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49章

黑暗奇異不知道對方的支援是誰, 也不知道那只貓接到的是什麽東西。

但是他現在也不在乎。

黑暗奇異的眼中只有面前被束縛的布魯斯。

他額上的第三只眼快速眨動，射出致命的黑色光線！

于此同時，貓踩着提姆的肩膀, 一躍至黑暗奇異身側肩膀的位置。

但他并沒有停留, 謝林擦着黑暗奇異的脖子，掠了過去。

黑暗奇異沒有感受到任何痛感, 但仿佛聽到了一句話。

“ive yourself！”

原諒自己什麽？他只是執着于救下克裏斯汀而已。

他有什麽錯？是車禍的錯, 是時間線的錯, 是......無論如何也不讓他挽救那唯一一人的世界規則的錯。

黑暗奇異覺得自己脖頸被貓碰過的地方似乎有些異樣, 他先摸了摸頸側，摸到一塊圓形的凸起，又摸自己的眼睛, 手指被水漬濕潤了。

謝林落地回身，正看到布魯斯身處在致命射線中，胸口開了一個大洞。

藍眼睛看着他，布魯斯的嘴唇動了動——

沒能看清他最後說的是什麽，布魯斯消失了。

黑暗奇異開始感覺到，被自己占據身體的那個人正在掙紮，給他帶來身體上的劇痛。

Advertisement

他跪在地上。

提姆也伏在地面，怔怔地看着面前地面上的一塊黑色，是蝙蝠俠站過的位置。

那只貓趴在那兒, 鼻子聞來聞去，又用爪子瘋狂刨地, 刨得地面上留下條條抓痕和血痕, 好像要把蝙蝠從地裏挖出來。

可是提姆親眼見到蝙蝠俠被黑暗奇異射出的光線吞沒。其他人呢？全都死了嗎？

提姆心懷恐懼地注視着奇異身體上兩個影子争奪控制權。一個是在他家裏住過幾天的奇異, 一個是額上有第三只眼的黑暗奇異。

斯特蘭奇在他家四樓躲藏的時候，提姆雖然覺得斯特蘭奇人很嚴肅, 不茍言笑，但從來沒懷疑過他是不是好人。

而現在看着黑暗奇異，提姆只想抓起什麽武器，對着他額上的那只眼，狠狠來上一下！

就在這時，提姆身前投下了陰影。

提姆回頭一看，馬上一把抱起貓，翻滾到側旁躲開。

一聲鞋跟重重敲擊地面的悶響和震動，神奇女俠從天而降！

她一眼掃過提姆和他懷裏掙紮的貓，再看向争奪身體控制權的兩個奇異，毫不猶豫，雙手手肘重擊！

強烈的沖擊擊中奇異的身體，黑色的人影被一擊倒飛出去！

斯特蘭奇重新抓住了身體掌控權。

他像一條落水的狗一樣猛地甩頭，接着雙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他的法器鬥篷立刻沖上前，撲到主人背上還纏了好幾圈，表達主人終于正常了的喜悅，而同時撲上去的還有一個小小的黑色影子，斯特蘭奇覺得手掌一陣劇痛，低頭一看，貓死死咬在他掌根，四枚犬齒深深釘進肉裏，鮮血汩汩而出。

“疼！”斯特蘭奇掐他嘴巴，“咬我幹什麽？”

“你幹了壞事！”提姆說完一半，謹慎地藏在天神下凡一般的女神身後保護自己，接着說完另一半，“你殺了他主人！”

戴安娜手持真言套索，蓄勢待發，就要把斯特蘭奇捉拿歸案。

“我沒有，我......別咬了！”斯特蘭奇把謝林重新從自己腿上再摘下來，“你打狂犬疫苗了嗎？......別急！”

他拎着貓後頸，把張牙舞爪的謝林拎遠一些：“我可以彌補。”

“你最好快些。”戴安娜冷冷地說，“否則這裏就是你的墳墓。”

斯特蘭奇皺眉，但他理虧，把謝林扔在自己腿上，只雙手做出手勢，阿戈摩托之眼睜開，時間倒流！

除了被斯特蘭奇維持在自己時間法術範圍之外的戴安娜、提姆和謝林，周圍其他景象飛速變換，迪克從斯特蘭奇身體裏離開、傑森重新從彙聚的光點中出現、斯蒂夫和托□□持着戰鬥的姿勢、血液倒流。

然後是布魯斯。

黑暗騎士漆黑的影子在地板上浮現，謝林從斯特蘭奇腿上跳下來，一頭撲了過去。

布魯斯人還沒有完全出現，雙手已經護住了貓，避免他摔下去。

等所有人都出現在房間裏的時候，斯特蘭奇停下了他的時間戲法。

......然後他被随後趕到的複聯成員和小鳥們一起揍了一頓。

布魯斯并沒有參與到小鳥中，把這場群毆變成一次家庭活動，因為謝林趴在他懷裏哪兒也不肯去。

布魯斯擡起貓的腦袋，仔細觀察他的眼睛。

貓瞳散大、嘴巴微張，小狗一樣吐出舌頭，是應激的表現。

謝林完全被布魯斯消失在黑暗奇異攻擊中的那一幕吓壞了。

他幾乎不記得那時自己做了什麽，回過神的時候嘴裏是極為濃烈的血腥味，提姆用鬥篷裹着他，而他還在猛烈掙紮，險些把提姆的手腕也咬出洞。

直到看見斯特蘭奇倒轉時間，逆轉事件，布魯斯重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才覺得自己能呼吸了。

謝林想也沒想，毫不猶豫地沖到了布魯斯身邊，但被他實實在在抱住的時候，謝林突然想到，自己滿嘴的血，不知道布魯斯會不會嫌棄他。

謝林掙紮了一下，但布魯斯牢牢夾着他，摸了摸貓的頭，等謝林安分下來，挨個去檢查自己的養子身體有沒有問題，和戴安娜道謝。

戴安娜從檢測到異常能量爆發，到通訊中斷之後，馬上就啓程趕往蝙蝠洞。但她盤旋在韋恩莊園上空，卻找不到入口。

女神沒有放棄或者慌張，她一邊搜尋，一邊等待着布魯斯的信號。果然，在不久之後她收到了布魯斯設法傳遞出的信息，她馬上就突破了城市意志的封鎖。

這時，布魯斯突然察覺到懷裏的貓身體起伏過快，呼吸急促。

他仔細看了看，發現謝林的表現完全符合貓咪的應激反應。

應激對于普通的貓來說，是很容易致命的，布魯斯不知道謝林作為魔法小貓會不會也因為應激得一些急性的疾病，但他并不敢冒險。

他從腰帶裏拿出自從帶謝林回蝙蝠洞之後就總是備着的費洛蒙，給貓聞了聞，接着用自己的鬥篷把貓裹了個嚴實。

黑暗壓下來，鼻端萦繞布魯斯的味道，謝林的呼吸逐漸平複，慢慢睡了過去。

布魯斯不動聲色地松了口氣，一擡頭，發現大家都看着他。

黑暗騎士眉頭一皺，露出疑問的眼神，迪克和傑森馬上移開視線。

提姆則摩拳擦掌：“我能抱着它嗎？”

布魯斯移開視線，就當聽不見男孩充滿渴望的話。

傑森就直接多了，一屁股擠開提姆，占據了布魯斯身旁的位置。

而彼得在象征性地幫着夥伴們揍了斯特蘭奇兩拳之後，湊到傑森身邊，兩個人嘀嘀咕咕，“我竟然沒有幫上忙！我全程都被困在地下！和一堆蝙蝠一起！還是娜塔莎救的我！這感覺糟透了。”

“總比上來送死強啊。”

傑森不舒服地揉着自己的肋骨，雖然他已經沒有了“死亡”相關的記憶，但是總覺得自己胸腹特別痛。

什麽人能幾個月內假死和真死兩次啊？

自從遇到布魯斯之後就這麽倒黴。傑森在心裏腹诽。

“所以，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斯特蘭奇撫順自己被揍得亂七八糟的衣服和頭發，語氣難得的十分客氣。

“你還知道自己是誰嗎？”托尼一邊說着，一邊還打算從背後再偷襲斯特蘭奇一下，沒想到被鬥篷攔住，鬥篷角威嚴地擺了擺，以示拒絕。

托尼屈指彈了柔軟的鬥篷一下，鬥篷馬上軟在斯特蘭奇身上，表示“被你打敗了”。

“我還記得你第一次來聖殿就在萬物之鼎上拉伸。”斯特蘭奇回答他，他從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一個小圓片，看似只是普通的小鐵片，然而其背後密布精密的電線和芯片。

斯特蘭奇記得，那個學會了傳送門的孩子扔出來的，就是這些東西。

當時，黑暗奇異在哥譚的引誘下，用夢行的禁術占據了自己身體的時候，斯特蘭奇感覺就好像身處一具棺材。

他能模糊地感受到外界，能看到黑暗奇異殺人如麻，卻無法反抗。

他被困在那具身體裏，眼睜睜看着自己的雙手沾滿血。

而提姆把這些小圓片帶了過來，黑暗奇異當時束縛住了布魯斯的雙手，卻沒有防備那只貓。

貓咬住了它們，随後掠過他的脖子，貼上了這東西。

之後，斯特蘭奇的靈魂破棺而出，終于有了和黑暗奇異争奪身體控制權的能力。

再加上神奇女俠的支援，他把對方驅逐出身體的同時，找回了自己在世界吞噬中丢失的記憶。

“捏氣球的回來了。”托尼做出最終判決。

随着斯特蘭奇和托尼的對話結束，聖殿仿佛被拆掉的積木一樣，天花板突然一塊塊地消失，窗外的雪山也好像長了腿一般飛速退遠，一眨眼，衆人的視野中，聖殿內部變成了韋恩家的餐廳。

完全沒有察覺任何異常，剛剛一腳踏進門，打算給大家做早飯的阿弗，看到餐廳裏已經擠擠挨挨地沾滿了人，挑了挑眉，禮貌地問：“我假設已經有人做好早餐了？”

一大半人下意識地搖頭。

阿弗：“看來是進行了集體郊游，那麽就請大家出去等待吧，做早餐上一個也幫不上忙。”

迪克立刻非常懂事地上前：“我來幫忙。”

彼得則火燒屁股似的上樓去看本。

娜塔莎沒有受什麽傷，但她時不時看看複聯的夥伴們，面帶憂色。

複聯成員挨個集結，但她最重要的老朋友鷹眼克林頓仍然毫無蹤影。

戴安娜則是第一次突破變異建築、而後從內部見證了它的消失，正滿臉驚奇，和她剛從亞馬遜島來到人類世界時似的。

不過作為一名成熟的女性超英，她很快從驚奇的情緒中恢複過來：“布魯斯，克拉克察覺到異常，和哈爾一起暫時離開地球探查，我們需要讨論這次——你去哪兒？”

布魯斯手裏托着一團東西飛快離去：“我先安置好他。”

“誰？”戴安娜十分茫然，不知道還有什麽比眼下的情況更重要。

“他要去安置那只貓。”看透了一切的提姆說。

他攥着那只懸戒，已經不舍得還給斯特蘭奇了，正想着要不要挾自己收留了他幾天的恩，讓斯特蘭奇把這個小東西送給自己。

說不定好好學學魔法，他能成為哥譚義警的中堅魔法側力量呢！

·

布魯斯快步走進蝙蝠洞。

他在這裏增加了一些适合貓體型的儀器，給謝林檢查了身體狀态，發現除了虛弱和驚吓，以及爪子受的傷之外，并沒有別的不妥。

想想謝林先是耗費精力短暫地變成人，竭盡全力從瀑布下把他救了上來，又和他一起目睹幾乎所有同伴死亡。

謝林應該在變回貓之後就到了強弩之末的狀态。

布魯斯很快給他包紮好，把謝林放回了卧室床上，旁邊還擺着他給貓設計的大按鈕。

不知怎麽的，和按鈕一對比，貓的個頭顯得更小了。

布魯斯注視着貓的肚皮看了一會兒，覺得他呼吸還是有些急促。

他摸了摸貓的肚子，想起謝林也許還在忍受腿部的疼痛，作為讓自己膝蓋好轉的代價。

布滿老繭的粗糙大掌撫過貓的膝蓋，握在掌心裏暖了一會兒。

貓的眼睛緊閉着，呼吸略顯急促，但還算均勻。

應當還在睡着。

布魯斯俯下身，先是嘴唇，接着鼻子碰了碰貓毛絨絨的額頭。

等腳步聲由近及遠，接着是卧室門開啓又關閉的咔噠聲，謝林唰地睜開了眼。

藍眼睛怔怔地盯着房門，布魯斯離開的地方，謝林突然“嗷”了一聲，倒在床上，後腿抽抽兩下。

從應激狀态恢複之後，他心跳就快得不行。

謝林心知肚明，這不是勞累過度或者精疲力盡的緣故。

可是布魯斯明顯還在把他當寵物吸。

【統，快把我變人......算了。】謝林在心中喊系統喊了一半，又歇着了。

起碼當貓，還能光明正大趴人家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