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晉江首發
晉江首發
大雪斑駁, 冷風橫掃,窗牖被風雪發狂似的拍打着,呼嘯嗚咽着比夜間更甚, 這是晉中今年下的第一場雪。
沈映魚從床上睜開眼,茫然地看着熟悉的床幔, 渾身帶着宿醉後的難受,以及莫名的情動後餘感。
她捂着陣陣泛疼的頭坐起來, 回想着昨夜的事情。
依稀記得昨夜, 她好似在知府府上多飲了幾杯酒, 然後被顧少卿送回來。
身上酸酸脹脹得有些古怪。
她若有所感地低頭, 昨夜穿的衣裳已經被人換了,現在正穿着蘇忱霁平素在家中常穿的那件。
雪白寬大的寝袍, 豐腴的身子被松松垮垮地裹着。
沈映魚失神地拉着這件衣袍,揉着發漲的頭, 努力在腦中回想昨夜。
好像忘記了, 昨夜自己是如何回到床上,竟還換上了忱哥兒的寝袍?
腦海中似浮現一些霪靡的畫面, 如春情的夢,身上伏甸着的人溫柔且惡劣,唇舌弄着身體每一處, 熨燙得心兒都在顫抖。
像是夢,又像是真有其事, 荒唐的夢和下流的話,似乎還萦繞在耳邊。
沈映魚心跳瞬間漏跳一拍。
因為夢裏的那人似乎是蘇忱霁,但他如今還遠在盛都, 所以剛才她後醒來只當自己做了場夢。
可現在看來,若不是夢是真的, 她身邊就只有顧少卿了。
雖兩人早已經合計要一起度餘生,可也不能在此時因酒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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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映魚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猶恐自己同顧少卿酒後行燕好,立即解開自己的衣裳查看。
露在冷空中冰肌玉骨上斑駁着不少紅痕,特別是胸口,又紅又腫,可憐地翹着。
怪不得醒來時胸口脹脹的。
她看得眼瞳忍不住一縮,忍着羞恥,顫着眼睫繼續往下解衣裳。
須臾,她将身上查看完後緩緩松下氣,同時心中産生對顧少卿的不虞。好在身上除了被咬的紅痕,并無旁的痕跡。
沈映魚想起昨夜自己在外面喝多了,竟将同顧少卿做的事按在蘇忱霁身上,忍不住倒在床上,将臉埋進被衾中。
她真的是昏了頭,失了智,竟然做這樣喪心病狂的夢。
旁人倒也罷了,竟然還是忱哥兒,還将他想成那般的人。
就在沈映魚懊惱之際,門突然被推開了。
她慌忙擡頭,看清來人後,差點以為自己還在夢中。
從門口行進來的少年身着雪白直裰,白玉簪束發,眉眼随着年紀增長越發昳麗,冷瘦的手中正捧着碗。
他見她衣裳不整地倒在床上,詫異地微微揚眉,半分忌諱都沒有的将視線落在,她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膚。
薄冰肌瑩,雪膩酥香,含在唇齒間有馥郁的香甜。
“醒了且來喝一碗醒酒湯罷。”他眉眼柔和地朝着裏面走去。
蘇忱霁将碗擱置在一旁,就着坐在床邊,目光游走,掠過半遮半掩的雪肌,紅痕斑駁如花。
昨日柰花清香萦繞,心間浮起若有若無的癢意。
沈映魚呆怔地看着少年。
他、他怎麽在這裏!
還來不及多想,憶起自己此刻衣裳淩亂地散着,沈映魚趕緊将衣裳裹緊,面如沸水滾過。
她自帶含羞的眸中滿是盛着的春霞,氣息不穩地問:“忱、忱哥兒,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說這話時,她腦中浮突然現起昨夜的夢,一股激顫迅速地竄上頭頂。
許久才反應過來不是夢,而是真的蘇忱霁。
沈映魚捏着衣裳的指尖倏然發緊,心中翻起浪濤,面上努力表現得不動聲色。
“昨夜回來的。”蘇忱霁溫和笑道。
“昨、昨夜……”她故作平靜的面容僵住,滿腦子都是昨夜。
昨夜,昨夜她依稀記得一些話,還有游走的指尖和那滿是情.潮的喘.息。
在将目光移至眼前淺笑晏晏的少年面上,他絲毫不躲避地與她對視,半分心虛都沒有。
但他眼底流轉的柔情,卻讓她心驟然停下。
“我身上的痕跡是你弄的?”沈映魚屏住呼吸,心中仍舊有期盼。
“抱歉,昨夜是我失去了理智。”他主動承認錯誤,耷拉着眉眼格外惹人憐愛,“你連一封書信都不肯給我,還背着我在晉中同人定親,映娘,你可我得知後也會生氣的?”
其實更多的是嫉妒,嫉妒得他險些瘋魔成毫無理智的惡獸,将她所有都強行占據。
沈映魚失神地啓着唇,捏着被衾的手發顫,一陣陣的頭暈目眩。
他瘋了,還是她瘋了?
蘇忱霁觑她此刻模樣,俯身輕吻着她的鼻,神情是不加掩飾的眷戀:“我什麽也沒有做,只是這樣吻了你。”
轟的一下,心好似坍塌成了一片廢墟。
沈映魚猛地将人推開,神情複雜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手隐約發抖,胸口被咬過地方還泛着疼,這些所有的感知一同襲來,讓她忍不住切齒地出聲呵斥他:“蘇忱霁,你瘋了!你還知我是你誰?”
她如何都想不通,究竟是從何時開始,那個本該楚楚谡谡的少年,現在怎麽會對着她做出這樣的行為?
順力被推至一旁的少年,身子懶恹地倚在床架上,掀開薄薄的眼皮,煙波流轉着潋滟華光,一舉一動帶着勾人的媚态。
聽懂了她的意思,是在斥責他過界了。
他屈起修長的手指,碰了碰唇,少年如玉的臉上蕩出輕笑:“沈映魚,你是我娘嗎?大我七歲的娘,嗯?”
“即便不是親生的,那也是你姨娘。”她咬着牙壓着暗怒道。
她斷定此時的蘇忱霁定還不知曉,自己是被沈府偷梁換柱來的,并非是姐姐的孩子。
“哦,是嗎?”
蘇忱霁漠不關心地垂着眼,“那要教你失望了,你那親侄兒早在出生時就死了,我究竟是哪裏來的,恐怕只有天曉得。”
沈映魚聞言一愣,沒有料到他竟然知道。
“你……”
“不過也無礙,往事不可追溯,也讓我和映娘相遇了,這是天注定的姻緣。”蘇忱霁并未解釋究竟是從何處知曉的。
他對着沈映魚淺笑晏晏,觑她臉上的僵硬,好心地伸手去扶她起來。
沈映魚餘光瞄到他的動作,被吓得一縮,語氣又羞又惱:“別碰我!”
此刻她像極了一觸就炸開的煙火,将他防得緊緊的。
蘇忱霁聞言聽話地将手收回來,低眸地道:“好,我不碰,先将醒酒湯喝了罷。”
他折身去端一旁的湯。
沈映魚咬着下唇,無法做到他那般冷靜自持,垂眸遮住眼中的情緒繼續道:“出去!”
他坐在床沿上,收回去端湯的手,旋眸看着她。
那直白的眼神讓她無處可遁,只得将眼中的情緒遮擋住,抿起櫻紅的唇,悄然地抱着被衾将自己擋住。
現在她腦子實在太亂了。
驀然,少年的手伸來,食指卷屈地拖起她的下颚,拇指按住緊抿的唇,将她白皙的小臉端起。
他将她臉上的情緒都看在眼中,仔細地揣摩着,不解她為何總是要抗拒他。
那些人說,男歡女愛最是容易增進感情,是因為他沒有讓她确切的感到歡愉?
“你,你要幹嘛!?”沈映魚見他眼中冷靜的強占意,心不安地往後,但身後便是牆。
他并不說話,只這般神情淡淡的看着她,手指也并未用力。
沈映魚掙脫後将臉埋在被衾中,感受到床上深陷的一處柔軟彈回,接着頭被輕觸一下。
還不待她反應,耳畔響起少年清冷的嗓音。
“既然如此,那我先出去了,醒酒湯你一會兒要記得喝。”他如常地說完轉身離去。
門被輕阖上,室內阒靜。
沈映魚失魂落魄地翻身将頭靠在枕上,想放空腦袋,但止不住地想起蘇忱霁,此刻只覺得頭痛欲裂。
一夜之間怎麽什麽都變了。
究竟是什麽時候,他開始有這樣的心思的?
是那夜嗎?
沈映魚想起那夜無意在聽見,他在房內用着令人覺得面紅耳赤的黏稠語調,一聲聲地喚自己的名字。
沉重的喘.息,暗含瘋狂的腔調,啪嗒不止的磨蹭聲。
壓在深處的記憶襲來,她的臉上變得滾燙。
片刻,她又想起太子死後做的那個夢,臉上血色盡褪。
雖然太子已經死了,難那個公主還在,所以那個男人也還在,保她還會如前世那樣死于非命。
唯一能避免的便是與蘇忱霁之間只有親情,不可有男女之情。
而且,讓她如何接受,自幼就當做親子的少年?
所以當時她就才走的,不應該心軟。
走,對,得趕快走,趁着現在她還未曾與蘇忱霁有過首尾,盡快離開。
但在決定走之前,還要先試探他如今的态度。
念頭一起,沈映魚忍着頭疼,從床上爬起來。
先将值錢的細軟和幾套衣裳、銀票都打包起來,然後扔進床底下,她捧着狂跳的心整理了衣襟和神情。
待行至門口時,她又猶豫許久才敢開門,往外面走去。
大廳坐着的少年正倒着清茶,見她這麽快就出來,微揚着眉。
“喝了嗎?”
沈映魚沒有回答,抿唇走到離他最遠的位置坐下,抗拒的姿态尤其明顯。
蘇忱霁乜斜她臉上的表情,和要開口又閉唇的糾結動作,看似方才在裏面的所有震驚和憤怒,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但他太了解沈映魚了,只要給個臺階下,她就能縮着手腳當溫吞的烏龜。
“沈映魚。”
見她因自己突然的喚聲,而下意識一抖,他放下了手中的茶,直勾勾地看着對面的女人。
很好奇,他在她心中,究竟有多少位置?
如此想着,他緩将向來挺拔的背脊微彎下去,臉趴在桌上,将把眼中的神情都遮住,聲音帶着微不可查輕。
“是我錯了,昨夜是我控制不住的失了理智,差點犯下大禍,但我絕非是想要對你不敬。”
“別生氣了好嗎?”
沈映魚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高大的身軀将自己蜷縮成一團,可憐地抖着肩膀埋下頭,似在哭。
在哭,哭了?
他從小到大都沒有哭過。
沈映魚下意識心疼得站起身,但剛站起就又坐回去,手抓着桌沿,神情有掙紮。
不能這樣。
就算此次心軟原諒了他,兩人之間也回不去以前那樣了,此事實在太過于荒唐。
即便沒有前世夢,她也确實無法對一個,親眼看着長大的孩子,産生任何的感情。
而且若是傳出去,世人将如何看待他和她?
趴在桌面上的蘇忱霁聽見起身的響聲,複又聽見坐回去的動靜,那雙烏木眸中的溫情褪去,沉滞下一層灰。
她對他的感情不夠,微弱得連可憐他的憐惜之情都沒有。
那剎間,心中翻湧出無數陰暗扭曲的情緒,每一根骨頭都瘋狂叫嚣着将她藏起來,直到愛得離不開他。
但待他再次擡起泛紅的眼尾,眼中卻浮着晶瑩的淚,順着眼角往下,漂亮的臉上滿是無助的可憐。
“你是不是想要抛棄我?”蘇忱霁輕聲地呢喃着,眸中霧霭霭得看不真切神情,“你答應過我,向神佛起過誓言,永遠不會抛棄我的。”
此刻的少年如同神龛上供奉的,玉琢小神像落在了土裏,染上灰,支離破碎着。
他被分割了成肉.身和靈魂兩半,一個含淚示弱地求她,一個冷冷地窺視着她,想着如何将她徹底占有。
沈映魚不能抛棄他。
她發過誓言的。
沈映魚因為這一句話,還有見他此刻的破碎,心軟得一塌糊塗,想要上前安撫,可怎麽都邁不過去道條坎兒。
她将下唇咬出一條紅線也不曾上前,神情複雜又糾結地看着眼前,哭得比女子還要惹人憐惜的少年。
這是她放在心尖的少年,只有親情卻無男女情愛,而且前世之事她不想再經歷了。
在沈映魚糾結之時,蘇忱霁同樣也在暗自觀察,她臉上的每一寸神情。
見她此刻的模樣,便知道她現在心多硬。
為了一個野男人,竟能對他狠心至此。
他捏上虎口的傷疤,心中冷嗤着,腦中想着她此刻還在意什麽。
“你不是一直想讓我報沈府的仇嗎?太子雖死了,但申府還沒有倒下,別離開我,你想要殺誰,便是皇帝我也能替你報仇。”
蘇忱霁流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絲毫不覺得自己在說什麽大逆不道的話。
他只知道要抓住沈映魚,不計一切地将她留下。
這一句話若是傳出去,他焉能有命活?
沈映魚下意識環顧四周,好在這是在家中并無旁人,這些話也不會流傳出去。
“忱哥兒,你該明白的我待你如親人,沈府的仇是我的,其實本就不該強加在你的身上。”沈映魚隐晦地說着,明白着拒絕。
既然他已經知道自己身上并無沈氏血,那沈氏的仇與他就本分幹系,日後她另尋旁的法子報仇便是。
且不說她對他本就無情愛,甚至自始至終都将他當做孩子。
所以她與蘇忱霁之間,絕對不能有另外的關系。
沈映魚垂着眸,未曾發現對面的人面含了一抹冷笑,眼底隐約翻騰着陰沉的情緒。
她連滅府之仇不報了,也都不願意委身于他。
是因為真心喜歡顧少卿嗎?
也是,自幼時起,她就喜歡同顧少卿交談,每次來學堂接送他,都會眼含崇拜地同顧少卿聊上許久。
所以他當時便在想,她既然喜歡這樣的人,他就将自己變成這樣的人,為的就是想讓她多看幾眼自己。
但他都做到如此地步,她還是不曾多看他一眼。
蘇忱霁暗自捏着桌角,指尖泛白,壓抑住心中的情緒。
良久,他垂下眼睑,鴉青濃睫被洇濕,語氣格外淡漠:“罷了,你走罷。”
沈映魚本在心中回憶前世今生,倏然聽見他的聲音,遂擡起頭窺他。
沒料到他竟願意将自己放走,并非如她所想的那樣執着。
或許……他也并非如自己所想的那樣,只是對自己過于依賴了。
兩人相依為命這麽多年,其實細想來,哪怕是他對自己心有旁的情愫,卻都是獨自壓抑着。
看着少年如同被抛棄般地垂頭坐着,就像是她只要踏出這道門,便是天人永隔。
沈映魚堅定的心隐約有些動搖,但也只有一瞬間。
她對他沒有情愛,若是留下,遲早會傷他更甚。
沈映魚還是硬着心道:“忱哥兒,雖然你如今有自己的府邸了,但我離開時會将此處院子留給你,日後你娶妻了仍舊可以來尋我,若你有子嗣,我也會替你好生照顧他們。”
兩人之間只有這一層關系。
也不知他聽進去多少,沈映魚說完他就擡着微紅的眼,盯着她不言。
那眼神分明如往常無異,她卻看出裏面似有快要壓抑不住的情緒,心中隐約不安。
她猛地站起身,往後退了退:“時候也不早了,今日我先出去尋個住處,改日尋好了再告知你。”
說完也沒有等他的回應,轉身往屋裏腳步匆匆地走去。
幸而,身後并無人追來。
沈映魚将放進床底的包裹翻出來,等再路過大廳時,注意到他已經不在原處了。
眼神不經意地掠過一旁的房間,已經緊閉得看不見裏面。
沈映魚思緒不寧地暗想,許是受不住打擊,回房哭了吧。
忍着想要去看他一眼的沖動,她挎着包裹就往外面跑去,一刻也不想停。
結果剛跨步到院內,就碰到一臉睡意的采露。
“噫,夫人你這是要去幹嘛?”采露看着收拾東西的沈映魚,滿臉的詫異。
沈映魚張口欲要解釋,房內突地響起巨物倒塌和痛哼的聲音。
忱哥兒!
沈映魚身體比反應還要快,等反應過來時,她已經從外面跑到了屋內。
地上倒着的少年身上壓着厚重的立屏,他仰頭缱绻地看着她,嘴角還流着血。
此刻那漂亮的眼尾泛紅帶着一絲委屈,似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雪白直裰上染嘴角流下的血,似杜鵑啼血猿哀鳴。
理智告訴沈映魚現在要跑,若留下遲早會傷害到他。
但她對他這些年也是真的疼愛,見他被壓在地上嘴角還溢着血,腳步半分也動不了。
“沈映魚,救救我。”他眼中含着淚,輕眨一瞬就順着眼尾往下滴落,蔫耷耷地垂着眸像只被抛棄的小狗。
他在示弱,在卑微祈求,在拿命挽留她。
若她不留下,他會徹底死在今日。
沈映魚咬着下唇,最後還是将手中的包裹放在一旁,上前将去救他。
她早明白,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有辦法對蘇忱霁視而不見。
一宿醉酒,沈映魚的本就力氣所剩無幾,将他身上厚重立屏板開後,雙腿一軟就要往下跌落。
蘇忱霁将人抱住,手搭在她的肩上。
這樣的動作瞬間讓沈映魚想起昨夜,猛地拍掉他的手,站起來不斷往後退。
她顫着眼眸看着眼前的人,神色艱難地咬着下唇,“忱、忱哥兒,你、你……”
她本是想坦白說明昨日,但他卻先一步垂下頭,“對不起,昨夜不該那般對你,我是太害怕你不要我了,你知道的,我自幼便沒有爹娘,我只有你,請你別抛棄我。”
說着他擡起那張昳麗的臉,向來溫和的臉上挂着淚痕。
沈映魚手中緊緊攥着包裹,企圖從它身上尋到再次出門的勇氣,“忱哥兒,有的事一旦發生了,便很難改變,我從頭到尾都只當你是我的兒。”
重生開始就已經決定了,她此生只将他當成唯一的親人。
當他是兒?
蘇忱霁的目光從她的臉上,滑落至她因捏着包裹而泛白的指尖,眸中劃過暗沉,面上卻越發無辜又可憐。
“我知道,是我不對,不該起此等心思。”他耷拉着眼,滿是哀求地緊緊抓着她的手,說罷還猛地咳出一口鮮血。
他不在意地擡手擦過,“只要你別離開我,我日後絕不會起旁的心思。”
血順着玉白的面往下滴落,純白的衣袍被侵染,泛着破碎的凄厲之感。
沈映魚看他吐血,神情又急又慌,連忙喚外頭的采露去尋大夫。
“別離開我好不好。”蘇忱霁拉着她的手固執地看着,嘴角的血越流越多。
屏風那樣重,全壓在他的身上,也不知是不是傷了心肺,所以現在才流這麽多血。
沈映魚心疼得兩眼含淚,也沒再有那些顧及的将人攬進懷中。
她用自己的衣袖給他擦唇上的血,“忱哥兒,先別講話,一會兒大夫就來了,求你千萬不要出事。”
依舊沒有回答他不離開的事,哪怕他要死了也不在乎。
他安靜地将頭靠在她的懷裏,似瀕臨失望般地耷拉着眼,卻在近乎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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