他今天是真的有事請假?

順手開燈,發現燈沒亮,重複開幾次後以為壞了,去開床頭燈,發現是沒電了,一環顧,窗戶還全被打開,冬天的冷風飕飕往裏灌。

去關窗,身後忽有動靜,肩膀縮了縮,轉身對着漆黑的屋子。

“章成歡?”

沒有回應…

心中已經開始虛了,打算去總閘看看,剛邁出一步,又聽見腳踩薯片類似的聲響,不自覺哆嗦一瞬,快速往總閘走。

總閘在冰箱後邊兒,佐子遲對安靜的黑暗沒有恐懼,他愛待在黑暗裏,可黑暗裏要是有不明的聲音,那恐懼就是成倍的堆積。

他不得不控制住害怕的心緒去移動冰箱。

可就在移動冰箱的一剎那,被一黑罩子罩了整張臉,失去了窗外照進屋子的僅有光亮,陷入真正的黑暗之中。

他聽見了身後人的粗重呼吸聲,還沒來得及說話或者喊救命,嘴被一只手捂了,人被拖到了床上,壓得非常緊實,一種故作沙啞卻不成功的熟悉聲音在他耳邊撩他。

“別動…當心這把刀劃破你的脖子…”

佐子遲不動,但是憋了氣,手把那沒開刃的刀一抓。

“你到底要幹嘛!還有沒有個頭了…”

“嗯?不喜歡這種恐怖感加突襲?”章成歡把那黑色頭罩掀開,像個掠奪者去親他的嘴,親腫了問,“想有個盡頭啊?好啊,你求着我要,不僅是嘴上說想要,身體也得說…”

手在他身上點啊點:“這裏…這裏…還有這裏…全都要這麽說,”變了種聲調,變得誘人,“你得說:章成歡,我想要你…”

某一天早上,佐子遲因為前一晚被強迫喝了許多酒,伴随着頭疼醒來,卻發現攝像機已經架好。

“五花大綁”真的出現在了他身上。

垂頭一看,他扔掉的箱子裏頭的東西全都以各自方式出現在他身上,大驚後全身都開始掙紮,一種微弱的電流從他皮肉滲到骨頭,渾身一顫,去找章成歡的身影。

章成歡從床尾探出頭,手裏拿着一排按鈕,手指尖在那一排按鈕上像彈鋼琴那麽滑過,無比激動地。

“當當當當!好戲開場!”

“什麽?…什麽好戲?”

佐子遲腦子裏立馬閃現兩個字:求饒。因為罵人和掙紮早就被現在的局勢給抛棄。

章成歡把那按鈕先放在床尾,拿出一本本子,裏頭文字圖畫衆多,翻給他看。

“通過我的努力,我已經充分掌握了你的身體和喜好,你看…”

展開一張巨大的畫稿,上頭是佐子遲的1:1全身圖,章成歡指着自己标記的地方,解釋:

“這裏,你喜歡輕柔地觸感,而且節奏越慢越喜歡,用手掌和指腹足以。這裏,你喜歡帶着點疼痛,一點點就好,用嘴慢慢揉啊啄啊,還用不上牙齒。這裏,你喜歡某種奇怪的刺激,我的手和嘴都無法滿足它,只能借助道具,還有…”

“你給我閉嘴!”佐子遲發了有史以來最大的火氣,“你當你是什麽解剖師嗎?你現在想做什麽?趕緊放開我…我不喜歡這樣…別綁着我…”

“噓…”章成歡上前撫他頭發,親吻他的額頭安慰他,“別怕,這跟小時候欺負你那些人不一樣,通天塔已經建好,我帶你去天上…”

“我不要…我在地上很好,放開…”

佐子遲聲音已經帶着哭腔,他是真的害怕,無用的反抗他嘗試過太多次了,呼喊到聲音沙啞都不會有人來救他,掙紮到沒有力氣以後會被欺負得更慘,最後不管閉眼也好睜眼也好,只能去承受那些巨大的疼痛。

“噓噓…”章成歡把他抱緊,“別怕別怕,你看看我…”把臉展現給他看,“你看,這張臉可是你愛的人還有愛你的人,世界上就那麽一個對不對?放心把自己交給他好不好?”

佐子遲停止了掙紮,艱難注視他的臉。

是…這張臉是他愛的,還是他夢寐以求的距離,可是…在一起那麽幾個月,這張臉後面的內容,快要讓他無法呼吸了。

章成歡問他:“佐子遲,你愛不愛我?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去天上看看?”

佐子遲抿了抿嘴。

“嗯?這是什麽表情?愛還是不愛不好說?你在猶豫?你心裏有了別的想法了?”

“沒…沒有…”佐子遲把頭一偏,“至少,別綁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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