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二合一）

第59章 （二合一）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去休息吧。”

葉笙看了喪喪的範流一眼，中央星系星系賽第一，的确有兩把刷子。

葉笙收起徽章，把裝東西的補給箱放下, 等會還能回收利用。

物資到來, 維修速度和營地裏的恢複時間就都增加了。軍團抵達前的十幾個小時, 也變得沒那麽難熬。

只是頭頂的蟲群還在盤旋着，像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不知什麽時候, 真正的危機就會到來。

機甲太白忽然動了一下, 一道身影風一般沖出來, 抱住機甲下親手維修的葉笙，長長舒了口氣。

“你還在, 真好。”

對上熟悉的眼神, 葉笙就知道他恢複了記憶。“只想說這個？”

時行知低頭，赧然笑了一下。不需要過多解釋, 他已經明白了一切。

葉笙神識迅速傳音, 将內鬼的推測和S+機甲的變化告知時行知。

沙海星上蟲族圍而不殺，女王正在孵化的可能性極高。有沒有女王，戰鬥完全是兩種情況, 缺少這個情報，足以左右戰局。

而第三軍團的S+機甲一旦出問題, 變成腦蟲傀儡的機甲在軍團中, 絕對是一場災難。

沙海星如果有內鬼，答案呼之欲出。那麽上層一定有問題, 第三軍團來清掃蟲族的同時，毀滅知情者只是舉手之勞。

必須有人出去傳出消息, 控制住軍團中的危機。

時行知神色嚴肅起來，“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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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猶豫了一下，“但你……”

葉笙睨着他，“你的靈力還沒我多，不信我能控制住局面？”

“當然不是。”時行知蹙眉，有些擔憂，“葉笙，蟲族女王……”

沒說完，葉笙就敲了他腦門一下，沒好氣道，“叫姐姐。”

真是，恢複記憶了就沒那麽可愛了。連姐姐都不叫了。

時行知捂着額頭，狹長眼尾洇着紅，有些委屈似的，“姐姐……”

葉笙推開時行知，別過眼不看他，“女王的資料我在太白號上調出來看過了，快準備走吧，時間不多了。”

“時少将醒了！”

營地裏迅速動了起來。

第三軍團調動，星球物資支援……即使已經聽葉笙說過，再聽親自殺進來送資源的時行知說一遍外面的消息，也讓人安心了許多。

從失聯到現在十個小時過去，營地周圍的異獸攻勢慢慢減緩，硬生生被殺出了一片白地。血腥味堆積在營地周圍，吸引來異獸異植的同時，也變成了威懾。

“時少将要走了？能、能……”範流擠在旁邊，有些吞吞吐吐。

葉笙看得出來，他還是一心想走。

葉笙把人都叫回來，将難度攤開了說一遍。

留下來再等十個小時，有機會裏應外合配合第三軍團救援出去。

但蟲群不一定會一直這樣圍困，一旦蟲潮落地，死亡只是時間問題。

留在星球上，眼下資源充足了，也可以騰出手尋找星球上的女王孵化巢穴，嘗試從根本解決問題。

離開沙海星就得殺出去。單個人殺進來，時行知也在生死間走了一遭，成為蟲群“儲備糧”想殺出去，難度更高。

一旦進入蟲潮，前面的人很難顧得上護住跟在後面的機甲師，就得靠自己能力，死在半路可能性極高。

總的來說，三種選擇危險性都很高。

葉笙坦然道，“不管大家選哪一種，資源我都會公平分配。我們需要有人出去報信，也需要有人去阻止女王孵化，我已經決定，留在沙海星尋找擊殺女王。”

葉笙留下來，自然是有自己的計劃。

沙海星蟲潮困住了他們，也困住了與女王孵化、腦蟲孵化有關的內鬼。現在不找，等事情過去，再找就難了。

葉笙的靈力是一把殺手锏，保護自己活下來沒問題。但如今只恢複到築基中期，要護住所有人，就很有難度了。從蟲族女王下手，擊殺孵化，被聚集來的蟲族自然會被削弱。

即使應龍機甲上放大符箓作用，也殺不完這麽多蟲族。除非，符道能于天地印證，與天地立盟，引動的不再是些許靈氣，而是天道之力。

符箓教學到現在，不說人人聞名，在星際也算廣為人知。

印證于天地，缺的只是合适的機緣。雷霆符的“蟲族特攻”，給了葉笙一點思路，能不能成功，就得看接下來尋找女王的情況了。

葉笙把三種方案利弊說得明白，機甲師們心裏都飛快比較起來。

在空中被無數蟲族啃噬的那一幕，範流還歷歷在目，再來一次，他根本無法做到那麽好。

看着有些破損的S+機甲太白，範流放棄了請求庇護沖出去的想法，沮喪苦笑，“蟲族把咱們視為儲備糧，時少将久經戰場，沖進來S+防禦甲都破了大半，我們出去哪有命在？”

先前有葉笙做大家的主心骨，還不覺得。要自己做決定了，他才感覺壓力頗大。

範流心服口服地低頭，“我想留下來。怎麽做，聽葉師的吧。”

蘇湘湘理直氣壯，“葉師要去殺女王，我們肯定要留下來一起啊！我還沒畫好雷霆符呢！”

“我、我也是！我的技術怕是殺不出去，葉大師既然決定尋找女王，我們可以跟着掃清周圍，萬一有蟲族回護女王，我們來扛住！”

“有這麽多資源，有葉師的符箓，守到第三軍團過來肯定沒問題！”

“……”

機甲師們七嘴八舌地說着，有志一同地選擇留下。

倒不全是像範流那樣害怕殺進蟲群，一來大軍将至，安全底氣相對較足，二來沙海星上尚有大危機潛藏，比賽中走到現在的，都很想做一番大事業。

——還有什麽比擊殺蟲族女王更英雄的事跡呢？

葉笙笑起來，“好。那麽鍛造畫符組繼續，我們送時少将出去，減輕些他進入蟲潮的壓力。然後就轉移陣地，機甲狀态最好的十人裏一半跟我去找女王巢穴，一半留守在外，戒備異獸異植和蟲族襲擊。”

時行知帶着殷殷期望飛向空中，加持了雷霆符的幾臺機甲沒有靠得太近。

太白號飛出後，後方同時發射，摻雜着一絲淡紫色的電光在天空連成一片，蟲群短暫的出現凝滞，太白號揮劍斬下，斬開一條生路。

葉笙給時行知輸了一些靈力，恢複他的身體，但短暫的修行杯水車薪，如今靠得只是恢複記憶後能調用的強大神識。S級精神力控制機甲，和恢複記憶後修士的神識調動機甲，完全不在一個等級。

劍意如綿延雪山，浩浩湯湯，光寒九州。

蟲族肢體如雨落下，狹窄的縫隙被新湧來的蟲潮堵上。

有的機甲師剛有些心動想一起出去，評估一下推進速度，遺憾地放棄：除非前面的人回來不斷援救護持，否則根本跟不上。

守在蟲潮外的治安隊長焦慮地等待着，暗紅色菌毯裂縫早已消失，太白號殺進蟲潮已經過去快四個小時，毫無音訊。

治安隊長心裏清楚，太白號和那位少将，有很大可能已經失陷，死在了蟲潮中。

“繼續散射攻擊。”治安隊長咬咬牙。

萬一呢，萬一裏面還有人，萬一真能做到殺個“七進七出”呢！他按照時行知的叮囑繼續外圍防禦，期待着一個越來越微弱的可能。

突然，飛船通訊頻道收到一個信號。

“是太白號！”

治安隊長瞪大眼睛，“真的？快，加強攻擊，分散蟲族壓力保護太白號出來！”

沙海星失聯，第十一小時。

太白號帶出了星球上機甲師們大部分還平安的消息，大賽觀衆和同樣擔憂着選手們的星海人幾乎喜極而泣。

[啊啊啊還活着！還活着就好！]

[所以蟲族不散開，是因為星球內還有人在抵抗？嗚嗚嗚他們好厲害！]

[我就說葉笙是奇跡吧！他們補了一批資源，都在學畫符了，肯定能撐到救援！]

蟲族女王的猜想，并沒有公布出來。時行知登上飛船，第一時間聯系熟識的軍部人員，确認其他S+機甲狀态。

天穹上的蟲潮裂縫消失，葉笙帶着機甲師們回去，營地開始轉移。

目的地，範流找到的徽章附近。

虹光號飛到海域另一端時，葉笙散開神識，立刻就察覺了問題所在。

來到星際世界後，第一次有什麽東西擋住了她的神識探查。

葉笙心知肚明，這片看似毫無問題的海域下，就是蟲族女王所在了。

蟲族女王還沒有孵化，足以控制大量蟲族的精神力像一片散亂的棉花，無序地團在一起。即使被外來神識碰了一下，也沒有立刻回擊。

……不，不對。葉笙皺起眉。蟲族女王，像是被拘束着？

葉笙不動聲色收回神識，避開女王精神力邊緣，安排重新建設營地。

一回生二回熟，營地建設不需要葉笙多操心。确認了一下符箓制作換裝進度，葉笙點出十臺機甲，分散搜尋，“我有了些線索，女王巢穴應該就在附近。”

錢佳嘉納悶，“看起來和別的地方沒什麽區別啊？”

神識已經拿到“正确答案”，搜尋線索只是做個幌子。

葉笙暗道。就是沒什麽區別，才說明內鬼可怕。

機甲們仔細搜尋，葉笙稍稍引導幾下，很快找到了不同尋常的地方。

“這裏！葉師，這片海岸沙丘下面，不是沙礫，是金屬！”

敲敲打打半天，挖出來一個相當寬敞的封閉入口，看起來足夠讓兩臺機甲并行。熟悉機械設計的人都認得出，這是聯邦地下防空基地的出入口密封艙。

露出真容的瞬間，機甲師們頭皮發麻，“快閃開！小心觸發防禦系統！”

駕駛員們閃的很快，基地入口卻沒有發出任何動靜，好像已經無人操控。

“救援隊之前就留在這裏？難怪星球上找不到救援隊留下的痕跡，原來是有個基地。”

蘇湘湘高興起來，“沒找到女王是有點可惜，但有了基地，咱們抵抗蟲族的時間就更長了！太好了！”

機甲師們都有點高興，有基地就說明有維修和休息的地方。

現在有物資，但有些機甲線路是沒法靠赤手空拳修好的，基地要是還能用，續航時間就大大增加了！

葉笙沒給大家潑涼水，單獨叫了這段時間營地攻防中表現最好的十幾個選手，“我帶人下去，防禦蟲潮和獸潮就交給你們了。”

“葉師？！”蘇湘湘錯愕，“你不擅長操作機甲，還是我們下去探探路吧。”

葉笙“不擅長”操作機甲，完全是個誤會。

這會也沒空仔細解釋，葉笙直接拿出範流找到的徽章。

“如果真是大賽建起來的基地，讓誰去探路都沒關系。但救援隊到現在沒有出現，軍校徽章被蟲族黏住，或許他們在裏面遇到了未知危機。擔心大家恐慌，這條消息只告訴你們，仔細考慮好，也許女王就在下面。”

葉笙已經做出決定，“由我指揮虹光號，更可能安全回來。入口狹窄，我帶三臺機甲下去，應該夠守住火力口。十分鐘後在這裏集合，出發。”

被葉笙透露了行動真相，幾個年輕人都肉眼可見地緊張起來。

尚未開啓的基地入口，如一張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獸大嘴，幽幽等待着新的獵物。

補充完能源和彈藥，十分鐘後，葉笙登上虹光號，選中的幾臺機甲都走了過來。

葉笙一時失笑，“不用都來。守好外面營地也很重要。既然大家這麽踴躍，我來選另外兩臺機甲。”

基地入口打開，黑洞洞的斜向下通道看得出來經常使用的痕跡。看起來，真的只是一個空無一人的基地。

機甲刻意削弱過聲音的引擎聲，在通道裏回蕩。越往下，女王精神力的存在感越明顯，像步入一片黏稠的海洋。

通道有無數分叉口，葉笙順着女王精神力最密集的方向走去。

“真的有蟲族！”

機甲探測器探測到少量蟲族輻射，仔細辨認後，找到了一塊血跡。血色邊緣被蟲族觸足踩亂，留下令人心涼的紋路。

機甲師們越走越頭皮發麻，警戒着四周，蟲族輻射越來越高。

基地金屬牆壁猛然出現了一片血肉色澤，機甲亮燈照亮後方通道，只看到血肉連成一片，取代了牆壁，仿佛活着的生命，一鼓一鼓的，幾乎能聽到心跳聲。

鼓鼓的牆壁心跳中落下一個個破殼到一半的蟲卵，形态各異的蟲族湧了出來。

“殺！繼續深入！”

葉笙當機立斷向前。

基地裏的幕後者，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麽快找到深處。基地裏的蟲族大多沒到最佳狀态，大批湧出，更讓葉笙确定，他們在阻攔她前往深處看到真正的秘密。

跟随葉笙下來的老吳擦了把汗，“還好，蟲族不像外面那麽強。我們來攔住它們，葉師繼續向前吧！”

“你們自己小心，實在頂不住，就後退退出去。”

葉笙繼續向前，又是一個通道拐角，突然，側面露出一個人影，傳來虛弱的聲音，“虹光號……是葉笙嗎？”

錢佳嘉吓了一跳，差點一炮轟過去，“？？？這裏還有人？”

燈光照亮了一張人臉，季雲斐穿着皺巴巴的軍校制服，身上挂着血污，神色疲憊，跟開賽前的精神奕奕大相徑庭。

季雲斐端着一把電磁木倉，不安地前後看着，大半身體藏在牆後，似乎在躲避什麽。

季雲斐飛快道，“你們找來真是太好了！基地裏突然出現了蟲洞，我們出不去，你們的通訊還好嗎？快發消息出去！”

葉笙搖搖頭，“這裏這麽多蟲族，你怎麽活下來的？”

季雲斐無奈嘆氣，“我們五個人，到現在只剩我了。蟲洞來得猝不及防，我們沒來得及進機甲，就被困在了這裏。我？我意外偷到了蟲卵，這裏的蟲族不知道為什麽就不攻擊我了，可能是覺得我是蟲卵的儲備糧吧。

快點，我給你們基地權限，過來我們一起走。通道裏會有成年體蟲族巡邏，我們得避開它！”

錢佳嘉愣住，下意識看向葉笙，小聲道，“葉姐？聽起來好像沒問題？”

但葉笙不發話，她并沒有挪開對準季雲斐方向的炮口。

葉笙微妙地打量着季雲斐，“你就是這麽騙其他人的？少了的那些“退賽”的機甲師，都沒能離開吧？”

錢佳嘉目瞪口呆，“什、什麽？”

季雲斐臉上的焦急疲憊淡去，笑了起來，笑聲有種令人不适的怪異，“比起戰鬥到最後被吃掉，‘自願’走進來，無知地死去，不也是一種幸福嗎？葉笙，你太聰明，知道的太多了。他們的死，正是因為你啊！”

喀噠喀噠……

可怖的口器摩擦聲迅速增加，燈光照亮的通道拐角，血肉翻滾着落下，露出後面密密麻麻的節肢長足。

這裏根本不是通道，而是一個陷阱。

季雲斐藏在牆後的半邊身體也終于顯露，她的腿消失不見，只剩下蜘蛛般的八條節足，像活生生将人和蜘蛛形蟲族拼接在了一起。

錢佳嘉驚恐地捂住嘴巴，才忍住了驚聲尖叫。

這已經不是人了！

血肉牆壁後，一張張或灰敗或扭曲興奮的臉露了出來。

有的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奇奇怪怪的蟲族，有的反過來，還有的只剩下一個頭顱頂在蟲族身上，或只有部分肢體留存。

葉笙在一只長着八顆腦袋的蜈蚣身上，看到了一張有些眼熟的臉，臉色青灰眼神呆滞，顯然不具有人類思維了。

葉笙仔細想了想才想起來，那是大伯葉昆。

葉昆的通緝令發了許久，始終沒找到人，星警們都在詫異他怎麽消失得無聲無息。原來，他竟在這裏。

“季淮和女王在一起？”葉笙平靜道。

“在一起？不，那只是實驗材料而已。你以為你做出的精神力研究很厲害，就可以一點都不尊重我父親的研究嗎！”

季雲斐厭恨地看着她，“我知道，你肯定在嫌棄我們用蟲族做實驗。你厲害，你有符箓，我們只能用笨辦法推演精神力！我們是為了人類新的未來！都是因為你，我們必須加速，我們必須找到更強的方向！”

季雲斐嗬嗬笑起來，“你把他們聚集起來，躲過第一次進入基地又怎麽樣？他們總會再進來的！你不是在研究精神力嗎？精神力的秘密就在這裏，永生的靈魂，更強大的身軀，只有我們能做到！”

葉笙看得出來，季雲斐精神已經不太正常了。有這些實驗體在眼前，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研究蟲族并利用蟲族是正常的。但……”

葉笙皺了皺眉，一言難盡地看了一圈周圍詭異的人蟲結合體，“研究技術是為了駕馭它們，你們已經被它們駕馭，走上了歧路。”

葉笙按了按錢佳嘉肩膀，悄無聲息比了個手勢。

錢佳嘉瞪大了眼睛，瘋狂搖頭，葉笙堅定地望着她，錢佳嘉咬咬牙，狠狠點頭。

季雲斐還在怨恨抱怨着什麽，葉笙懶得聽了。

錢佳嘉飛快打開駕駛艙，葉笙抓住機會，瞬間出艙，黑色機甲轟然落地，葉笙眨眼間禦風跳進駕駛艙，向人蟲實驗體轟出一炮。

錢佳嘉最大的優點就是聽話，按照葉笙出艙前的指令，配合她向另一個方向掃射。

摻雜着淡紫色電光在擁擠的通道裏炸開，漆黑的機甲如移動炮臺，轟擊壓垮衆多實驗體。

高闊的通道對超大型機甲來說還是有點小，但葉笙絲滑控制着機甲，一個俯身，甩開被炸傷的實驗體，沖進了他們身後。

葉笙兔起鹘落沖鋒太快，季雲斐八只腳都沒追上，臉上寫滿錯愕，“你不是精神力受損，操作不了機甲嗎？！”

更何況操作的還是超大型機甲，就算有葉笙的金光符，普通精神力無法承擔負荷吧！

“妖怪！你的對手是我！”錢佳嘉壓着恐懼，緊緊盯着操作屏，手快成了殘影，死死纏住季雲斐。

季雲斐吃痛，臉上爬上怪異的黑色紋路，仰頭發出尖銳的吱吱叫聲，宛如撕裂皮革。

通道外側，圍着另外兩臺機甲厮殺的蟲族聽到，立刻轉身向季雲斐爬去。

“別走！”他們雖然不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麽，但明顯情況有變，當機立斷，反過來沖上去攔截蟲族返回。

真正開始戰鬥，對上實驗體的錢佳嘉和葉笙，就察覺了它們和蟲族的差異。

移植成功的人蟲結合體，攻擊更詭迥多變，但它們的攻擊力和防禦都比真正的蟲族略低。有威脅，但不至于出現陷入蟲潮迅速被殺的情況。

葉笙突出重圍，轟開季雲斐背後的血肉牆壁，一片白光流瀉出來，帶着奇異的親切聖潔感，讓人幾乎不忍大聲說話，生怕傷害到裏面的存在。

葉笙皺了皺眉，調息凝心，那股親切感立刻消失不見。

突兀的白光散去，果然，後方藏着一間儀器上爬滿血肉的實驗室。

一顆足有中型機甲大小的蟲卵浮在培養槽裏，薄薄外殼下能看到蟲蛹一般的形狀，還在微微顫動，好像随時都會破殼而出。

頭發花白的白袍男人和它泡在同一片液體裏，密密麻麻的儀器貼片遍布他們身上，葉笙還看到了眼熟的東西：腦蟲蟲卵上的轉換器。

“你還是來了。雲斐那個傻丫頭，只顧着計較你的聰明出了風頭，攔不住你。”

男人轉過身笑了笑，像個和藹的長輩，聲音比他的外表更為蒼老。

聯邦機甲師都熟悉這張臉，赫然是季淮季大師！

季淮脖頸上浮着部分蟲族似的絨毛，看似還是人類，卻是這裏最非人的一個。

這位深居簡出的聯邦著名科學家，據說正在研究古籍，卻出現在這裏。

天才與瘋子，只有一線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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