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藏着你的心跳

2、藏着你的心跳

喬歲安回寝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軍訓第一天,雖然教官特意找了個有樹蔭的地方讓他們站着,但終歸是大夏天的,她感覺自己出了一身汗,黏糊糊的還臭。

等她躺上自己的小床,拿起手機,才發現她家那位高貴脾氣傲的貓貓嬌嬌給自己發了消息。

嬌嬌丁公主:“?”

歲歲和碎碎:“??”

丁斯時同學秒回。

嬌嬌丁公主:“今天在花廊回宿舍的時候,為什麽拿那麽火熱的目光盯着我?”

喬歲安抱着手機在心裏嘀咕:也沒這麽直白吧……

同時,在樓下敷着面膜的林時蟄道:“家人們,你們知道嗎?我們學校,居然有帥哥哎,今天我回宿舍路上看到的,巨帥一個。”

“你說的那個是不是丁斯時啊?”羅落道,“那個中考比咱學校分數線高20分的學霸,初中好像是二中的。”

林時蟄:“喬喬不也是二中的嗎?”

頓時,兩雙眼睛齊刷刷望過來。

喬歲安默默收了手機:“啊,我和他确實認識,他是我發小。”

“?”林時蟄面膜差點沒掉下來,“那你剛才不說?”

喬歲安解釋:“這不是怕我說對着那張臉從小看到大看膩了,影響你看帥哥的心情嗎?”

林時蟄豎起手指:“牛的。”

“話說,”羅落好奇,“他中考分那麽高,為什麽不去最好的才中,來了我們學校?”

喬歲安細細回想了一下他當時的說法,“他說在哪上高中都一樣,育德離家近。”

林時蟄再次提出疑問:“可是他那麽牛,也沒進重點班啊?”

喬歲安沉默了兩秒。

“他說,”她的表情一言難盡,“想去普通班虐菜。”

林時蟄、羅落也跟着沉默了。

幾秒之後,羅落也豎起了拇指:“牛的。”

喬歲安深感贊同。

第二天的軍訓比第一天強度還要大,一個上午下來,喬歲安腰酸背痛,和室友站在食堂裏排着隊。

由于學校目前沒全面開學,食堂只開了一層,裏頭人滿為患,簡直是人擠人,隊伍能從窗口排到門口。喬歲安還算來得早的,都排了一刻鐘的隊。

好不容易拿到午飯,喬歲安和羅落找了個空位坐下,羅落坐在她對面,喬歲安身側空了個位置給去打湯的林時蟄留着。

忽然,身側一道身影挨近了,修長的手指輕輕把林時蟄的午飯往對面推了推,随後放下了自己的餐盤。

“這裏有人了。”喬歲安擡頭,才發現是丁斯時。

他低垂着眼皮子随意瞟了她一眼,輕嗤一聲:“誰說要在你邊上吃飯了?”

丁斯時用筷子把自己餐盤裏的炸雞腿夾住擱喬歲安餐盤裏:“油炸食品,不吃。”

喬歲安兩眼放光,忙道:“我吃我吃,謝謝恩人。”

丁斯時看她那為炸雞折腰的不值錢樣子,無語了兩秒,随後補充了一句:“放心,我筷子新的,沒用過。”

喬歲安比了個OK的手勢。

其實她并沒有那麽在乎這件事情,畢竟她也經常跟餘清用一根吸管喝奶茶。但是随着年齡的增長,丁斯時對這種界限的事情算得越來越清楚,再三跟她強調這種問題以及他和餘清不可以相提并論。

這話說得……好像他跟餘清有什麽區別似的。

羅落咬着筷子目送着丁斯時離開,啧啧感慨:“我也好想要一個會給我炸雞腿的發小啊,真是令人羨慕。”

“他不愛吃油炸的。”喬歲安嚼着雞腿口齒不清道。

羅落點點頭,誇獎:“看來飲食很健康。”

喬歲安差點嗆到自己,默默冷笑一聲。

隔三差五喝奶茶,還是必須全糖的珍珠愛好者。

真健康。

奢侈的午休時間一晃而過,知了隐在樹葉裏頭不停吵個沒完,把夏天的燥熱演繹得完全又清楚。喬歲安唉聲嘆氣回到隊伍裏站着,扶了扶帽子,把額前被汗浸濕的碎發撥到一邊去。

在隊伍裏等了會兒,自家教官沒等到,倒是一個陌生的教官領着另一排走來了。

陌生教官面對着他們就是扯着嗓子一聲“立正”,隊伍裏同學面面相觑,遲疑又緩慢地站挺直了。

“你們教官,剛在球場打球,後退的時候被不知道哪位同學拿腳在後面墊了下,一下沒踩穩,摔骨折了,人已經送去醫院了。”陌生教官雙手背在身後,聲音洪亮,“我是二排的教官,現在由我來帶你們兩個排,還有問題嗎?”

一排一整個目瞪口呆,人群中稀稀拉拉地響起幾聲:“沒有。”

教官:“大聲點!沒吃飽飯啊!”

一排聲音整齊劃一,蓋過了知了的叫聲:“沒有!”

教官昂着下巴示意二排往中間站站,和一排合在一塊兒。

喬歲安悄悄小幅度轉頭望向二排搜尋,丁斯時在第五排的排頭位置,目不斜視地走過來,她默默在心底數了數,嗯……和她差了兩排一列。

教官慧眼如炬,冷不丁道:“第三排第二個,扭頭看什麽呢!”

第三排第二個?

喬歲安速速把眼珠子轉過來數了下前面的人數,一、二……右邊的,一……

喬歲安突然一個激靈把人挺直了。

卧槽,那不是她嗎?

教官慢慢朝她走過來:“跟我說說,看誰呢,我把人叫出來給你看。”

喬歲安脊背繃得緊緊的,一個字都不敢說,眼珠子都不帶晃一下,尴尬盯着面前一個人的後腦勺。

教官“啧”了聲,語氣松了點,帶了些調侃:“這時候倒是個動也不動的雕塑了。”

隊伍裏聽見有人憋不住的笑,輕輕的幾聲摻雜在一起,其中有一道聲線熟悉到她化成灰都聽得出來。

她郁悶。

她那麽尴尬,公主怎麽笑得出來的?

“不許笑!”教官喝道,聲音又嚴厲了些許,“都給我站好了。”

隊伍立馬重新恢複了安靜,教官緩緩來回踱步:“站軍姿一刻鐘!把背都給我挺直了!誰要是不好好站,我把他拉出來單獨訓練!”

太陽像個火爐,炙熱把整個世界籠在其中,知了聲越來越吵,叫嚣着夏天的顏色,濃墨重彩,熱烈滾燙。

過了不知道多久,休息的哨聲就像得到救贖的訊號,在耳邊顯得格外動聽,能硬生生劈開知了的尖銳帶給人的煩躁。

喬歲安一下松了脊背,指尖麻麻的,肩膀發酸,她轉了轉脖子,擡手一瞧,十根手指腫得跟饅頭似的。

該死的軍訓,還她芊芊細指!

喬歲安恨恨地想。

大休息時間一共有二十分鐘,熱到快要原地升天的喬歲安摘了帽子給自己扇風,忽然之間有了一個好主意,她悄悄小碎步挪到丁斯時邊上,小聲說:“我有個想法。”

丁斯時喝了口水,擰上冰蓋,朝她微微偏了點頭:“說。”

“想去小賣部買冰棍。”

丁斯時轉過身來正對着她,垂着眼皮子睨着她:“總共就二十分鐘,吃不完怎麽辦?”

“不會的,我吃很快的。”喬歲安仰着臉,眨了眨眼,突發奇想,“從你這個角度望過去,我的頭頂禿嗎?”

“……”丁斯時,“還好,很茂密。”

喬歲安摸了摸腦袋,滿意,随後扯扯他的衣角:“那你到底去不去?”

“……”丁斯時的視線慢慢下滑,落到她拉着他衣角的手指上,靜了兩秒後,低聲道,“去。”

喬歲安給他豎了個大拇指,速速拽着他的衣角,人就往小賣部沖了。

丁斯時被拽得一個趔趄,險些摔她身上,穩住了邊跟着她跑邊盯着前面那個毫不知情只知道冰棍冰棍的罪魁禍首,越氣越想笑。

……然後到了小賣部,本來只是打算陪她的丁公主也沒忍住冰棍的誘惑,買了根。

兩個人叼着冰棍,走回集合點,選了個樹蔭最廣的地兒坐着。

一、二排的其他同學顯然沒想到居然有人連休息時間都能如此計算,坐在馬路牙子邊上,一面拿帽子扇着風一面目瞪口呆望着他倆。

林時蟄面目猙獰地沖過來伸手就要掐她脖子:“你買冰棍怎麽不叫我?我還是不是你的好室友?!!”

喬歲安将冰棍伸過去:“來一口。”

“好咧寶。”當代變臉大師林時蟄乖巧地收回要掐她脖子的手。

這一番舉動很快引起了同樣坐在馬路牙子邊上的教官的注意。

“那邊,那三個,在吃什麽呢?”

正在舔冰棍的林時蟄、舉着冰棍的喬歲安還有正在看喬歲安舉着冰棍的丁斯時動作同時一僵。

兩秒之後,林時蟄:“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喬歲安低頭:“……”

“你是不是嘴皮子粘冰棍上了?”

林時蟄情緒激動:“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哦,看來是這樣的了。

可憐寶。

喬歲安表示同情。

軍訓這幾天喬歲安每天都累到擡不起一根手指頭,睡眠質量倒是前所未有的好,從躺下到睡着整個過程都超不過五秒。

軍訓的最後一天,上午是軍歌比賽,下午是隊列比賽和晚會。

喬歲安由于晚會演出要化妝換衣服,沒有參加隊列比賽。

上午的軍歌扯到嗓子都疼,她穿着紅色舞蹈裙坐在禮堂後臺,閉着眼任女老師在她臉上擺弄,一邊聽着外頭比賽時一聲比一聲響的“一二一”,一邊咽着口水潤嗓子。

她心中哀嘆,還好她表演的節目不是唱歌,不然百靈鳥都能變成煙嗓。

默默為晚會上要唱歌的同學點蠟。

“好了!”

腮紅盒“吧嗒”清脆一聲合上,女老師滿意地望着自己的傑作,感慨:“年輕人皮膚就是好啊,底妝都不用怎麽花。”

“謝謝老師。”

喬歲安對着鏡子眨眨眼,啧啧感嘆。

呀,這是什麽女娲的畢設!

可惜手機沒帶在身邊,不然她非得自拍n張發過去讓餘清欣賞一下她的美貌。

她往外頭張望了眼,一、二排已經結束隊列了,分別坐在禮堂的第一二列和三四列。她提着裙子悄悄從後臺溜了出去,感謝老天賜予她的心靈感應技能,她一眼鎖定丁斯時坐在哪裏。

他坐在第三列靠邊的第二個位置,左側正好空了個位置。

很合眼緣的座位,這不是給她量身定制的嗎?

喬歲安快步過去,在他身側的空位上淑女坐下,歪頭盯着丁斯時,他有感應地偏過臉,擡起眼,目光落在她身上的那一秒,定住了。

喬歲安雙手抵着下巴,眨了眨眼,興致沖沖:“怎麽樣?漂亮吧!”

丁斯時不說話,只望着她。

紅裙熱烈,她把劉海被掀了起來,露出了光潔的額頭,眨着眼睛沖他笑,頭頂上的燈光綴進眼底,與眼下的閃粉一樣亮晶晶的,嘴角的梨渦一深一淺。

臺上的主持人念着稿詞,宣布比賽結束,晚會正式開始,燈光暗下來,聚光燈落在舞臺上。

她的面容随燈光暗下來的那一秒,他像是怔了下,終于回了神,垂下了眼睑,迅速回正了頭,視線落在臺上,目光所及之處卻是模糊的。

喬歲安笑得臉都快僵了,還沒等到他一句回應。

正當她要發作之時,丁斯時終于開口了,聲音低低的,悶悶的,隐在主持人清亮的音色下,險些聽不清:“你不去表演嗎?”

“不着急,我是壓軸。”喬歲安放下手,摸了摸頭發,不滿,“你對我的造型有什麽意見嗎?”

丁斯時睫毛顫了顫,語氣卻是鎮定又平淡的:“沒意見,挺好看的。”

喬歲安能被他平淡的語氣氣死。

什麽品位?什麽審美?什麽叫“挺”?今晚她就是天仙好吧!

呸!平時發他的彩虹屁,他是半點沒學到啊!

“算了,我去找羅落她們誇贊我的美貌。”

說罷,她就要起身,邁開步的那一秒,手腕被驀地拽住,掌心溫熱通過皮膚的觸碰傳給她,像一場從未盛開的春季陽光。臺上的音樂已經響起,是凱瑟喵的《Blue whale》。丁斯時沒看她,昏暗的光線下,他的聲音也不太清晰了:“不是最後一個上臺嗎?”

喬歲安愣了愣,“嗯”了聲。

“那就在這坐着吧。”丁斯時喉頭動了動,沉聲道,“別瞎跑。”

喬歲安又“哦”了聲,坐下之後,丁斯時圈住她手腕的手指緩緩松開,又緩緩收回去,搭在膝蓋上,輕輕蜷起。

臺上的人還在唱着——

“曠野寂靜喧嚣裏

無人知道的秘密

這深藍色海底

藏着你的心跳

……”①

作者有話說:

①引自凱瑟喵的《Blue wha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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