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晉江首發

晉江首發

窗外吹進一陣風, 榻上的人似凍得瑟縮。

挂鈎被取下,霧雪白的床幔散落,堪堪遮住榻上的人身影。

少年神色乖巧地跪坐在她的身邊, 如在虔誠祭祀般地捧起她的手,憐惜地啄吻着指上的紅痕。

含入口中, 舌打着圈地磨,目光缱绻盯着她的臉。

躺在跟前的沈映魚似有所感, 指尖滾燙得發麻, 無意識地輕勾, 壓住溫溫熱熱的唇肉。

他頓了頓, 爾後似是受到了鼓舞越發癡迷齧齒着,力道用得恰好, 甚至在唇邊溢出晦澀地輕吟。

但是親吻這些手指,遠遠是不夠的。

還想要更多, 更過分些。

須臾, 他眼底印着一圈濕潤的紅,微喘地放開含着的手指, 低頭舔了舔她的唇,輕聲問道:“提前嘗嘗可以嗎?”

曾經嘗過血,是甜的, 現在也想嘗嘗另外的,試試是否也如血液般甜。

“就含一下好不好?我不貪心。”他低迷地輕顫着眼睫。

然沈映魚卻回答不了他的話, 但卻察覺似冷涼如玉的手指,順着腰劃過。

經歷春雨的花苞上含着雨露,輕輕一撥開便好似就會嬌而無力綻放, 尤其惹人憐愛。

落在唇上的吻,缱绻地沿鎖骨往下, 唇将手指取而代之。

最初還小心翼翼的用舌去探查,到了後面,掩飾不住的貪婪本能,似對她有種天然的迷戀,只要碰上便想要瘋狂地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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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癡癡地眨着眼眸,喉結輕滾地咽下。

唇齒之間殘留的味道,果真比血液還甜,如同甘露,都舍不得松開了。

少年虔誠地埋頭跪着,耳畔響起她似舒服的輕哼聲,如同感同身受般也跟着一起低沉輕哼。

昏暗帳中交替着兩種聲音,又古怪又潮。

沈映魚似整個人被丢在烈火中,火焰在嚣張的反複舔舐、燃燒。

她下意識伸手,卻抓住一手松軟的烏發,指尖用力地拉扯着,從唇齒中溢出嗚咽的音調。

這一聲将他的理智喚回來,克制地停下深陷的狂熱。

現在還不是時候。

蘇忱霁面色含春地擡起頭,意猶未盡地舔着唇,似是剛得到餍足的漂亮狐貍。

他低眸凝望許久,最後克制地靠在她的身邊,手按捺住狂跳不止的心,嘴角輕翹。

忽然就想起來,為何他的字是子菩了。

出自梵語,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意為無上正等正覺。

所以他用此名時,就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麽。

他要沈映魚,或許奇怪又不容世,但他就想要。

“抱歉,方才我差點就忍不住了。”他眼尾泛紅,含嗔地看着床上的人,像是承歡在膝下的乖巧少年。

若非他現在不想将兩人之間的關系打破,揉成一團亂麻,在剛才他就該将她放在浴房中,那張竹簟上占為己有。

只是這般想着就能失控,真不曉得,他究竟還能忍多久。

他的目光流連在她的嬌柔的身軀上,半跪在床邊,指尖拂過她的臉,眼底浮起癡迷的潮意。

“求您,別讓我等太久了。”

他想要的并不是浮于表面的歡好,而是離不開他的依賴。

……

似有人用梵音呢喃纏繞在耳畔,荒林古剎,鐘鼓延綿而來。

沈映魚始終感覺有人用冰涼的指尖,樂此不疲地劃過眉眼,像對待喜愛的手玩般愛不釋手。

不僅如此,她還做了個泛情的春.夢,如水中的游魚舒服地擺首搖着柔軟的腰肢,肆意泛散着神識,舒服得似真似假。

她頭昏昏沉沉的,每次想要睜開眼都猶如千斤重。

終于她睜開了眼,純白如晨時霧的床幔映入眼簾。

遲鈍地眨了眨眼,當自己尚且還在夢中,不然怎麽會從髒亂的獄中回來了。

就在沈映魚發怔之際,房間中響起一記輕笑,她偏頭看去。

長相絕豔的少年身着月白色長袍,墨發用素白的玉竹簪束着,少年眉眼張開後越發有出塵之氣。

教沈映魚晃眼一看,還當自己身在夢中,遇見了夢中仙,也像是夢中吸人精氣的狐貍。

第二眼她才反應過來,原是她的忱哥兒。

夢中的漣漪霎時被打破。

沈映魚想開口卻發出來幹澀喑啞不成調的嘶聲,無奈的只得閉嘴,用眼神詢問他。

蘇忱霁端着藥碗,視線晦澀地掠過她的眼,那對眸兒帶着将将醒來的濕氣,嬌軀玉軟花柔地軟躺在枕上,烏發迤逦鋪陳。

若是給他一副筆墨紙硯,他許是能将眼前的美景繪在畫中,好教它流芳百世。

但他并不想讓旁人看她此刻的模樣。

蘇忱霁行步至床榻邊,将白玉碗擱在置物架上,溫言道:“先将藥喝了,別講話,會傷嗓子。”

沈映魚點了點頭,看着眼前的人眼眶漸漸微潤。

被人陷害入獄時不覺得有什麽委屈,現在見到他反倒生出幾分委屈感。

她以為自己還要在獄中待幾年,甚至都以為見不到他了。

“怎麽哭了?”見她雙眸通紅,蘇忱霁目光一頓,緩緩傾身蹲下。

他取出袖中絹帕,輕柔地擦拭着她的眼角,神情又溫柔又愧疚。

“抱歉是我回來晚了,衢州離晉中較遠,我得知消息一刻也未曾停留地趕回來,但年關将至,關口排查甚嚴,所以耽擱了些時間。”他輕聲解釋着。

實際并非所言這般,而是他本是要回來,但被瑞王三番五次攔下了。

那時候他差點就要失去理智殺人了。

若非現在還需要借瑞王的勢,瑞王早該去黃泉路上尋那陳傳宗了。

沈映魚搖了搖頭,眼中的淚如珠般往下掉,洇濕了那張白淨的帕子。

不是怪他回來晚了。

蘇忱霁見此略微思索,片刻露出了然。

是了,她如今最在意的便是他的學業。

“放心,會考已過,等明年秋闱就可以了。”他溫聲地道。

那便好。

沈映魚想伸手撫摸他的頭,但現在手上還纏着紗布,所以只得作罷對他微微一笑。

他的目光順着往下,落在她包裹住的玉指上,眼睫半斂遮住神情,只留給她溫馴的姿态。

“手還疼嗎?”

沈映魚見他一眼不錯地盯着自己的手,如玉琢般的臉上絲毫神情也無,但莫名感覺有種心驚膽顫的感覺。

将是手微微藏在袖中,不想影響到他。

沈映魚寬慰啞聲回應:“不疼了,有人送過藥進來,本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嗯。”蘇忱霁漫不經心地将視線轉開,落回她的臉上似突然好奇地道:“恨他們嗎?”

沈映魚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這句話。

“我能成為你的刀。”他将頭輕輕放在她的手上,微微上翹着眼尾,眼眸濕漉漉的仿佛是某種無害的動物。

“只要你說一句話,我就能想盡一切辦法殺了他們。”

他的話音甫落就被捂住了嘴。

“別犯殺戮。”沈映魚聽見他說這樣的話就害怕。

害怕他成為前世那樣,變成殺人不眨眼的瘋子,最後還死于非命。

她想要他幹幹淨淨的,手不染血,安度一生。

蘇忱霁凝望着眼前臉色嚴肅的人,好似他只要殺一個人,就會堕入萬劫不複的地獄。

良久,他動了動唇,“好……”

潮濕又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沈映魚的掌心,隔着紗布掌心都能感受到微癢的感覺。

沈映魚猛地收回自己的手,又道:“要記得我的話,知道嗎?”

“那,若是有人要殺我,也不能殺他嗎?”蘇忱霁似笑地流眄道。

沈映魚倒也不至于這般迂腐。

她認真道:“既然有人要害你,那人自然也不是什麽好人,只要你手上是幹幹淨淨的便好,不要沾染無辜之人的血。”

“手是幹淨的,不染血的就好嗎?”他眨了眨眼,沉思着輕聲呢喃。

如果是這樣的标準,那他只有一只手是染過血的,其他人他也沒有碰過。

片刻他對着沈映魚璀然一笑,露出藏在唇下的森白虎牙:“好,我知道了。”

他還是幹幹淨淨的。

沈映魚放下心,欣慰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他瞥見她眼中的欣慰,嘴角輕勾,然後站起身拍了拍手。

一個模樣不大的小丫頭就走了進來,恭敬地拜身喚公子、夫人。

“回來的路上見她賣身葬父,想着我偶爾不在家時,你一人孤寂,就将她買回來陪你。”他眼含溫潤地解釋着,而後又将小丫頭喚起來。

“這是采露,今年十歲。”

采露忙不疊地對着沈映魚點頭問好。

沈映魚以前的作坊和鋪子賺的錢,都用來盤這座小宅子裏,本來餘錢不多,所以就沒有買丫鬟婆子。

現在又因為這件事,手底下的鋪子和作坊被充公了,更加是沒錢,心中擔憂養不起這小丫鬟。

蘇忱霁像是猜到她要說的話,寬慰道:“勿憂,我手上是有餘錢的,鋪子和作坊的事也不用擔心,先将身體養好。”

采露趕緊機靈地上前,跪在地上,端起置物架上的藥碗,道:“夫人,奴婢服侍您喝藥。”

沈映魚見采露一副生怕她被退掉的模樣,也不再糾結,心想,如今忱哥兒都是舉人老爺了,身邊理應放個丫鬟服侍。

她任由着采露将自己扶起來,手腳還很酥軟。

沈映魚垂頭就着湯勺含住藥汁,苦得心都為之一顫。

本是想要皺臉,但想到忱哥兒還在屋內,好歹是長輩,要以身作則。

沈映魚強着忍苦一口口咽下,好不容易等喝完藥後,采露收拾着藥碗往出去,她這才看見屋內的人還在。

菱花窗牖外探出半枝紅梅,少年身着月白直裰,雪白羅襪盤腿在蒲墊上,手中捧着書倚靠在紅梅下,相得益彰的美。

分明才十六的少年應該是明若燦陽,但他卻卻給人一種驚心動魄的昳麗,又溫潤如沁人心脾的薄荷。

沈映魚無事做,看着窗牖邊沿的人漸漸有些失神,直到對方神情無奈地放下書。

他眼尾微微上揚,面上帶着一絲無奈的神情,道:“看我近半盞茶的時間了,我現在是一個字都看不下去。”

看得他都快忍不住了。

沈映魚本不覺得看他有什麽不對的,但聽見這樣的話,奇妙般的有種偷看被抓包的羞恥襲來。

想開口偏偏口不能言,沈映魚心中一陣郁悶。

窗牖邊坐着的少年放下書,從上面下來,行至沈映魚的面前。

那目光在她的臉上環視着,看得沈映魚心中莫名緊張,下意識抓着被衾。

倏地,他傾下腰,伸出手似乎要碰她的臉。

沈映魚心跳驟然一停,猛地将臉別過去,與他的指尖擦過。

“怎麽了?”她幹啞着不成調的嗓子出聲。

蘇忱霁低眸見她臉上的表情,瞳孔定住,片刻渙散掉凝聚,從袖中掏出絹帕遞過去。

“剛剛的藥,幹在了嘴角。”他說道。

沈映魚聞言心跳恢複正常起伏,接過他手中的帕子。

先是注意到是以前她繡的,然後一邊觑着眼前楚楚谡谡的人,一邊擦着嘴角。

她的心中直稱奇怪,剛剛她竟然覺得忱哥兒的眼神不對勁,吓她一激靈。

可現在仔細看來又說不出,究竟是哪裏不對。

怎麽下了趟獄,反而将她腦子住壞了?竟然會産生那般奇怪的感覺。

等沈映魚擦完,還沒有看帕子上的痕跡,就被修長的手将帕子抽了過去。

蘇忱霁面不改色的将帕子疊起藏進袖中,如常地語調道:“先好生休息,我便不打擾了。”

沈映魚點頭。

他瞥看一眼她的唇,轉身朝外面行去,身形颀長,已是玉樹蘭芝之姿。

沈映魚看着他的背影又有些失神。

真的越來越像了。

……

趁取春光,還留一半,庭斜日倚闌幹①,病中最初那幾日,金氏攜帶若幹禮品登門拜訪過一次。

金氏是知府的夫人,于她算是有知遇之恩,雖然她此次是被知府判定關進去的,但金氏暗自對她照拂了不止一兩次。

沈映魚得知是金氏親自前來,當即有些詫異又有些莫名。

雖與金夫人相識數年,但她一向倨傲,一般都是由身邊的丫鬟來接見她,這樣親自上門來還是第一次。

雖如是地想着,沈映魚還是忙不疊地去迎接。

金氏身邊帶着個老嬷嬷和模樣乖巧的小丫頭,挑開珠簾走進來,一副溫和好相處的模樣,往日的高高在上好似從未出現在臉上。

“映娘身子可好些了?”金氏笑着語氣親昵地問道。

她一進來便被采露引至梨花木椅上坐着,富貴夫人坐在此地格外違和,尤其是她眼底閃爍所有若無的輕蔑。

沈映魚身有不便,斜斜地倚在床架邊,白皙的臉帶着幾分被支透生機的羸弱。

“謝過夫人關切,已是好多了。”沈映魚輕咳嗽一聲,表情淡淡娴雅地垂首回應。

金氏如常是滿頭的珠寶金釵,身着金織對襟夾襖,一副貴婦人裝扮,坐在簡裝的房內剎那使其多了幾分貴氣。

她是專門挑了個蘇忱霁不在家才來的。

夫君要拉攏這位即将要成為瑞王眼前寵臣的人,奈何之前又将人得罪了。

所以夫君知曉她與沈映魚有幾分交情,就讓她抽個空閑過來探探口風。

當小丫鬟将煮得溫熱的茶端上來時,金氏端起案上的熱茶,假借着飲茶的動作,暗自用餘光注意着床上的女人。

見她臉上并無任何的怨怼和生硬,心中已有了幾分思忖。

想必是之前多次的照拂起了作用。

“本不該映娘受此磨難的,那可惡的師爺與春娘狼狽為奸,背信棄義當了回而奸詐小人,将這樣的惡事推在了你的身上,若不是大人和蘇會元有好交情,重新徹查了一番。”

她前面蹙眉忿忿地說着,後面又婉轉暗訴:“哎,恐怕映娘此刻還在牢獄中受苦。”

沈映魚都垂着眼睫,一派羸弱地倚在架子上聽着,時不時得伴随着幾聲輕咳。

金氏聽見後又心思百轉柔腸,執起絹帕拭着嘴角的濕潤,臉上恰到好處地露出愧疚。

“此事着實對不住映娘,都怨大人聽信那師爺的一面之詞,這才冤枉的好人,還害得映娘平白受這般多的苦楚。”

她引咎自責地說着,一屆官府富貴大夫人這般的知曉情理,主動攬責,任誰聽了都得要連連作揖稱道使不得。

沈映魚淡笑着扯開話題,已經發生的事,她不想再提。

更何況現在她所經營的鋪子和作坊,都被打上官印當衆被充公,如今也要不回來了。

雖然在牢獄中受過金氏的照拂,但到底還是因為知府大人失責。

當時若是聽她之言仔細查證,她也何至于此入那趟磨人的诏獄。

也多虧了忱哥兒回來得及時,倘若再晚些回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牢中被燒成個傻子。

況且,誰知道是真的不知道她是被冤枉的,還是假的。

當時青天大老爺可就坐在公堂之上,二話不言地定了她的罪。

後面關進了獄中,知府又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任由其夫人對自己照拂,本就奇怪。

若是忱哥兒此次未拔得頭籌中會元,亦或者是落第了,接下來她後面幾年恐怕就只會在獄中度過了。

“夫人多慮了。”沈映魚眉眼柔和地道,又轉言讓采露端些,蘇忱霁從衢州帶回來的黃果。

“這是衢州的名産鷹眼黃果,夫人可嘗嘗。”

金氏身旁的老嬷嬷剝着黃果,金氏邊吃邊道:“衢州的鷹眼黃果真真兒味兒。”

此事就此揭過去,兩人說了些旁的話。

忽地,金氏開口道:“咦,我記得映娘好像是陳家村的人,我府上剛好有位夫子也是陳家村的人,不知映娘與他可識得?”

她說的是顧少卿。

沈映魚點了點道:“識得,是忱哥兒的夫子。”

“嗳對!對對對,是有這回事兒,瞧我都糊塗了。”金氏指尖卷着娟帕遮住唇角,似是方才想起一樣,“我家的哥兒就是仰慕你家忱哥兒學識,這才尋了顧夫子來承教。”

沈映魚聞言露出笑意。

金氏見狀,緊接着又道了好幾句顧少卿的事,沈映魚聽得雲裏霧裏。

最後金氏的一句話,她才品出來其中的意味。

“原來兩人是舊相識啊,怪不得我就道那日的那幅畫那般的眼熟。”金氏說罷,還側首對着一旁的老嬷嬷笑道:“如此說來,倒還真的不是我亂想,顧夫子當真畫的是映娘。”

言語中帶着揶揄,而金氏并非是什麽喜好嚼舌根子的人,那此次來也不全是為前面的賠禮道歉來的。

顧夫子本就是知府看中忱哥兒連中榜首,而特地去請的顧夫子,顧夫子作為忱哥兒的師傅,又怎會不與她相識。

方才金氏說畫像之事,話裏話外都透着一個訊息,她是來做媒的。

此事是金氏從中搭橋牽線,若她和顧夫子成了,那麽之前隔閡也就沒有了。

沈映魚裏外都想了一通,最後不得不感嘆,果然是交涉官家脂粉的夫人,刃不見血就能悄然化解恩怨,甚至後面自己還得要感謝她。

金氏睨她不言語,一時間也拿不準,她究竟對那顧少卿有沒有意思。

“顧夫子是難得的清隽人兒,模樣生得好,如今都還未娶過妻,将此生都奉給了莘莘學子,又無旁的怪癖,一身的正氣凜然。”金氏腦中搜了一籮筐的誇人話。

官家太太手伸長了,竟是連府中夫子的婚事都要管一管。

沈映魚着實是無奈,但又不好表現出來,只得附和着說了幾句。

最後拿出忱哥兒還未秋闱,不想讓旁的事左右他的心神為借口,委婉地推拒了金氏做媒的心。

金氏也是第一次幫府中的夫子做媒,本就自降身份,現在被拒了,面子上也挂不住。

她免不了在心中對沈映魚多幾分怨怼,怪她不識好人心。

心裏有隔閡,後面兩人也沒有再聊多久,因前頭沈映魚駁了她,金氏心中不如開始利索,遂尋了個理由離開了。

等人走後,沈映魚背脊才松懈下來,擡手虛虛地抹額間,表情恹恹地靠在一旁閉目養神。

累,真的太累了。

她此番還沒有當官夫人,就難以應付這些官太太了。

日後忱哥兒做大官了,府上的那些交涉宴她去一趟,還不得将腦子給丢在那裏?

沈映魚這樣想着,又忍不住失笑,覺得自己想得太多了。

日後忱哥兒家中自是有妻打點,哪需她瞎操心,她就在家中含饴弄孫就成了。

……

趁取春好時,最後一場春雪下盡了,饒是黃昏也帶着料梢的寒意。

如松如竹的清隽少年人攜着渾身的春寒歸府,小丫頭早就得了吩咐,抱着暖和的大褂袍候着。

蘇忱霁接過大氅,兀自進屋換了一身的寒。

待到再出來時,見大廳的桌案上擺着吃一半的鷹眼黃果,兩杯未呷完的茶。

“今日家中可是來了什麽人?”他解開微潤的發,随口問道小丫頭。

采露道是知府夫人來過,聊了兩盞茶的時間。

烏黑的發接下後微卷地披散在後肩,眉眼的秾麗,顯得幾分雄雌模辯的媚态。

他從喉嚨溢出輕‘嗯’聲,随意用毛帕擦了幹發,然後用綢帶束上轉身去尋人。

懶倚在床上的女人似是長時間躺在榻上有些厭煩了,神情懶懶恹恹地捧着新時的話本,一目十行地瞧。

聽見門被輕敲,她忙不疊地擡起明亮的眼。

“忱哥兒回來了啊。”語氣都不自覺地帶上了雀躍。

沈映魚一人在家實在無趣,采露才十歲,年紀小,與她也搭不上什麽話。

金氏今日倒是來過,但應付得心力交瘁。

幾番對比下,唯有和蘇忱霁東拉西扯,講閑話才最舒服。

幸而,他每日都會抽出空閑來給她解悶,不然她還真的得要悶死在床上。

蘇忱霁看見榻上的女人,嘴角不自覺地噙笑嘴,跨步行進去,撩袍坐在軟墊椅上。

他單手支着下颌,眸光柔柔,問道今日金氏來與她說了些什麽。

想起金氏今日的所言的事,沈映魚表情略略落下,如實地說道。

她沒有注意到坐在對面的人,原本上翹的嘴角寸落,最後形成固定的弧度。

“此事你是如何看的?”蘇忱霁溫聲地詢問着,眼眸沉沉暮暮,日落黃昏都不及三分晦澀。

沈映魚擱下手中的話本子,道:“自然是不想。”

現在正是忱哥兒的上升之際,她哪敢讓這些雜事幹擾了他。

她是想,等他秋闱後若是顧夫子與她有緣分,到時候再另做打算也不遲。

其實顧夫子人也的确不錯,這些年她對他也最為熟悉。

不知沈映魚柔轉心思的人聞言,眸中的寒峭散去,又是溫潤的少年,開口講了旁的趣事。

窗外的昏黃暮湮滅,朦胧的霧萦繞,華燈初上,屋內偶爾傳來少年清冷的講話、和女人應答吃笑的音。

寒意帶上幾分濕潤的黏稠暖意,悄無聲息地在黑暗中收攏,一點點霸道地侵占窄小之地。

沈映魚此次翻春從牢獄中帶出的病,在蘇忱霁和采露的精心照料下,很快就好了。

病好沒幾日,顧少卿就前來登門拜訪。

之前在獄中顧少卿幫了自己不少,這些年兩人之間的往來也不少,已經算是半個至交好友。

沈映魚見他提着禮上門,本是不接的,但他卻笑着擺手說是慶賀她出獄,專門去迦南寺求的平安福,本就不是什麽值當道謝的大禮。

顧少卿說罷,還将梨木盒子直接打開。

裏面果然是一張明黃綢布做的平安符。

唯一值得多觑幾眼的是,上面挂着的青白色琉璃珠,比起平安符卻更像是衣裙上的佩飾,又精細又好看。

沈映魚見真是平安符,這樣才接下來,一邊将人請進來,一邊喚采露去買酒肉回來。

若是以前顧少卿定然是不會留下來的,但今日推拒幾次就順着留下來了。

他的确來是有旁的事要同沈映魚說,恐怕一時半會還真的說不完。

兩人進屋後,顧少卿就将此次來的另外一層目的,攤開了道:“其實今日來,是為姑娘道歉而來的,那畫只是無意間繪的,并、并不是有旁的心思。”

他說這話時如玉的臉紅了紅,頗有幾分難以啓齒。

畢竟偷繪女子畫像已是亵.渎,更遑論是被旁人發現,還來告知于本人。

他是又愧又羞恥,熬了幾日,待聽聞她身子好些了,這才敢登門拜訪致歉。

自己做的事的确非讀書人所做的。

沈映魚擡手攏了攏鬓發,沒有想到他竟然這般直白地說了出來。面上也漸燙起來。

之前金氏來說時她不覺得什麽,如今從他本人口中親自道出來,莫名覺得格外的旖旎。

“無礙,那、那畫兒……”她神情讷讷的,也不曉得該說些什麽。

沈映魚低垂着首,皓白的齒輕咬着下唇,心止不住地亂跳。

顧夫子這人很迷瞪,也很虔誠,生得溫言脾性好,如金氏那日所誇的無二。

前世她從未嫁過人,今生也與前世不同,若真的想嫁人,顧夫子這樣的男子,的确是……

沈映魚察覺自己心意亂動,趕忙打消自己的念頭,将話題岔開:“嗳,忱哥兒帶回來的鷹眼黃果,夫子許是沒有嘗過,你想坐坐,我去取。”

顧少卿也察覺到自己這話教人為難了,見她緋紅着胭脂春色,姿色可人,忍不住就将臉別過去。

溫雅青年臉頰上的紅往下蔓延,輕咳嗽着,裝作未曾說過那畫的事,點了點頭。

沈映魚招呼着人坐下,又轉身去沏茶端瓜果盤,離去時的腳步都有些紊亂。

許是大病初愈,沈映魚的身子不比以往看着堅韌。

今日她恰好身着朱竭對襟,身形顯得又窈窕又豐腴,藕臂上搭着一條霧白色披帛時不時飄動着。

她幾番動作下來,白皙的臉上浮起秋棠般的顏色。

道是,綠鬓朱顏,修眉聯娟,鉛華弗禦,分明只是一張清秀佳人的臉卻極盡妍态。

顧少卿捧着茶杯,視線不自覺地黏在她的身上。

頃刻發現自己這樣做過于失禮,趕緊收回目光,背脊挺直地垂着眼眸。

沈映魚端着瓜果盤轉身便看見端坐在椅上的人,像極了以前在陳家村見他抽問學生,當學生答不上來時,被他溫和喚坐下後的那種神情。

平日清風朗月的謙謙君子,現在不知為何又局促又羞恥。

見此沈映魚不由得輕笑出聲。

顧少卿聞聲擡起頭,臉上帶上幾分紅暈,見她明眸善睐地笑着,不由得也跟着一起莞爾。

眼下無旁人,故而有種莫名的情愫在空中流轉着,還是沈映魚先一步反應過來,低頭抿唇地将手中的瓜果盤放在上面。

顧少卿對沈映魚的偏愛,其實在陳家村時就已經有端倪,早就是放在明面上的。

自從去年沈映魚入獄後,他便辭去陳家村的教書先生,轉折來晉中,暗自也為她打點過不少。

做了這麽多事,就算沈映魚是個瞎子也該感受到了,而且她心中也并不反感。

能得這般謙謙君子的青睐,前世的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他手底下出了個蘇忱霁這樣的學生,到什麽地方都不愁無書可教,如今就正在知府府上做教書先生。

顧少卿品行好,待人也好,又潔身自好清廉有禮,不失為一段好姻緣。

沈映魚不自覺地想着這些。

屋內本就只有兩人,方才對視那一笑,顧少卿本就如芒刺背。

現在見她垂着眉眼,溫順地露出一截白皙修長的脖頸,不知是什麽神情。

顧少卿只覺得現在如坐針氈,有心要打破沉默,就随口找了話題:“忱哥兒呢?今日怎的沒有在家?”

他想起會試早已經結束,接下來便是秋闱,人此刻竟沒有在家中。

沈映魚溫聲細語地道:“忱哥兒說是朋友來了,今日去會客了,許是晚些才會回來。”

那豈不是一會兒只有他和沈映魚兩人用飯?

光是這般想着,顧少卿便背脊挺直,掌心緊張得冒出了汗。

此刻他心中止不住地後悔,早知曉忱哥兒不在,方才就不該來的,萬一平白壞了她的名聲。

想罷,趕緊站起身來請辭。

顧少卿正懊惱着,坐在一旁的人擡起盈盈美目,似含着感激道:“夫子之前幫了映娘甚多,只是一頓飯,使得的。”

千留萬留這才将人勉強留下,采露也将酒肉買了回來。

趁着金烏未墜,沈映魚在院子外面将酒肉擺上桌,宴請顧少卿聊表謝意,也一道讓采露一起用飯。

采露雖是個小丫鬟卻因為年紀小,主子也寬宏,所以她坐在桌子上講話也格外活潑。

餘晖半揚半傾地灑在院中的一角,這頓飯倒是溫馨十足。

另一側。

雕梁畫柱的風亭水榭,雅觀中透着奢靡,香鬓軟玉。

蘇忱霁今日确實是去會友了,因為都是從盛都過來的貴人,所以宴會舉辦在晉中知府府上。

本是不想去的,但他是會試第一名的會元,又有瑞王做靠山,欲要巴結他的人不少,同樣想要将他拉下馬的人也不少。

而他為了沈映魚心心念念的作坊和鋪子,思來想去還是去了。

說是以詩會友,實際暗藏的都是明拉暗拽。

看似清雅的文人宴,卻上桌堆千兩金,臺上伶人鼓舞着纖細的腰肢,晃蕩着飽和的胸脯,只教人看得眼熱心發燙。

急色的人已經迫不及待,借着醉意上臺抓着伶人的手,掐着她的腰,與舌共舞。

此地是霪.穢的極樂之地,所有人皆被拉下馬陷入錢財慾,男女慾,權利慾中,肆意暴露自身的本性。

蘇忱霁坐在下方單手支着下巴,興致缺缺地看着,漫不經心地回應着晉中知府的話。

之前晉中知府受瑞王的令,将沈映魚抓去牢獄中,還收了她的鋪子和作坊。

所以晉中知府現在宴請他來,一是一笑泯恩仇,二是借此機會将屋契做個順水人情送給他。

表面是歸還,實際上那房契早就蓋上了官府充公的公章,此番再拿出來便是賄賂。

世上并無絕對清廉之人,更何況他本就慾望滿身。

當晉中知府拿出少年想要的東西,他噙着溫和的笑,面含感激地接過來,盡心盡力地扮演着一個能為財死的斯文君子。

知府将他當做了一類的人,恰好兩人又共侍一主,自然輕而易舉地交心,一口口蘇公子稱喚。

不消片刻,底下的人也跟着一起這樣喚,将酒色財氣推至高.潮。

實際蘇忱霁烏木瞳中毫無波瀾,帶着置身之外的冷意,看着晉中知府一臉的昏聩貪婪的醜惡嘴臉。

晉中知府拉着他一起飲了幾杯薄酒,他推脫不不了,本身也不擅飲酒,甫幾杯下肚已是七分醉意。

蘇忱霁借着不勝酒力,脫身這場荒唐的權色宴,輕微搖晃着踏上腳蹬,被驅車的馬夫扶着進馬車。

他癱倒在鋪着柔軟毛毯的墊上,如玉的面上浮着微醺的潮紅,唇紅齒白眼迷離,越發地顯得顏色昳麗。

馬車搖晃着行在暮色黃昏中。

他低下泛着醉意的眼,牽起自己的領口,輕嗅了嗅,下意識地蹙着眉。

酒香和不知什麽地方染上的脂粉的味道糅雜在一起,青白袍上染了不少,只要是靠得近些酒氣就能被發現。

蘇忱霁仰頭倒在坐墊上,原本一絲不茍的發散落下幾縷,貼在潮紅的臉頰上,溫潤斯文散去,平白多了幾分未盡的風流意。

沈映魚會不會責罵他啊……

許是不會,因為她一向溫柔,也許是會,畢竟他渾身的脂粉味兒。

馬車搖搖晃晃地使他更暈了,好不容易撐着下馬車,臉上挂着溫潤和煦的笑推開院子的門。

最初,他沒有看清眼前的場景,只當自己喝多了,不然怎麽就看見母慈子孝,夫妻恩愛的畫面。

但他卻曉得自己腦是清醒的,眼前看見的是真的。

少年臉上的笑意一寸寸地落下消失不見,撐在門框的手指泛白。

他紅着眼尾看着眼前的這一幕,胃部攪動得他想要吐,但在宴會上什麽也沒有吃,所以彎腰幹嘔着。

“忱哥兒!”

沈映魚沒有想到這個時候他回來了,還甫一踏進門檻就扶牆而吐,吓得她趕緊放下手中的碗筷上前去扶他。

她剛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就被一掌拂開了。

“沒事兒,只是宴中飲多了,你們繼續,我進屋躺躺便好。”蘇忱霁想要彎眼如往常般笑,但試了幾次都無法做到,索性就算了。

他冷沉着臉,扶着自己的額頭,往裏面搖晃着走去。

沈映魚。

她竟然和旁人在一起和顏悅色,眉目傳情,還是在他不在家的時候。

那他不在家的時候太多了,都是這樣嗎?

念頭一起他胃就攪得難受,然後渾身都難受,顫抖的手控制不住地捏緊。

沈映魚沒有發現蘇忱霁的不對勁,見他身形不穩,下意識再起去扶,嘴上止不住地道:“今日怎的飲這般多的酒,下次……”

她的話還未說完又被推開了。

“別管我。”他半阖着眼,眼尾微微泛紅,避開她伸來的手極力忍着情緒。

翻湧不止的嫉妒情緒,趁着酒意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幾乎要将他湮滅。

沈映魚再次這般莫名被這樣抗拒推開,還是第一次。

她神情有些錯愕地立在原地,茫然地看着他踉跄着腳步,哪怕是去扶牆,扶桌椅也不讓她碰一下。

她是做了什麽嗎?

還是他遇見了什麽?

一旁的顧少卿見她失意地立在門口,忍不住上前寬慰幾句話。

或許是他今日在外遇見了不虞的事。

沈映魚這般安慰了自己,臉上的黯淡散去,擡眸對着顧少卿笑了笑,“見笑了,今日忱哥兒可能喝多了,一會兒我去瞧瞧。”

顧少卿見她臉上神情勉強,心不在焉地頻頻望向屋內,知道此刻多留不得,随即尋了個理由離開。

沈映魚将人送了送,帶着幾分愧疚:“今日招待夫子不周,改日再宴請夫子。”

顧少卿忙不疊地擺手,直道無礙。

觀他面色如常,沈映魚心中的尴尬稍淡,心中懷揣着方才蘇忱霁的反常,也沒有再和他多攀談。

她憂心蘇忱霁是在外遇見了事兒,所以才這般反常,有心顧全他的臉面,就将采露遣下去休息。

一個人在門外徘徊一陣後才去敲門。

蘇忱霁方才進去并未關門,她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屋內暗暗的,連窗戶的簾子都被拉着,伸手不見五指,還格外的阒靜。

她心中的擔憂更甚了,立在外面輕喚了幾聲,屋內的軟塌上才傳來又啞又沙的應答聲,語調古怪又黏稠。

“嗯……難受。”他壓低着聲,不讓自己急促的聲音洩露出去。

那食髓入骨的快.感直沖全身,渾身都開始輕顫起來。

聽着熟悉的聲音,他有種身在夢中的感覺,但卻清楚,并非是夢。

那是真的沈映魚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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