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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兩人一貓面面相觑, 彼此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

哈莉在震動中邁着大步沖進來：“快跟我撤離！韋倫瓊斯越獄了！”

謝林瞪大眼睛。

剛剛不是還說殺手鱷表現良好，都開始吃人飯了，合着是在僞裝自己, 伺機逃跑？

【殺手鱷越獸化, 智商越低。】系統給他解釋，【也許是因為行為正常、開始吃人飯之後, 反而有智力越獄了？】

雖說越獄阿卡姆已經是家常便飯, 但是自從小醜越獄被阻止、布魯斯帶謝林之後, 大約有一個月, 阿卡姆都還是很秩序井然的。

沒想到，剛好就是布魯斯他們來的這天，又發生了一次越獄。

哈莉想帶韋恩、傑森和貓去辦公樓地下避難, 沒想到，闊佬一手卡着貓的前腿腋窩抱他，一手拽着養子的胳膊，一副害怕慌張的樣子：“那我可得帶着孩子們逃跑了，醫生，相信你們能處理好這些可怕的犯人，我會再捐助一筆錢，幫你們加固下水道！”

說着，這位傳說中經常做極限運動的闊佬, 以哈莉幾乎看不清的速度，帶着懷裏的兩只,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翻出窗戶——從哈莉的窗戶能直接看到布魯斯開來的車, 從這裏翻窗過去, 可以說是最短距離了。

布魯斯冒着不知何時下起來的雨，幾步沖到車裏, 踩着油門，離開阿卡姆、溜之大吉。

哈莉：“......”

哈莉氣得跺腳。貪生怕死的膽小鬼！

然而車子實際上在自動駕駛，布魯斯和傑森都在飛快地換衣服，讓謝林不由得問：“你們是不是在每輛車上都放了制服？”

“差不多吧，”傑森笑道，“他選今天越獄可真是失算了！”

按理是這樣的。在傑森出事之前，他和布魯斯已經作為蝙蝠俠和羅賓搭檔月餘，在裝備齊全的情況下，放倒一個臨時起意越獄的殺手鱷可以說是灑灑水——除非他是有備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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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直接找到了阿卡姆背後的一個下水口，準備從這裏進入地下，堵住應當是出逃不久的殺手鱷。謝林用了自己的主動技能，“掃描這座建築”——地下設施勉強也算建築，得到了阿卡姆下水道的掃描結果。

如同哥譚地下，阿卡姆的下水系統同樣是錯綜複雜，雖然每個分叉口都有結實的鐵網攔截，但從掃描結果看，許多鐵網都遭到了破壞。

布魯斯在自己制服手臂的小屏幕上調出下水道地圖，謝林用爪子點點其中幾個點：“就是這些地方遭到了破壞。”

布魯斯摸摸他的頭，從被破壞的鐵網來看，韋倫瓊斯可能的去向有兩個。

他需要和傑森兵分兩路。

布魯斯皺眉看着自己的養子，對于要讓他在經歷過噩夢的阿卡姆單獨行動這一點，十分不放心。而且雨一直沒停，且越下越大，這種情況下，普通人進入四通八達的下水道是很危險的事情。

想必韋倫瓊斯挑選這天，也是因為雨斷斷續續地下了幾天，而今天的空氣格外沉悶的緣故。

傑森從布魯斯緊繃的下嘴唇猜出他在想什麽，滿不在乎道：“我早就沒事了，老家夥。”

謝林用下巴蹭了蹭布魯斯的耳垂，喵了一下，跳到傑森肩上，示意自己和傑森一起。

“下邊很臭的，”傑森輕輕摸摸貓的下巴，“你最好在上邊等我們。”

謝林的回答是伸出指甲，牢牢抓住傑森的制服。

“好吧，”傑森點了點他濕漉漉的鼻頭，“屏住呼吸，咱們走！”

說着，他從下水道口一躍而下！

謝林在失重感中屏住呼吸，傑森在垂直的通道中，用雙腳皮鞋鞋底減緩落地速度，最後潇灑觸地，他體重輕，鞋子減震又好，落在水裏幾乎沒發出聲音。

“惡，真臭。”傑森隔着頭罩捏住鼻子，一臉嫌棄地走開幾步，給布魯斯讓道。

黑暗騎士用鈎索下墜，動作同樣既輕又穩。

“注意安全。記得求助。”布魯斯沉聲囑咐。

他又摸了一下謝林的頭。

傑森看了眼自己即将前進的方向，再回過頭——布魯斯已經不見了。

傑森一噎，低聲罵了他一句。

謝林略有不滿，咬了咬傑森的耳朵，招來傑森一聲痛呼：“你就喜歡布魯斯，偏心！”

他這哪兒是偏心，明明是為了父子和諧操碎了心！

傑森帶着謝林，在下水道側邊的人行平臺快步走着，一邊走，一邊看手臂上和布魯斯同款的小屏幕掃描結果，同時豎着耳朵，聽可疑的動靜。

按照和布魯斯約定好的方向走，傑森估計着自己的速度計算時間，這個距離應該已經離開阿卡姆五百米左右了。

殺手鱷在下水道中的速度雖快，但他體力不足，需要時不時停下休息，還需要用蠻力破壞防護網。

傑森則有撬棍，這裏長時間潮濕，又充斥堿性氣體，防護網很容易被撬開可容傑森身形通過的洞。只需在通過被破壞的防護網時小心，不要被劃傷就好。

謝林腦子裏出現了好幾種哥譚活躍在下水道裏的反派，心裏不由得毛毛的，懷疑會有什麽兇神惡煞的家夥給韋倫瓊斯做接應。

而傑森aka少年羅賓的氣勢十足，不但行動間沒有聲音，就連撬開防護網時，也能幾乎不造成動靜。

最讓謝林震驚的是，他竟然一點也不受這裏的惡臭影響！而貓都快被熏斷氣了。

“你......聞不到臭味嗎？”謝林小聲問。

“我？哦，斯塔克給我的頭罩裏加了空氣循環裝置。”傑森輕松地說，“都說了讓你不要下來了。”

謝林還想說什麽，他們突然都聽到了一聲震動。

傑森和謝林立刻噤聲，傑森停止動作，謝林耳朵轉動，試圖找出聲音傳來的方位。

這裏可以形成回聲和反射的空間非常多，并不容易判斷。

并且，在沒有規律的震動聲音中，突然響起來另一種轟隆隆的聲音。

傑森的通訊器裏，忽然傳來布魯斯斷斷續續的聲音。

“傑，林，撤退！回到地面！”

他的聲音中間雜着重物撞擊肉///體的聲響。

傑森馬上反應過來：“你找到殺手鱷了！報告方位！”

“——快走！這裏要——”

布魯斯剩下的信息沒能傳達出來，但不需要聽到他說的內容，傑森和謝林也知道了，他想要告訴他們什麽。

他們頭頂的混凝土，大片大片地砸落下來，伴随着大量的水奔騰的聲音。

傑森的反應已經極其快了，他眨眼間朝地勢高的方向奔出去數十米！

謝林仰着頭，不顧灰塵和污水迷他的眼睛、堵他的鼻孔，盯着傑森的頭頂。

在上方一大塊磚石掉下的同時，謝林大喊：“傑森小心！Shield！”

“轟隆”一聲，貓和男孩被掩埋，一地磚石中間，有個異樣的凸起。

水漫了上來。

“傑森，傑森！”

謝林從空隙中鑽到傑森旁邊，用肉墊拍打他的臉。

有他臨時用言靈起效的護盾，那些水泥塊被緩沖了一下，沒有直接把他和傑森砸傷或者砸死，但也把他們困在了兩塊交錯搭着的混凝土下邊。

水從兩大塊混凝土的縫隙中汩汩湧入，很快，謝林就得一直待在傑森身上，不然就會被水淹沒。

傑森咳嗽了幾聲，在窄小的空間中艱難地蜷起身子——還好他的四肢都沒有被壓到——用脊背頂着混凝土，試圖把它頂開。

可他畢竟是十五歲的少年，即使因為羅賓的訓練身手敏捷、肌肉緊實，仍然沒有足夠的力氣。

“Move，move！”謝林對着頭頂的重物大叫，試圖再次發動言靈，然而也許是它們太過沉重的緣故，掉落的混凝土只挪動了一點點，便紋絲不動了——而這一點反而讓水進來的更加快且急。

謝林再也顧不上糾結那些變不變人的東西，在心中催促系統：【快，把我變成人！】

【宿主，這東西太重了，就算你變人也......】

【總不能試也不試等死吧！】

系統無法反駁，只好遵從謝林的指示。

傑森正在使出渾身的力氣用力，突然他半邊身體都挨上了一具熱乎乎的柔軟身子，頓時吓了一跳，扭頭看去。

傑森：“！！！”

這種地方，哪裏冒出來一個沒穿衣服的青年啊！

“別盯着我看了！”謝林咬着牙，盯着傑森仿佛可以把他燒出一個洞的目光，咬牙切齒，“一起用力啊！”

傑森回過神來，意識到他倆的處境，連忙口中喊：“一，二，三！”接着和謝林一起用力。

但是他們身上起碼壓了半噸的混凝土，兩個十幾歲男孩的力量，也不過是撼樹的蚍蜉從一只變成了兩只而已。

他們的半身已經浸在了水中，傑森第二次面臨死亡的威脅，人已經十分冷靜，暫時停下動作，準備攢一攢力氣再用勁。

傑森借着小屏幕的光，端詳謝林的臉，黑發、藍眼，和明顯不是美國人的面孔，這幾個的特征和忽然消失的貓讓他立刻猜了出來：“你就是謝林？”

謝林并不想在自己沒有穿衣服的情況下承認，于是裝作沒有聽見，岔開話題：“我們的力氣不夠，讓我想想......”他回憶了一下英語，突然對着頭頂大聲說：“I need a tough gay!”

傑森：“......！”

傑森瞳孔劇烈地震：“你為什麽在這種地方還能想這件事！”

謝林疑惑：“我需要一個強壯的人幫我們脫困，這不對嗎？”

傑森：“......那是GUY不是GAY，GAY的意思是同性戀！”

謝林：“......”

謝林這才反應過來，他把單詞發音發錯了！

比起光着身子和傑森一起被困在下水道即将被污水淹死，謝林沒想到自己還能繼續出糗到這種程度，他簡直不敢看傑森的表情，但脫困的努力還是要繼續做，他可不想死在這裏，連布魯斯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于是謝林氣沉丹田：“I need a tough GUY！！！”

狹小的空間裏白光一閃。

傑森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仿佛比混凝土還要堅硬的身軀擠到了一邊，身體緊緊擠着側面的混凝土，感覺肺要被從鼻孔裏擠出來了。

謝林稍微好一點，但同樣被擠得受不了，但他看着突然出現在他們中間的“tough guy”，狂喜地從喉嚨裏擠出聲音：“布魯斯......”

傑森：“......”

布魯斯：“！”

可靠的黑暗騎士正在趕來營救養子和貓咪的路上，突然就腳底打滑，繼而就被兩個男孩擠在中間。

布魯斯腦袋都快轉不動了，但眼珠子一掃，把這裏的景象盡收眼底，他還是馬上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

來不及計較自己究竟是怎麽出現在這裏的，布魯斯抽出被擠在兒子和謝林中間的手臂，超出人體極限力量的身軀發力——

一聲巨響，混凝土被推開，謝林和傑森同時得以呼吸，都劇烈地咳嗽起來！

污水快速流走，謝林蜷着身子，恨不得跟着變成水裏的一塊污漬，一起被沖走。

【太丢人了統統太丢人了，你為什麽不給我變一件衣服！我......】

【宿主你想開點，畢竟你是為了救傑森才變人的，而且......】

【我沒臉見布魯斯了！我都不敢看他！】

謝林臉燒得通紅，然而他視野突然一暗，兜頭蓋下了什麽東西。

他整個身子被籠罩在下邊——是黑暗騎士的鬥篷。

謝林用鬥篷把自己裹住，冒出個腦袋，小心地看一眼布魯斯，再看一眼傑森。

傑森的表情看上去像是沒人幫他的話他再也沒法把下巴安回去，而布魯斯則直勾勾地盯着他。

謝林呆呆地與他們注視片刻，繼而聽到系統的聲音：【——而且宿主你還可以變回貓啊。】

【什麽？能變來變去？你不早說！】謝林頓時感覺被騙了。

早知道可以在人形和貓形之間切換，他還糾結個什麽！

布魯斯以為謝林裹在鬥篷裏一動不動是被吓傻了，準備前去抱起他，帶他離開這個地方。

然而他手剛伸過去，謝林毛絨絨的頭頂突然一縮，繼而大變活人似的，鬥篷扁了下去，然後被掀起一角，狼狽的小貓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