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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第二天一早，劉招風就趕緊起來看劉毅的狀況，燒退了，這時劉毅也醒了，但是劉招風的心卻沉了下去，劉毅的眼裏沒有了靈動與乖巧，呈現出的是木讷與呆滞。任誰都看的出這孩子被燒傻了。張潇在一旁掩面哭泣。劉招風心裏也是一陣難過，好好地的孩子怎麽就變成了這樣。

正在這時王子玉的丫鬟北兒來了，說是王子玉請他過去一下。在想到王子玉的那一瞬間，劉招風驚恐的發現自己對他是有一絲的怨怼的，這種想法讓他心驚，他安慰自己到這事玉兒也是無辜的，自己肯定是昨晚聽母親說的太多了。搖搖頭他對北兒說，自己馬上去。

走之前張潇還是叫了一聲老爺，但是劉招風說我去去就來，再讓大夫給劉毅看看，這會兒邢丹陽也不知道起了沒起。張潇這才淚眼婆娑的送走了劉招風。這時她看着劉毅滿眼的悔恨。

來到白玉園，劉招風看見邢丹陽和王子沐已經來了，也就自己自行洗漱之後來到了飯桌上。

“毅兒怎麽樣了？”王子玉擔憂的問。

“嗯，已經穩定了，只是一會兒還是要麻煩丹陽來看看了”劉招風沒有明說劉毅的情況。但是邢丹陽猜測情況已改不會太樂觀，昨天孩子情況他是親自診治的。

王子玉看着劉招風嚴肅的表情，也覺得可能不太好。

“丹陽哥，要不你現在給毅兒看看吧”王子玉還是很擔心。

“不急于這一時，先吃飯吧。”劉招風看了王子沐一眼，心生疑慮，但是還是沒有說出口。

于是他們又都坐下來吃飯，期間劉招風問了他們的遭遇，邢丹陽就又把自己昨晚告訴王子玉的話說了一遍，這一次更是聲情并茂，尤其強調了自己和玉兒的緣分。期間王子沐還是癡癡地看着邢丹陽，但是缺少了那份癡傻，也許是他覺得劉招風始終是個外人，尤其是聽到劉招風對玉兒做的事之後，恨不得現在就帶玉兒回家。他們捧在手心裏的人居然在這裏受了那麽大的委屈，自己居然還不知道。

話題聊着聊着就到了王子玉找教書先生的事上。這可就說到了邢丹陽的心裏，他覺得王子玉開始想要發奮圖強是自己的功勞，而且在京城的時候就是他在教王子玉，這個時候他就毫無意外的又成了王子玉的先生，這一次劉招風卻是沒有反對。

之後就這就着這個話題邢丹陽說了很多，但是劉招風卻是注意到王子玉頻頻的看向王子沐，千言萬語都凝聚到了眼睛裏。

衆人吃完飯後就去看劉毅了，結果和劉招風想的一樣，他那個聰明懂事，乖巧伶俐的孩子變得呆傻了。張潇還是一樣的默默流淚，誰看見了都會可憐這個命苦的女人，她是一副有怒不敢言的模樣，好似受了天大的冤屈，連邢丹陽都看的出來。王子玉內心愧疚，不敢擡眼看向張潇。他怪自己，如果不是自己留意劉毅這不會這樣。他想哪怕有個人來罵他，他都會覺得好受一點，可是沒有人，沒有人顧得上他。

衆人的心情一下子糟到了極點。劉招風直直的看着劉毅好像自己第一次這樣好好地看着劉毅，心想着以後加倍的愛護這個孩子。

壓抑的氛圍彌漫了整間屋子，還是邢丹陽受不了這樣的氛圍，“我去看看他們的藥煎好了沒，順便再開服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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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跟你一起去”王子玉覺得自己再在這裏待下去自己會崩潰的，他需要做點什麽，他能感覺到所有人都在怪他，但是他們又都不說些什麽，當然這些人當中也包括劉招風，這是讓他最痛心地方。

沒有人說話，劉招風好像還沉浸在自己世界裏，于是其他門又匆匆的離開了張潇的住處。

這一天太漫長了，王子玉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一樣，自己好像還身處在夢中，他這一天都處在渾渾噩噩當中，本該在他身邊叽叽喳喳的人，也是出奇的沉默，甚至現在連安慰的話都沒有對自己說。他只知道對邢丹陽來說孩子是永遠的痛，任何對孩子不好的人對邢丹陽來說都是敵人，現在還好他不敵對自己，他相信自己，只是劉毅變得癡傻的事，對他來說也是件揭他傷疤的事。所以邢丹陽一整天的情緒也很是低迷，但是他沒有怪王子玉的意思，他覺得王子玉不是那樣的人。當然他不知道王子玉是什麽感受。

事實證明王子玉完全不用擔心沒人來罵他，入夜之後，劉招風依然沒有回來，王子玉也理解他，他知道劉招風對孩子是多麽的在意，要不然自己以前也不會整天想着孩子的事，就從他說自己的孩子不分嫡庶一件事來看，他對孩子還是好的沒話說。

來人是老夫人身邊的人，說是老夫人讓他去祠堂為劉毅祈福，只要不傻的都知道這是在懲罰他，北兒要去告訴劉招風，但是王子玉制止了，他覺得自己也該罰，雖然不知道自己這樣會不會減輕自己的負罪感。于是就跟着他走了。其實不知者無罪，但是當事情發生的時候總要有人來承擔一些罪名，顯然這個不知情者就是最好的選擇。即使他一開始認為自己沒有錯，但是當所有人都認為你有罪的時候，你就會被他人的認知壓垮。你會覺得自己真的有罪，顯然王子玉就是這種心理。

其實劉家哪有什麽祠堂，劉招風當初離開劉家，是跟原來的劉家斷絕了關系的，所以王子玉其實就是在老夫人院子裏的一間小屋子裏跪着。

正當他祈福的時候，邢丹陽也是才模模糊糊的進入夢鄉，今天發生的事讓他想到了自己的錦兒，以至于他一天也是恍恍惚惚，只有他自己知道錦兒的事沒過去，也永遠過不去。夢裏都是關于錦兒的，他的笑，他的哭，還有他的呼救，他拼命地想要抓住他，可是怎麽也抓不住，他都急的哭了。王子沐看見他身邊的人陷入噩夢，想要叫醒，可是對方卻始終沉浸在夢魇當中，無奈他起床點亮了燈又回到床上，伸手抱住了邢丹陽，一只手輕撫着邢丹陽的背，“丹陽，醒醒”他一直重複着“我在呢，我陪着你呢”雖然知道錦兒這樣的名字應該不是邢丹陽的相好，但是自己心裏還是酸酸的。

在他的安撫下，邢丹陽喊錦兒的聲音也漸趨平靜，漸漸地聲音小了下去。看着懷裏逐漸平靜的人，王子沐低頭吻在了他的額頭，但是當他吻完了之後卻看見了邢丹陽迷糊的睜開了雙眼。

王子沐瞬間僵硬，怎麽辦，他在想自己改怎麽圓過去自己做的事。

“我…”

“你不傻了？”雖是問句，但是王子沐卻是聽出來他的确定。

“嗯，…嗯”猶豫再三之後王子沐還是承認了。

“一直在裝？”又是一個肯定的語氣。

這次王子沐沒有想好怎麽回答。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在我們來橋水鎮之前大概半月左右”

“為什麽裝？”問完之後他就後悔了，這不是明擺着嗎，就沖他自己還在王子沐的懷裏，還有剛才那個不知怎麽解釋的吻。

“我想我喜歡…”

“你什麽都不想，出去”

“丹陽，我只是想留在你身邊，想跟你親…”

“你快點出去”突然發力把王子沐推下了床。

“丹陽…”王子沐還想再說看見邢丹陽生氣的臉，于是才說“我就在外面的床上，你有事就叫我”。外面的這床還是王子玉給他們準備的，說是不能讓外人知道他們孤男寡男獨處一室，于是就想了這麽個辦法，加了一張床，讓人以為王子沐睡在外間的屋子裏。

見王子沐終于走了，邢丹陽的心跳聲才慢慢的平息下來，他不敢讓他知道自己的心跳那麽快，他本來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喜歡什麽人了，但是後來自己就那麽命中注定般的遇見了個傻子，一開始以為自己對多當養了個兒子，可是漸漸地你就不會再把他當兒子了，因為他的眼神太熱烈了，無法無視，但是畢竟是個傻子，就得的這樣過一輩子也挺好，畢竟自己也挺享受有他在的生活，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這人竟然是玉兒的兄長，自己也就不好在表現出什麽，這他覺得沒什麽，說到底王子沐不還是個傻子。一個傻子不會有二心。再說了自己也沒說在意他，只是他纏着自己。可是現在這傻子竟然不傻了。這可讓自己一下子慌了神。他要好好想想以後怎麽辦，他不想走以前的老路。

而劉招風也是罕見的睡在了自己兒子的身旁，他突然感覺自己的欠了孩子很多，自己給他的關愛太少了，就連啓蒙都是張潇一個人在陪着他，這時他也覺得張潇确實也為孩子付出了很多，為了孩子，她去求玉兒，求他的母親，說這一切都是為了孩子，肯定是假話，但是孩子絕對占了很大一部分。所以今晚他睡在外面孩子在中間，張潇在裏面。他知道他自己對張潇沒有感情，但是他卻是給過她選擇了，這是張潇自己選的路。而自己能做的也只是給孩子多一些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