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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太宰治打開門，看到門外站着一個穿着黑衣，留着銀色短發的陌生青年。

有點眼熟。

“精神小夥，你誰？”

回答他的，是從這個精神小夥背後伸出的一只大手，直接按在了太宰治的臉上，力道大到将他往後逼退了兩步。

“伏特加，住手。”

黑澤蓮抓住了伏特加的手腕，迫使他從太宰治臉上移開。

“蓮姬！！！”

太宰治揉了揉被捏紅的鼻子，黑澤蓮面色複雜地看着他。

他是披着歪七扭八的浴衣來開門的。

足以看出他對“殉情”這件事的執念和渴望。

黑澤蓮注意到太宰治淩亂睡衣下，裹得很認真細致的繃帶。

哼，這小子果然是裝的。

他當然不會戳穿太宰治，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把他帶回黑衣組織後，要怎麽在琴酒和苦艾酒面前“殺死”他呢？

“不許動。”伏特加掏出槍，毫不客氣地抵住了太宰治的太陽穴。

還在蹦跶的太宰治微微擡了一下眉。

“也不許蹦。”伏特加惡狠狠地說道。

“這位前輩，你開槍的同時，也請殺死蓮姬吧。”太宰治笑眯眯地用力抵住槍口，硬是将伏特加的手.槍往回抵了抵，“不然就不叫殉情了。”

在他的認知裏，殉情是一起生無可戀的赴死，一起告別這個氧化的世界，少一秒或者多一秒，都是不完美的。

伏特加看着太宰治滑滑膩膩的樣子，也想一槍崩了他的腦門。但他要是這麽做了，琴酒也會給他的腦袋瓜開瓢。

這是琴酒給黑澤蓮親自挑選的測驗在組織面前殺掉昔日的情人，徹底告別過去的自己。

可伏特加想說，太宰治真的是黑澤蓮的情人嗎？或者說黑澤蓮的情人真的只有太宰治這一個嗎？

不敢說，不敢問，怕琴酒暴走。

太宰治還是要抓回去的。

那麽問題來了，怎麽證明這個太宰治是太宰治？

假如弄個假的回去，伏特加脖子又一陣涼飕飕的。

嗐，為什麽琴酒和苦艾酒都覺得他是最佳人選？

他根本不想趟這趟渾水。

“你自己證明一下，你是太宰治。”伏特加覺得這件事還是交給太宰治本人來做比較好。

太宰治用一副“你傻了吧”的眼神看着對方，幹脆戲弄起了伏特加：“我不是太宰治哦，我是中原中也，吃了增高藥的中原中也，矮子力提升max”

“都說了讓你不要亂動！”

黑澤蓮見伏特加臉漲成了豬肝色，也不想再耍他了，提醒道：“太宰君的異能力名為人間失格，就是異能力無效化。我們組織研究的藥劑就是以他命名的，叫液體太宰治。”

伏特加心說你進入角色挺快的，開口便是“我們組織”了，組織還沒承認你呢！但聽黑澤蓮一說，他也想起了黑澤蓮的特殊性。

要想驗明真僞也很好辦。

用他自己的異能力，然後觸碰一下太宰治就可以了。如果是真的太宰治，那他的異能力将會失效，反之則會保持原樣。

“異能力，相由心生。”

這是黑澤蓮第二次、太宰治第一次看到伏特加使用異能力。

他還很low的把異能力名也喊了出來，這也是被琴酒極度嫌棄的垃圾異能，沒有之一。

伏特加變成了一頭皮毛黑亮怒氣騰騰的野豬，将太宰治家的門直接撐破了。

太宰治：“？？？”wtf？

伏暫時是野豬但依然能說人話特加：“讓我來試試你是真貨還是冒牌貨。”

黑澤蓮還記得他第一次看伏特加使用相由心生的場景。

差不多是在十年前，少年黑澤蓮展示自己的異能力時，出于好奇，也問起了伏特加的異能力。

伏特加自知那不是什麽組織機密，也實在是很愛護少年蓮，便很坦誠地告訴了他。

能将碰到的人動物化，至于變成什麽動物，全看這個人的內心。

就是所謂的相由心生。

“一般來說，那種善良溫柔的人會變成可愛的小白兔，而兇神惡煞的人會變成令人讨厭的眼鏡蛇。”

身在黑衣組織的伏特加少女心偶爾也會迸發一下，忍不住在少年黑澤蓮面前繪聲繪色。

黑澤蓮又問他：“能把我變成動物嗎？我想看看自

己是貓還是狐貍？”

伏特加猶豫地看了琴酒一眼，後者點了一根煙，美滋滋地在旁邊吞雲吐霧，懶得理他們。

懶得理在琴酒的字典裏就是默認的意思。

于是伏特加施展異能力，去碰黑澤蓮的胳膊，誰知道黑澤蓮突然鼻子癢，打了個噴嚏，由于震顫肩膀收緊，伏特加的手指擦過他，碰到了他身後的琴酒。

吞雲吐霧的琴酒立刻變成了一條吐着信子的眼鏡蛇，掉在了地上。

他夾在指間的香煙也掉了下來，燙到了蛇皮。w.

黑澤蓮受到驚吓，還在眼鏡蛇的七寸上踩了一腳。

等到伏特加慌忙的将自家的眼鏡蛇大哥再變為人時，挨了一頓狂風暴雨般的狠揍。

在那之後十年了，黑澤蓮一次都沒見伏特加再使用相由心生。

原來伏特加本尊是一頭野豬啊。

“救命啊，蓮姬，野豬說話了！”太宰治故意誇張地抱住了黑澤蓮的手臂，将頭扭了過去，以此來掩飾自己嘴角的笑意。

雖然和中島敦的月下獸同屬于變獸類的異能力，但伏特加這個也太搞笑了。

“嗷嗷”

正笑着，太宰治突然被黑澤蓮掰正了身體，挨了伏特加一拱。

……被豬拱了。

他被豬拱了！

“好痛，骨頭裂開來了。”太宰治癱在地上，望着面前重新變成人的伏特加，小聲抱怨道，“你得賠我門，還有腰。”

伏特加十分滿意：“異能無效化果然名不虛傳，這小子是真貨。”

于是真貨太宰治就被捆成了粽子，扔到了車上，和黑澤蓮一起待在了後排。

伏特加疑惑的是，太宰治全程竟然沒有反抗。

反正有他看着，估計也沒着。

只是讓他覺得辣眼睛的是，黑澤蓮正在喂太宰治吃吸吸果凍。

“哈密瓜味的，你的喜好沒變嘛。”太宰治吸了一大口，邊咽邊說。

“喝習慣了，懶得換。”

黑澤蓮左手舉着自己喝的一袋吸吸凍，右手舉着太宰治喝的那袋。見伏特加在偷看他們，黑澤蓮搖了搖手裏的吸吸凍問：“伏特加叔叔要喝嗎？”

“我才不喝那麽幼稚的東西”伏特加話音戛然而止，他瞥見太宰治惬意地靠在了黑澤蓮肩膀上，一副很享受的模樣。

而黑澤蓮竟然還往下彎了彎身子，似乎想讓他靠得更舒服一點。

這特麽還是綁架嗎？

這分明就是小兩口度蜜月啊！

而自己又是什麽呢？替他們專職開車的司機？吃狗糧的炮灰？

伏特加悲從中來，決定報社，猛踩油門，車速直線往上飙升。

太宰治重心不穩，往前摔去，被黑澤蓮抓住了繃帶，用力一拽，又重新倒回他的肩膀上，然後便是咔噠一聲，綁上了安全帶。

他扭了扭身體：“這樣很不舒服，蓮姬”

黑澤蓮拽住他的手腕和腳踝，将他拽直了一點。

“坐好了安全點。”他耐心的語氣很像是在教導小朋友。

“有點可惜。”太宰治擡頭，目不轉睛地看着他，聲音變得很輕。

他在可惜什麽？

飄飄的長發還是昂貴的白衣服，或者是出現這種現象的本質他向黑衣組織妥協了，他抛棄了自己的堅持和原則。

或許以後要抛棄的東西還有更多。

“太宰……”

黑澤蓮還沒想到怎麽過黑衣組織那關，要在他們面前殺死太宰治他該怎麽做才能瞞天過海呢？

這家夥的異能力是人間失格，任何異能力都會被無效化。難道叫太宰治裝死？琴酒不會補刀嗎？

太宰治眉眼一彎，笑着說道：“但還挺精神的，是精神小夥蓮姬。”

黑澤蓮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我這樣好看嗎？”

“怎樣都好看。”太宰治頓了頓，補了一句，“我指的是和死屋之鼠的普希金相比，你怎樣都好看。”

和死屋之鼠普希金比……黑澤蓮剛揚起的唇角立刻就垮了下來。

他像撣灰塵似的把太宰治從自己的肩膀上撣了下去。

“我一定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這怎麽行呢，說好的殉情诶。我們要死得漂亮一點。”

黑澤蓮閉上眼睛，決定不再理會旁邊的人。

伏特加從地下通道将車子開進了黑衣組織的一個醫學研究所，這裏是

專門研究普通藥物的，因而隐蔽性并不高。

琴酒是臨時将它選為黑澤蓮的測驗地點的。

車子停下，被捆成粽子的太宰治東張西望，鳶色的眼眸裏盛滿了對這裏的好奇。

伏特加瞥了他一眼，從車裏抓出一只眼罩，套在了太宰治的眼睛上。

“我這樣看不到路了！”他不滿地抗議，還蹦了起來。

“沒關系，我可以把你當成球，踢着往前滾。”

伏特加受琴酒的影響，對二五仔尤為痛恨，尤其是太宰治這種從港黑跳到武偵的二五仔。居然還洗白了！

“我來帶着他走吧，你們兩個不要吵了。”黑澤蓮嘆氣，握住太宰治的手，在他的指節上輕輕按了按，示意他安靜。

太宰治竟然配合地回按了一下。

伏特加欲言又止，黑澤蓮看出他的顧慮，安慰道：“這裏全程都有監控，我又不能做出什麽，況且對太宰君而言，我的異能力根本就無效啊。”

異能力對太宰治無效，這是最致命的一點，但同時也是黑衣組織最放心的一點。

伏特加心想，任意門再千變萬化，确實也對人間失格起不了作用，于是便揮了揮手，在前面帶路了。

黑澤蓮牽着太宰治的手，像是幼年時牽着同伴的手，走過光怪陸離的極光隧道。

他覺得這種感覺莫名的很好，因而在太宰治故意放慢腳步時，也順從了他的意思。

伏特加不樂意等他們，又覺得他們在黑衣組織的基地裏犯不了事，便遠遠地走在前面。

“蓮姬，你離開港黑了啊。”太宰治問。

“嗯。前幾天剛離職，我打了老森一槍，然後離開了。”黑澤蓮知道這裏有監控，不能說實話，只能根據表面現象來說，“老森設計了我的朋友，用他的死亡來達成了他的目的，而亡友生前最後的願望，是希望我來這裏。”

“……這樣啊。”

“太宰君，加入黑衣組織的測試，是在琴酒他們面前，殺掉你。”

“……這樣啊。”

“我并非邀請你殉情，實際上我是在綁架你。你應該一開始就知道了吧。”

“這樣啊。”

無論黑澤蓮說什麽，得到的回答都是一句機械般的“這樣啊”。

“我會在他們面前，殺死你。”

你有什麽脫身的計劃嗎？

“這樣啊。”

總不能真的殺死你吧。

“要是你沒有人間失格就好了。”

如果沒有這個糟心的異能力，他就能用任意門了。無論在多危急的關頭，都能将太宰治送走了。

“……嗯？”

太宰治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終于說出了唯一一個不是“這樣啊”的字。

“蓮姬，你要聽聽我的心聲嗎？”

“……”

黑澤蓮沒明白他的意思，太宰治就又重複了一遍：“你要聽聽我的心聲嗎？”

……聽聽他的心聲。

像是一句戀人間普通的告白，但黑澤蓮知道在這裏肯定不是那種意思。

太宰治讓他聽聽他的心，絕對藏着什麽重要的秘密。

難道他身上裝了什麽不得了的炸.藥，能把整個黑衣組織炸成碎片不，那樣他自己也很難逃出去。

“好。”

黑澤蓮微微俯身，将耳邊貼在了太宰治的胸前，後者随即将下巴擱在了他的頭頂。

“喂”

伏特加回過頭看到這副兩人靠在一起的場景，又氣又急，以為這兩崽子知道這裏有監控，故意擁抱調情給琴酒看。

“這是？”

……原來如此。

他在太宰治的心跳裏，聽到了一瞬間的靜止。

作者有話要說：伏特加：相由心生！biubiu

然後：琴酒眼鏡蛇琴酒吐信子

伏特加：！！！

野豬伏特加挨揍後，一般不敢使用異能力。

精神小夥蓮姬：噠宰，幹一票大的吧。

宰：有多大？

蓮：拿下黑衣組織，這裏面的人和錢都歸我，食堂裏裏的螃蟹都歸你。

宰：……真夠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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