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晉江獨發

晉江獨發

百聲喘籲, 數番歡愉席卷,支零破碎得好似能将,所有的理智沖擊至崩潰。

蘇忱霁勉強從瘋狂中找回一絲神志, 将她整個人抱起來,轉身将她放在榻上, 一握柔膩的酥腰,以最虔誠的方式嘗試觸摸她的心。

沈映魚虛迷着眼将白頸微仰, 氣喘籲籲地抓着床幔, 擺頭輕泣。

他伸手撫開女人早已經散落貼在臉上的烏發, 見她雙頰緋似海棠初開, 眸中的淚珠盈掬,輕眨便洇得眼睫濕濕的。

這會兒似真被欺負得一副不堪忍受的憐人模樣, 鼻尖通紅,身子跟着抽噠噠不停, 但神情迷離卻又無助的盈盈嗔望。

膩肌盛似雪, 香汗浸濕鬓邊發,一臉春潮尚且還未歇。

少年弧線漂亮的喉結輕滾, 神色幽幽地巡睃她的臉,勉強壓抑下去的高漲情緒,似又在往上攀爬。

想舔她眼中的淚, 将身上的血都塗抹在她雪白的身軀上,更想肆無忌憚地瘋狂。

可因她現在真的哭得好可憐, 而不得不壓抑住。

“映娘,不哭了。”蘇忱霁輕喘着停息,現在并未得到滿足, 伸手拍着她的肩膀,安撫她險些被快感沖擊崩潰的情緒。

漸漸室內響起女人微哽的音, 還有少年忙不疊抽身地哄音。

整個下午沈映魚都被他诓慰。

間隔許久,她才從莫名的悲傷中回過神。

沈映魚看着眼前沅芷澧蘭的少年,稚氣已經完全褪去,面容輪廓越發深邃,流眄間皆是清冷都矜貴。

但他的目光若是與她相交彙,便是柔腸百轉,生生不息的溫柔軟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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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映魚執着帕子沾了沾泛紅的眼角,體态柔柔的從他身上撐起身來。

“快起來,不要再耽誤了。”

她伸出手,小力地推搡着他的胸膛,臉上還帶着薄薄的胭脂紅,暈暈如嬌靥。

本來定的是晌午出發,但方才本是替他收拾東西,他又纏上來。

思及此去莫約難再相見,她心一軟就縱着他,誰知他這一弄越發過分。

想起剛才他的沒輕沒重,沈映魚忍不住埋怨地嗔他一眼,目光含水汵汵,清雅嬌妩,恰似隔着飄渺的雲霧,嗔入人的心坎。

“那映娘幫我穿衣。”蘇忱霁将下颌微擡,渾身懶骨地半眯着眸。

少年精壯身軀生得極其白淨,極具精力旺盛的澎湃張力,上滿布滿了暧昧混亂的破碎吻痕。

總之難以讓人移開眼眸。

沈映魚起身發覺腿隐約發顫,行走間還有似有東西在往下淌,緋糜生香得教人眼熱。

看着自己現在的模樣,她心中又浮起荒唐得令人發昏的感覺,咬着下唇,汕然地取下木架上的衣裳。

轉身便撞進青澀暗香的懷中。

她茫然的被橫抱着又放回了榻上。

額上印下不含狎昵的輕吻,他順着奪過她手中的衣袍,聲線清雅柔和,似待人克己複禮的世家公子。

“方才辛苦映娘了,還是我自個兒來。”

“我……”她張口話至一半,他又咬着耳朵輕笑。

“別動了,現在腿上還有,都含不住了。”

沈映魚垂眸看見腿上半幹的斑駁,存了許久的,全在今日給她了。

臉上滾燙,她便沒再堅持,羞赧的微微颌首。

“映娘真惹人愛。”他又溫聲誇贊,在她唇上印一吻。

随後傳來穿衣的窸窸窣窣音,等沈映魚再次擡眸,眼前的少年再次恢複平素的模樣。

她從未見過有誰生得這般好看。

分明是看着他長大的,今日卻突然發覺他生得格外絕豔。

赤紅長袍腰配汵汵汗白佩,藏青蘇繡香囊挂着細長流蘇,鶴骨松姿,似谪仙臨凡。

蘇忱霁正咬着玉簪束發,察覺到身後的視線,頭微歪,三分不經意的世俗風流染上眉梢。

他看着榻上凝望自己發怔的沈映魚,心思微動地上前,乖巧地蹲在她的面前仰視着她,似在虔誠地供奉着唯一信仰的神佛。

将手中鑲嵌玉環的細線抹額遞過去,他溫言軟和道:“想要映娘幫我束抹額。”

沈映魚沒有拒絕接過來,緩緩地順着他的額繞至後面束上。

指大的玉環躍然于額上,襯托得他越顯矜貴,好似有種少年與青年中介的美,好看得雄雌模辯。

她目光隐晦地環視繞過他的臉,溫聲道:“好了。”

蘇忱霁并未站起身,用着乞憐的眼神看她:“也想要映娘送我出去。”

依舊黏人。

沈映魚失笑地穿衣,“好。”

天色橙黃,霞光遍布,朗朗乾坤的蒼穹只有魚鱗斑雲。

所有人将準備好的東西搬進馬車,隔得甚遠便看見兩人行來。

嬌妩的夫人神情娴靜,正溫言囑咐着身旁的人,獨身在外的諸多事宜。

斯文昳麗的少年則似菩薩低眉拈花般回應。

行至馬車前,蘇忱霁忽地彎眼笑道:“在家好生養好身子,這次你不去盛都我依你,但恐怕我下次回來,我們就得必須搬去盛都了。”

他話中似有旁的意思。

“嗯?”沈映魚沒有聽懂,詫異地微揚眉眼。

蘇忱霁狡黠地眨了眨眼,露出藏在深處的虎牙,帶着幾分神秘:“等我回來給映娘一個驚喜。”

一個比他當年高中,都還會令她歡喜的消息。

沈映魚失笑地催促:“好了,我可不要什麽驚喜,快上去罷,謹記,勿要染殺戮。”

蘇忱霁含笑颌首,卻并未開口應下,轉身踏上馬車。

“蘇忱霁!”

突然立在門口的女人喚了他一聲。

撩開車簾那一瞬間,他驀然回首,神色頗為動容,身體比理智快甚多。

他三兩步從車上跳下,一把将她拉進懷裏,語氣不舍地道:“映娘,還是與我一道去吧。”

“松開。”她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将手松開。

沈映魚對他揚起笑,擡手揮了揮,将想說的話咽下:“在盛都好生照顧自己……”

蘇忱霁,那些年真的對不起你。

“我做了幾套衣裳,放在後面馬車的箱籠中,冷了記得多添些……”

這些話她今日當真是說了很多遍了,他絲毫沒有不耐,眉眼具是柔和:“好。”

待她沒有話後,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轉身進去。

馬車轱辘轉動,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前往盛都。

待到那行人徹底行至不見後,立在朱紅大門的沈映魚倏然轉頭,手伏在石獅上幹嘔,面色剎那慘白。

“夫人!”采露被她突然的動作吓得一驚。

好在這幾日已經習慣了,所以與一旁的侍女一起扶着進去。

進屋後,沈映魚已經好多了,臉色也漸漸恢複血色。

采露正蹲在一旁,拿着絹帕擦拭她身上的汗,小嘴微癟:“夫人雖看着體态比往日多些肉,但最近身體是越來越差了。”

沈映魚接過她手中的絹帕,拭着額頭的汗,觀她一臉的不開心,失笑地揉了揉她的頭:“小嘴能挂水壺了。”

采露瞬間捂住嘴,一雙眼骨碌地轉着,好不可愛。

沈映魚心情微霁。

過一會兒,采露搖頭晃腦道:“主子一走,也不知能不能找到什麽所謂的神醫,聽說那秋陀神醫專吃小孩。”

也不知她從什麽地方聽來的風言風語。

“哪有這般恐怖之人。”沈映魚搖着蒲扇,點她的頭:“出去和那些姐姐玩會兒吧。”

采露曉得她現在想一人待,點點頭便出去了。

沈映魚望着采露歡快的背影,神情落下。

突然想起往事。

前世蘇忱霁十歲被發賣,十九歲再相遇時,他已經成了嗜殺成性的權臣。

當時的這個時候太子尚在,與瑞王鬥得熱火朝天,蘇忱霁将她帶去盛都後,太子很快被打壓得擡不起頭。

現在太子早已經死了,到時候若是蘇忱霁帶她去了盛都,被打壓的人會不會變成齊王?

……

太後大壽,天公卻不做美,盛都往北一帶下着連綿的細雨,潮濕的雲霧飄散過來,将整個盛都籠罩在窈窕的煙雨朦胧中。

各地府州大官員皆趕往一個方向。

清晨下了一場雨,車轱辘深陷在泥濘中,安浒帶着鬥笠下馬車查看,然後召喚三四個下人一起推馬車。

但攔路在正中央,難免擋住了身後的前行的馬車。

“前方可是晉中巡撫蘇大人?”

身後馬車上下來一個穿着鬥笠的下人。

安浒擡頭一觑,點頭稱是。

接着眼前的下人嘴角彎出詭谲的弧度,倏然從腰間拔出佩劍。

“殺蘇忱霁。”

話音甫一落,忽從四方八面襲來面色寒冷的殺手。

原來身後的馬車裝的全是黑衣蒙面的殺手。

此事恐早有預謀,甚至說不定連官道上,這莫名出現的泥濘坑都是假的。

安浒大驚失色,似未曾預料到竟然有埋伏,遂将腰間佩劍拔出,同其他人團團将身後低調奢華的馬車圍住。

這般動作讓那些襲來的刺客更加确認,蘇忱霁就在馬車裏面,全都不要命地往裏面刺去。

大雨越發纏綿,混合着血水一起滲透進土裏。

因各地官員上京,每條官道都有朝廷安排的士兵鎮守,如此大的兵刃動靜,卻遲遲未曾将那些士兵吸引過來。

那些刺客本以為蘇忱霁身邊的人無甚高手,結果光是一個安浒便以一抵十,沉寂的将這些前來刺殺的人殺得差不多。

剩下的三兩刺客見狀不是對手,相視一眼,折身欲逃。

安浒并未得到馬車裏面的任何吩咐,故而擡起手中袖箭,将那些逃竄的刺客射殺。

一共三十四名刺客,武藝中上乘。

安浒清點完後前去彙報。

“三十四名?”

馬車裏面傳來徐徐如雪的輕笑聲,看不見面容,卻給人一種溫潤如玉的感覺。

“不是說三十五名嗎?另外一個趁亂跑了嗎?”

馬車竹牖被風吹得微動,蘇忱霁斜躺在鋪滿清涼玉簟上,修長素淨的手上捧着一本竹書。

方才外面的厮殺好像對他半分影響都無,嘴角噙着若有若無的笑,腔調微懶道:“還真是可惜了,三十四名也算是下了大手筆,我還沒有急着尋他,他倒是過河拆橋起來了。”

“這可是他人要殺我,她總不會怪罪我罷。”隐約含着幾絲冷漠的期待。

欺負過沈映魚的人他都記着,一個也不想放過。

安浒垂着首道:“主子,這些人可需如何處理?”

“先去将那名不知去向的人尋到,大家一起來的,該整整齊齊的一路作伴。”

馬車裏傳來溫和的聲音,似天生柔情堆砌出來的性子,與誰都親近般。

語罷他輕‘唔’一聲,接着道:“剩下的等等吧,處理麻煩的人就快來了。”

“是。”

果真,蘇忱霁的話還未落下許久,便有金甲将軍騎着高頭大馬冒着細雨奔來。

“左翼将救大人來遲,請大人恕罪。”

金甲左翼将惶恐請罪。

“無礙,将軍來得正及時,勞駕讓你的人處理一下吧,這些人暴屍此地格外可憐。”

馬車簾子被人撩開,從裏面露出一張風骨俊秀的少年,紅裳如血,額間裝飾更添幾分姝色。

是一張極其具有迷惑性的臉,眼尾上揚,嘴邊噙着柔情的笑,像是不谙世事的世家公子。

然,金甲左翼将目光微轉,看着周圍的雨水混合的血水,心中卻明白,眼前的這位年紀尚輕的巡撫,絕非如表面這般無害。

“是。”他垂首領命。

蘇忱霁笑吟吟地颌首,搭在簾上的手指微往下滑,俄而微頓,狀似無意地溫良問道:“小将軍是與瑞王相交甚好罷?”

朝廷局勢錯綜複雜,這些人是哪一派的,互相都了然,但像他這般直白問出來的甚少。

金甲左翼将微怔,繼而應答:“有幸得過殿下賞識。”

他的語氣謹慎又晦澀。

馬車中的人聞言和煦地點頭。

簾子緩緩落下,将裏面如尊白玉菩薩像的人徹底遮掩住。

經歷此番暗殺,深陷的馬車已經被推起來了。

煙雨朦胧地下着,車轱辘壓過官道,留下深陷淺不一的印子。

待到人行去許久後,金甲左翼将才回過神來。

他望着已經行駛至老遠的馬車,倏然一股寒意直直地竄在周身。

行過幾日,終于在雨停際順利入了盛都。

聖人本就對他寄予厚望,當天便讓蘇忱霁入宮,臨至深夜才出來。

誰也不知道當日聖人究竟吩咐了什麽。

而當天蘇忱霁離去後,瑞王留在養心殿、聖人寝宮的暗探,幾乎都因犯事而被秘密處決。

随後聖人又啓動了皇城衛,下令暗地徹查朝中官員。

本來衆人眼見太子意外而亡,如今北齊只剩下一個能擔當重任的只有瑞王了,誰知如今又出了這等事。

一時間衆說紛纭。

瑞王得知蘇忱霁入了京後,設宴款待将人邀入府邸。

蘇忱霁含笑赴宴。

筵宴杯盞交錯不贏,燭光搖曳,紙醉金迷的奢靡躍然于人的眼底。

蘇忱霁款款落座,半觑掠過上堂而卧的瑞王。

瑞王自他進來始,目光便未曾移開過。

“多謝長德款待。”蘇忱霁莞爾勾唇,舉着琉璃金盞,敬之。

瑞王輕咳嗽一聲,借着酒杯掩飾自己的失态。

“聽說子菩此番入京,路上遇了歹人,可有傷在何處?”瑞王問道。

蘇忱霁緩飲一口酒,語氣如常道:“無礙,謝過長德關切。”

未了他頓了頓,又道:“此事還多謝長德的人及時趕到,不然那些東西可能就要擋路了,這幾日的延綿雨水浸泡後,再由熾陽暴曬,恐怕要發惡臭了。”

他徐徐地說着,好似在講一些尋常的小事。

瑞王拿不準蘇忱霁此刻究竟,知不知道那些人是他派去的。

若知曉他如何又敢來赴宴?

可若是不知曉,以他的足智近妖,似乎很難讓人信服。

“那是自然。”瑞王笑了笑,一雙敏銳的眼神打量在底下的少年身上。

不經意地開口道:“子菩曉得皇後他們如今再尋什麽人嗎?”

皇後現在保的是齊王,而齊王尚且太年幼了,想要與他奪嫡恐怕有些難。

故而,瑞王聽見一些不該出現的風言風語。

聖人早些年在民間暗訪,曾經臨幸過一名女子,後來那名女子似乎有身孕,但下落不明。

若是仔細盤算,便能算出來,那名孩童若是尚且還在,恐怕業已年紀不小了。

但此事與蘇忱霁無甚關系,他只是試探一二。

因他發現蘇忱霁此人太不可控了,竟背着他将晉中知府,以貪腐受賄之罪押送盛都。

旁人或許不知曉,但蘇忱霁絕對知曉,那晉中知府是他的人。

如此堂而皇之将人锒铛入獄,他已經萬分惱憤了。

更何況,他還去看了晉中知府,四肢經脈被挑斷,手指和腳趾亦是皆斷,甚至連舌都被拔了。

其慘狀見之生畏。

那些押送入京的人卻道,是晉中知府貪污、欺壓百姓多年,當被人得知入獄後,有人潛進去将晉中知府弄成這般。

對于這些說辭,他是一個字也不信。

如今他已将蠱蟲放入父皇的體內,只待時辰适合,他就能順利登基。

屆時蘇忱霁這樣不可控的人,于他無用,可棄之。

酒杯碰撞出清脆的聲音,将瑞王的思緒拉了回來。

“尋個少年。”下坐的蘇忱霁彎眼帶着幾分狡黠,似絲毫不知上座的人,已将他列為可殺的名單首位。

“當年聖人游歷,臨幸一名江南女子,後來那女子誕下一名男胎,至今下落不明。”蘇忱霁飲了半盞酒,眸中泛起潮濕的醉意,慢條斯理地說着前因後果。

“齊王雖年幼,但卻還是向往之前教養過自己一段時日的宸妃,皇後猶恐自己竹籃打水一場空,,皇後無意間得知此事,想将那流落在外的孩子尋回來,當做掌中的傀儡……”

現在的盛京人,誰都想找那個孩子。

“是也。”瑞王颌首,心下有些猶豫。

他派李洛川去晉中尋蘇忱霁協助查此事。

李洛川比蘇忱霁早幾日入京,将兩人查的事已經禀告給他過。

所以蘇忱霁究竟有沒有反心?

瑞王一時半會拿不準,但唯一能肯定的便是,一個流落在外無權無勢的皇子,比不得他。

這般想着,瑞王心中的殺意漸褪,跟着淺笑飲酒,全然當那場殺機并未出現過。

“本王尚且有一事不明白,子菩和晉中知府可有什麽私仇嗎?”瑞王似無意地問道。

蘇忱霁眨了兩下眼睫,莞爾笑道:“無仇。”

“既然無仇,子菩何必将人弄成這般模樣呢?”

瑞王放下酒杯,眼中暗藏着不悅,觑着下方似玉月菩薩般白淨無害的少年。

“長德何出此言?”蘇忱霁頭微一偏,神情茫然,溫言應:“晉中知府手腳不幹淨,暗自制做賬本,企圖要挾長德。”

賬本的危害如何不用細說都知曉,若是流落在外,恐會掀起軒然大波,而且如今還正是争儲之際。

瑞王聞言半眯着眸,亦不知信否。

瑞王将此事輕描淡寫地掠過,聊起了旁的事情。

此時盛都君臣和睦,兄友弟恭,不外乎如此。

酒過三巡,衆人雙腮陀紅,盡興而去。

待到赴宴人散去後,瑞王驀然将桌前的東西推翻,癱在位置上喘氣。

蘇忱霁!

他半眯着眸中,危險一閃而過,随後召暗衛前來。

“聽說蘇忱霁有個人還留在晉中,去将人尋來,若是那女人不從,也不必留了,權當給他越俎代庖的教訓。”

還就不信一個平民出身的人,他會馴服不了。

竟騎到主子的頭上來撒野,他倒要好生馴馴這一匹野心勃勃的小狼崽。

這邊馬車趁着月色朦胧行駛,裏面的人玉般白淨的臉上除染上三分濃色,其餘的神情一概全無,似尊精致漂亮的玉佛。

須臾,外面驅車的安浒,終于聽見裏面傳來半啞的囑咐。

“派人去晉中将夫人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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