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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14章

魏陽侯司徒順知道蓮宅的外室之死，他比着侯夫人鄧婉宜還晚些。

哪怕消息得着晚些，知道此事後，司徒順去了一趟城東的春風坊。

等着司徒順到了的時候，這一位死去的屈蓮生已經在棺材裏。

“究竟怎麽回事？”來之前，司徒順已經聽心腹講過事情原由。如今他還要再問一遍屈蓮生跟前的嬷嬷。

“禀侯爺，奴婢也不知。”嬷嬷跪地上，她哭的傷心，一邊哭，一邊說：“奴婢只知姑娘拒絕了侯府鄧嬷嬷的邀請，姑娘說不得侯爺的許可，不敢入侯府。”這一位侍候屈蓮生的嬷嬷哭得傷心，說話卻清清楚楚。

左右不過就是替屈蓮生賣慘。

這一切落在司徒順的耳中，當然也覺得屈蓮生可憐三分。到底是自己喜歡過的美人兒，如今美人兒一去，司徒順心頭堵塞着。

“蓮生自盡是為着不進侯府？”司徒順是不信這話的。

“……”嬷嬷沉默片刻後，她又道：“除了侯府裏的鄧嬷嬷來一趟，姑娘還請過坐堂大夫來蓮宅。”嬷嬷趕緊的又禀明一事。

司徒順一聽這消息，他差人去打探。

在有其它的消息傳遞進來前，司徒順簡單的吩咐幾句。不外乎便是屈蓮生的身後事宜。

總歸恩愛一場，司徒順還不想屈蓮生的身後事宜太凄涼。

約過兩刻鐘後，司徒順得着下面的禀話。然後，他就知道大夫來一趟蓮宅，這大夫請脈後說過什麽。

一聽大夫之語，司徒順也沉默。

依着大夫的意思，屈蓮生早年練舞唱曲，這些都不算什麽。只當是興趣愛好。

唯有一事要遭，或者也是要了屈蓮生小命的原由。

早年被人栽培之時，屈蓮生吃過太多的調理藥物。這是養顏又美膚。就是世間萬物可不能盡占好處，有一樁大壞處便是壞了屈蓮生的胎宮。

屈蓮生這一輩子再想生，她九成九的可能也難以懷上子嗣。

“關于你家姑娘吃什麽神女丸藥，你知道多少？”司徒順問一回屈蓮生跟前的嬷嬷。

“姑娘甚愛神女丸藥，只道吃了這藥後的一身雪膚讓侯爺愛不釋手。”嬷嬷小心的說道。

司徒順沉默下來。

這等時候，司徒順對于屈蓮生的死，他想的更多。

司徒順覺得屈蓮生會尋死，純粹就是她想太多。她一個外室半推半拒了夫人的邀請入府，怕是想懷了子嗣。

子嗣不成，夫人那一邊又準備提人入府。一生無嗣，這九成是硬傷，如此才會讓屈蓮生走入絕境。

來一趟蓮宅，司徒順心情也不美好。

在交待了一番後，司徒順也弄清楚頭尾。爾後，司徒順就是離開蓮宅。

待司徒順這一位魏陽侯走後，侍候屈蓮生的嬷嬷也是心底舒坦一口氣。

關于給屈蓮生燒紙錢等等事宜，嬷嬷一手包辦。

就是打發走其它人後，嬷嬷在心頭嘀咕一回。

姑娘，您莫怨奴婢。這一切是主子的主意。您不成了，您起了忤逆之意。唉。

嬷嬷也是感嘆一回。

至于屈蓮生被自盡一事，嬷嬷盡知。

嬷嬷對于上頭主子的吩咐，她可不敢忤逆。因為有這一位屈姑娘的前車之鑒。

至于未來又會如何？

嬷嬷一介奴婢，她還被主子拿捏着家人，她也不敢深想。

神京城，內城，魏陽侯府。

關于屈蓮生沒了一事，司徒順沒跟夫人問什麽。他不問，鄧婉宜也只當着不知道。

夏末的尾巴，魏陽侯府将要舉辦一場宴會。

鄧婉宜已痊愈，夏日賞花宴，魏陽侯府準備招待的客人便是往昔舊屬與故朋親友。當然這指着在神京城的來往人家。

當然了，這裏面有比着魏陽侯府一般的上流圈子，當然也有着低一些身份的官宦人家。

神京城，外城，樊宅。

闵小月、闵春娘興匆匆來尋了樊囡囡。

二人一來，她們瞧見了打扮一新的樊囡囡。

“囡囡。”闵春娘是不敢相信，這般打扮的樊囡囡就跟戲曲裏的貴人家姑娘一模一樣。她有一點不敢相認。

“囡囡，你這是……”闵小月也是半疑惑半膽怯的問了半句話。後面說什麽，一時間她也有一點忘記了。

“……”樊囡囡被兩個好朋友一番注視，她的臉蛋兒一下子紅撲撲，她忙對兩個手帕交回道：“我要去做客。這一身衣裳打扮，也是為了不失禮數。”

“……”闵春娘的臉上全是好奇之色。

“囡囡，你家親戚裏有貴人嗎？”闵小月又是羨慕又是好奇的問道。

“嗯。”樊囡囡輕輕點頭。

“聽長輩講說是五服裏的族親。如今叔伯是五品官，叔母是五品宜人。”樊囡囡去過樊嵩的宅第，她從樊嵩夫人那兒也知道一點消息。

五品宜人是什麽？

早年的樊囡囡不知道，如今的樊囡囡懂了，就是吃着官府俸祿的官太太。

“囡囡家要發達了。”闵春娘感慨一回。

“囡囡，你這要出門，我們就不多打擾。待你做客歸家了我們再來，到時候你要跟我們講一講貴人家的見聞呢。”闵小月盡量用一種輕松的語氣央求道。

“好啊。”樊囡囡一口應下來。

這會兒闵家姐妹也不好多留。因為樊宅外來了一趟馬車。

樊嵩夫人沒來，是樊宅的仆婦來迎一迎樊囡囡。

“五姑娘，您快請。”仆婦笑着恭維一回樊囡囡。

至于五姑娘的稱呼來源也是因着樊嵩家中有四個女兒。這四位一排序，每一人都比着樊囡囡的年歲大。前頭的大姑娘、二姑娘、三姑娘已經出嫁了。唯有四姑娘尚在閨中。

因着論了族親，于是樊宅的仆婦們在樊嵩夫人的吩咐下便是一道尊稱一聲樊囡囡為“五姑娘”。

樊囡囡對闵家姐妹點點頭，爾後，她謝過仆婦，在仆婦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噠噠的馬蹄聲響，馬車遠去。

樊囡囡離開了這一座普通民戶住的小巷子。

闵家姐妹在小巷子裏瞧着，一直瞧着馬車的身影消失掉。

“姐姐，囡囡往後還會跟我們一道玩耍嗎？”闵春娘小聲的問道。

“……”闵小月沒有回答，她的目光還在注視着馬車消失的巷子口。

良久後，就在闵春娘以為堂姐沒聽着她的問話時。闵小月說道：“囡囡心地好，她家富貴了，她也不會不理咱們的。”

神京城，內城，樊宅。

樊嵩夫人的身邊陪着親閨女樊錦繡。這是樊嵩排序第四的小女兒，比樊囡囡大一歲。

“娘，今個也要領了樊囡囡去魏陽侯府做客嗎？”樊錦繡有一點不開心，她說道：“她一道去，她去做甚。”

“小孩子家家，你胡說些什麽。”樊嵩夫人瞧着小女兒的高興。她說道：“你瞧瞧，你這小肚雞腸的，哪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我不是擔憂樊囡囡去侯府後丢了家中體面。沒得讓人笑話樊氏沒規沒矩。”樊錦繡的眼中，樊囡囡一家人就是巴結上她家的窮親戚。她當然不喜。

樊嵩夫人聽着這話，她心底卻是搖頭。

樊嵩夫人聽過夫君的意思，這一回魏陽侯府會下貼子，也不止看什麽往昔的舊情份。

外城的樊家那是有貴人青睐着。

“一筆寫不出兩個樊字。”樊嵩夫人拉攏着女兒的手，她仔細的提點道：“錦繡，真到了侯府做客，你得多提點囡囡。真是讓囡囡難堪的話，那也是一道丢了樊氏女兒們的臉。”

“她姓樊，你也姓樊。她丢臉，你也沒臉。”樊嵩夫人說道。

“瞧娘說一通話，不領她去便是，這樣就沒麻煩。”樊錦繡說道。一勞永逸的法子，樊錦繡給出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