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前世7

前世7

沈映魚震驚地睜大了眼, 忘記将入侵進來的手指抵出去,任由他過分地亵玩。

“唔!”舌尖被拉扯得有些疼,沈映魚回神才發現, 他伸進去了兩根手指,動作粗暴地拉扯着她的舌。

他像是要拔出來, 卻會屈指抵着牙齒合攏。

畫面太過于古怪, 緋糜得令人身體發顫。

蘇忱霁從始至終都神情冷漠, 如同對待一滴溫水, 不甚在意, 但又想要将手浸在裏面的複雜感。

哪怕是做這樣的事,也給人一種矜貴優雅, 如同一捧幹淨的雪。

他瘋了!

沈映魚臉色漲紅,猛地将頭偏至一旁, 連滾帶爬地将自己蜷縮在椅子角落。

舌根還在發麻,但她此刻根本就顧不上,顫着瞳孔,怯生生地看着對面的青年。

她張口含怒的罵他:“你有病嗎!”

被罵的青年絲毫不在意地站直了身, 低垂着眼,尾末的眼睫如同展翅的蝶翼,撲閃,撲閃,又似跳動的胸腔。

蘇忱霁沒有去看角落的人,目光空空地盯着晶瑩的手指, 似乎在失神。

她的唇壁好軟,潮濕又暖和, 一根手指不夠,加一根……

可還是不夠, 想整個人都鑽進去。

他想吃了沈映魚的心轉變了。

沈映魚其實也可以吃他。

沈映魚罵完便警惕地盯着他的一舉一動,甫一見他突然擡頭對着她彎着嘴角,眼尾蕩出勾人的風情,藏在唇瓣之下的虎牙露出來,莫名有種少年的意氣。

可這樣的表情什麽時候做都可以,唯獨現在落在她的眼中,統統變成了猙獰,嗜血。

他好似一只吸人精魄又生吃人肉的妖。

尤其他還輕聲地問她:“沈映魚吃過人嗎?”

吃、吃人……

他終于忍不住要吃她了。

沈映魚一向不争氣,見不得血腥和兇殘,所以被自己暢想的殺戮場景吓得一哆嗦。

蘇忱霁見狀頭微一偏,似沒料到她雙腿一蹬,兩眼一翻,暈了。

他難得地輕笑出聲,如寒冰被破,春風拂檻。

蘇忱霁行至椅子面前,屈身打量她白皙的臉龐,本是想讓人将她弄出來,但卻沒有開口吩咐人來。

他一向不喜被人觸碰,但她好像是例外。

蘇忱霁伸手将她如同對待小狗般,提抱在懷中,目光落在她起伏的胸脯上。

那幹碎的玫瑰花瓣不知什麽時候變得潮濕,印在上面,正散發着清香。

他将頭埋下,舌尖舔過那塊滑膩的肌膚,眼底被洇濕。

淺淺地呼吸,輕柔的舔舐。

急促地喘息,粗魯地撕咬。

玫瑰不是玫瑰味,是柰花香。

沈映魚本是在裝暈,察覺脖頸一疼,睜開眼時險些誤以為自己躺在案板上,是一道餐食。

蘇忱霁則是用膳的食客。

她被咬得倒吸一口氣,手倏然抓住他晃蕩在下巴的發髻,玉蓮簪被拔出來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摔成了兩截。

“變态,放,放開我……”

他充耳不聞,癡迷地咬着那一處,尖銳的虎牙深陷,血液流進他的唇舌。

甜得他渾身顫栗,理智消失了,有道聲音亢奮的在他的腦中興奮尖叫。

滅頂的快意襲遍全身。

他撕扯聖者的冷靜外皮,變得急迫,不容許她掙紮,單手鎖住她掙紮的手。

用力将牙齒深陷進去,喉結不斷滾動,貪婪地大口吮吸着血。

像妖,兇殘的蠶食她。

“救…命…別殺我。”沈映魚又将他額上戴着的圓玉扯下,仰着下颌,淚眼婆娑的無助掙紮。

她感覺快被他咬死了。

許是聽見了她的哽咽的聲音,細弱得猶如初生的嬰孩,無助又茫然,嬌弱弱的,怯生生的。

他從瘋狂中擡起眸,眼尾泛着潮紅,唇依舊沒有松口,含着她的肩膀。

比她還可憐,如被雨水淋得濕漉漉的小狗,格外純白無辜。

自然,前提是他唇邊沒有鮮血,眼底也沒有還未平息的瘋狂。

“好疼。”沈映魚見他眼神逐漸清明,趕緊開口:“你說過不殺我的,我要死了,快放開我。”

蘇忱霁遲鈍地眨了眨眼,然後乖巧又順從地松口,在此之前不知是無意,還是有意的用舌尖卷過傷口。

舌尖舔舐肌膚的感覺,如有電擊。

沈映魚被他舔得背脊發顫,莫名地感覺堆積在大腦,有瞬間好似看見了姹紫嫣紅的光,噼裏啪啦地綻放。

她好半晌才回神,捂着胸口往後退,眼中的淚跟着往下掉。

這人如今真的很變态,他這些年是有病吧。

蘇忱霁松開她,站直身後矜持地往後退一步:“抱歉,有些控制不住。”

他似冷靜下來了,恢複往日的清冷朦胧。

“呃……”沈映魚被他冷漠的誠懇噎住了,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

因為她有種強烈的感覺,他是真的在道歉。

那她可以蹬鼻子上臉嗎?

沈映魚小心翼翼地巡睃眼前芝蘭玉樹的青年。

他本就生得絕豔,此刻唇瓣還染着血,愈漸顯得妖冶非人。

她僵着背脊,還是覺得自己不敢蹬鼻子上臉,擡手晃了晃,忍着辛苦淚揚起笑道:“沒關系。”

“真的沒關系嗎?”他莞爾問道。

沈映魚不敢回答了。

“那我的東西,地上,到處都是。”蘇忱霁揚眉睨過地上碎成兩截的玉簪,還有碎成渣的額飾。

他看掃了一眼,擡眸看沈映魚,眼角微壓形成微笑時才有的弧度。

“沈映魚,賠我。”

完了。

沈映魚絕望地看着他,心想剛才還不如假裝沒有醒,讓他咬死算了。

天暮色,霞光鋪灑在青黛瓦上金黃一片,春枝頭的花荼蘼又顫巍巍地開着。

沈映魚拖着疲倦的身體,如同一抹幽魂慢悠悠地飄回去,胸口還隐約泛疼,但更多是氣的。

回到房間第一時間,她就行至牆上挂着的那面鏡子面前,扯開衣襟看着胸口和肩膀上的傷。

上下吻合,很對稱。

她被咬成這樣,扯他幾樣不重要的飾品怎麽了?

賠他?五千兩?

還不如陪他抵消。

剛産生這樣的想法,沈映魚趕緊‘呸’了幾聲。

她苦着臉,慢悠悠地飄到床上,栽進去。

如何還?砸鍋賣鐵都還不上,她這輩子就沒有見過那麽多的錢。

罷了。

沈映魚蹬了鞋子躺在床上,閉上疲倦的眼。

翌日。

漣漪得知昨日她送去的幾盒糕點,最後只剩下三塊桂花糕時,眼珠子都快從眼眶中掉出來了。

顫抖着手指着沈映魚半晌,清秀的小臉憋得通紅,幹癟地吐出一句話。

“你背後什麽人啊,還活着!”

這般大逆不道沒有被下令處死,還安然無恙地回來,她腦子好像都不夠用了。

沈映魚嘆息一口氣,道:“背後的人是蘇忱霁。”

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至于受這麽多痛,她差點被咬死了。

“蘇、蘇……”漣漪瞳孔震動,磕磕絆絆地跟着念,但不敢念全。

蘇忱霁,這可是主子的全名啊!就這樣被她念出來。

沈映魚繞過她,取下架子上的外裳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确定自己不會再被咬,她才一邊往外走去,一邊有氣無力地說話。

“我要去還蘇忱霁的債了,如果我死了,記得別讓我埋在土裏,我喜歡花,喜歡山川湖泊,不喜被腐爛、蟲子蠶食。”

她幽怨地瞥了眼,還在震驚的漣漪。

昨日蘇忱霁給了她兩個選擇。

一是:立即拿出五千兩白銀;二是:伺候他,事無具細地伺候,衣裳鞋襪都要她親自洗的那種仔細。

他這是要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磋磨。

沈映魚絕望地耷拉着臉往外面走去,沒再管身後的漣漪。

風亭水榭,錯落有致地盤根,假山尤其多,甚至奢侈得每行幾步就能看見一座潺潺流水的活假山。

豔陽高照,塵光細碎、跳躍,落在烏黑的發上,聖潔的蓮上,蘊着柔和的光。

如今的蘇忱霁總是給她一種,他很冷靜,卻又暗處瘋狂的錯覺。

沈映魚捧着手中的絹布,偷偷地打量着他。

今日他沒有穿往日鮮豔魅麗的顏色,雪袍幹淨得不染塵垢,極其白的肌膚呈現透明狀,青鼓的經脈清晰可見。

他在作畫,筆浸泡在清水中,紅墨如同血液化開。

“過來。”他頭也沒有擡,語氣聽不出什麽情緒。

沈映魚以為他是要用手中的絹布,趕緊捧着上前,勵志絕對不給他欺壓自己的機會。

誰知她剛呈上去他依舊沒有擡頭,清冷的聲線卻比方才多了幾分沙啞。

“裹上。”

“啊?”

沈映魚茫然地擡頭看他,等他擡起那張隐現絲絲妖豔的,詭異的臉龐時,後知後覺的又想起,昨日他發瘋咬自己的畫面。

匆忙垂下頭,避開他的視線,猶豫地将絹布打開。

三尺純白的絹布是用來作畫的,現在卻裹在她身上,如同繭。

他看了她幾眼,再次垂下眸,用手中的筆沾染紅墨,然後朝她走來。

“你,要幹嘛!”沈映魚警惕得嗓子半啞。

她有些想跑,可想到了巨額欠款,這雙腿怎麽都拔不動,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沉着地走來。

“乖,別亂動。”他走近了,低下眼眸語氣蠱惑,如同對待小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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