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章
第 59 章
警告聲猶如驚雷乍響, 衆人怔怔看着快要蔓延到自己身邊的血色,那是蘇剛來的血,他甚至沒有說完一句話就直接被打碎, 耳邊倒是好像還回蕩着他痛苦的嘶嚎。
“咔噠——”
如同機械轉動的卡扣聲一聲接一聲響起。
仍維持着滑稽姿勢仰躺的馮萍下意識擡高眼神, 視線中門口神秘萬分的女人正慢條斯理給機槍上彈,仔細看才發現脖子裏還有圈金黃色的子彈鏈。
數量多到可怕的子彈簡直讓人剎那間毛骨悚然!
“啊啊啊快跑!”馮萍不想被打爆頭, 神色驚慌爬起來扭頭就跑。
她一動,緊接着江宏海和封威兩人也拔腿狂奔, 馬昊也追了上去。幾人速度極快,殘影陣陣,似乎覺得如果不跑快點下一秒槍口就會對準自己。
上彈聲還在繼續,平房主客廳只剩下餘妙鴻三人。
餘妙鴻暗罵一句都是畜生, 一邊連忙讓顧骁幫忙把顧山河擡起來, 一邊偷偷瞟門口, 這位的淡定與狠辣超乎尋常,二話不說就殺人,這狂妄至極的态度連他都心驚膽戰,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誰才是無視法律的王八蛋。
“快, 有後門, 我們趕緊走!”
扶人的過程中,疼到臉色慘白的顧山河忽然摔了下去, 發出“哎喲”一聲低嚎。
餘妙鴻轉眼一看顧骁像根木頭杵在原地,頓時恨鐵不成鋼的怒罵起來,并狠狠給他甩了一巴掌:“你想死就繼續發呆!”
顧骁臉被扇得整個偏過去,臉頰傳來的刺痛感讓他頓然清醒, 先是低頭看了眼被打成篩子的蘇剛來,那彙聚成河的鮮豔血色比之前兩回還要令他恐懼, 然後他看向了門口外在地上翻滾或已經死去的保镖,最後視線回到站在門口不遠處給機槍上膛的人身上時,心瞬間宕到谷底。
都說橫的怕不要命的,這一刻終于體會到明明白白!
一開始他們都以為熱心姐是個見義勇為對社會來說的好人,一旦出手,罪惡滔天之人必倒黴,大家都預想過被她盯上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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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麽直播被教訓要麽被抓起來拷打,可誰都沒想到她會端着把加特林到現場橫掃,不僅毫無顧忌随意殺人,甚至嚣張放話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他很清楚她會針對他們的目的,無非是他們做了人神共憤的爛事,可她又好到哪裏去?
她和他們也沒什麽兩樣!
不斷自我安慰的顧骁稍稍冷靜下來,顧不上回答,和餘妙鴻兩人一左一右擡起顧山河往屋裏面跑。
……
懷玥巋然不動,任由他們四散奔逃。
等眼前沒人影了,她才轉頭看向躲在一邊的孟清香。
她和白溪靈站得不遠,身後花園殘破,腳下花汁流淌,看表情似乎也有點懵,一種略顯驚慌的表情在眼中流竄,顯而易見應該是被吓到了。
她騰出一只手沖她揮揮,示意她過來。
孟清香忍着疼痛小跑過來,一到便翼翼小心瞥了眼粗壯的槍管,心中不免再度升騰起一股敬佩之情。
太離譜了,太狂了!為這次營救,她才知道懷玥是誰,所以更加讓人不敢相信這會是在城市裏出現的武器,或者說出現在她手裏。
她就像不被規矩與世俗束縛的自由之鳥,展翅高飛,英勇無畏!
孟清香實在一言難盡,可心裏又莫名有股強烈的爽快,看到他們露出慌亂表情後時差點都沒忍住拍手叫好,這一切都是懷玥做的,好比掌握着真理的神靈慈悲的出現,贈予所有邪惡當頭痛擊!她移動視線停留在象征着神秘的面罩上,內心緩緩激蕩起來。
出于職業道德與內心原則,當她義無反顧決定賭這一把的時候,懷玥只回複了她一句話,她說如果是她想要的那百分之五十,她一定會給她一個驚喜。
思及此,她啞然失笑道:“你可沒跟我說你會這樣出現,所以這就是驚喜嗎?”
“沒錯,驚喜嗎?”一直拿着機槍還是很重的,懷玥一腳踩在就近一個死亡保镖的胸膛上,把槍往上一提放在大腿上。
孟清香:“…….”
不能再驚喜了好嗎!
“只是……”她隐晦地看了眼蘇剛來,“終究是黑官,這樣交代上去不好吧?”
又來了。
懷玥不爽地努努嘴,根本不想重複回答這答案一模一樣的問話。
她拍了拍孟清香衣服胸口的紐扣,果斷下令:“小季跟我說大家準備在撤離了,該拍到的也拍了,你帶那姑娘,姓白是吧?趕緊走吧。”
沒能知道答案,但孟清香已經明白了,她微微一笑,比出一個軍禮後立即轉身和白溪靈坐上皮卡車飛速撤退。
懷玥目送兩人離去,姓白的姑娘在後車廂還沖她揮了揮手。
“她倒是很硬氣。”她絲毫不掩飾對她的欣賞,這樣對小季說道。
和孟清香的聯系從鐘樓開始就沒斷,所有話都聽到了。
徐馨被救後,迫不及待想要抓孟清香問消息的餘妙鴻沒讓她在鐘樓多呆,等處理屍體的保镖一到,便立刻找人送她回家。回到禦湖別墅後第一時間改裝出門,他們在雲鼎名閣呆了多久,她就在外面潛伏了多久。
小季語氣低迷:“……是很硬氣。”
“但是,姐!你把蘇剛來直接打死了!!你不回答孟姐我也要問,你這麽快把三次機會用完,之後怎麽辦呢!”
從懷玥胸前攝像頭看得一清二楚的小季整個人都是蒙圈的,原先她還在疑惑懷玥只是執行一個營救任務為什麽要叫專案組的人跟上并把周圍全部封鎖,現在她終于了解,她任務根本目的不是孟清香,而是把這幫人圈起來殺。
小季越想越怕,未來也許只能在監獄相見的場景都想好了,她不由自主揚高聲音:“姐,你剛才一定是走火吧?”
聽到小季聲音哆嗦,懷玥無奈撇嘴。
好吧,還是逃不過。
還有幾發就裝好了,調整好挂在肩膀上的鏈式彈條好讓更順利自動裝填後,她漫不經心輕笑了一聲:“我從來不走火。”
這話太讓小季心梗,她欲哭無淚:“姐,你好勇,我服了。”
子彈已裝填完畢,懷玥提槍放腿,語氣淡定:“他們不犯賤不就沒這樣的事?誰讓他們真就紮堆了,這叫對敵人應有的震懾!”
懷玥說過自己從始至終掌握全局就是從始至終,不管是真實平行世界還是書中世界,這群嚣張跋扈的家夥們所具有的惡劣品行她太了解了。
自大、不可一世、目空一切……一切貶義詞都可以往他們身上堆疊,而這些缺點只會造就一個結果——驕兵必敗。
他們認為自己無所不能,認為自己瞞天過海,甚至可以利用錢權逍遙法外,殊不知真正的對手從來不是沸沸揚揚新聞中的熱心姐,一直都是根本不會引起懷疑的懷南!
通常卧底只需要傳遞消息,而她當卧底,是為了找到機會該殺就殺。
辛辛苦苦考上鎏金,被一幫傻X圍繞,游走在他們的邪惡之中一口一個叔姐還要極力忍耐殺意,這些她早就受夠了,不幹掉幾個心裏就是不爽。
必須幹掉幾個,才不枉她加班!
懷玥平靜地看着身上多了無數個洞的蘇剛來屍體,毫無波瀾道:“而且,只是讓他被子彈打死還算是便宜他了。”
正常情況下這幫人最後的結局無非就是罰款抄家并判處死刑,板上釘釘的死刑最恐怖的是對心靈的淩遲,因為等待死刑的過程極其漫長,他們早知道自己要死,卻不得不細數這一天到來,于是煎熬一過,死亡就成了最輕松最解脫的一件事。
所以,只是被打死再幸運不過。
“你這句話有道理……可是……”耳麥裏傳出小季點鼠标的聲音,片刻,她像是下定決心般切斷了通訊。
但在切斷之前,她還給懷玥留下了一句話。
“鄭廳已經回去了,行動視頻不會實時上報,我會盡力剪輯成走火。”
“謝謝。”一句無聲的感謝散落風中,懷玥神色肅然,提了提非常重的機槍。
這種殺傷力巨大的武器上頭絕不會給她,槍是她和上次一批貨一起買的,屬于唯一瞞報的一柄武器。
不管事後如何,總之先爽再說。
踢開蘇剛來的屍體,她跨入門檻,把大門鎖上,慢慢悠悠踱起步,開始尋找獵物。
接下來,她的大寶貝要打爛誰呢?
……
瘋狂在平房裏亂竄的幾人途中碰上了幾個傭人,可這座建築只有一層,一群人無論跑到哪個任何可以出去的出口,卻發現所有門窗都被鎖住了!
他們現在和被殺人狂魔關起來玩弄的小羔羊沒區別,要麽等死,要麽殺掉那女人從正門離開。
都是身處高位只需要指點江山的人,平日裏遇到的最大危險大概可能只有用權勢欺壓的某個愚蠢平民拿刀刺過來這樣,可這種不值一提的危險很快會被制服,他們通常會抱着雙臂站在不遠處恥笑對方愚笨。
然而當真的陷入死局時,每個人心中除去恐懼外,無一例外都生出了一股滔天憤怒。
這裏是江宏海的私人住宅,又不是什麽重要人物,平時有七八個保镖都算頂天,如今幾個保镖被打廢的打廢,跑的跑,現在當真是走頭無路了。
叫人也來不及,人一到估計他們全死了。
他們重新折返到平房最裏面的書房,封威推倒書桌上所有東西,暴怒道:“誰鎖的門?”
說完,他猛地扭頭看向正在書架上摸索的江宏海:“江宏海,這裏是你的地盤,難不成這裏有內奸?”
江宏海已經冷靜了下來,他在緬部搞販毒生意時什麽場面沒見過,這種圈養式截殺還算是小場面。
他腰間夾着在這裏存放的重要資料,扒開一本書,牆壁上露出密碼鎖,邊輸入密碼邊說:“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我在這裏建了條地道,我們還是能走。”
坐在床邊的則馮萍緊緊抱着雙臂試圖用一瞬間的溫暖來撫慰自己,她瑟縮着脖子,顫顫巍巍道:“好啊、好啊!我們都被好消息沖昏了頭腦,這個孟清香擺明就是和她一塊下套。”
馬昊沒說話,他也很慌。
進入書房已經大概七八分鐘,對方上膛最多十幾秒,偏偏至今沒出現,很難不讓人懷疑這是故意而為之。
他們仿佛擠在角落瑟瑟發抖的老鼠,而她就是矯健的貓,氣定神閑搜尋,最後勇猛撲出!
越有錢越怕死,誰都不想放棄多年經營的財富,如果可以他們一定盡力把所有威脅抹除,他們正準備這樣做,而蘇剛來在他們面前被打死,這就好似一個開戰訊號,意味着熱心姐真的要對他們動手了。
可關鍵是……她知道多少?
馬昊忽然覺得所有人都小看她了,她一步步展開的行動看似沒有章法,時不時出現一下,現在仔細想想似乎都有着蒙蔽性。
“之前她一直在引導你們覺得是老傑克幹的,你們沒發現嗎?由此可見,她知道的一定很多!她絕對不可能只是個普通人那麽簡單,明明剛從鐘樓下去,又要安置徐馨,又要追蹤到這還要鎖門,一個人完成不了這麽多事。”
再說了,哪個普通人能搞到加特林啊混蛋!
封威一股子火,怒火朝天的回複:“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我們再不出去,今天都得死!”
“江宏海你密碼還沒輸完嗎?!”
“別吵我!”江宏海心裏也急,建地道是以防萬一,平時用不着,當初設的密碼早就忘記了,這次輸好幾回沒輸準。
聞言,正幫顧山河處理傷口的餘妙鴻擡頭:“她不會殺我們,要殺剛才就殺了。”
說到這餘妙鴻臉色不由地深沉起來,被玩弄的羞辱感在心頭打轉,以至于聲音都重了幾分:“顧骁之前說的沒錯,這就是一個陷阱。我很确定今天這個熱心姐才是炸會所的人。”
“她一直在暗處觀察我們,所以能在第一時間讓人趕到鐘樓救人,而她親自到雲鼎名閣,更像是被我們激怒了,她是來宣戰的!說明白點,她根本就是很篤信我們今天會聚會。”
明明只是在暗處窺伺,卻如同能讀心一樣掌握着每一個人的心理從而不惜讓孟清香以身涉險,這種思維和判斷力簡直可怕,最最關鍵的是,自始至終沒有她丁點兒身份信息,根本無從下手。
面對這樣神秘的敵人,死無葬身之地都算是輕的。
馮萍忙不疊點頭表示同意,卻咬牙切齒地罵道:“孟清香還有親人嗎?要是能出去一定要把他們全部殺了!”
“要是有,之前她和顧霆鬧離婚我早就動手了。”顧山河邊吸冷氣邊說,他看了眼失去四根手指殘廢的手,眼睛裏都在噴火。很好,他再一次體會到了對方的狂妄,今日廢手比上次通話還要氣人!
而顧骁始終沒說話,他眼皮仍然跳的厲害。掀開窗簾一角往外偷看,屋子裏沒有槍聲再響起,如此安靜反到詭異十分。
片刻,他放下簾子,轉過身沉聲:“我總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與其說她一直在盯我們,不如說她就在我們身邊。”
他想起學生會大樓那枚竊聽器,臉色更加難看:“在不知不覺中,她也許早就滲透了所有人。這樣一來,搞定我們不過是信手拈來。”
之所以沒有大動幹戈,可能是因為還沒到時候。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那麽,是誰呢?
這樣殘酷無道,說動手就動手的狠人,褪下面具一定也是個性張揚且渾身散發着光芒的。
可所有人的身邊,都沒有這樣一個女人。
顧骁心中有股說不出的奇怪,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麽,他準備放下窗簾,忽然,精神緊繃的狀态下,異常靈敏的耳朵裏傳進來一聲鬼魅的輕笑。
他下意識擡頭,卻只看到了書房外安詳無聲的走廊與正對窗口的名貴油畫。
“砰!”
倏然間,一只手猛地撲上玻璃,随即一張根本看不到面孔的臉放大在眼前。
顧骁吓了一大跳,本能往後閃退,結果一屁股坐在辦公椅上,扯着窗簾的手忘記松開,滋啦滋啦聲響過後,整幅窗簾被全部拉了下來。
這動靜就跟半夜見鬼一樣,衆人齊刷刷望過去。
擦得幹幹淨淨的玻璃外貼着張臉,黑綠色夜視鏡在燈光如晝的走廊裏閃爍着詭異寒芒,她正沖大家緩緩招手,分明看不到面孔,但每個人都知道面罩之下的唇角一定是勾着的,猶如即将捉到獵物的惡鬼,正陰森森的微笑!
隐隐綽綽間,甚至能看到那飽含戲谑的雙眼,如此令人惶恐不安。
幻想帶來的恐懼被放大,馮萍最先尖叫起來,指着窗戶屁滾尿流往書架處跑:“江宏海,她來了她來了!”
話落,窗口人影陡然消失不見,下一秒書房的門把開始劇烈震動。
哐哐哐的巨大聲響吓得衆人不知所措,紛紛擠到江宏海身邊催他趕緊開地道門。
耳聽外面粗暴扭門把的聲音越來越激烈,這還不算完,緊接着門開始被撞擊,肉眼可見的門板都在晃動,一聲高過一聲撞擊聲讓每個人的心都高高吊了起來。
好可怕的女人……這樣緊追不舍和殺人狂魔有什麽區別?顧骁從未有過這樣的恐慌,臉色慘白如漆,腳又開始發軟。
忽然,撞擊聲停了。
江宏海快速輸入着密碼,唯有喘息聲的屋子裏滴滴滴聲蔓延。
就當他們以為她放棄進入時,洶湧的槍聲響起,比青天白日間落下的驚雷還要猛烈,書房門瞬間被打爛,木渣如雪紛紛落下。
随即,爛掉的門被人狠狠撞開,讓他們恐懼不已的人持槍破門而入,黑黝黝的機槍管對準了最外圍的顧骁。
射速極快的子彈射出,開啓全方面的橫掃!
在馮萍震耳欲聾的尖叫聲中,千鈞一發之際,終于輸對密碼的江宏海喜極而泣看着書架緩緩打開!
“開了!開了!”
他最先閃身進去,一塊躲在屋子裏的傭人想要進去,他罵罵咧咧把人踹走,然後一把拉住封威往裏扯!
“快進來!!”
衆人連忙閃身進去,用盡全力狂奔。
可人的速度怎麽能比過加特林,家具在橫掃之下無一幸免化成齑粉,包括顧骁,他眼睜睜看着射擊在地面上的彈道沖自己腳而來,才退兩步,右腳腳掌已被洞穿!
“我的腳!我的腳!”他咆哮起來跌倒在地,幸好餘妙鴻眼疾手快托住他。
射擊還在繼續,掃過顧骁後立馬偏移對準下一個人,下一個人就是馬昊!
如衆人一開始的猜想如出一轍,她的心和槍管子一樣冰冷,毫不留情下手卻不擊殺,擊中馬昊腰腹後再度偏移角度。
眨眼間,狂轟濫炸的射擊已讓所有人受傷!
幸好不是致命傷,餘妙鴻這樣安慰自己,可冷汗到底滴了下來,他一咬牙把顧骁往顧山河身邊一推,又用肩膀把哀哀慘叫的馬昊撞進地道入口。
“快點進去,我來斷後!”
什麽斷後,恐怕最後結局都不會太好,顧山河臉都快氣歪了,才把親爹手打爛,轉頭把親兒子腳打爛,現在自己最得力的助手可能也要去死,他恨到一口老牙都要咬碎了。
盡管如此,他腳步卻沒停,扶着兒子并推搡受傷的其他人進去,同時在心裏發誓不把熱心姐幹掉他誓不為人!
一群人終于安全進入地道,書架緩緩合攏,隔着越來越小的縫隙,顧山河忍不住熱淚盈眶:“妙鴻,我一定會照顧好你的家人!”
有顧山河這句話,餘妙鴻反而定了心。
他以前是個孤兒,年幼時與顧山河不打不相識,如果不是他不計前嫌資助他學習幫助他尋找家人,他不可能從一個人人厭惡的小流浪兒搖身一變成為市長助理!
門徹底合攏,餘妙鴻抱住頭飛奔到書房角落,随手揪過一個瑟縮在那裏的傭人抵在身前來擋子彈,順便不斷往前試圖找機會對付。
原以為對方還會繼續射擊,沒想到她卻停了。
機槍對準窗戶,彈閘裏剩餘子彈轟爛玻璃,随即,足以将人壓垮的機槍像垃圾一樣被丢在地上。
視線中女人悄然而立,原地活動着手臂,夜視鏡後的眼直勾勾盯着自己,餘妙鴻腳步戛然而止。
在這瞬間,他陡然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她的目标根本就是自己!
……
調整射擊中的機槍角度令懷玥手臂發酸,終于能放下槍,她立即甩動手腕來放松。
雖然很滿意這些人驚恐的表情,但是……
她無聲皺起眉。
馮萍那張驚慌失措的面孔裏有着臧玉蘭優雅大方的影子,可以想象她如果是個接班母親事業的話劇大師話,她氣質一定更加高貴冷豔,而不是現在猶如落水狗的落魄!
然而,偶然一個側頭,她竟然發現對方側臉的線條竟然像極了自己!
結合方天河曾經欲言又止的話,懷玥唇角一抽。
要命,不會這麽巧吧?
現在顯然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懷玥收斂思緒,放下手,冷冰冰看向随便拿普通人擋槍的餘妙鴻。
“還斷後,以為是在拍電視劇嗎上演什麽兄弟情深?”
餘妙鴻很聰明,似乎意識到自己目标是他,已經放開了傭人,正虎視眈眈反盯着自己。
嘲諷完畢,懷玥忍不住冷笑:“知道斷後的後果是什麽嗎?”
“廢話少說來吧!不過是臉都不敢露的小人,你別以為我怕你!”餘妙鴻自認身手不差,幹過那麽多髒事也不怕打不過人,現在沒了機槍更是輕松!
話落,他從腰間抽出逃跑過程中找到的比手臂還長的菜刀,擺開架勢躍躍欲試。
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一個不得了秘密的懷玥頓時有些興致索然,她退後一步,沖他彎了彎手指。
“正好,我也不喜歡浪費時間。”
戰争一觸即發!
餘妙鴻心裏還是有點沒底的,可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別無他法!他一咬牙沖上前,手掌斜着拿刀揮出,一招斜劈!
他是散打九段,曾經最赫赫有名的散打國手也是手下敗将,餘妙鴻信誓旦旦擊出一擊,一邊冷嘲熱諷起來:“女人就是女人,沒有那麽多武器你就是廢物!”
這話懷玥不愛聽,正常人的速度對于一個狙擊手的眼睛來說都太慢了,如ppt般放緩的動作,她一招就能拿下!
思緒剛過,懷玥已然用右手精準捉住他手腕,緊緊扣住他脈門不放。
餘妙鴻大驚失色,連忙伸出左手反擊,然而左手還是被狠狠捉住了。
兩只手被捏在對方手裏,力道大到足以将他骨頭粉碎,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竟然連一招都躲不過,表情頓時就亂了。
“這怎麽可能!”
男人與女人的力量歸根結底天差地別,怎麽可能這麽輕松!
“顧山河的狗也不過如此,我還以為能有多厲害呢,不過你小看女人的本事倒是不小。”
見他疑惑,懷玥慢慢吞吞說着,兩只手同時用力将他掐得嗷嗷亂叫。
嚎叫聲中,她臉色一點點冷下來:“在我身上,沒有不可能的事,你今天死定了!”
話畢,她唇角一勾,就着他手腕使力,頭部後仰,下一秒重重用額頭撞上他的鼻梁。
……
餘妙鴻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不僅頭暈欲裂,還已經被綁了起來,而凳子下的雙腿軟趴趴垂着毫無知覺,膝蓋骨碎裂的痛苦震耳欲聾,蔓延的鮮血沾濕整張椅子和屁股,一切都讓他心态瞬間炸裂。
他的腿被打斷了!
如此恐怖的事實讓他忍不住瘋狂咆哮起來:“啊啊啊啊你這個變态!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還不如殺了我!”
“為什麽要殺你?我有些話還沒問完呢。”懷玥坐在書桌前頭也不擡,慢條斯理翻閱着江宏海沒能來得及帶走的部分文件。
她早已驅散所有傭人,這些文件藏在保險箱裏,廢了她好大勁才打開,東西不多證據卻不少,全部都是和恩典貿易公司的利益往來,還有部分偷稅漏稅的賬本。
也許這句話把他給噎住了,懷玥還是合上資料,擡頭看向他。
“我只是不想你在我詢問的時候亂蹬惹我煩,這不是一個狂徒應該做的嗎?而且你在笑徐馨垂死掙紮的時候,你把她們帶到天臺的時候,不是也正覺得他們不敢往下跳,相當于斷了她的腿麽?所以我只是以牙還牙罷了。”
“你心安理得,我也心安理得。”
餘妙鴻生理和心理産生的劇烈痛苦一瞬間消匿,意識到什麽後,他瞳孔驟然放大。
“你怎麽會知道?”
鐘樓上的事明明……餘妙鴻更驚恐了。
為了讓他心理防線徹底崩塌,這裏監控都被她斷了,懷玥索性站起身,不急不緩摘下眼鏡和面罩。
最後,她微微勾起唇角,沖他眨了眨眼:“妙鴻叔,又見面了,我送你的禮物你喜歡嗎?”
“!!”
當眼鏡摘下的這一瞬間,餘妙鴻渾身血液已經倒流,腦子充血,心跳加速。潛意識告訴他自己這一定是幻覺,千萬不能去看魔鬼般的眼睛,卻像是被粘在了這張熟悉萬分的面孔上,怎麽也挪不開。
【懷南】、【懷南】……這個名字哽在喉嚨裏,餘妙鴻驚得汗毛豎起,冷汗直冒。
這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啊!原來顧骁說的沒錯,熱心姐早就悄無聲息潛伏在他們身邊,以一種誰都沒有想到的姿态!這特麽說出去誰信啊!
可不接受所有人都被騙得團團轉的事實也是徒勞,令餘妙鴻最為驚駭的還是她的手段!
要有多沉穩冷靜,才能在鐘樓上始終沒有露出一絲馬腳;演技要有多精湛,才能讓當時果斷的出槍與冷漠野心的披露演繹的淋漓盡致;要有多深的心機,才能從一開始以獵物的姿态入場,完完全全讓顧骁引狼入室!
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餘妙鴻從嗓子眼中擠出幾個字:“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懷玥拿起書桌上從筆架上滾落的一支筆,敲在桌邊緣上敲碎半截,眯眼看了看缺口的尖銳度後,緩步靠近他。
她邊走邊說:“你是問今晚嗎?那大概是因為敵人太多了,我嫌麻煩,所以殺掉幾個再慢慢和你們玩。”
這句話讓餘妙鴻倒抽一口涼氣,瞪大眼睛死死凝視着慢慢靠近自己的人,不可置信道:“就因為這樣?”
他這下是真的分不清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了。
如果說是‘我要為徐馨報仇’、‘我當然是在懲奸除惡’這種理由,那麽落到這個下場還能讓他舒服點,結果卻是因為單純嫌棄麻煩?這讓他感到極其羞辱。
他胸脯劇烈聳動着,呼吸越來越局促,氣到一句話都沒法說。
見狀,懷玥拉了張椅子在他面前坐下,懶懶靠向椅背,敲起二郎腿把玩着斷筆。
靜靜打量他一會,筆尖在她手中一停。
“你好像很氣憤,距離淩晨六點還有四個小時,六點回去還能睡個覺再去上課。來,跟我說說,叔你有什麽好氣憤?好歹我也叫你一聲叔是吧,我會好好聽着呢。”
餘妙鴻臉色發青,一開口就是辱罵:“你還上課,你別侮辱學校了!你這個不男不女的變态!你現在牛,要是警察抓到你你也完了!”
被變态罵變态是個很新奇的體驗,懷玥扯了扯嘴角,不氣反問:“感謝江宏海留下的東西,我知道了很多事,現在我只有一個疑問,顧骁休學那年,撞死的人是誰?”
“你以為打斷我的腿我就會說?你做夢!”餘妙鴻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好有骨氣呀。”懷玥淡淡一笑,重新開始轉筆。
片刻,她放下腿,雙手手肘撐在大腿上俯身向他靠近。
“好話聽不見那就算了,不過我最喜歡和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人打交道,一點點把你們剝皮抽筋的感覺實在是爽到無以複加。”
話畢,她神色一肅,手中的斷筆深深紮入了餘妙鴻的手背。
餘妙鴻撕心裂肺叫起來,整具軀體開始猛烈晃動,試圖用激烈的動作來掩蓋這一瞬間的疼痛。
懷玥緊緊盯着他的雙眼,手任握着筆旋轉并向下碾壓,唇角勾起的笑陰森而冷血。
“我說了,還有四個小時才到六點。”
“好好享受我為你準備的審問吧,我看是我的手段硬,還是你的骨頭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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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