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二合一）

第34章 （二合一）

一時間, 什麽新聞都冒了出來。

送往醫院的路上，在賽場門口及時趕來的錢輝握着女兒的手，眼眶泛紅，怔怔出神。

葉笙內疚道, “對不起, 是我失誤, 沒有做好機甲防護。”

她為機甲增加了防護，卻沒想到攻擊會從精神力開始。如果不是她懶得開機甲，讓錢佳嘉上場了, 也就不會出事。

錢輝回過神, 搖搖頭, “小葉，這不怪你。低精神力操作機甲負荷本就大, 嘉嘉想去開機甲, 我就猜到會有這一天了。我還要謝謝你，沒有人願意選她的時候, 你堅持相信她能做到, 讓嘉嘉圓夢了。”

錢母嘆氣，“沒事，沒什麽大不了的……開過一次機甲, 以後大不了繼續玩她的飛行器，沒關系的。”

葉笙一頓, 她明白, 錢輝同樣誤以為錢佳嘉出現了超負荷問題。

但真相并非如此。

星港醫院，收到機甲大賽的醫療轉診後, 醫生們緊急趕到，接應飛行器降落。

推着昏迷的錢佳嘉, 醫生拿到醫療機器人出具的報告，眉頭緊皺。“先做檢查，接下來的48小時需要密切觀察。一般來說精神力負荷過大造成不穩定，會昏迷一天以上，你們做好準備……”

正說着，錢佳嘉腦袋晃了晃，茫然地睜開眼，看到眼眶通紅的母親。

“媽……？”

醫生驚愕了一瞬，立刻将儀器貼片連接上，“別動！你感覺怎麽樣？頭暈惡心嗎？能不能感應到精神力？”

“呃，沒有啊？好像就是，之前像被錘子砸了一下頭疼眼花的，做了個夢，現在好多了……”

錢佳嘉懵懵地跟着醫生指揮做測試，醫生凝重的神色慢慢舒緩下來，“好，你可以去做精神力測試了，照往常習慣來就行，不用勉強。不舒服一定要喊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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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佳嘉躺進儀器，錢母急急追問道，“醫生，她怎麽樣？提前醒來會對精神力有影響嗎？”

“醒的越早，說明她受影響越少，問題應該不大。”

醫生沒有把話說得太滿，“接下來，就看她的精神力測試了。”

儀器很快得出結果：【精神力波動檢測為：E+-D+級，請休息後前來複查。】

錢輝松了口氣，險些坐倒在地，光輝機甲秘書趕緊扶住她。

本就是她調整好的，葉笙對錢佳嘉的精神力狀态心裏有數。但醫院得到了好結果，也能讓人放心許多。

醫生看着報告忍不住笑了，“她啊，運氣挺好。應該只是短暫的出現了超負荷，叫醫療機器人叫得及時，精神力穩定劑安撫了精神力狀态，比機器人掃描時好得多。要是不放心，可以住院療養幾天，仔細觀察一下。”

葉笙記憶蘇醒前，醫院診斷精神力不穩，是波動在F-到A級，範圍極大且每次測量都無法穩定，才最終判斷她精神力受損。

生活中大喜大悲、過于疲勞等情況，也會造成精神力小範圍變化。像錢佳嘉檢測的上下一級精神力，再正常不過。要不是先前比賽昏迷，疑似精神力超負荷，醫生看這數據連住院都不會安排。

秘書很有眼力勁地跑去辦入院手續，錢輝看葉笙還皺着眉，拍拍她的手，“小葉，這得謝謝你啊。及時申請了醫療援助，以最快速度去救了嘉嘉。”

要是按大賽正常流程走，AI系統确認健康低于安全值會呼叫救治。雖然前後也差不了一分鐘，但自家孩子受罪，當然是能多搶一秒是一秒。

“媽！”錢佳嘉被推着進儀器室，做完檢查直接走了出來。

還沒說話，錢輝臉色就變了，“躺好！剛昏過去，現在就亂跑，不知道珍惜身體嗎？”

錢佳嘉呆住，葉笙看她不樂意，從空間鈕摸出自己的懸浮環，“坐這個吧，比賽時腦力體力都消耗的厲害，比完還是要多休息。”

“嗯嗯，還是我葉姐好~”錢佳嘉眼睛亮起，“比賽……”

“第一。”葉笙知道她想問什麽。

“好耶！我要吃大餐！”錢佳嘉手舞足蹈，除了臉上還殘留着一點虛汗，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麽區別。

錢輝看着女兒活潑樣子，一時好氣又好笑，塞給她一個瓶子，“吃什麽大餐，住院吧！”

錢佳嘉低頭一看，“我最愛的橙子味！媽媽真好~”

特制的精神力補養品，錢佳嘉往常都舍不得多喝，這下可以放開了。吃不吃大餐，倒是次要的。

“真要住院啊？我覺得觀察一兩天就行了呗？我就是開到最後突然有點不舒服，不一定是超負荷影響啊。我剛睡着還做了個夢，夢見葉姐帶着好多好多新機甲來看我呢，可有意思了！”

錢佳嘉一邊被帶着往住院處走，一邊試圖說服母親，“葉姐可厲害了，做出的機甲能讓我這個低級精神力絲滑控制機甲呢！再比一場肯定沒問題！而且，我都拿第一了，總得放我出去給林黑子他們看看吧？”

葉笙失笑。

昏睡中精神力相對比清醒時更好接觸，錢佳嘉的“夢”，完全是精神力殘留的印象。

錢輝被磨得頭疼，進病房指了指病床，“你好好在醫院待着！這場題目是碰巧适合你，小葉選了你，決賽怎麽樣還不知道呢，別胡鬧。”

“葉姐~”錢佳嘉乖乖爬上病床坐好，眨巴着眼睛試圖說服葉笙。

葉笙關上門，神識散開封住四壁，隔出一個完全保密的空間。

“錢阿姨、錢錢，這次比賽最後的失控昏迷，不是意外。”

錢輝看着葉笙神色，下意識嚴肅起來，聽見她的話點點頭，“對，我知道，是低精神力超負荷問題……”

“不是的。”葉笙搖搖頭，“錢錢你仔細回憶一下，在你昏迷前做了什麽？”

錢佳嘉茫然，“就是……超過了後面那臺機甲？他搶賽道沒搶過我，我可是開了十年飛行器的，把栖梧號當飛行器開，這種障礙我閃過幾千次了！”

對上母親嚴肅眼神，錢佳嘉趕緊把跑偏的話題拉回來，“那會我超過他半個身位，因為引力場問題，後面除非我沒法繼續加速，他肯定趕不上。我正想着怎麽避開前面的碎片，突然頭就像被錘了一下，頭疼眼花的。我只記得要繼續開到終點了，機甲狀态怎麽樣不太記得了。”

“等等？我之前開得那麽絲滑，要是超負荷，不該這會突然出現啊。我看以前的病例，要麽是長期硬撐，要麽是短暫挑戰極限，才會出問題，我壓根沒有覺得撐不住啊！”

錢佳嘉不傻，突然也回過味來了。

錢輝咬牙，“你後面的那臺機甲，是生機機甲葉成鋒。”

葉笙嘆了口氣，給他們看機甲表面紋路變化，簡單解釋金光符效果後道，“我懷疑是精神力攻擊。”

“啊？精神力還能用來攻擊？”錢佳嘉吃驚，像在聽故事似的。

錢輝手有些發抖，給秘書發消息，“去查一下，葉昆和葉成鋒父子這些年的對手有沒有遇到危機。”

“如果是這樣……光輝與生機機甲，不死不休。”往常搶占市場打壓也就罷了，到了謀財害命，錢輝無法容忍。

錢輝看向葉笙，“我建議報警，但前沿技術犯罪痕跡很難檢測出來……小葉你準備怎麽辦？我能做什麽嗎？”

葉笙已經想好了，“報警，但不是現在。大賽應該會派人來看望，可以申請大賽委員會或者軍部監督保護參賽者。錢錢是在比賽中出了事，辨認精神力軌跡技術，在全息星網游戲裏有應用，不清楚競技場是否有應用。”

“精神軌跡技術比較冷門，只能檢測A到D級的精神力，太弱太強都很難捕捉。技術問題我去談，如果能申請大賽介入，應該更容易。”

錢輝應下安排，光腦響了一下，錢輝收到秘書發來的消息。

以最短的時間簡單查了幾個人去向，明确與葉成峰、葉昆做過對的，總結出來一看，數據相當詭異。

放在不同區域裏，還不太明顯。但放在一起看，精神力不穩和出事故的人，是不是多了一點？

有的慘死在材料星球，有的遇到了意外事故精神力不穩……仿佛他們走到哪出事到哪，行走的死神似的。

看着一個個名字和經歷，錢佳嘉的後怕猛然湧了上來，“幸好葉姐厲害防住了，我只是暈了一下。不然他們看我不順眼，豈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殺了我？？？”

【滴滴！您有新來客，是否同意‘水藍星系機甲大賽委員會’前來探望病人？】

病房裏響起AI提示，說曹操曹操到，錢輝攬着女兒，和葉笙對視一眼，點擊确認。

葉笙收起神識，錢輝打開門，病房裏的人都愣了一下。

委員會來的兩個人都很眼熟，譚如意譚會長笑容親切，身邊并肩走着的銀發青年幾乎就是“冷肅”的代名詞，手中卻拎了個打着蝴蝶結的小盒子，和高冷氣息格格不入。

“時少将欸？！”錢佳嘉拉着葉笙的手晃了晃，小小聲，“真人比宣傳片更帥了。”

葉笙點點頭。同樣一張臉，見慣了師弟做劍修時窄袖長袍，如今穿着聯邦軍裝，肩寬腿長，別有一番風景。

葉笙一眼就認出來了。真沒想到，那天在街上看到的好身材，還真是時行知。

時行知察覺注視，越過錢輝向後看去，對上葉笙含笑的眼睛，忽然有些出神。

錢輝和譚如意握手，譚會長側身介紹身邊的人，“機甲協會會長譚如意，這位是本次大賽的軍部監督，時行知時少将。不久前我們的八號試駕員在比賽中突發急病，大賽委員會和觀衆們都很擔心，我們代大家前來看望。”

“時少将來監督本次大賽，聽說掃清了幾個不法分子，我們作為參賽家屬，深表感謝。”

錢輝伸出手，時行知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好。這是我們軍部監督應該做的。”

葉笙和譚會長握了握手，譚會長想問她決賽準備的怎麽樣了，卻知道不合适。

譚會長只是拍拍她肩膀，“祝賀你啊，葉機甲師，七天後決賽繼續加油。”

葉笙向時行知伸出手，“時少将，久仰。”

時行知微微低頭，竟有些緊張，“你好，葉機甲師。”

手掌一觸即分，少女帶着薄薄繭子的手指劃過手心，時行知抿了抿唇，才壓住心裏那股莫名其妙升起的雀躍。

“錢小姐現在感覺怎麽樣？”譚如意不指望冷淡名聲在外的軍部來人搞好關系，主動引出下一個話題。

實話說，來參加探病的不是齊源而是時行知，已經夠讓她驚奇了。

錢佳嘉和兩人握了手，激動得臉都紅了。雖然時少将帥，但這可是機甲協會會長！

“譚會長我感覺一點事都沒有，我現在可以繼續去開機甲！”

小圓臉姑娘驕傲地拍胸脯，葉笙垂眼好笑地看着她。忽地感覺到注視，葉笙擡眼，對上一雙藍眼睛。

剛一動，時行知像被抓住的幹壞事小孩，瞬間目不斜視。

葉笙大大方方看過去，時行知坐得筆直，雙手标準地搭在膝頭，好像病床被子上有什麽重大項目需要研究，臉龐繃得嚴肅極了，耳根卻不知不覺染了一點點紅。

葉笙忍笑，師弟長大後，很少這麽容易害羞了，還真是讓人懷念。

一見面葉笙就發現了，師弟靈力少得可憐，和她記憶剛蘇醒時差不多。他看過來的眼神十分陌生，卻像過去一樣，習慣性地看向她。

估計得同樣經歷瀕死危機，她的劍修小師弟才會醒來了。

錢佳嘉還在争取自己開機甲的機會，錢輝：……

“別鬧，醫生說要觀察幾天的。”

譚如意被這個活潑的“病號”逗笑了，“好吧，等你恢複好了就開機甲。我看了你的賽前訓練記錄，同樣的操作時間中并沒有出現超負荷問題，你之前有覺得不舒服嗎？”

大賽敢選低精神力試駕員，也是因為訓練時沒有出現問題。雖然猜測過會負荷過大影響操作，但和超負荷影響試駕員生命健康是兩回事！

真鬧出事了，本屆大賽所有負責人都得道歉受處分！

“沒有。”錢佳嘉腦袋搖成撥浪鼓，肯定道，“我是在比賽中突然感覺不對勁的。”

譚如意意識到哪裏不對，皺起眉，“難道是射線和蟲族碎片影響？但是太空模拟戰模式中的蟲族碎片，只是設置的一個模拟物體，沒有影響健康的作用……”

葉笙沒讓她繼續猜，神識如水鋪開封住四周。

“譚會長、時少将，我們認為在比賽中受到了選手精神力惡意攻擊。我看過大賽規則，比賽允許的攻擊僅限于機甲搭載的部分，精神力攻擊不在此列。”

譚如意一愣：精神力攻擊？那不是幻想小說裏的事嗎？壓根沒有研究出來，大賽規則當然不可能判斷允許或者不允許使用啊！

但她很快反應過來，“你有證據嗎？”

葉笙道：“會長應該發現了，比賽中錢錢操作機甲很順利，不像是低級精神力能做到的。”

“對，我猜就是你在低精神力負荷上有了突破，是符箓嗎？咳，你繼續說。”譚會長點點頭，提起技術就沒忍住多問了幾句。

葉笙拿出裂開的金光符紋路截圖，和錢輝剛剛調查的資料一起遞給她，“這是我新設計的符箓，能夠協調精神力控制機甲，同時一定範圍內保護精神力。但是沒有具體測試過，錢錢是第一次使用。”

猜測是一回事，聽到肯定答複，譚會長沒忍住呼吸急促起來。

緊接着就聽葉笙道，“但在比賽最後階段，金光符受擊裂開了。我目前畫了多種符箓，加上售出的部件，您知道的，符箓失效後只會黯淡消失，而不是這樣崩裂。

我們調查了生機機甲的葉成鋒和葉昆，懷疑他們在用精神攻擊謀殺對手。我、錢佳嘉、我的祖父母和這裏記載的許多人，都是受害者。希望大賽能夠一起報警，聯合警方進行調查。眼下我只有這些證據，但他們希望獲得第一名，發現上次攻擊失敗，還會在決賽再次動手。”

謀殺、再次動手、決賽再次出事……

譚會長連起來一想，一口氣差點沒上來，背後涼飕飕的。出一次事就夠着急的了，再出事，還讓不讓人活了！

時行知低頭快速翻看了調查資料，皺起眉，“軍部監督會介入調查歷史案件。競技場有應用精神力軌跡檢測技術，如果證實是針對選手的襲擊，我們會盡快處理。”

一板一眼的标準回答後，時行知頓了頓，補充道，“機甲師和機甲手是聯邦後備軍，極端情況下，可以取消他們的參賽權，視為叛國，送上軍事法庭。”

探病秒變刑偵，譚會長勉強維持着平靜，“大賽方會全力配合調查。你們別擔心，應該在賽前就會有結果了。”

有案子壓着，兩人匆匆告別。軍靴聲遠去，錢輝揉了揉眉心，“我讓人繼續調查。”

錢佳嘉已經從後怕解脫出來，天塌了個子高的頂着，樂呵呵地坐在病床上開始拆禮物。

“哇，譚會長送的是補品飲料！時少将的是……咦？機甲小餅幹？這不是曠野餐廳的新品嗎？”

錢佳嘉把盒子遞給葉笙，“粉紅色的是草莓味，葉姐吃！，真沒想到，時少将看起來那麽冷的人，居然會買小餅幹，這是什麽反差萌！莫非是朋友推薦的‘探病禮物一百種’裏看到的？”

做成機甲造型的小餅幹酥脆微甜，葉笙輕笑一聲。買小餅幹的師弟，有點可愛。

襲擊事件交給大賽和軍部監督在查，錢輝陪了女兒一會，怒氣沖沖帶着秘書去開記者會，安排營銷部門抓緊時間洗清“繼承人沒了”、“光輝合作反目”等等造謠。

葉笙開賽前已經把玄武符教的差不多了，不急着回雲池星見學生。錢佳嘉被老母親按在病床上百無聊賴，葉笙幹脆留下來陪她。

打開光腦，調成靜音的光腦郵箱閃成了紅色感嘆號。熱搜推送密密麻麻，上面幾乎都寫着葉笙的名字。

亂七八糟的網絡輿論已經消下去許多，為首的熱搜#葉笙新改造減輕精神力負荷#，被刷上了水藍星區域第一。

小視頻用的是直播解說時譚會長的激動判斷，下面許多人好奇又緊張。

[別說，這個試駕員的操作還真不像是低精神力。葉笙的技術突破越來越神奇了！]

[真的假的？改造機甲能減輕精神力負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