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肖想已久

肖想已久

喬近成被請到了警局，因為證據确鑿被行政拘留。調解失敗，謝則拒絕和解。

身在醫院的喬父連夜尋找關系，要将喬近成搞出來。但最後的結果自然是失敗的，反而他們被把住把柄。

喬作低頭看見他的父親給他發信息：見一面，小作。

小作這個昵稱好像從未在他口中聽過，他輕嗤，彎腰笑得甜美。過會才在手機上打下：好呀。

身旁的謝則見他這樣，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頭：“怎麽了，高興成這樣。”

喬作将手機遞給他，語氣帶了點嘲弄：“名義上我爸，找我見一面。”

“我陪你呗。”謝則伸手握住了喬作的手。

喬作彎了彎眼，自信道：“不用啦，相信我。”

謝則想了想，喬作不讓，他就不能雇個人跟着嗎？至少能保護喬作安危，他口上答道：“好吧。”

…………

到約定見面的時間很快就到了，他與謝則道了別，坐上了公交車。到下車，他隐隐約約覺得有人跟着他，他轉頭卻看不見了頭。他稍約停了一會，進小賣部買了瓶水，那道視線依然在。

被謝則雇的人在看見那人出了小賣部，進了一個拐角，跟丢了。他打開手機，給謝則打了個電話。

“你這朋友挺難跟呀。”

耳機傳來謝則疑惑的聲音。“你不是專業的嗎？”

“因為我是專業的，所以才說他難跟。”那人無奈道，他一身黑衣黑褲，正常人搭配。在人群中還不定會被注意到，跟着喬作的時候，都是淹在人群中。這麽就這麽容易就被發現了，他甚至有點懷疑這人是不是幹過這行，但他沒有對謝則說明。

對面的人，說了一句就挂了電話。不久，發來處地址。

這是謝則剛剛向喬作問的，喬作爽快的發給他地址。那人看了一眼，離這裏不遠。他淹在人群，進了咖啡店，點了一杯咖啡，坐在比較遠的地方。他擡頭間，正好與喬作對視了。後者笑着向他點了點頭，他驚了，被發現了？

他低了低頭，将自己埋進咖啡杯裏。

而喬作這裏，他收回視線，漫無目的地聽見喬國鋼的話。

“那是你的哥哥，你要幫幫他。”喬國鋼從錢包裏拿出一千元，放在桌上。根據喬作之前的嗜錢如命，他以為喬作會答應。

但喬作瞟了一眼紅花花的鈔票，笑了一聲。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苦澀難喝。

“小作，以後我每個月會在給你加二千元生活費的。”喬國鋼憋着氣，努力溫聲開口。

看着眼前與喬近成一樣的話數，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喬作掀了掀眼皮，意味不明的笑了，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張卡，推了過去，慢條斯理道：“這裏面是一萬，那三個月的生活費和住宿費、食費，密碼是6個4。”

喬國鋼皺了一下眉，開口道：“小作，我們家沒有虧待你的。我是不會收這張卡的。”

“确實沒有“虧待”我呢，天天大魚大肉，我聞着就知足了。”喬作語調散漫，說完後，自己也笑了。

喬國鋼看着直皺眉，眉心擰出了川字：“小作，如果不是當初我把你帶出貧民窟，你轉到十中這樣的好環境。你現在還在靠着那裏的教育資源，在那破學校茍延殘喘。”

當初，喬作想起來了，喬國鋼是怎麽帶他走的。

那天下了一場雨，但太陽依然挂在上空。剛從忙碌的工作脫身，把鑰匙正要插進鎖頭，喬作還郁悶于要不要吃晚飯，還是把錢省下來。就被人在門口攔住了，那人拿着一張醫院基因檢測報告，告訴他，他是某某集團的兒子。他自然不信，可事實就擺在他面前，他快速進了門，将門鎖住。他才不需要什麽狗血認親劇情。而拒絕回去的行為，将給他帶來意想不到的後果。

喬作靠在門上，心想他那有血緣的父親都沒有到場，反而叫幾個看着跟□□的人來接他。起初那幾個人耐心的敲門，可一直沒有等到開門。踹了幾腳門，他們只需要帶回人就行了，過程不重要。

他這邊住所根本也沒什麽管，租這裏帶來好處是：房租少。但壞處多到離譜。

很快他就遭到了，他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他連躲開的機會都沒有，被人一腳踹倒。在被他們圍毆前，他看見大腹便便的房東低頭數着一沓嶄新的百元大鈔。

真的新，讓他在無數惡夢中，變成一身紅油的惡魔追着他趕。

不知道打了多久，他被塞進車裏。車裏空氣犯着食物腐爛的惡臭。不知誰起了個頭，有人揪起他的頭發，将一塊發黴的食物塞進了他口中。

後來他才知道這群連保镖都不是，而是被臨時雇來的小混混。

…………

回過神中的喬作，聽見喬國鋼的聲音：“小作，不回答是不是答應爸爸了，我等下叫人接你回家。”

喬作聽着讓人反胃，他說了一聲。去衛生間，彎腰幹嘔。緩了幾會，才晃悠悠走到洗手池前，洗了把臉。擡頭就看見剛剛跟蹤他人，正洗着手，沒有多看他。他心想，挺專業的，就是跟有點緊的了，但想到是謝則雇的，心裏就平穩多。瞬間難受的感覺，慢慢消退。

回到位置，喬國鋼正低頭看着手機，一眼得意，看見他回來，立馬道：“小作，你是不是答應了？我以後……”

喬作打斷了，揚唇一笑，冰冷道：“我什麽時候答應了父親？”他欣賞着他表情，手搭在桌子，目光略斜：“你可能有所不知，你家小喬寶貝，在學校是怎麽傳我和他不和。你叫我怎麽回家呢？”

“這事我回去會好好教育小喬的，其它有什麽不好的，我們回去再提。”

“哦，但是我怕我回去，他們打我呀。”喬作裝着一副擔心樣，如果不說，還以為他是真害怕。

喬國鋼見他這樣，以為他是在顧慮這些，所以不願意回去，他安慰道：“他們敢打你，我就打斷他們的腳。”

喬國鋼的手機響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有點着急開口道：“現在和我回家好嗎？”

他轉頭就看見喬國鋼車旁數十名人正站着，拿起咖啡剛放在嘴邊，沒有喝上，就放下了。喬作清楚這下他不得不跟喬國鋼回去了。他拿着手機，遠處的人還在坐着，時不時看一眼這裏。

喬國鋼在等他回複，或者說是在等他剛剛那口咖啡生效。喬作掃了一眼，開口道：“好，我一直很想回家了，謝謝父親。”

在坐上車之間，他從口袋出一顆白色的藥，在人看不見的地方口吞了下去。上車後他就“睡”下去了。他聽見喬國鋼道：“去醫院。”

跟蹤的人看見喬作被帶走，邊起身，邊給謝則發信息。然後坐上車，尾随着他們。

他們在一所私人醫院下車了，帶着“昏睡”的喬作進醫院。謝則也在收到的第一時間趕往那所醫院，在喬作被手術之前，帶着一傭警察打開了那扇門。

喬作正坐在床上，手腕被人抽着血，抽血的人在聽見進門後缺了針。謝則奔了過去，将抽血的人推開。在接下來，就是警察和那些人的事。

在混亂的人群中，謝則正站在喬作面前，根本沒有看見喬作睜開眼，看了一眼四周，偷偷笑了，眼裏閃意味不明的樂。這藥生效時間慢，但藥效長。現在他只覺得昏昏欲睡，所以他在謝則身後安心閉上了眼睛。

這家私人醫院，是喬國鋼開的，自然喬國鋼被警察帶走了。謝則和警察處理事件，有個染着灰藍頭發的人，從他旁邊經過，一閃而過的臉，謝則覺得非常熟悉，但他暫時顧不上這些。

聲響吵了許久。不知什麽時候喬作被人抱了起來，在昏沉沉中他聞見了那人的身上帶着一股淡淡的香，然後他帶離了這裏。喬作不用猜，就知道抱他的人一定是謝則。

再一次睜開眼，天已經大黑，亮堂的燈光下謝則坐在床邊，正拿着一瓶什麽。見他醒來，輕輕一笑，把白色瓶一收。從床頭拿起一杯溫度剛剛好的水遞到他嘴邊。

喬作沒有看清，只起身靠在床頭就着他的手喝下一口水，才放下水杯，謝則就俯身溫柔得抱住了他，有一瞬間他好像聽見了藥片相撞的聲音。喬作在他的懷抱住動了動，輕聲道：“先放開我謝則，他們現在怎麽樣了。”

謝則緩緩松開了手，有點不開心：“繩之以法了呗，你現在還是先關心自己吧。”

喬作伸手摸上他的手，笑意懶悠悠地：“不是有你關心我嗎？”

謝則頓了頓，眼睛眯了眯：“那我這麽關心你，那你還讓自己成了這樣，讓我更擔心？”

“下次一定不讓你操心了。”喬作靠了過去，看着他那雙漂亮的眼睛，伸手将他額前的碎發向後理了理。如果可以，他會吻上那張散發着誘人的光澤的唇，卻又透着涼薄之氣。

晚風從窗口徐徐吹來，吹着空氣中泛着涼意，純白的簾布微動，窗外是蟬鳴聲，天空的黑幕上星星閃爍。一片葉子被風吹落，正好落在窗前，窗內是相吻的人，最後他還是忍不住心中的欲望，吻上了肖想已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