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我們什麽時候壞了？

我們什麽時候壞了？

他以為隔天就好了，他提前來到學校，把一瓶牛奶放他桌子，又在一旁放了一朵鮮羊花。

可是謝則來後，看都沒看，在桌上做練習。

喬作有點不開心，他其實覺得自己也沒有說錯什麽，他的成績就這樣，救不起來的。為什麽一定要他去考什麽大學，考大學那是他初中的夢想，又不是現在他的夢想。他氣悶趴在桌上睡覺，也不去管謝則是怎麽想的。

之後幾天，喬作和謝則依然保持疏離的關系，躺在桌上繼續睡覺。喬作睡着正迷糊，身旁突然傳來一聲刺耳的聲響，他調了調姿勢。但聲響不減，他猛的起來，就看見謝則彎着腰撿地上的筆，死活撿不起來。喬作心想，謝則這是手殘了，筆都不會撿了嗎？

喬作伸手抓了起那只筆，啪着一下放在謝則桌子，然後趴桌上打算繼續睡覺，卻睡意全無。謝則看着他趴在桌上的身影，眼睛微垂，他又不是故意的，他想開口說些什麽，伸手要碰喬作，而喬作卻背過身睡覺去了，停在鬥空的手便放下了。

在放學鈴聲響起的時候，喬作終于從桌上起來，睡眼迷糊。謝則抓住了他的衣角，沒有放手。喬作看了他一眼，等人走完了，謝則才緩緩開口：“我想和你商量商量。”說罷，一只手拉着他，另一只從抽屜裏拿出這幾天整理的筆記遞給他。

喬作一愣，伸手接住，其中包含手寫、打印，手字一看就是謝則的一筆一畫寫下的。打印的文字上被圈圈畫畫，寫上文字，這樣看下來，手寫多過于打印，可以看出彙總筆記的人費盡心細。

“我知道你可能覺得在短時間提升不了什麽，但是我真的很希望你的成績可以變好。這些是我這幾天的整理的，裏面還有我之前的筆記，你可以看看。”謝則看着喬作認真道。

喬作抱着那沓資料，勾勾嘴：“謝則如果我沒有考上呢？”

“那我再陪你備讀一年。”

這下喬作真的愣住了，他頂多認為謝則可能安慰安慰他，但決不會認為謝則會為他留級。他笑意霎時沒了：“你騙騙我就好了，不要騙了自己。”

“喬作你不是覺得我沒有叛逆過嗎？我就叛逆給你看。”他拉住他的衣角整了整，低頭看着衣角，堅定的開口。好像什麽都阻止不了他的決定。

喬作表情一僵，他們可能都煞筆了，這種事能當兒戲嗎？看着謝則固執的眼神，他冷聲：“謝則這種事可不是用來開玩笑的，你轉來十班，已經夠糟心了，還要為了我可能複讀，你不覺得累嗎？”為了他喬作值得嗎？這可不就是個玩笑嗎？

這句話完，謝則的手手慢慢地松開了拉着衣角的手。他說不上來，委屈，他分明在為了喬作，考不上好大學，他陪喬作去他能考上的大學。喬作考不上，他陪他複讀。為什麽喬作就是覺得他在開玩笑。

喬作此時正看着窗外，剛剛給的資料被随意的放在桌子。謝則心上一疼，閉了閉眼，呼出一口氣，又伸手拉了拉喬作，認真道：“喬作我不是在開玩笑。”

喬作聽見這句話，猛着轉身，一掌拍開謝則的手，疼得謝則悶哼一聲，喬作愣了一下，收了收手，吼道：“如果這些不是玩笑，我只會更生氣，謝則你是沒有自己的想法嗎，一定要和我一起上大學嗎，你不能多為自己想想嗎？我值得你這樣嗎？”

謝則手被打着泛紅，頓時不知道要說什麽，坐在椅子久久沒有反應，抱着自己那只被打的手，低着頭也不說話了。喬作也冷靜下來了，看着這樣的謝則開始心疼，謝則也不過只是為了和他上同一所大學，他就不能努力努力考個大學嗎？為什麽一定要和謝則鬧，還畜生的打了謝則一拳。

喬作用腳碰了碰他的椅子，謝則還是沒有反應，皺了一下眉，怪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他湊過去，戳了一戳的，還是沒有反應。他放軟聲音道：“謝寶，我只是覺得你不應該因為我放棄什麽。”

“謝則？”

“則則。”

“謝寶你理理我嘛，是我錯了，我不應該打你。”喬作搬着椅子靠在他面前：“你不要不理我呀。”

他什麽時候沒有理過，分明是喬作不理他，還打他：“喬作我是不是在你眼裏就是個蠢蛋，你說你考不上好大學，那我陪你上同一所大學，你不讓。現在你又說你考不上，我說我陪你複讀，你又不讓。那你要我怎麽辦？”謝則停了停，看着喬作：“你不用替我擔心，我明白有什麽後果，我承擔的了。你就不能依依我嗎？”

他們的椅子靠在一起，但就是有一刻，他們好像隔了一個地球，喬作摸上他的胳膊：“還疼嗎？”

“你先回答我。”

謝則必須要個答案，而不是稀裏糊塗的和好。喬作也明白這一點，他應該說清楚的：“謝則，我可以答應你好好學習。但是你要答應我，如果我考不上211，985，你也不要陪我。我可以選擇複讀，努力考上你那所大學。”他的聲音很輕，像羽毛拂過心頭讓人一顫。

謝則思考良久，下定決心：“好。”

喬作起身拿起謝則給的資料，向謝則擺了擺：“我會好好看的，謝謝。”

“喬作我們算是和好？”他靠在椅子上，問道。

“我們什麽時候壞了？”謝則桌上的牛奶一絲沒動，花也謝了幾片，花泛着枯黃。他伸手拿起牛奶：“謝則我們就算壞了，你也不至于把我送你的東西曬着吧，動都不動一下嗎？我會很難過的呀。”

謝則伸手勾住他的手腕：“我不知道是你送的。”他是真不知道，之前在一班的時候，有些人就會把東西送到他桌上，他當然是不會收下的。那時他是一個人坐的，旁邊有空位，他就把東西放到那位置上，等那些人認領回去。認領的沒來，囤貨的倒是好幾個。所以當他看見桌上出現的新東西，就沒有打算動，等人自己領回去人

“那還有誰會送你東西？”喬作問完，頓了一下，好像真有。就學校論壇上喊要當謝則對象的人都能排到他家去。

“好吧，我下次問問是不是你給的。”他伸手抓住喬作手上的牛奶，捧寶貝似的放在兜裏：“可以了吧喬寶，你不許在生氣了。”順手将半枯的花用紙包了起來。

“我才不會生你的氣呢。”

“那喬同學願意和我一起放學嗎？”謝則嗓音似月色迷人，擡眼望着面前的少年。少年回望去，四目相對，他們不約而同地笑了。

喬作伸手将人抱進懷中，溫柔地摸了摸他的後腦勺：“何樂而不為。”

“那我今晚輔導你學習。”謝則把頭窩在他頸窩說話，熱熱的，勾着喬作想都沒有想就點頭。

…………

坐在客廳做着數字練習卷的喬作覺得有點困難，謝則靠在他旁邊的沙發上看書。喬作遲遲未下筆，他放下書，看了過去，見他做完了選擇題，其他是一項沒動。而十道選擇題居然一道沒對，這運氣沒誰了。

喬作翻了個面，看了許久，在最後大題下了筆。謝則細細看着他做題思路，運用了初中的知識，寫了挺多，可惜最後的答案還是錯了。

他是明白了高中他是一點沒學，但好在喬作記憶力不錯。起初謝則是想知道喬作高中知識有多少墨水，所以拿了高考試卷給他。

他從書包中抽出幾張高一入學考試卷，這時喬作也放下了筆，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我覺得我不行了。 ”将考卷遞給了謝則。

謝則把那張試卷放在一旁，将剛剛拿出來的遞給他：“沒事，把這幾張做了。 ”

喬作覺得他可能要全軍覆沒，但他拿起一張，才發現居然看得懂了。這下，他筆不停，從頭做到尾。一張完，就接下來一張。謝則則一張張改了起來，果然喬作初中的知識很好，且在幾年沒有複習的情況下還能保持高分。

喬作做完的時候已經淩晨了，但他做的暢快淋漓。當謝則把考卷成績列出來的時候，喬作有種我好像也是天才錯覺，但他還是知道的這些都是初中的知識。

“喬作這些做的很棒，但是你高中的知識不太行。所以接下來你就開始從高一的練，我會給你出對應你現在情況的題型。還有那些資料你要讀要背。 ”謝則說完就拉起他：“睡覺去，明天繼續。 ”

喬作被謝則拉着進了卧室，直接趴倒到了床上。謝則進了衛生間洗漱去了，他靠着床上的，望着天花板。

他想和謝則考進同一所大學，但他頹廢，不思進取。無論他現在是否開始學習，他依然會下意識以為自己考不上。

他拿出手機，搜高三了要怎麽從低分提到高分。

看了好多，有三分之二都是廣告。在點進一個鏈接，還他呀的是廣告，氣的他放下了手機，眼不見為淨。喬作站起來，謝則一看就是要幾會才能出來，他出了卧室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