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十、性命之危
十、性命之危
“公主,他們來勢洶洶,羽林未必可擋,我們該怎麽辦?”衛萱跟随在晗君身邊寸步不離,手中緊緊地握着一只銀質小刀,也顯然是随時防身的。
“周将軍已經布置好了防禦,我們既然有了準備,想必也不會太狼狽。”她望了望天色,皺眉道,“只需要堅持到天亮,便安全了。”
衛萱不解:“已經派人去城中求救了,一來一回也不過一個時辰左右,如何要堅持到天亮?”
晗君苦笑:“窦家未必可信,求人不如求己。只要撐到天亮,窦家只要沒有公然反叛,便不敢不救,那時就安全了。”
她吩咐身邊的婢女:“去,将我的話傳給周将軍。”
片刻後,厮殺聲已起,刀戈斧钺,喊殺叫嚷,一切都将她拉回到兒時一段模糊又恐怖的記憶。滿目的血光,像是蔓延無盡一般,橫七豎八的屍體橫陳在楚宮中,詭異地呈現出各種形狀。她在一片空寂的恐怖中,無助的亂竄,直到有人抱起了她,遮住了她的眼睛。
阿羅,要好好活着,不要害怕!
不怕嗎?無論是長安街頭斷裂的身軀,還是楚國宮中燃起的火光,她的童年是血一樣的顏色,所以她有個十分詭異的習慣,從不穿紅色,也害怕他人身着這樣灼灼迫人的色彩。
怔愣了不過片刻,已有人搖着她的手臂,喊醒她:“阿羅,正北處被打開了一個缺口,我派人掩護你策馬沖出去,只要你安全無虞,此次西行才是有意義的。”說完這句話,周筠已将自己的馬牽了過來,不由分說的将她抱到了馬背之上。
她自然拒絕,卻聽衛萱也道:“敵人如此兇悍,眼看就抵擋不住了。公主不要再管其他,逃出去才有生路!”說完,她和周筠幾乎是同時拍了一下馬,那匹白馬便如離弦之箭一般沖了出去。
她其實不會騎馬,但是求生的本能讓她抓緊了馬缰,一路向北疾馳而去。數名羽林緊随其後,為她殺出了一條血路。
腦中一片空白,只聽得風聲簌簌,還有箭矢擦着耳邊略過。不顧一切地向前狂奔,心裏只有一個念頭,活下去,只要活下去就有希望。
然而對方的反應速度也是極快,見有人突出重圍,便立刻策馬來追。保護晗君的人相繼為流矢所傷,紛紛倒了下去,一陣鑽心刺骨的疼痛後,她也伏在了馬背之上。箭傷在左肩,她勉力用右手抓緊缰繩,還是控制不住方向。
身後的人窮追不舍,她所騎的雖是大宛寶馬,但騎術不佳,身受重傷,也就漸漸慢了下來。不知過了多久,已入一片山林之中,下過雨的地面十分濕滑,還擔憂着被對方追到,卻在天旋地轉間已經墜了馬。白馬一摔之後,傷重難起,無力地嘶鳴着。晗君掙紮了半晌,也發覺只是徒勞,右腿一動也動不了,只能不甘的向前爬行。
等死不是她的性格,一瞬間她已經開始想着各種自救的辦法,最終只想到一個,爬到一處草叢茂密出躲藏起來,或許可以不被對方發現。但是白馬的目标過于明顯,躲藏只是暫時之計,不足以救她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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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着劇痛,晗君努力的想爬得更遠。腿傷讓她用不上力氣,箭傷更讓她一陣陣暈眩,地上的積水濕透了她的衣衫,在北地寒風刺骨的九月天氣,透出讓人絕望的寒意。
莫非是天要絕她嗎?
她的意識一遍遍模糊,身軀卻沒有停止過向前。信陵公主劉晗君早在六歲就該被處死了,偏偏多活了十年,她不相信自己會命絕于此,更不甘心埋骨在這樣蒼涼的遠方。
追殺之人很快到來,對着白馬轉了一圈,說了幾句她聽不懂的話,然後便是對着草叢一頓亂砍。晗君勉力睜着眼睛,恐懼和絕望不斷蔓延,看着對方閃着寒光的刀一步步向着自己逼來。
身體裏的血順着左肩的傷口汩汩地流,仿佛要帶走她所有的生機,晗君咬着唇,不認命的屏着呼吸。
忽然一陣馬嘶聲響起,幾道玄色的身影如閃電般掠過眼前,手中的刀光一閃之後,那幾個人便倒在了地上。繼而數道玄色身影出現在不遠處,對着仍坐在馬上的人行禮。說了什麽晗君已經不知道了,血液流失的太快,她再也撐不住,意識慢慢模糊。
也許只是片刻,也許已經過去許久,晗君在一陣劇痛中醒來。彼時天上懸着一顆無比明亮的星子,烏雲散盡,東邊的天際已出現了一抹暈黃的光。
似夢非夢,如真如幻。
肩膀上的痛卻那樣清晰分明,提醒着她經歷的一切。她于晨曦的微光中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趴在一匹馬上,馬走得緩慢,帶着她搖搖晃晃地穿梭在一片密林之中。
天色愈亮,然而此處森林茂密,舉頭而望,不見太陽。
究竟是誰,救了她,卻又将她抛在此處。撐着身子坐了起來,發覺傷口處不再流血,她摸了摸,自手上嗅到了一股濃烈的藥香。有人幫她塗了藥?四下環顧,空寂無人,唯有鳥聲時斷時續。
掙紮着自馬上翻滾下來,虛汗已經流濕了後背。馬兒很乖順,一直在她身前打着轉,不系缰繩也不離去。晗君發現,馬身上還馱着一些東西,打開才知道是幹糧。差不多兩三日的口糧,水也準備的充足。
心中的疑惑越發升騰,會是誰做的呢,那些黑衣人究竟是涼州軍還是其他什麽勢力?将她帶到這裏,給水給糧,好像只是為了暫時困住她而已。
周筠和阿萱他們生死不明,對方的想法無從把握。若是這短短數日發生什麽變故,那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她不可能坐以待斃,任憑事情順其自然的發生。
記得曾經齊桓公外出打獵迷失了方向,一籌莫展時,管仲獻計讓隊伍中的老馬先行。老馬識途,就是不知道眼前這匹能否帶她回去。無路可走,只有盡力一賭,也不知有沒有這樣的好運氣。
……
金城郡中,氣氛一片緊張。窦慎的人趕來的及時,救下了奮力抗敵的羽林,只可惜五百壯士只剩餘不到一百,皆是傷勢沉重,急需休養。窦慎讓手下人将人安頓在了館驿之中,派出心腹尋找失散于亂局中的信陵公主。
周筠十分自責,懊悔自己讓晗君獨自去冒險,不肯吃飯休息,只是嘆氣。衛萱心中念着晗君之前的所言,不肯完全相信窦家人,秘密從扈從中挑選了幾個人混在隊伍中去尋找。
然而接連兩日,仍無半點消息。
與此同時,一個更雪上加霜的消息傳到了館驿之中。益州劉珩亦派了一對使者,送自己的妹妹瑤來涼州結親,以此拉攏窦慎。若是晗君出了什麽意外,依照如今的局勢,窦家轉而支持益州也并不是沒有可能。
“這樣看來,那些羌人就是劉珩的人假扮的,目的就是公主。劉珩是沒招了嗎,也想着聯姻涼州。亂臣賊子,真當朝廷無人了麽!”周筠急怒攻心,用手錘着矮幾,前所未有的失态。
“與約定好的婚期再有三日,殿下還是沒有消息,真是急死人了!這樣,我還是再去探探窦将軍的意思,只要是他不生反叛之意,就是再等幾日錯過婚期也無妨。”大鴻胪莊胥一把年紀,此次跟着擔驚受怕,人仿佛又老了好幾歲。他捋着花白的胡須,想了想開口說道。
見周筠一臉蒼白憔悴,又忍不住吞吐道:“可若是……殿下出了……出了意外,那就不好辦了……”
周筠倏地起身,按着腰上的長劍,向着外面疾走了幾步:“我親自去找,阿羅……公主吉人天相,不會有事。”
他的尾音都帶着顫抖,短短兩日,自責和憂懼讓他幾乎瘦得脫了形。
午後,風沙漫天,帶着肅殺的涼意。窦慎自稱偶感風寒,既拒絕了莊胥的拜見,也将益州來的人拒在了城門之外。涼州的天十分多變,或許明日就會有一場暴雪驟然而至。城中少人行,到了傍晚時,已經像是一座空城一般。越空寂,就越令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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