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流光海1
流光海1
繁星漫天, 晨霧彌漫,潮濕的空氣中,彌漫着鹹澀的海鹽味。
随着海鷗聲凄厲地劃過晦暗的夜空, 城堡的地下車庫裏也射出兩道強烈的燈光, 照亮了半個花園。
安保室裏,百無聊賴的保安正等待換班。
他剛站起來準備活動筋骨,便被遠方疾馳而來的一道強光晃了下眼。
沒等他反應過來, 只聽“咚”的一聲,一輛高大的黑色悍馬撞上大鐵門, 鐵門晃了晃, 在一聲哀嚎後轟然倒塌, 激起一片塵土。
強行闖關的悍馬沒有停留多久,駕駛室裏的人幾乎是帶着必勝的決心,再次加足馬力,駕車疾馳離開。
保安回過神追出去。
卻見清晨的薄霧下,公路末端只剩下兩盞紅紅的汽車尾燈, 直至一個拐彎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同時。
保安身後的城堡響起巨大的警報聲,回旋在整個晨曦降臨前的夜空, 帶着大廈将傾的最後瘋狂。
晨曦漸起。
季姩迎着海面的第一縷陽光, 近乎是逃命似地猛踩油門,目光堅定地将車順着環島公路開向遠在另一座城市的機場。
行進的過程中, Simms那狠意的眼神, 包括他暈過去前的那句——“季姩, 無論你在哪, 我都會找到你。”從她的腦海裏劃過。
季姩手腳發軟,只能暫時将車停靠在馬路邊上,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忍下眼底洶湧的淚意,盈起一絲成功逃離的慶幸。
她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纏着的酒紅色領帶,上面甚至還殘留着Simms的味道,淡淡的鳶尾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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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女性特質鮮明的香味,而是一種能把她沉溺在他氣息裏的慾氣。
不。
不止領帶上是他的味道,她的身上也是他的味道。
就好像是被他特殊标記了一樣。
季姩連忙從手腕上取下那截領帶,丢出窗外。
随後,她再次啓動車子,猛踩油門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真絲質的領帶随風在地上流淌翻滾,就好像它的主人那樣,一起被丢在了這個國度。
等太陽完全升起後。
領帶旁,駛過一輛豪車。
大約駛出百米的距離,豪車驟停,在公路上留下兩道黑色車痕。
從上下來了一抹高大的身影,他步履不平地走到領帶前,将它拾起。
晨光照在他蒼白的臉上,帶着自嘲和悔意,還有一份無可奈何的痛楚。
一個小時前,主卧裏。
酒紅色領帶在季姩的手腕處留下鮮紅的印記,他将她強行壓在牆上親吻。
直到他的雙唇被咬破血,他才看到季姩滿臉是淚地看着他。
“simms,你不能這麽欺負我。”
她的委屈幾乎是要溺了他的心髒,把他困在籠子裏,無處可去。
他很想告訴她,他的未婚妻就是她,而他是霍臣延,他想把一切都坦白。
可他知道在那種情況下,季姩只會更恨他玩弄了她,到時候怕是連心平氣和談一談的機會都不會有。
他太了解她了。
無解的局。
是他自己把自己困在了局裏。
最後,他準備給她冷靜的時間,等她冷靜下來,他再想理由跟她解釋清楚這一切。
只是他低估了老崔的特質安眠藥,在朝她走近的那一剎那,他就沒忍住徹底暈了過去。
昏暗的視線下,是季姩落荒而逃的背影。
霍臣延蒼白的面色看向道路的盡頭。
開車的明寒也跟着來到他的身邊:“先生,還追嗎?”
“追不上了,只能好好去送送她。”
他千方百計拖延溫家專機過來的時間,卻還是遲了,就算他強行留下季姩,也沒辦法從溫叔的眼皮子底下帶走她。
車子重新啓動,一路前往帕福斯國際機場。
彼時。
季姩從悍馬上跌跌撞撞地下來。
夾克衫下新換上的睡裙,随着她狼狽奔跑的身影,與風翻飛。
電話裏傳來daddy低沉的聲音:“寶寶,爹地已經在機場大廳了,你呢,現在在哪,快過來讓爹地好好看看。”
“daddy。”
季姩滿眼含淚在人群裏尋找爸爸的身影。
哪怕低燒下的身軀已經撐到了極限,但她還是像小時候每一次生病或是噩夢睡醒,哭着去找爸爸媽媽要他們安慰的那樣,不到他們的懷裏,都不肯哭出聲。
機場人來人往,她努力搜尋着溫家人的痕跡。
終于,随着一行空姐穿過。
季姩在人群的盡頭看到了自己的爹地。
他的身後還跟着五六個溫家的保镖,縱使那些保镖黑衣革履、氣勢頗強,卻也掩不住她爹地那身歷經風雨的霸氣。
機場的白熾燈,盡數落在男人清俊的面容上。
不惑之年的溫硯白,依舊目若朗星、姿态從容,帶着渾然天成的矜貴和冷然,讓不熟悉的人不敢與他這個上位者對視。
“daddy……”
季姩喊不出聲音來,只小聲地哽咽了一句。
她鉚足勁頭大步跑向朝自己走來的爸爸,直至撲進他的懷裏。
而溫硯白則像季姩小時候每次摔倒時那樣,将她接住并打橫抱起。
因為季姩的面色很不對,身影也無比消瘦,落入他懷裏後就緊閉了雙目,像是體力不支。
溫硯白将她往上擡了擡,抱得更緊了一些。
“姩姩?”
聽着他的呼喚,季姩微微睜開眼,眼尾不住有淚滲出。
她一啓一合的雙唇裏,始終念着一句話:“daddy,我想回家,我想媽媽了……”
溫硯白的心忍不住被揪緊。
他看了眼空蕩蕩的機場大廳大門,那裏沒有霍臣延的身影。
雖然這麽多年未和那個孩子見過面,他很想同他敘敘舊,但現在季姩這個模樣,他也沒什麽心思再等他了。
“好,daddy帶你回家。”說完這句話,溫硯白帶上女兒轉身通過安檢,快速穿過候機大廳,帶她去了溫家的專機裏。
他把季姩放到休息室的大床上,讓随行的管家和私人醫生對她的身體做一番檢查。
随後,他拿出手機,去了房間外給霍臣延打電話。
對面接通後的聲音,也很是虛弱:“喂?叔叔。”
溫硯白不知道他那邊的情況,只同他道:“姩姩我已經接到,她現在一個勁想要我帶她回家,再加上她臉色不太好,我就先帶她上了飛機,讓私人醫生為她看看。”
“姩姩她……怎麽了?”
正好,醫生過來彙報,季姩低燒37.5°。
溫硯白便将情況跟對面的人說了一遍,又道:“這些天謝謝你對姩姩的照顧,想來你也快回香島了,我便不再特意過去看望你。等你以後回來,我們再好好敘一敘。”
“……好的,叔叔。”
溫硯白向來知道霍臣延的冷情,見他沒有別的話語,便準備挂斷電話。
這時,電話對面明顯傳來機場廣播的聲音。
溫硯白微微蹙眉。
所以……
霍臣延其實也趕來了,那他怎麽不過來同他們告別?
不過現在溫硯白也沒空去關心這些。
他挂了電話進到休t息室裏,關心地去查看閉目休憩的季姩。
最後,他點了點她的鼻尖,小聲埋怨:“真是和你媽媽一樣,小沒良心的,不過說了一嘴聯姻的事,就鬧脾氣不回家。若你真不肯和霍家聯姻,跟爹地說說好話,爹地就去幫你退。”
“總歸,爹地和媽咪還能再護你幾十年,你好好地待在我們身邊,以後不要再鬧脾氣離家出走了。”
但季姩明顯已經睡過去了,沒法回他一句話。
溫硯白也不再吵她,幫她掖好被子,将已經接到季姩的事情,同遠在香島的妻子季筠柔也說了一聲,便等飛機起飛。
半個小時後。
機場候機大廳裏。
霍臣延靜靜地看着那架載着溫家父女的飛機,開始滑行、疾跑、起飛,最後徹底消失在雲端。
那一刻,他的心驟然騰空,像是有什麽被抽離了一樣。
讓他覺得這三個月,好似一場夢。
夢醒後,他還是他。
一個人被流放在塞浦路斯,沒有家人,沒有季姩,什麽都沒有。
霍臣延自嘲一笑。
不過也好。
季姩回到溫家的保護範圍內,比在他手裏安全許多。
他也能徹底放開手腳大幹一場。
快了。
等他處理好塞浦路斯的事情,就去找她。
哪怕是天涯海角,他都會把她哄回來。
………………
…………………………
八個小時後,溫家的飛機成功降落在香島國際機場。
經過長時間的休息,季姩的精神明顯好了許多。
她安靜地蜷縮在被子裏,目光怔怔地盯着一旁的城堡擺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溫硯白走過去,正要探探她額頭的溫度,卻聽季姩輕聲道:“daddy,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跟爹地還客氣上了?”
“我想請你幫我清幹淨我在塞浦路斯的所有痕跡。”
溫硯白愣了愣,随即明白過來——季姩應該是不想和周勳辰那個賭徒沾染上什麽關系。
“好,daddy幫你。”
“然後,你今後也不要問我在塞浦路斯發生了什麽,我什麽都不會說,也請你不要去調查,好嗎。”
看到女兒眼尾垂淚,溫硯白伸出手用食指将她的眼淚拾走,他點了點頭。
季姩坐起來,靠進爹地的懷裏,撒嬌:“以後我會乖乖待在香島,做爹地媽咪最乖的小公主。”
一句話,讓溫硯白心頭不免軟了幾分。
“看來出去一趟,我們姩姩長大不少。”
“我只是明白了一個道理,這個世界上只有爹地媽咪是最為我考慮的人,是姩姩受傷了可以避風的港灣。”想到這裏,季姩狀若古靈精怪地看向自己的爹地,“爹地,我想問你一個選擇題。”
溫硯白啞然失笑:“bb,daddy這輩子最讨厭的就是選擇題。”
但沒辦法,誰叫他寵女兒呢,所以還是讓她問了。
季姩沉思了一會兒,組織好語言,問:“如果現在的時間線,是爹地還沒有徹底擁有溫瑞、溫瑞繼承人的地位也岌岌可危的情況下,你和媽媽偷偷相戀了許久。這時候溫瑞突然因為財政情況出事了,你必須去和別的財閥聯姻才能拯救溫瑞,你會怎麽處理媽媽?”
溫硯白微微蹙眉,而後笑說:“首先,爹地處理不了你媽媽,你媽媽自己就很強大,她不處理我就不錯了。其次爹地不是擁有了溫瑞後,才想得到你媽媽,而是為了得到你媽媽才拿下整個溫瑞。如果任何事情阻止我和你媽媽在一起,爹地只會把這個阻礙跨過去,然後怎麽也要和你媽媽在一起。所以姩姩,人只有自己強大才能守護住自己想要的東西。”
季姩聽着自己爹地的回答,終于像是釋然了那樣點點頭:“姩姩知道了,以後姩姩也會努力變強大。”
然後,不給任何人機會,成為他的planb,她會努力成為那個做選擇的人。
Simms,謝謝你給我上了這一課。
季姩深吸一口氣,強忍下眼裏的淚,下床穿鞋,随着爹地走想機艙門前。
等踏出飛機開始。
她就不是那個被simms關在城堡裏的金絲雀了。她将重新做回溫家最驕傲的小公主,是快快樂樂,有人疼有人寵的溫含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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