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炸廚房

第二十七章 炸廚房

“呃油适量……加熱,倒入蔥花……”白蘇看着筆記本上抄來的菜譜,有些發愁。

前兩天,白浮舟教會了如何在互聯網中暢游,他學着浏覽各種消息,看到上面說嘗試着親手做一頓飯可以讓人心情愉悅充滿驚喜和感動。

白蘇便記了下來,從網上抄了一道家常小炒菜的菜譜。

這是白蘇第一次深入接觸廚房,平日裏白浮舟最多就是讓他幫忙洗個蔬菜,但更多的時候他并不需要為了吃食操心,也不需要在廚房裏忙碌什麽。

白浮舟會先他一步将所有的問題搞定。

所以白蘇從來沒有想過,要完完整整從頭到尾完成一道菜居然有這麽多工序。而找到的菜譜,描述玄而又玄,充斥着大量讓人搖擺不定的詞語,比如說:适量,少許,微熱……

白蘇完全搞不懂多少就是合适的量,而少許這樣的詞,沒有參照物,他也沒辦法确定什麽程度才可以算作是少許。

調料汁的時候,倒是有标注很确定的用量,一勺或者是半勺。

白蘇原以為這樣的描述就足以讓他掌握其中奧妙,但當他真正站在廚房的時候,盯着廚架上一排大小不一的勺子又犯了難。

這麽多不同型號的勺子……到底是哪一個的一勺?

做飯真的是太難了。

但是白蘇又不想就這麽放棄,硬着頭皮打算動手試試深淺。

白浮舟今天有事要忙,提前和白蘇打了招呼說可能會晚點兒回來。這是一個難得的好時機。如果當着白浮舟的面做這些,或者向他請教的話,驚喜程度就會大打折扣。

白蘇心裏計較着那一點可能會讓人的歡喜的可能性,不願意放棄這個機會。

他盯着竈臺上的鍋,有些無從下手,研究了半響,成功打開了燃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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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舌躍動,白蘇将鍋架了上去。

記得當初他在這裏吃第一頓早飯的時候,白浮舟說家裏的鍋很小,煮不下兩個人的面。可是眼前這個鍋分明足夠大,沉甸甸的,看痕跡像是用了些年歲的。

有一瞬間,白蘇懷疑自己是不是用錯鍋了。

可他找了找,眼前這口炒鍋是最合适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加了些幾滴油進去。

油入熱鍋,發出了呲一聲響,他吓了一跳,手一抖,幾滴變成了一股。

完蛋,搞多了。

白蘇不得不承認,他學東西的速度很快,但是在烹饪這方面或許真的沒什麽天分,手忙腳亂差點兒炸了廚房。

最後他盯着鍋裏那一坨黑糊糊的焦炭,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就在這個時候,門鎖咔噠一下響了起來,客廳裏的白團子也聽見了動靜,歡快的叫了兩聲。

白蘇看了眼鍋裏的失敗品,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他慌亂的想要處理掉廚房的狼藉,卻再一次不慎碰到了火熱的炒鍋。

他猛地縮回手,悶悶哼了一聲,眼淚差點兒沒掉出來。

胳膊紅了一大片,和他完好的皮膚相比,有些紅得觸目驚心。尖銳的疼痛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白蘇卻顧不上這些,慌亂的搓了一下小臂,再一次伸手去收拾自己的爛攤子。即将被發現闖禍的惶恐幾乎要将他淹沒掉。

雖然他最初的本意是好的,但并不能改變最後變得一團糟的事實。被白浮舟發現的話,一定會被趕出去的。

不可以。

白蘇急促而慌亂的收拾着東西,眼淚在眼眶裏滴溜溜的打轉。他企圖用神力幫幫忙,卻只能無力的開出幾朵小花,然後在他心情的影響下飛快委頓掉。

廚房的門“嘩啦”一下被拉開了。

白蘇感覺自己的世界在那一剎那,被人按下了暫停鍵。

起初白浮舟沒看清楚他在做什麽,只是看到他在竈臺前忙碌的身影。他走了過去,問道:“怎麽?是不是餓了,自己動手做了什麽東西?”

白蘇低着頭,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直接順着下水道消失。

他不該靠近廚房。

他不該以為自己可以無師自通的學會烹饪,即使是簡單的菜品。

他不該這樣大膽在白浮舟的地盤嘗試毫無把握的事情。

白浮舟一定很生氣。他會把自己扔出去,像是第一次那樣,毫不留情的丢掉,丢在門口不管他。

白蘇光是想一想,幾乎就要溺死悔意裏。

白浮舟靠了過來,看到了他還沒有來得及處理掉的,已經分不清是什麽東西的食材屍體。

“看來是失敗了,嗯?”白浮舟被鍋裏黑糊糊的東西逗笑了,發現他家的笨蛋神明一直低着腦袋,便故作嚴肅的哼了一聲,戳了戳他的肩膀:“怎麽不說……白蘇?怎麽了?對不起,我回來晚了,是不是餓了?”

白蘇感受到白浮舟的觸碰,絕望的擡起了臉,眼眶裏的淚水早就裝不下了,他一眨眼,圓滾滾的一顆就那麽墜落。

他無聲無息的掉眼淚,臉上的表情又委屈又自責,看向白浮舟的眼神還有一點兒害怕和祈求。

白浮舟一下覺得自己心髒被狠狠揪了一下,他擡手想要給白蘇擦一下淚,但是對于眼下的情況摸不着頭腦,又不敢碰他。只能胡言亂語猜測着他掉眼淚的原因,無措的安慰道。

白蘇搖頭,想要為自己解釋一下,張了張嘴卻發現他哭得投入,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是一道格外凄慘的泣音。

“不是,白蘇怎麽了?”白浮舟握着他的肩膀将人帶出了廚房,抽了兩張紙巾輕輕擦拭着他臉上的淚珠子,輕聲問道。

“對不起……”白蘇終于找到了自己的聲音,斷斷續續又尖銳的說着,“我,不是故意的,別趕,我走……”

白浮舟認真的聽着,聞言反而松了口氣,終于擡手摸了摸白蘇濕漉漉的臉頰,說道:“不會趕你走的。不哭了,乖。”

白蘇吸了吸鼻子,從剛才被發現的慌亂情緒裏走出來一點兒,覺得自己哭成這個鬼樣子實在有點兒丢人。誰家神仙還哭鼻子呀。

他別扭的撇過了臉,擡手狠狠用手背擦掉了淚珠子。

手腕卻突然被白浮舟握住了。

他輕輕将他的手臂拉開了一點兒,盯着上面一大片可怖的燙傷,問道:“這怎麽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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