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章

第 27 章

2023年10月12號, 天氣晴。

宇宙浩瀚無垠,人類渺小如塵埃,我的舉動改變不了世界, 卻也想盡自己所能戰勝黑暗。

我不恨我遭遇苦難, 我只恨我也許無法見到沒有遺憾的新世界。

———來自零點膠囊用戶撲火蛾

事實上在這個時候看到懷南,陳停雲相當不爽, 他覺得懷南和陳停容嚴格意義上沒倆樣,出身卑微低賤卻優秀耀眼, 天生就是別人家的孩子。

這段時間也夠倒黴,事事不順。

李謙的事還沒完,二房那賤女人上門陰陽,搞得趙荷把氣全撒他身上, 被劈頭蓋臉罵了半小時廢物, 說不氣是假的。

可當看到賽臺上坐姿不羁的懷南笑着沖自己招手, 陳停雲沒來由覺得這賤兮兮的家夥比陳停容贊一千倍。起碼他的笑很養眼,看着舒坦。

陳停雲煩躁地捋捋被頭盔壓塌的頭發,大步兩邁跨上觀賽臺,看到懷玥身邊有啤酒, 坐下後非常不客氣地撇了拉環就喝。

“你怎麽來了?”

懷玥也打開罐啤酒, 然後往他面前一怼,示意他幹杯, “說是好兄弟,結果聚會不理我,也沒給我介紹美女,光顧自己玩還信息不回, 所以就來看看你呗。”

陳停雲氣笑了,和她碰杯還不忘吐槽:“你對美女還真執着。”

還在思考該怎麽回, 懷玥就聽他難得語重心長地問:“你就這麽想靠着女人往上爬?高處不勝寒這道理你不該不懂吧。”

“……懂。”懷玥暗罵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破天荒搞深沉,看來的确被趙荷罵狠了。

陳述剛有個私生子的事人盡皆知,由于趙荷以前呆過娛樂圈,八卦狗仔時不時還會盯着她,網上經常有【昔日影後成棄婦低調現身珠寶宴會】或【端莊名媛咖啡館大戰36D十八線小三】等奇葩新聞出現,總之趙荷丢臉丢到家也沒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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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兩人曾經真心相愛,其後幾十年就是愛情消逝,兩家也已綁定很深,沒法輕易割裂。

至于小三,也就是陳停容的親媽則是一個一窮二白的護工,小道消息說呢這護工手段也不簡單,反正大房和二房關系很差。

懷玥對他家的恩怨情仇不敢興趣,單純順着他話茬:“但高處風景好。另外我單純喜歡玩不行嗎?”

陳停雲沒說話,兀自喝了幾口酒,話散在風裏輕輕飄散。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高處滋味沒什麽好。有時候我還挺羨慕一無所有的你們,普通平凡,沒那麽争強好勝的事要做。”

“?”

懷玥拳頭硬了,這卑鄙家夥在胡說什麽玩意,玩無病呻吟是吧?

齊河呢!快過來打爛他的嘴!!

強忍着不适,她沉默兩秒,一言難盡道:“……陳同學,你是受到什麽挫傷了嘛?”

“其實我有個弟弟……”陳停雲仰頭喝盡一整罐啤酒,随便往賽道上丢,眼神惆悵地望向天空,準備抒發下難以言說的郁悶。

忽然,他嘴巴裏塞入一塊橘子味口香糖,不算光滑的指尖觸到唇瓣留下粗糙觸感,他一愣,半叼住糖看向懷玥,表情有點呆滞。

“你閉……”差點把真心話說出來,完全不想聽亂七八糟廢話的懷玥連忙改口,“別瞎說!”

“陳同學,俗話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富豪家庭來來去去就是電視裏演得那幾套,要我說,那你就比呗。”

“比?”他把糖吞進去咀嚼起來,清新橘子味在口腔裏綿延,恍惚覺得有點像懷南身上的味道,清冽又幹淨。

大概猜王岩說了些什麽,陳停雲吸吸鼻子回味這股香氣,漫不經心笑着問:“比什麽?”

懷玥:“你媽媽也是希望你成為合格的繼承人,那就什麽都得比陳停容好。”

這話說得越界,果然陳停雲笑容一淡,看向懷玥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你什麽意思?”

懷玥伸出食指:“一小時一千,我給你突擊補習,一周三次,保你短時間內超過你弟弟。”

“……你坑爹呢?”陳停雲狠狠翻了個白眼,原來打這主意呢,“我以前家教一小時才五百。”

“但我可以幫你追莊昕芸,別人可以嗎?”

“!!”

陳停雲嚼糖的腮幫子一停,“你認真的?你不是喜歡她嗎?”

懷玥擡手揮揮,動作風流,态度不羁:“鄙人從不在一棵樹上吊死。”

陳停雲唾棄:“渣男。”

懷玥不高興了,怎麽都覺得這話輪不到他說。

她其實不太愛戴眼鏡,為了裝斯文也夠辛苦,這會意興索然,便随手把眼鏡摘了随意搭在額頭,雙肘懶懶撐在地上,側頭看向他,眼神沉靜。

“你不渣嗎?”

剛才莊昕芸和她說,9月5號生日宴,她天真地、滿心歡喜地以為陳停雲是真的喜歡自己,少年赤誠,少女情熱,然而一切都是荒誕可笑的鏡花水月,所謂喜歡還沒有封淮給陳停雲的那包藥來的吸引人。

從未嘗過男女之愛的陳停雲鬼迷心竅,被毒蛇蠱惑進入伊甸園,神智不清看到了令人如登極樂的美妙畫面。

他大着膽子妄圖迷j莊昕芸,試圖用這種方法拿下久久不同意交往的姑娘,如果不是莊昕芸以死相逼,如果不是本來也為朋友高興的史雁柔發覺不對阻攔,也許這會兒早已抛棄唾手可得的姑娘潇灑抽身。

莊昕芸說,當時如若成功,說簡單點她失去的不過是清白,說難聽點那将是一輩子的夢魇。

而事實上,這也已經成為夢魇。

這就是史雁柔招惹陳停雲的真相,這就是一切的伊始,在懷玥看來,可笑荒唐至極。

錢權色是人類歷史長河中亘古不變的中心,它們是能致使失智的海.洛.因,跻身七情六欲,化作妒忌愛恨,交織纏繞。

愛它們并不可恨,可恨的是為了得到失去道德底線。人有底線,才能稱為人。

“你不渣嗎?”懷玥縱然滿心火氣,還得故作心平氣和,“不然莊學姐為什麽看起來很不喜歡你的樣子?”

陳停雲沒說話,只是靜靜凝視眼前這張光潔的面孔,明明笑意如初,卻很難形容剛才感覺到的一股森然氣息。

就好像行走夜色濃郁的野道,分明感覺惡鬼窺伺良久,野獸緊盯獵物,總覺得有什麽馬上要悄然撲出,猛地轉頭一看,卻發現是自己的錯覺。

時間流淌半晌,陳停雲皺着眉頭收回目光,眼神光都黯淡了下去:“我是挺渣的。畢竟我……做過很多不好的事。”

懷玥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不會真和自己玩感情剖析游戲,并沒有仔細問,而是幹幹脆脆伸出手。

“昨日之日不可留,拘泥過去才是傻子。莊學姐喜歡積極向上的人,我幫你補習,堵住你媽的嘴,你給錢,雙贏。怎麽樣?”

看着面前修長的指尖,陳停雲心陡然顫了顫,一剎那的激動讓他猛地清醒過來,他抽開眼神起身,倨傲地拒絕:“我不需要學習。”

像他這樣的人,錢就鋪開了一條光明大道,不需要刻苦學習,更不需要努力往上爬。

話都到這份上,懷玥沒想到他居然這麽扶不上牆,咬牙切齒會,她也起身,往出口走。

“那你就廢下去吧。哪天你弟弟踩着你坐上繼承人位置,啧……”

“你別以為救過我就可以大放厥詞!”被戳中痛點的陳停雲惱羞成怒,拉住懷玥,狠狠揪住她衣領,兇狠反駁,“那個廢物比不上我一根手指!”

懷玥瞥了眼領口的泛青的骨節,忽然揚起一抹淡淡的笑。

終于……讓她爹的,逮到動手機會了!

陳停雲被這笑顏整迷糊了:“你笑……啊卧槽!”

一個背摔,他直接四仰八叉倒在階梯間,尾椎骨疼得尖銳刺骨,回過神來羞惱大罵,“懷南你他爹……”

懷玥居高臨下俯視,表情冷漠:“你想說什麽?”

罵聲頓停,陳停雲表情一怔,定定仰頭去看俯視他的懷玥,她背着光,高挑身形像一抹黑暗之光占據所有心神,隐約間,還能将她譏諷的表情看得清晰。

懷玥漫不經心把眼鏡摘下架回鼻梁,漠然俯視這個自持尊貴的崽種,終于說出認識以來第一句真話。

“你就是廢物。有錢的确了不起,誰不喜歡錢?但很可惜在你們陳家,要的是有腦子的繼承人,而不是像你這樣胸大無腦的蠢貨。”

“把你當兄弟才拉你一把,不然你當我稀罕?你以為你是誰?”懷玥又丢下一句話就走。

再次被羞辱胸大無腦,陳停雲爬起來後臉色陰郁得可怕,“你給我站住。”

懷玥懶得搭理他,徑直往下走。

他伸手來拽,懷玥毫不客氣反手揪住他手肘,結結實實又來了一個背摔。

“操!”

陳停雲氣瘋了,跳起來就上拳頭。

……

觀察臺,緊緊盯着戰況的王岩下巴久久沒合上,好半晌,他轉頭看向其他人,“我們要不要下去阻攔?”

“……你敢?”

沉默是今日的賽車館,全員鴉雀無聲。

“啊。我奶奶今天結婚,我先走了。”一小弟率先撤退,瘸着腿蹦蹦噠噠離開。

該死,誰下去誰就是蠢貨好嘛混蛋!

王岩撇撇嘴,轉眼再看外面,頓時頭皮和斷掉的手都在發麻,知道懷南能打,卻沒想到能把陳停雲打成這德行呢。

他拍張照片,然後果斷拉上窗簾,火速招呼人撤退,眼不見為淨!

……

“停!!”

“卧槽!你丫給我停!”

鼻青臉腫的陳停雲受不住猛烈攻擊的拳頭,叫了兩聲沒聽見動靜,于是抱住頭往地上一滾,完全不在意維修人員怎麽看,他現在只想躺在賽車道上大喘氣。

手也動夠了,懷玥心裏邪氣還沒撒完,這小打小鬧算什麽,骨頭都沒斷一根真是便宜他了。

下次一定。

等陳家分崩離析時刻,下次一定讓他爽個夠。

她連根頭發絲都沒亂,甩甩沒過夠瘾的手,幹脆也往他身邊一趟。

喘息幾口,她聽見陳停雲說:“我以前成績很好,但我媽太不知足了。”

陳停雲冷靜下來,揉揉瘀腫的嘴角,茫然地注視着蔚藍天空。

出身名門似乎是一個魔咒,富貴光環給予優渥的環境,卻沒有給他一絲一毫屬于平凡人的關懷。

“我很小就要開始學那該死的騎馬、射箭、數獨和英語,別人可以随便在泥裏滾的童年,我只能穿得板板正正在貴族學校上所謂的精英階層課。不管我成績多好,她總和我說你看看那個賤女人生的孩子,他比你高了兩分,這比你好那比你好,有時候還要給我看那女人嚣張跋扈的挑釁短信。”

“我不理解她為什麽不離婚,不理解她明明怨恨還要裝作大度,她把所有的負面情緒都堆在了我身上。”

“她總和我說,如果不是趙家依靠,我們娘倆早就被陳述剛趕出去了。陳述剛要一個足夠聰明的繼承人,她就希望我成為那樣的人。一開始我願意,我以為能得到關注,後來沒有,所以我不高興。她愛的是能維系她富裕生活的人,不是我。”

陳停雲自認金錢堆砌出來的奢華之路固然輕松,卻也難,人生是空虛的,冷漠的,所有人貼上來讪笑着陳哥陳少,沒有一個人真心全意關心過他。

人世間似乎沒有兩全法,永遠無法完美,永遠有缺陷與不滿足。

貧窮讓普通人的全世界圍繞家人與生活旋轉,他們平淡而安然,光生活就耗盡畢生精力,而有錢人的世界所有東西明碼标價,質量可以用錢買,命可以,愛也可以。

除了莊昕芸,她純潔如雪蓮闖入生命,開學日意外相撞,美麗動人的女孩道歉後施施然離去,沒有留下只字片語,從此卻印在心裏難忘。

“我還沒追到她,後來趙荷就想用錢打發她,她毀了我,還想毀她。”

他偏過頭,幾塊烏青印在臉頰上,讓他看起來有些狼狽與憔悴,他盯着懷玥的側臉,一字一句道:“所以,我為什麽要讓她稱心如意?”

懷玥任由他打量,雙手抱頭凝視着漂亮而美好的湛藍天空,語氣淡淡:“因為爽。”

中二病的無病呻吟她不想聽,上輩子就沒法共情資本家所謂的情感空虛,這輩子就更別說了。

與其說這麽多垃圾話,不如光明正大作次惡,那她還高看他一分,贊他一句勇士。

事實上他苛責着父母的忽略,卻依舊龜縮在父母的羽翼下安然無恙活在世界上,虛僞又可笑。

惡是天生存在的一種基因,環境只是起到激發作用,變态就是變态,沒人愛不是犯下累累罪行的理由,不是他盛氣淩人的借口。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這話沒錯,他偏既要還要,又當又立!

不耐煩說了三個字,懷玥閉上眼,平靜道:“努力不是為別人,是為了讓自己爽。他們覺得你不行,你就得搶過你弟弟站上去,笑看他只能做落水狗。”

“如果我是你,我會不惜一切繼承家族,然後把那對母子倆拆皮剝骨丢國外去自生自滅。”

第一次在懷南口中聽到毫不遮掩的狠意,這比暴露的勃勃野心還讓人膽戰心驚,陳停雲回想他爸說底層人那波話,一眼不眨盯着,心緒複雜。

除去這,最關鍵是這小子特麽毫發無傷!!

他被打傻了都!

許久,他像是釋然,哼笑一聲後忍着全身酸痛,坐起來伸手拍了把懷玥肩膀。

“你是第一個叫我站起來的人。你說得沒錯,那場面應該很爽。”

懷玥睜開眼,挑眉戲谑:“想奮鬥了?要加價哦。”

陳停雲臉一黑:“……你真的很賤。”

懷玥原話奉還,笑呵呵補一句:“賤者一般不自知。”

“……你真是。”陳停雲被怼得說不出話,兩人打過一場,感情好像增近幾分,他更喜歡懷南的灑脫了。

激将法棋子落下已久,懷玥非常有耐心等着,終于,陳停雲重新躺下,聲音緩慢:“懷南,給我補習吧。”

……

被激起鬥志的陳停雲火速下單買了一堆書,奮筆疾書時他壓根沒想到,當晚懷玥把一模一樣的話丢給了陳停容。

換了女裝的懷玥摸到陳停容家,關電閘鎖門一氣呵成。

她整個人隐在黑暗中,透過夜視鏡慢條斯理掃了眼警惕的母子倆,随即緩緩勾起一道勢在必得的笑。

“我聽說趙荷要殺你們,身為陳述剛的仇人,我特地來提醒你們一下。”

“陳停容,如果我是你,明明生來優越卻只能在窩在這裏當私生子,我會不惜一切繼承家族,然後把那對母子倆拆皮剝骨丢國外去自生自滅。”

“想要陳家,考慮一下,和我合作?”

*

兩道棋落下,夜半時分,懷玥馬不停蹄趕往自己買的房子。

她本身是個孤兒,小時候到處坑蒙拐騙讨生活,長大後因為性子尖銳和很多人處不來,獨來獨往一直沒什麽歸屬感,後來穿越平行世界,歸屬感少得更可憐。

當時心裏沉甸甸的都是上輩子沒有完成的任務,有樁案子還未真相大白,總在想警隊那群小弟小妹會不會哭天搶地,直到一頭栽入部隊,有了全新的體驗慢慢才緩解過來。

興許普通人認為結婚生子是一生歸宿,懷玥不是,她一直覺得自己有個住的地才算歸宿。

盡管身在隊伍很少回家,她還是努力摳出一套房,化身房奴也要獲得這份歸屬感。

房子位于威爾市近中心圈的一棟老式居民樓,首付三十萬,月供五千,地界不大,但溫馨。

鄭娥和專案組前兩日剛到威爾市,目前在鬧市中隐蔽,不方便收祝睿,方天河思來想去想把孩子放回自己家,但他老家不在這,懷玥就幹脆提議讓他住她家去。

祝睿還有親人,也已經保護起來。

很久沒回月海花園,懷玥發覺這裏比以前更熱鬧了些,她扣緊鴨舌帽,避開夜歸的上班族,迅速閃身上樓。

門口有鄭娥的人守着,是個年輕靓麗的姑娘,叫姚禾,她是清市刑偵隊技術人員。

一見着懷玥,姚禾立馬興沖沖咧開嘴角:“您就是懷隊!久仰大名!”

“懷隊?”懷玥摁密碼的手都一哆嗦,獵鷹小隊隊長還沒定,指揮官暫定她為副隊,他們這麽叫她不虛,姚禾喊意思就有問題了。

她停下動作,朝姚禾看去:“鄭廳的意思?”

姚禾點頭:“對,您是沖在第一線的卧底,又是赫赫有名的山豹,鄭廳說等後面動作大起來,我們任你調用。”

“……真是我的榮幸。”懷玥撇撇嘴,不如把獵鷹調來還配合默契點。

不是看不起姚禾,團隊合作還得自家隊友才好嘛。懷玥簡單和她聊兩句,而後下巴沖門點點,“人在裏面?”

姚禾:“就等你呢,非說你不來不睡。”

“行。“懷玥輸入密碼作勢要進去,姚禾忽然羞澀遞出一個小本子。

“懷隊,能給我個簽名嗎?我欽佩你很久了。”

姚禾入警隊時的武術教官來自軍區,一米九的大個子一拳能撂倒倆,有回同事問他是不是部隊裏最能打的兵,當時他就說:“我大姐懷玥知道吧!去部隊打聽打聽,好家夥,逢人就跟你說她是最靓的仔。”

“男女兵聯賽撅翻我整整五次!看,我腳踝上這道疤,就是她活生生給我挖出來的,帥吧!”回憶當初,姚禾有模有樣模仿,随即放下褲管,眼晶亮盯着懷玥。

“所以,給個簽名嗎?”

“……可、可以吧?”懷玥萬萬沒想到還能碰上個迷妹,一臉蒙圈撓撓頭,簽好名才提醒,“我的事別亂說。”

姚禾喜滋滋捧起本子:“您放心,我們嘴巴嚴得很。”

兵警雖是一家,有些需要保密的事心裏有數,姚禾也只是聽說她進特種小隊之前的事跡罷了。

等人進去,姚禾準備拍照給朋友秀秀。

拿起本子一看,提前準備好的漂亮貼紙旁兩個狗爬字歪歪扭扭,醜得不忍直視。

姚禾表情一僵,猛地把本子合上:“……”

啊,偶像的字真的太醜了。

所以人果然是不完美的嗚嗚嗚歐!

……

頭回被人要簽名,懷玥心裏還挺開心,小虛榮一下子就蹿起小火苗,腳步都輕快了些。

兩室一廳的溫馨小屋亮着盞羽毛燈,映亮五彩斑斓堆疊且風格獨特的複古家具,小碎花窗簾緊緊拉起,氛圍安詳。

祝睿忐忑不安窩在沙發裏,聽到開門聲立即起身,見到沒有任何遮掩的懷玥,卻遲疑着不敢上前。

“沒錯就是我,你想和我說什麽?”懷玥沒找到時間休息,又困又渴說得就是她,自顧自倒了杯溫水,端起咕咚咕咚爽快幹完,結果人還傻愣着。

她眉頭一皺:“你要和我說什麽?”

她不耐煩起來語氣極冷,英氣五官略顯兇相,祝睿這下終于完全确定來人就是昨晚噶蛋不眨眼的女戰神。

他就像個球一樣連撲帶爬跑到懷玥身邊,給她結結實實磕了個響頭。

懷玥:“!!”

我丢,折壽啊朋友!

沒等她表示震驚,祝睿低聲啜泣起來:“路易,路易還活着!史同學盡力幫他們逃出去,但還是被抓回來了,請你救救他們吧!”

【luyi,zhuzhu,xiaoyou,他們被塞入了箱子】——

懷玥心神一震,倏然低頭。

“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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