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可可之死

冬天到了時候，栾犀看到自己的人民都住在堡壘裏，堡壘上面的城牆上，每天三班都有勇士值班。

四個城門緊閉，一點也不怕外面荒野上的野狼，劍齒虎，熊，野豬。

反而，回在天氣好的時候，堡壘裏的勇士們出去打獵。

因為先進的捕獵技術，各種陷阱，大大減少了勇士們的危險。

勇士們反而開始覺得每天出去撿陷阱裏的獵物沒有挑戰性，悶的希望出去和野獸正面幹一場呢。

各家各戶的小院裏，堆滿了柴火，地窖裏放滿了各種吃食。

孩子們在炕頭上暖暖和和的玩耍，也不用擔心冷和外面的危險。

大一點的孩子每天都要去學堂上學，由牙牙啓蒙。

北郡的特産就是鹽，和馬，而鹽是每個家庭都離不了的重要生活物資。

北郡就用鹽換取南郡過來的鐵器，主要是各種生産工具，菜刀，铧犁，鋸子，斧子，鑿子。

下第一場雪之前，接到了一封公文，是讓栾犀去馴龍谷開年底的會議的。

栾犀騎上了馬，和牙牙帶領一百個人的團隊，往南方趕。

石晨光教會了栾犀如何，馴養馬，騎馬。

栾犀現在有整個國家最大的馬隊。

原來要走兩個月的地方，十幾天的時間，就到了。

這一路上，栾犀看到了自己和別人的不同，有差異，有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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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樣才能互相學習，互相提高。

紮卡的中郡已經開始陸續修建了屠狼谷堡壘，靜江堡壘，中間還修建了一個驿站。

等到了南郡，更是每半天都有一個驿站，以驿站為中心，周圍是一個小的村莊。

過了怒江，進了馴龍谷，栾犀踏上大壩，看到開墾的整整齊齊的農田 ，路上的人也比別處多，來來往往的，精氣神都很好，完全沒有原來各部落冬天裏灰土的模樣。

今年的年終大會定在壩南村召開，栾犀的馬隊被安排在壩南村的倉庫大院裏，各領導們先開會，娛樂節目就到大屋裏去舉行了。

人就住在壩南村的連棟民居裏。

栾犀沒事的時候和牙牙四處逛逛，想着開春回去後，也照着這個樣子在鹽湖邊上修個村子，安全啊。

這樣就可以逐漸擴散出去，人口繁衍。

路上遇見一個美婦人，牽着一個孩子，牙牙上前行禮：“柔然阿姆，小俊。”

藍柔然笑着說：“牙牙會來了？”

看着栾犀；“這位是？”

牙牙急忙說：“這是栾犀大人，就是北郡的郡主。”

藍柔然臉上一變“栾犀大人。”

看了他幾眼，想要說什麽，到底還是帶着孩子離開。

牙牙一吐舌頭，栾犀天天跟他在一起，看他的怪樣子：“怎麽了？”

“那個，我要是說了，你可別生氣。”

“你說。”

“她是可可的阿姆。”

栾犀什麽也沒說，自顧往前走了。

可可在收服阿魯古雅部落之後，栾犀就知道了她是馴龍部落派過來的奸細，本來也不喜歡她，是他哥哥強行塞給他的。

因此回北郡的時候，就沒帶着可可，可可哭鬧一陣，更讓栾犀煩亂，大山實在看不過去，太難看了呀，就帶着可可回到藍柔然身邊。

夏天生了一個兒子，是整個大陸上最漂亮的男孩兒了。

當初出去的十個人都安排了重要的工作崗位，就連蘭花也派在中郡負責民生方面的登記，管理。

就她在家看孩子。

可可本來就心高氣傲，原先想着栾犀是阿魯古雅部落最有權力的男人，因為歐吉德也聽這個弟弟的呀，栾犀本人魅力也大，自己真心喜歡他，又給他生了兒子，栾犀怎麽也會來看看她，給她個名分吧。

可是，栾犀來了十來天了，和朋友見面，也沒來找她，可可正在家裏發起脾氣。

現在部落裏可和以前不一樣了，每個女人都有一個婚姻登記的結婚證，一個女人都有一個屬于自己的男人，而她呢，孩子都生了，栾犀都沒承認她。

孩子又小，需要特別多的耐心，而可可最缺少的就是耐心。

大部分都是藍柔然在照顧小俊和栾犀的孩子。

今天可可又在家裏發脾氣，藍柔然只好帶着小俊出來在村裏轉轉，沒想到遇見了栾犀。

回家，看着可可在一旁生悶氣，躺着，孩子在炕上哭泣。

藍柔然脾氣再好也忍不住了：‘你這樣算什麽？男人不要你了，你就不活了嗎？你看看孩子多好啊，就是看着孩子的面子上，你也的好好過日子啊。

你看現在村子，那個姑娘像你一樣什麽也不幹？

要不是你阿爹的薪水高，我們娘幾個吃什麽？喝什麽去？”

可可不耐煩：“知道，知道，不要再唠叨了。”

藍柔然說：“栾犀現在就在村子裏，你有本事找他去，別在我眼前鬧騰。”

可可一聽，一個咕嚕就爬起來，“真的？在哪裏？”

“往南去了。”

可可撓了撓頭發，下炕穿鞋，臨出門，又轉身抱起炕上的孩子，就跑出去了。

藍柔然無奈的長出一口氣，也是厭煩了這個姑娘，好好的一個孩子，變成了這個樣子。

可可抱着兒子追出來：“栾犀，栾犀。”

栾犀站住，可可急忙把兒子遞到他面前：“你看，這是我們的兒子，你看長的好不好？”

小嬰兒因為突然來到一個寒冷的地方，哭的更厲害了，小腿蹬着把包着的獸皮都蹬開了，露出肥胖的小腿和小腳丫。

栾犀皺眉，他讨厭嗷嗷哭號的小孩子，在他的生活裏，沒有孩子這個項目。

從前他被他哥哥寵溺着，自己就是個孩子，現在他全身心投入在北郡的建設管理中，每天新奇的事物，都在開拓着他的思想，眼界，他也沒時間去看一個小嬰兒。

完全不感興趣。

栾犀看了可可一眼，如同看着陌生人：“你是孩子的阿姆，照顧好他是你的責任，抱來給我看什麽？”

可可結結巴巴的說：‘他是你兒子啊。你兒子，他看長的多像你啊。”

又往他跟前送，栾犀皺眉“天冷了，你抱他回去。”

可可一顆心開始變冷了，“你不準備帶我們回去嗎？”

栾犀很奇怪她為什麽這樣想，可可讀出了他的眼神“你不要他嗎？”

栾犀覺得和這個女人說話好費勁，她在她自己的世界裏，根本沒有聽你說什麽，因此就走。

可可在後面絕望的喊：“你不要他，我也不要他，我要扔了他，把他扔給野獸吃掉。”

牙牙聽的全身發抖，不敢看這個瘋狂的女人。

可可見栾犀并不回頭，抱着兒子就往大壩上跑：“我要把他淹死，看你心疼不心疼。”

栾犀根本就不是受人要挾的人，聽她這樣說，心裏的厭惡簡直壓抑不住，只是覺得惡心。

可可這樣大鬧，已經引的很多人看見了，有人就攔着她，可可發氣瘋來，加上她跟白伏城學過，竟然沒有人能攔下她，衆人就追着她到了大壩上了。

“可可，放下孩子，別亂來。”

衆人追着，喊着，可可更加快了腳步了。

大壩最北邊的閘口還開着，餘下的都關上了，只有五號閘口下面還沒有結冰，餘下一個小池塘，有水鳥在上面游泳。

有人叫了藍柔然出來，牙牙也叫栾犀，“你不去看看嗎？”

栾犀冷淡說：“不去。”他豈是什麽人都可以要挾的？

牙牙急的直跺腳，最後只得自己往壩上跑去。

藍柔然尖叫着：“可可，你不要做傻事！”

可可抱着孩子叫：“阿姆，我喜歡他啊，我喜歡他。”

藍柔然很不成鋼：“這世上男人有的是，何必喜歡他一個？”

“可是，這世上就只有一個栾犀啊。”

牙牙跑過來：“可可，你冷靜點，別激動，好好說話。”

可可一見他：“是不是栾犀讓你來找我的？他是不是舍不得我？”

牙牙尴尬的瑤瑤頭。

可可一舉手就把手裏的抱着獸皮的孩子給扔了下去，随即自己縱身一跳，衆人驚叫着奔過去看。

只見水面上飄着獸皮包袱，孩子還在嗷嗷的哭叫。

可可卻直接跌落在岸邊凸起的石頭上，正咕咕的往外吐血，眼看着就不行了。

衆人叫着：“撈孩子，快去叫大夫。”

往壩下面跑去。

冬天冰冷的水，有人剛要往水裏跳，去撈包袱，只見水下突然伸出一張尖嘴，一口叨住了包袱浮出水面。

牙牙一看，急忙大叫；“小孔，小孔，快給我，快給我。”

小孔今天在水裏抓魚吃，忽然看到水面上落下個東西來，張嘴就吊住了。

浮出水面看到了牙牙。

小孔認得牙牙，原來的時候，天天見面的，後來不知道牙牙去哪裏了，今天又見面了呢，因此高興的游過來，把包袱往地上随便一放，伸頭蹭牙牙。

牙牙急忙把濕透了獸皮拔掉，還好，外面的獸皮毛多，皮厚，沒有咬到孩子，急忙把孩子揣在懷裏，暖和着，低頭一看，孩子嘴唇發青，凍得打哆嗦。

回頭一看，可可已經停止抽搐了，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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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柔然在大壩上，癱軟在地，扶着欄杆看着自己的女兒在自己眼前死去，眼前一黑，暈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