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23.第23章

☆23.第23章

第23章

她又是那種姿勢, 半蜷曲着身子,只不過側身向他, 宛如他是取暖的熏籠。

師暄妍将手臂、玉足,全架在他的身上,渾然不知自己有多撩撥地,在咕哝聲中,單純地折磨着他。

寧煙嶼也是血氣方剛的男子,有過绮夢,也不稀罕。只是昨夜裏那場夢來得蹊跷,多半是這少女嬌慵暧昧的睡姿引發的。

昨夜夢中之景, 悉數在目,眼前又是睡夢中姣好的容顔,寧煙嶼耳後起了薄薄的紅暈,幾乎不敢再細看她, 僵直着胳膊,将自己的衣衫取來穿上。

只是起身之際,忽然感到一股阻力。

垂目看去, 原來是少女的指尖壓住了他的一角衣袍, 壓得有些緊, 她攥在手裏, 扯出了道道褶痕。

寧煙嶼試圖将衣衫從她手心裏奪回,拽着袍服下裳,往下輕扯。

師暄妍并不撒手, 反倒蛄蛹着, 蹭了過來, 正巧了用她圓潤的臉頰壓上他的衣袍。

“……”

再一扯,那少女抓得更緊。

幾番糾纏之間, 窗外愈來愈亮。

她霸着那件衣衫不肯撒手,幾番“激烈”的争奪之間,寝裙的前襟松落開,露出了裏頭雪青色藕花并蒂紋心字羅衣,衣帶松垮,雪酥微敞,無限風光在險峰。

太子殿下凝定半晌,喉結滾了一下。

他抽離了手臂,将那身長及腳踝的外裳任由她抱走了,他則單着一襲春衫,自春日清涼的初晨,越窗而去。

整理完畢,天色顯出了冷白,昭示着黎明已至。

在侍女蟬鬓來時,寧煙嶼已經自君子小築消失了蹤跡,無聲無息。

散了朝會歸來的聖人,回到元後曾居的湯泉宮中,正吃茶醒神。

內監王石為聖人準備痰盂,雙手恭敬地呈奉着,侍立在側。

聖人漱了口,吐入痰盂之中,接過茶盞來,低頭吃了一口。

“神愛與封墨的婚事,就這麽定下了,朕看那封墨,也算是儀表堂堂,風流蘊藉,騎射的本領不輸給他父親。配神愛,也算是配得。”

王石體恤聖人的心意,哈腰笑眯眯地回道:“還是太子殿下重用封少将軍,少将軍巡視河道回來,少不得要受到殿下提拔,這位少将軍的以後,自是不可限量的,聖人也好對齊宣大長公主有所交代了。”

這老閹人,看他的心意就這麽準。

聖人睨他一眼。

說起來,陛下忽地掩面長嘆:“只可惜,朕之長子,對男女之事卻還未開竅,他若一直不娶妻,沒有後嗣,朕要如何安心将萬頃江山交到他手中。”

每每想到太子的婚事,聖人無不飲恨,郁郁寡歡。

王石那雙寫滿了精明算計的老眼一閃,先前是有些不敢拆了太子殿下的臺,但聖人憂心惙惙寝不能安枕,作為多年忠心老仆,王石自是要緊着聖人龍體:“奴婢觀殿下,卻是、動了春心。”

聖人扣在茶盞之上的盅蓋,碰在碗沿上,清音铿锵。

聖人自茶水熱氣氤氲之間擡頭,龍目炯炯,寫滿了對此事的熱忱好奇:“真的?”

王石溝壑縱橫的臉上揣着微笑,叉手俯身:“奴婢哪裏敢欺瞞聖人。”

這倒也是。

且這個老仆素來察人入微,揣摩了四十年聖意了,能夠于這宮中地位不倒,的确有幾分過人的本領,要拿捏太子那個半大毛頭小子,豈非手拿把掐?

“何以見得?”

聖人微掀眉梢,自煌煌宮燈下一眼望過來,那眉目森嚴,威儀含而不露,與太子殿下是真個親父子,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王石含笑道:“上次離宮行獵,殿下來聖人的長襄殿中時,老奴曾聞見殿下身上的女子體香。香氣濃酽,顯然是有肌膚之親,時辰不短,方才能蹭上去,殿下衣容不整,老奴觀察,他是出去,與那女郎騎了趟馬。”

“何時,朕居然不知,”聖人萬分震驚,但看着王石這張老狐貍臉,搖了搖食指指着他嘆道,“你這老東西,有事藏着掖着不對朕講。”

王石急忙來請罪,笑吟吟的,心知肚明聖人不會生氣。

聖人嘆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朕不管他心儀的女子是出自誰家,只要他喜歡,朕都把那女孩兒召來,給他的東宮添點人氣。”

說罷,聖人望着這滿牆熟悉的陳設,喃喃自語:“也算對得起皇後臨終的囑托了。”

元後臨終之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還在襁褓之中的太子,她拉着聖人的手,在病榻上,蒼白着臉色叮囑聖人将來要好好待他,将兒子撫養成人,為他尋一門可親的婚事,找一個他鐘意的女郎,不論門第高低,只求吾兒歡喜。

聖人一直謹記于心,只可惜,那老大天生的木石之心,連一點縫隙都撬不開。

老父親絞盡腦汁,派了不少宮人去他東宮,夭桃秾李不一而足,但寧恪愣是如沒長眼,對那些妙齡女子就如看一棵樹、一朵雲、一株草,沒有半分波瀾。

聖人實在是好奇啊,他拉着王石過來,壓低了喉音打聽:“那女郎是誰,你弄清楚沒有?”

王石挂着慚愧之色道:“老奴哪裏敢打聽殿下的私事,教殿下知曉了,老奴可就再也伺候不成聖人您了——”

聖人“嘁”一聲,自鼻中溢出一道嗤笑:“興許是有人引誘他,又讓他不解風情地打發走了。”

眼看聖人不信,又要為此而苦惱,王石急忙賣了太子,佝偻腰湊近道:“老奴還知道,離宮回來之後,一日夜裏,殿下深夜乘馬出宮,不知往何處去了,整夜不曾歸來。”

“哦?”

這倒引起了聖人的關注。

只是待要再詢問,殿外有人來報,說是太子殿下來了。

聖人忙撤了回去,理理衣冠,輕咳一聲正襟危坐,“讓他進來。”

便仿佛方才從未與王石聊過任何關于寧恪的話。

未幾,寧煙嶼自殿外踏足入內。

月色昏昏,宮室內燭火輝煌,兩股光線交織着落在長身玉立的少年男子一人身上,矜貴而英美。

聖人聽了王石的話後,便再也無法直視自己這個“假正經”的兒子了,看他這麽一副“道貌岸然”的姿态,聖人便總想從他衣着行動之間窺出他春心萌動的如山鐵證。

皂色綢衣襯得少年身姿挺拔,如巍巍玉山,傲而不群。

“阿耶。”

聖人讓他近前:“朕正有事找你。”

寧煙嶼走近之後,聖人把手一招,道:“那個封墨,巡視泾河去了,幾時能歸?”

在君子小築,那個狡猾的女郎,便口口聲聲都是“封墨”,來到湯泉宮中,他阿耶第一個向他提起的名字,又是“封墨”。

太子殿下連自己都沒能察覺到自己的心浮氣躁,他扯了眉梢,不動。

聖人驚奇,這又是怎了,太子今日,顯而易見浮躁。

“朕并無他意,是為你大姑挑一個可心的孫婿,神愛也到了年紀許婚了,你大姑将京中兒郎挑了三圈也沒尋到一個稱意之人,朕看封墨是可造之材。你素日裏與他打交道最多,朕問你,這婚事,你看如何?”

上次是襄王,這次是封墨。

阿耶的心思不要太過明顯,分明是旁敲側擊,譏諷他無心娶妻。

“任憑阿耶心意。”

這就是連他也認可了。

聖人放了幾分心,颔首:“連你也覺得封墨不錯,那朕這道旨意,便可以下了。”

但封墨和洛神愛的婚事,畢竟不如自家兒子緊要,聖人一轉口,就道:“朕近來聽說一樁趣事,還着實有些難以置信,要請太子給朕解答一二。”

寧煙嶼薄唇微掀:“阿耶又有何事。”

聖人偷看了王石一眼,将上翻的眼皮收回來,咳嗽兩聲清音,道:“朕怎的聽東宮的宮人說,太子近來時常不在宮中,入夜之後,不知到何處去了,可有此事?”

太子不動聲色,袖口下,長指按住了虎口。

東宮出了叛徒,竟是聖人眼線。

“……有。”

“哦?”聖人萬分驚奇,好不容易能拿捏一下這個從來都穩占上風的長子,這機會千載難逢,萬不容錯過,“不能吧。我們一向持重守禮從不逾矩的太子殿下,幾時竟也學會了夜不歸寝?”

老父陰陽怪氣,寧煙嶼左耳進,右耳出,并不放心上。

“阿耶,兒臣尋你,是有事相商。”

聖人老懷激動,這小子,悶不吭聲憋個大的,這是要把兒媳婦領到自己跟前來了?好,好得很。

聖人兩眼明亮搓掌以待,寧煙嶼又示意,屏退左右。

聖人更加心潮澎湃,這小子還學會害羞了,也罷,那就順從他。

等王石退下,聖人極力壓抑着不受控制要往上翹的嘴角,端坐吃茶,老神在在問道:“太子你說。”

寧煙嶼垂目:“漢王近期歸于長安,于長安城中廣泛結交朋黨,暗通書信,孩兒截獲了兩道傳書,請阿耶過目。漢王是阿耶胞弟,孩兒的皇叔,兒臣于漢王一事只能慎之又慎,交由阿耶定奪。”

本以為是談婚論嫁,誰知突然殺出個漢王,聖人的臉上藏不住失望,說起漢王,還帶了幾分晦氣。

他接過信件,将信啓封,抽出裏頭夾藏的信紙并展開。

這信上的內容并無差錯,只是宴飲取樂、互通禮物一類的小事。

但這信,卻好巧不巧,是送給一向表現得忠厚老實的開國侯師遠道的。

聖人拍在案頭,額上龍筋直抽:“這老匹夫,竟敢背着朕,與漢王眉來眼去,平素裏裝得食君之祿擔君之憂,背地裏卻首鼠兩端!”

當年驅逐長安嬰孩一案了結之後,聖人對連累得開國侯多年父女離散心懷內疚,私底下考察師遠道為人以後,預備加其為金印紫绶的光祿大夫,一番打算剛剛成形,均被太子這一紙文書摧毀。

“知人知面,難知其心,是良心還是禍心,朕現在看不明。”

聖人擡眸,往下燈燭籠罩之下眉眼冷冽的長子,用心告誡。

“太子,日後你務必要耳聰目明,無論擇臣而侍,還是擇妻而娶,帝王相人,不能犯錯。”

寧煙嶼看着聖人,将那封密信架在蠟燭上,火苗舔舐起來,光暈烈烈,頃刻便燒毀了書信的紙張。

信紙燃燒的脆聲中,寧煙嶼嗓音微沉:“阿耶。母後的忌辰快到了,孩兒想去祭奠母後。”

“應該的,”聖人将燃燒殆盡的信紙投入火缽子裏,嘆道,“你阿娘要是知道你年紀這麽大了還不娶妻,恐怕黃泉地底也難以安寧。到時候朕下去了,也着實無顔見她。老大啊,你也要體恤為父的一番苦心。”

“……”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