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流光海4

流光海4

環島公路上, 一輛林肯車正欲穿過隧道奔赴山後的市中心。

初夏的夜風,帶着潮濕的海味灌入車內。

霍臣安緊緊扣着車窗的升降按鈕,看着靠在自己肩頭上的溫含姩, 內心很是煎熬。

剛剛她一被塞進車裏, 便因為藥效睡過去了,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如今的處境。

可說真的,他絲毫不敢對她做些什麽。

只因他從小就聽說溫叔手段雷厲風行、不近人情, 如果當初不是身邊有妻女拽着他,怕是一個人能把香島挑個天翻地覆, 就連霍氏都不在他眼裏。

這樣一個人, 若自己真的對他寵愛的女兒做點什麽……

別說霍氏了, 他的小命可能都要沒了。

前座的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他,請示:“少爺,我們現在究竟是去哪?是去酒店,還是去……”

“別催,再讓我想想。”霍臣安猶豫不決。

倒是司機敏銳地看見後方疾速追來了一輛車, 連忙出聲提醒:“少爺,後面有車追來了,速度很快。”

霍臣安生怕是溫家的車, 幾乎頭也不敢回, 連忙猛拍司機靠背讓他加速:“快!跑啊快啊!!”

林肯車急忙加足馬力。

只是一輛普通商務車,另一輛是改裝過的跑車。

就算林肯飛起來, 也比不過保時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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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秒左右, 後車已經與他們并肩而行。

霍臣安也看清了追上來的人是誰:“哥?”

但霍臣延沒給他喊停的機會, 再次加速, 而後驅車一個漂亮的漂移擺尾,與林肯的車頭相對而立。

他的車身放慢速度倒車, 倒逼林肯降下車速。

最後,林肯車也不敢真撞上來,在保時捷的威逼下,只能慢慢停下。

霍臣延将車熄火,從車上下來徑直走到林肯旁邊,敲了敲門,讓他們解鎖。

但此刻司機和霍臣安都不敢動。

霍臣延沒了耐心,直接掄起拳頭朝駕駛座的窗戶狠狠一拳頭砸過去。

咚——

咚——

兩下,車窗瞬間破碎。

霍臣延解開車鎖、打開門,提起司機的衣領,便用力地将他拎出來丢到公路一邊,旋即,他又去打開後座的門把霍臣安拎出來,摁在車前蓋上開始暴揍。

“看來我離家十幾載,霍家真是沒了規矩,教出你這樣敗壞家門的東西。”說話間,一拳又一拳,對比起當初的周勳辰也是絲毫沒有手軟。

不過兩拳就将霍臣安打出了鼻血。

“哥,哥,我錯了我錯了……”霍臣安哀嚎着認錯求饒。

他本就心裏有鬼,如今見自己哥哥找過來,恨不得立馬跪地投降。

“知道回去該怎麽跟你爸交代嗎?”

霍臣延停下拳頭,眸色下沒有絲毫溫度。

霍臣安相信,這時候他大哥如果再狠狠心,自己絕對會被打殘了、抛屍于維多利亞港。

“我、我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恰好這時,霍臣延的人也驅車趕到了現場。

他收回拳頭,朝幾個保镖使了下眼色。

保镖立馬過來把霍臣安和他的司機控制起來。

而霍臣延轉身走向車另一邊的後座處,打開車門,靜靜地看着倒在車座上的嬌小身影。

她如瀑的長發正披散在雙肩兩側,遮住了鎖骨處的旖丿旎,只是凹凸有致的身材在晚禮服之下,更凸顯了曲線。

那些……都曾是屬于他的風景。

霍臣延沉下眸色,将外套一脫,蓋在她身上,旋即将人從車裏抱出,如護着珍寶那般,帶她走向自己的保時捷。

不多時,跑車再次發動,離開了這夏風清朗的海岸邊。

去往霍氏酒店的路上,保時捷已不是剛剛不要命的疾馳,此刻很是悠然自得。

霍臣延單手掌着方向盤,另一只手則輕握着季姩無意識搭在中央扶手上的手,一會兒捏捏,一會兒揉揉,珍惜又小心。

這十個月,他一直被人牽制在塞浦路斯。

不是霍贏不是其他人,而是溫叔。

想必溫叔也查到了一些端倪,所以想把他這個傷透了季姩的人,困在原地。

這十個月他不是沒來找過季姩,只是每每落地香島,季姩都恰好陪筠柔阿姨出去旅游了。

現在他終于處理好所有事情過來長期定居,不蹲到她回來,自是不會放棄。

只是一切都得伺機t而動,找個合适的機會坦白一切。

不然若是因為自己和季姩坦白了所有,連累溫叔和姩姩鬧矛盾,到時候自己不僅會失去溫叔的助力,怕是更無法向季姩讨要那本該屬于他的名分。

原本他還在慢慢找機會為自己重回季姩身邊做鋪墊,但今晚這件事讓他明白,一切都得快準狠,不然随時有吃人的在惦記季姩。

而今晚這個由霍贏送上來的機會,正正好。

“嗯……”

忽而,季姩難受地皺緊眉頭,發出一聲低吟。她吃力地睜開雙眸,看向身側的男人……

夜色柔和了他精致清晰的輪廓線條,儀表盤裏清冷的燈光襯得他立體的五官更加分明,透着一絲能攝取人心的美。

他的鼻子高挺,人中棱線分明,嘴巴微抿着的,看着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只是這個人看上去怎麽有點兒……熟悉呢?

季姩的腦袋一時間轉不過彎來。

恰好,車在這時停下,對方解開安全扣下車來到她這邊,幫她打開了車門。

“醒了?有好點嗎?”男人的聲音很好聽,帶着藍湖水般的清澈。

“唔……”

季姩在他伸手的時候,頭朝他在的方向一歪,無比依賴地靠進了他的懷裏。

霍臣延看着這幕,動作一頓,仿佛他們之間回到了還在塞浦路斯的時候。季姩喝醉了,就喜歡黏糊糊地扒着自己。

那時候,他們之間也沒有隔閡,只有她對自己的依戀。

是他很想抓回來,卻抓不住的過往。

男人沉了眸色,将嬌小的人一把打橫抱起。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沒什麽份量,窩在他懷裏閉着眼睛,好似一只沉睡的洋娃娃。

霍臣延用臉頰貼了貼她的額頭,确定她在吃了那藥沒什麽異樣後,便步履沉穩地抱着她走向希維爾酒店。

前臺的私人管家一見到他來,立馬主動上前接待:“霍先生您來了,您的房間已經打掃好了,有其他的吩咐您盡管說。”

“再去準備一套女士衣服,洗幹淨了烘幹後,送到我房裏。”

前臺看向他懷裏看不清臉的女生,但怕看久了僭越,于是連忙收回眼神回答:“是。”

霍臣延也不在這魚龍混雜的大廳久留,帶着季姩坐上電梯後,去了酒店二十四樓。

24層唯一的總統套房,是霍臣延目前暫居的地方。

這家酒店也是當初霍家分崩離析後,唯一在霍臣延名下,沒被霍贏那夥人染指過的。

霍臣延溫柔地把季姩放到床上,一手脫下她的高跟鞋,一手則開始為她揉起發紅的腳踝。

骨骼分明的手,搭上細瘦的腳踝,輕輕捏緊。

床上的人瞬間蹙起眉頭,發出難忍的輕哼。

一直到他揉開了她腳踝的酸疼處,她的眉頭才些微舒展。

霍臣延呵出一聲笑,起身讓她的雙手搭在自己的雙肩上,抱她去往浴室。

花灑裏淅瀝瀝地落下水來,将白色襯衣和白色禮服全然打濕,布料貼在兩人的身上,近乎透明。

霍臣延的指腹輕劃過季姩泛紅的臉頰,撫平她蹙起的眉心。

只見燈下美人,五官明豔皮膚透徹,每一寸溫柔都在叫嚣着讓人亵渎。

霍臣延的喉結忍不住滾動了下,下一秒,他沒控制住,強勢地湊過去含住了她的雙唇。

“唔,別……”

季姩有些微清醒,但并不清楚現在的情況,只用力掙紮着,間或有機會喊出聲,說的卻是——

“別、霍臣安你別碰我。”

一句話,讓霍臣延微微後退一些。

他擡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自己:“好好看清楚,我到底是誰。”

季姩迷惘的眼神從微睜的眼底透出,她的聲音帶着一絲不确定:“simms?”

霍臣延擦掉她嘴角的口紅,眼尾皆是笑意:“記得就好,最好也要記得……今晚我們做了什麽。”說完,他一手攬住她的後腦勺,強迫她擡頭承受自己的熱吻。

“唔……”季姩靠後抵在冰冷的瓷磚上,想躲也不能。

她半睜的雙眸裏,透着求人憐惜的情緒。

可她越是這樣,越是讓霍臣延想将她吃拆入腹。

熱吻越發瘋狂,裏面除了有他與她久別重逢的欣喜以外,還摻雜了一絲……他對她在自己面前承認霍臣安才是她未婚夫的怒氣。

他的吻順着季姩的長頸往下,又吻又啃,是發洩也是眷戀。

季姩受不住,身軀不住下滑,但她怕摔倒,只能圈住男人的脖頸支撐自己。

她眼睛一睜一眨,靜靜地看着身前的男人,有些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

因為夢裏……

這種情形發生過很多次了。

每一次,simms都會将她壓在身下狠狠地欺負,任她怎麽求饒都不放過。

以往她都“屈服”了,但這一次……

季姩在他又一次吻上自己時,回應了。

她用舌輕舔了下他的唇,是安撫他的怒意,也是乞求他的放過。

男人頓住雙唇的肆意。

他漆黑又涼薄的眼看了她一眼,随後一把将她抱起帶出淋浴間,放到了洗漱臺上。

他在擠入她雙膝的同時,連帶着拉下了她身後的禮服拉鏈。

瞬間,冰冷與熱火相觸。

季姩忍不住顫丿栗,貪戀地鑽進他的懷裏,企圖汲取他身上的熱意。

“姩姩,回應我……”霍臣延低啞下聲音在她耳邊蠱誘着。

季姩擡起渾渾噩噩的雙眸看他,混亂的意識逐漸占據她身軀的主導權,一切都将遵從最本能的反應……

深夜,水聲泠泠作響的浴室裏,季姩在男人的懷裏喟嘆、顫栗、尋慰,最後靈魂沖破軀體,仿佛得到無盡的上升……

………………

…………

清晨的光照入酒店的落地玻璃窗裏,丁達爾效應下,空氣裏仿佛還殘留着一抹暧丿昧。

季姩睜開濃密的雙睫,還沒反應過來這裏是哪,便覺腦袋發疼。

她用纖細的手腕輕輕抵在自己的額頭上揉了揉,順勢撐着自己坐起。

可下一秒,她發現了不對勁。

因為她的雙肩都暴露在空氣裏,而她的腰上也明顯架着一只男人的胳膊。

季姩有些不敢看向身側,只能先努力回憶着昨晚的事情——

宴會快結束時,自己喝了一杯香槟後,整個人就不對了,後來……是霍臣安推開了可可,把自己塞進了他的車裏。

回憶到這,季姩的雙眸都是驚恐,她下意識看向身側,已經做好如果是霍臣安,就把他就地格殺的準備。

豈料下一秒,她看到了一個比鬼還可怕的人。

她甚至再次回頭看了看落地窗外的海港之城,确認了自己如今是在香島,而不是塞浦路斯。

所以身側怎麽會是……

尤其是那個人身上還沒穿衣服,自己身上也沒……

不、不會的。

她和他在塞浦路斯都沒睡,在香島重逢的第一夜,就睡了?

季姩努力回憶了下昨晚的所有情況,可想破頭也只能回憶起昨晚在浴室裏的那一幕幕,但那些暧丿昧婉轉的低吟,親昵糾纏的肢體,讓她越想心越涼。

她準備下床離開。

只要在霍臣延還未睡醒前離開,一切就還有挽回的餘地。

豈料這時,放在她腰上的手忽然收緊,将她牢牢地釘在被窩裏。

“準備去哪?”

低啞磁沉、帶着荷爾蒙的聲音從旁傳來,吓得季姩心魂差點飄散,她甚至不敢轉過頭去看對方。

其實霍臣延早就醒了。

只是一直在靜靜地觀察着季姩,直到她睜眼才佯裝睡去。

可她一醒來就準備逃?那可不行。

他支起身,怔怔地看着她,眸色裏帶着一絲玩味:“吃幹抹淨就想跑,季姩,這到底是誰教你的。”

季姩閉了閉眼睛,像是極其不能接受眼前的一切,但又不得不接受。

最後她洩了一口氣,轉過頭用含光的雙眸瞪他:“你怎麽會在這的?”

霍臣延并沒急着回答,只用被子将她裹住,防止空調的冷風吹過來讓她着涼。

末了,他才眸色淡淡地看着她,反問了一句:“你說呢?這不是你未婚夫成全的好事嗎?”

聽到這話,季姩明白是他從霍臣安手裏救了自己,可是……

她忍不住看向他的脖子、肩膀,上面皆是自己昨夜留下的痕跡,同樣自己身上也有他留下的。

她忍不住美目怒瞋,喊出他的全名:“霍臣延!”

“嗯?”男人不以為意。

季姩氣得要命:“你瘋了嗎?”

“瘋?”面對這個質疑,男人佯裝不解。

季姩面上有些許急色:“就算是你救了我,但全香島都知道我是霍臣安的未婚妻、你未來的弟媳,你怎麽可以……”

一句話,瞬間趕走了霍臣延一宿的好心情。

他垂下神性的眼,再睜開時,裏頭帶着凜冽刺骨的寒意:“論瘋,我怕是比不過你。畢竟昨晚扒着我不放的,可是未來弟t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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