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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擾到你們了嗎?”
鄭書夏站地不遠不近, 嘴角的笑很無辜,“我覺得對面的樓很好看,就拍了, 沒想到, ”她望着許柏夏被攥住的手腕,輕挑眉, “你們繼續。”
她握着手機後退一步。
許柏夏甩開趙俞青的髒手,提着裙擺朝她走去,“你剛才拍到了什麽?”
“對面的樓啊。”
鄭書夏說得理所應當。
許柏夏一個字也不信,鄭書夏的鏡頭分明對着她和趙俞青,“我不信。”
“難道你還要查看不成, 這是我的手機, 你無權查看。”鄭書夏聳了聳肩, 側身要走,許柏夏伸出手攔住她的去路,“大小姐敢做不敢認。”
“你的那位前男友、不對, 是前未婚夫抛下你走了哦。”鄭書夏斜睨她一眼, 趙俞青認出她是誰後,跑得比兔子還快, 絲毫不顧及許柏夏。
她和趙俞青的談話并未涉及到婚姻,鄭書夏知道的這麽清楚,證明她調查過他們的關系。許柏夏碰到趙俞青後本就覺得晦氣, 又遇上鄭書夏的莫名其妙, 她耐心有限,趁鄭書夏不注意, 直接奪了她手裏的手機。
“喂——”
鄭書夏急着去搶。
許柏夏後退一步,打開手機界面, 對着她的面容解鎖,映入眼簾的就是她和趙俞青。
謊話被她當場戳穿,鄭書夏也振振有詞,“誰讓你們正好站在那裏。”
說着便要去搶,許柏夏自然不能讓她如願,鄭書夏是有心拍攝,照片不能留給她。她避開鄭書夏争搶的手,手臂擡高,摁到删除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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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删除。
是。
鄭書夏見照片被删,氣鼓鼓地停了争搶,“看不出來,你還挺強勢的。”
“我還真是小看你了。”鄭書夏在南城一中的時間少,對許柏夏這種乖乖女本該沒印象,但她卻在賀随的目光裏見過她。午後,她去找賀随,在後門處捕捉到他望向一處的視線,盡頭便是許柏夏。
鄭書夏當時愣住,注意到了許柏夏,但他相信賀随的眼光,不會看上寡淡的許柏夏。之後她轉學,從葉弘同和單浩文那關注賀随的消息,确定沒有女人可以近他的身,只是沒想到剛回國,就能碰上接機的賀随。
他接得是許柏夏。
毫無糾葛的兩個人突然在一起了?她不明白,她約不來賀随,就想到了許柏夏。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賀随真的因為許柏夏來了她的接風宴,實話說,挺打臉的,鄭書夏從未如此丢臉過,全怪這個許柏夏。
“我實在不明白,你都要和姓趙的結婚了,竟然還勾搭賀随。”鄭書夏說。
“你不需要明白,這跟你沒有關系。”許柏夏音色沉沉,把手機扔回去,越過她離開這是非之地。鄭書夏被駁了面,哪會輕易放她走,拽住她微晃的手腕,許柏夏邁開的步伐被勒住,鞋尖踩到了裙擺。
許柏夏身子微微前傾,下一秒,鼻尖嗅到了熟悉的檀香味,她愣住。
賀随的突然出現驚到的不止是她,鄭書夏也是,“賀随!你怎麽在這?”
他根本就沒參加這次珠寶展。
不然許柏夏也不會由賀文臻帶進來的,鄭書夏就是知道賀文臻在裏面應酬,才過來找茬。她驀然身後一涼,賀随沉冷的視線垂在她攥住許柏夏的那只手上,厭惡的,仿佛她是什麽髒東西,一下傷了她的心。
“松手。”
鄭書夏吓一跳,悻悻的松開了手。
許柏夏揉了揉手腕,擡眸看着賀随,他剛才并沒有說他會過來。
鄭書夏被那沉沉的目光看着,犯了慫,不敢造次,可又憋不下心裏那口氣,“你來得挺不巧的,你太太,剛才可是和前男友在這拉拉扯扯。”
“你胡說!”
分明是颠倒黑白,許柏夏激動上前,驀然手被握住,溫熱的大掌包裹了她。
奇跡般地,她瞬間被安撫了。
賀随向前一步,同許柏夏并肩,側眸望來時,眼底的情緒柔和了幾分。
“姑姑在裏面等你,先過去,我一會去找你,好嗎?”賀随捏了捏她的指骨。
許柏夏掃了眼鄭書夏,“……好。”
夜色彌漫下的露臺,不似展廳裏的明亮,許柏夏走到門邊回頭看時,賀随的身影快漫入長夜。她心裏不安,但是站在這偷聽也不是好習慣。
“夏夏。”賀文臻看到了她。
許柏夏深呼吸,提着裙擺過去了。
她走後,鄭書夏無端的害怕,只敢偷偷睨着他,身高的壓迫感加上他與生俱來的氣場,壓得她喘不過氣。賀随失了剛才的溫柔,一分都無。
“清空最新删除。”
“啊?!”
“我不說第二遍。”賀随肅着張臉,鄭書夏頓覺委屈,照着他話做了。
“沒了沒了全删了。”
鄭書夏急着把手機給他看,最新删除裏空空如也。
“許柏夏是我的人。”賀随道:“若有照片流出,趙家就是鄭家的前塵。”
“……你兇我。”
鄭書夏委屈的要落淚。
可惜,她面對的是賀随,毫無憐香惜玉之心,反倒是嫌棄地皺眉,走時得利落。鄭書夏委屈發不出,氣也發不出,幹瞪着眼差點扔掉了手機。
-
許柏夏跟着賀文臻時,心神不寧,連展櫃裏的名貴珠寶都靜不下心欣賞。
賀随出現的太突然,不知他聽了多少。
許柏夏跟在賀文臻身邊,迎面而來的就是趙俞青的母親,對方顯然也愣了。
趙俞青還在展廳裏,過來拉走了趙夫人。
許柏夏暗想今晚碰見的人就沒有不糟心的,收攏心思,她的注意力被眼前的一套珠寶吸引。分別為項鏈、手表、耳墜和手環。項鏈尤為突出,通體的鑽石間嵌着碩大的綠寶石,精美灼眼;耳墜是水滴形;手環約四厘米寬,皆由鑽石裹成;表盤十分絢麗,綠皮革表帶分外和諧。
它們組成了完美的藝術品,在燈光下展示着自己的美。
那些壞心情被華美的珠寶帶走不少,她彎了彎唇,回過神時,賀文臻又在應酬。許柏夏不清楚賀家的人脈,說不上話,轉眼看到了賀随。
半昏暗的光影勾勒着他修長的身影,剪裁得體的白襯衫極其考究,熨帖平整的西褲,锃亮的皮鞋,頭發梳得一絲不茍,背到後面,露出飽滿的額頭,鼻梁高挺,下颚線利落分明,邁步走來時從容又貴氣十足。
許柏夏眼底劃過驚豔。
她看着賀随路過重重珠寶的華光,距離慢慢拉近,近到能聞到檀香味。
“你——”許柏夏尚未緩過神,神色裏有幾分愣怔,“你怎麽過來了?”
“當然是來找你了。”
賀随眼裏的許柏夏同樣漂亮,和平日的素雅不同,此時的她,烏黑長發挽在腦後,唇色嫣然,一字肩紅色禮裙,肩部、頸部大面積的留白,圓潤飽滿的珍珠項鏈墜在秀白的頸間,同色的珍珠還嵌在了小巧耳垂上。
漂亮到他移不開眼。
賀文臻站在不遠處看着他們,出聲,“夏夏。”
許柏夏聞聲看過去,賀随也移了視線,賀文臻唇邊的笑有幾分捉狹。
“珠寶展是看珠寶的,不是看人。”賀文臻覺着好笑,賀随那眼恨不得粘到人身上。許柏夏被調侃的紅了臉,将注意力放到珠寶上。
賀随的到來很快被人發現,上前打招呼的比找賀文臻的還多,但同賀文臻的溫和不同,賀随一副生人勿進的神色。那些人打完招呼不敢多留,不作打擾。許柏夏耳邊總算清淨了,不多時,他們便去了休息室。
點心和茶早就準備好,許柏夏攏着裙擺坐下,賀随随即落座她的身旁。
賀文臻坐到對面。
許柏夏的裙擺堆疊在腳邊,她探手下去整理,賀随的手越過她,将那微亂的裙擺理順。賀文臻靠着沙發,視線朝着他們,畫面極其養眼。
黑色西服和紅色禮裙。
許柏夏白皙的手臂垂下,微彎腰,上半身傾向他的方向,賀随偏向她,手臂探下,兩人手臂交錯。賀随細致的整理着那華美的裙擺,眼眸低垂,許柏夏卻因驚訝擡眸望着他,視線并未交織,卻很有氛圍感。
賀文臻拿出手機。
随着咔嚓一聲,被拍者雙雙看她。
賀文臻也不藏着掖着,給兩人的微信都發了一份,“看着很像結婚照。”
“……”
許柏夏趕緊直起了腰。
她沒第一時間去查看賀文臻發來的照片,撩了下耳邊的碎發,視線飄向了窗外。
“賀文忠的人找你了?”賀随随即起身,起了話題,免得賀文臻逗許柏夏。
“你二叔不到黃河心不死,找了我無數次。”賀文臻冷哼了聲,“當初我結婚,他不同意你爺爺轉股給我,現在倒好,求着我把股給他。”
許柏夏耳尖動了動。
這算不算賀家的商業機密,她一個外人聽是不是不太好?但他們沒打算避着她。賀文臻話落,電話應聲響起,她看了眼,直接挂斷。
“他還真有臉來找我,你也不要對他心軟,別忘了他對你做過什麽事。”
“不會忘。”
“不過這件事還需要感謝賀文忠。”賀随忽而笑了笑,意味不明看了眼許柏夏。
她心裏敲鼓。
說話就說話看她幹嘛。
賀文臻掀眸看他,“他□□你害得你差點沒命,你還要感謝他?”
綁、綁架?
賀随竟然遭遇過綁架!許柏夏錯愕看他。
“當初要不是周警官,你都不知道被人埋哪了。”賀文臻的話讓許柏夏更加驚訝,腦海裏蹦出那件讓周海耀升職的綁架案,又是周警官。
“等等——姑姑,你口中的周警官是不是叫周海耀?”許柏夏打斷賀文臻的話,得到對方的肯定後,她一臉驚訝地望着賀随,他的身影似乎和許多年前那個小小的身影重合,“你是長椅上的小哥哥!”
賀随聽了她口中的稱呼,漆黑的眸裏映出笑意,“阿至妹妹總算想起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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