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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布魯斯與馬克西莫夫船長對峙的時間, 謝林退開了。

布魯斯瞥了他一眼，略一勾唇。

他知道謝林懂了他的意圖。

黑貓在船長枕頭邊坐好，尾巴圍着身體盤成一小圈。

他該馬上想到的。

船長只是普通人, 布魯斯真的想下殺手, 怎麽可能還給她抵抗的機會？

更別說現在這樣逼真地用刀尖步步逼近了。

果然，很快, 布魯斯身後亮起紅光。

“放開她！”女聲中滿是憤怒, 同時謝林脫口用言靈為布魯斯建造盾牌, 紅光“轟”的一聲砸在布魯斯背後, 接着逸散開來，布魯斯就地一滾，翻身下床, 面朝襲擊者。

旺達·馬克西莫夫雙目赤紅，兩手中纏繞着紅色的魔法，厲聲問：“為什麽要傷害她？誰讓你們來的？”

她目光移了一下，看到布魯斯的同夥竟然是一只貓，不由得微愣。

“我來這裏，是為了幫助你，旺達。”布魯斯一字一句地說。

“通過殺了我的母親嗎？”旺達質問。

謝林猜得沒錯。如果布魯斯剛才直接下手殺人，那麽旺達現在不可能站在這裏問他們的目的，而是會直接出手, 把他們送至地獄為止。

“那不是你的母親。”布魯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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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達一怔，繼而發怒：“你在說什麽胡話！”

說着, 她雙手一合, 一團紅色魔法氣勢沖沖地襲來！

謝林：“......”好吧, 他收回剛剛的話，殺不殺人, 效果總歸都是一樣的，那就是惹毛旺達。

“看着她！”

布魯斯靈活地閃身躲開，中途不忘一把抱過貓，在狹小的房間裏閃轉騰挪，“你看她現在還在動嗎？”

旺達勃然大怒：“你敢傷害她？”

“我沒有動她一根手指。”布魯斯冷冷道，“你要抱着幻想中家人的木偶過一輩子嗎？”

旺達停住了動作，不知何時她的眼淚已經從臉頰滾落，下意識地看向船長。

在旺達攻擊布魯斯的時候，馬克西莫夫船長一直一動不動。

如果她是一個正常人，早就該自己尋找掩體躲避，或者拿起武器幫助女兒才對。

可她只是旺達魔法下的一個複制品，一旦旺達精力全部擊中在別的事情上——譬如戰鬥——她就只能如同斷了線一樣，無法再做出任何動作。

“不。”旺達伏在馬克西莫夫船長身體旁邊，雙手捧着她的臉頰，“她還在眨眼，她是我的母親......”

布魯斯緩和了一些語氣：“還有你的弟弟。以他的速度，應該去用雙腳丈量世界，現在卻困在這座賭場，用自己的超級能力出千......”

“可是他已經死了！”旺達崩潰大吼，“他怎麽用雙腳丈量世界？”

布魯斯沉默。

旺達話吼出口，似乎是終于想起了什麽，表情變得麻木起來。

是啊，她的家人，都已經死了。

這一對“夫妻”，一開始在旺達眼中，沒什麽不正常的，除了“妻子”腿腳不便，卻偏偏喜歡到處探索，可以說是又菜又愛玩。

從他們不好好在生活區待着，卻總喜歡往船員室跑開始，旺達察覺到了異常。于是她悄悄跟上了他們。

但謝林很黏布魯斯，他們對彼此的态度，也和最常見的小夫妻沒有什麽不同。

但他們最終露出了馬腳。

不過是又一對想來破壞她安穩生活的人罷了。

瑩亮的紅色絲線，蛛網一般從女巫身後慢慢鋪開，充斥整個房間。

謝林有點害怕，耳朵後壓成了飛機耳，往布魯斯懷裏縮。

他們腳下的地板開始震動，外邊傳來浪濤的巨大聲響。

“旺達！”布魯斯一手緊緊摟着貓，仍然不死心地試圖勸服旺達，“你還是可以過你自己的人生，不要讓過去困住你！”

謝林身上綁着的魔法繩索忽明忽暗起來，布魯斯臉色微變，下一秒，謝林被拉向空中，消失了。

只剩下布魯斯被留在船長室裏，和周身魔法翻湧的旺達。

謝林猝不及防，整個身體突然拔高，在他“布魯斯！布魯斯！”的喊聲中，整個人被拽向天際，腳下的船越來越遠越來越小......

“噗”的一下，謝林被拉離魔法結界，落進氣味熟悉的懷抱裏。

傑森關心地看着他。

但年輕人很快意識到不對，皺起眉頭：“布魯斯呢？”

斯特蘭奇喘着粗氣，看着自己險些斷裂的魔法繩索，兩條都連接着謝林。

他似乎毫不意外，搖了搖頭。

謝林突然察覺了被自己之前所忽視的東西——他是怎麽恢複清醒的？因為布魯斯把自己的魔法繩索也纏到了他身上！斯特蘭奇察覺不對、使用召回魔法時，就只有謝林能成功回來！

那布魯斯怎麽辦？

如果他能更堅定一些，不被女巫的混沌魔法所影響，布魯斯就不會把自己的魔法繩索也解下來。

那麽不管女巫能不能醒來，至少布魯斯不會在那艘船上共沉淪。

謝林氣極了，生斯特蘭奇不由分說把他拉出來的氣，更生自己無法保持清醒的氣：“你拉我出來幹什麽？布魯斯還在裏邊！”

“博士？”到底跟着學了這麽長時間的魔法，傑森緊緊抱着貓，不讓謝林沖上去抓斯特蘭奇的臉，只是他也緊鎖着眉頭，“布魯斯會有危險嗎？”

“松開我！”謝林在傑森懷裏扭的像是股麻花糖，爪子險些把傑森的衣服都抓破了，“快把他拉回來！或者讓我回去！”

“冷靜一點謝林，”傑森不得不用雙手握住貓咪的肋骨兩側，舉起他轉向另一個方向，“讓他們去！”

謝林視野中映入一個紅綠燈配色的男人。

他渾身的皮膚都是紅色，眉心鑲嵌着一顆黃色寶石。

“幻視。”謝林喘着粗氣，“他們找到他了？”

“哇，這就是小貓咪？”幻視見這只一被拉出魔法結界就開始發狂的小貓終于冷靜下來，忍不住靠近，伸出手指，“我能摸摸嗎？”

幻視從被托尼和班納制造出來到現在僅僅過去了三年，雖然這世界上絕大部分的東西都被他從網絡上學習到了，其中包括DC所有版本的漫畫和動畫，但還有很多是他從來沒有親眼見過的。

小貓咪就是其中一樣。

因為旺達對貓毛過敏，所以他和旺達住在一起的時候，也從來沒有嘗試過養小貓。

“別摸了！快點進去救你老婆！”傑森忍不住脫口而出，訓了幻視一句。

幻視：“......噢，好的。”

不是幻視不急着進去，而是克林頓要與他同行，但他之前就險些被旺達的魔法影響無法恢複，此刻正在和斯特蘭奇據理力争。

斯特蘭奇被他搞得鬼火冒：“如果你死在裏邊，你的鬼魂可不要半夜來聖殿找我讨說法。”

“我不會的！”克林頓一噎，“既不會死在裏邊，死在裏邊也不會找你讨說法！”

斯特蘭奇把他倆送進去的時候，傑森使勁兒抱着謝林，才沒有讓他扒着幻視的鬥篷一起沖進去。

傑森第一次體會到貓的身體到底有多滑不溜手，傑森不得不一只手緊緊抓住謝林的爪子。

“好了，好了，”他順着謝林的脊背，給貓順毛，讓他冷靜下來，“我也很擔心布魯斯，但他會沒事的，放心吧，斯特蘭奇不是說了嗎，幻視是她男朋友，現實中有了親人，女巫就不會再留在那裏了。”

等謝林冷靜了，傑森開始給他解釋他們進入旺達的魔法結界後都發生了什麽。

有了鋼骨的幫助，尋找幻視所花的時間其實并不多。

幻視的能力讓他可以無視物理屏障，飛行、穿牆、視所有障礙于無誤，也可以借由任何網絡接口，訪問他想要的所有數據。

這也就導致很多服務器都出現了異常訪問，幻視并沒有刻意消除蹤跡，以方便自己的同伴尋找。

特別是，幻視的核心思維是通過托尼人工智能的代碼而産生的，這段代碼中有托尼的一個簽名。

循着這個簽名，找到幻視并不難。而他受到紐約和哥譚的影響也很小，花了一段時間之後，托尼就讓他認清了現在是個什麽情況，并且馬上趕回來，準備喚醒旺達。

幻視剛來，克林頓就強烈要求要和幻視一起進去。

他是真的非常關心旺達，但再次進入魔法結界的風險也是顯而易見的。

沒等他們争論出結果，斯特蘭奇就感受到旺達的魔法産生了一股強烈的波動，他立即把魔法繩索召回——但回來的只剩謝林。

這讓克林頓多出一個進入的理由，幻視并不認識布魯斯，有克林頓一起，帶回布魯斯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涉及到魔法，沒有魔法天賦的人，能做的都十分有限。

提姆手指交叉，替布魯斯禱告着，斯特蘭奇面色發白，他的魔法消耗實在是太大了。

而謝林現在已經忘記了船上發生過的所有讓他尴尬的事情，他只希望能再次見到布魯斯的臉。

船上的時間流速與船下并不同。

在謝林的認知裏，他們在船上待了一天一夜，而外界其實只過去了兩個小時。

現在，旺達沒讓他們擔心太久——

僅僅過去二十分鐘，那艘小小的金色威尼斯號，表面突然出現了劇烈的波動。

似乎有一層無形的外殼，在外力的作用下寸寸碎裂，洩露出耀眼的紅光。

斯特蘭奇立刻開始做謝林見過的那種手勢，使用召回魔法！

然而這次，只有兩條斷裂的魔法繩索被收了回來。

接着，所有人眼前紅光大盛！

迎着刺目的光線，傑森不得不眯起眼睛，同時也遮住謝林的。

謝林的視野被傑森的手掌擋得嚴嚴實實，努力地擺頭想看清正在發生什麽事，他錯過了四個人影從紅光中出現的那一幕——幻視緊緊擁着旺達，而布魯斯和克林頓被魔法懸浮在他們身後——謝林剛擺脫傑森的手掌，就聽到身後一個陌生的女聲。

“是時候了。”

謝林下意識地回頭，看到金發挑染紅色的女人，朝他微微一笑：“你做得很好。現在，有旺達、有奇異博士，還有你，我總算能擺脫哥譚這個該死的家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