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第90章

這句話讓布魯斯的腦袋空白了一瞬。

他幾乎是被本能驅使着, 低頭在謝林被他自己咬得通紅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狂轟濫炸的背景音間隙，謝林和布魯斯聽到來自閃電俠的一聲：“我們這兒正打仗呢！！”

謝林這才後知後覺地臉紅：“他...他偷聽我們！”

“幫他們的忙。”布魯斯沉聲說。

但是下一秒，布魯斯和謝林視線一晃, 眼前的戰場突然消失了, 他倆出現在室外的冰蓋上。

一道紅色閃電飛快劃過，留下一句：“你倆就在這兒親！”

謝林：“......”

布魯斯：“......”

謝林臉燒紅, 布魯斯也難得地十分不自在起來。

冰蓋上顯然無法使用鈎索, 兩人沒有辦法, 只得徒步往戰鬥發生的地方走。巴裏的意圖顯然是保證布魯斯這個沒有超能力的普通人、謝林這個沒有經受過訓練的大學生的安全, 所以不管布魯斯怎麽在隊頻裏威脅，巴裏和其他人都假裝沒有聽到，沒人理他。

所以, 盡管幾公裏開外戰火紛飛，各種魔法和炮轟聲震響，謝林和布魯斯堪稱歲月靜好地被留在冰蓋上，明面上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南極實在是太冷了。

謝林身上穿的還是在紐約那套，風一吹就會被變成僵屍，布魯斯攬了他一下，謝林當即變成小貓，躲在布魯斯懷裏。

一邊跟着布魯斯趕路，謝林一邊努力壓下自己瘋狂亂翹的嘴角。

Advertisement

他還以為他得磨布魯斯很長時間, 已經做好了磨他磨到世界末日的準備呢。

原本已經被武裝了好幾層的厚臉皮突然沒有了用武之地，謝林想了想, 突然從布魯斯臂彎裏探出頭來, 蹭他的下巴和嘴唇。

布魯斯：“......林。”

謝林理直氣壯：“小閃叫我們親的！”

布魯斯真是沒見過這樣的。

所以他只能悶不做聲地趕路, 默許了謝林對他的親近之舉。

憋了一會兒，他還是開口說：“你不該過來。這裏很危險。你可能會死, 就像迪克他們那樣。”

“迪克沒死啊！”謝林立刻說，“芭芭拉也沒死。傑森也回來了！”

布魯斯怔住了。

謝林還從來沒見過布魯斯這麽情緒外露的時候。

他的喉頭哽住，一時之間說不出話。

謝林連忙把蝙蝠洞裏發生的事情說出來，包括他和旺達傑森是怎麽過去的，卡利巴克是怎麽突然進入蝙蝠洞底又是怎麽被他們合力殺了的，接着就是達克賽德出現和迪克以為必死無疑開啓自毀程序，還有最後達克賽德離開，旺達筋疲力盡，紐約和系統出現實現謝林選擇到布魯斯身邊的願望。

布魯斯不由覺得他應該給自毀中斷也加一個提示。

離科考站還有幾百米，布魯斯猶豫片刻，捏住貓的後頸，想把他從身上摘下來。

謝林立刻手腳并用抱住布魯斯的脖子：“不準把我放在這兒！我能保護自己。”

布魯斯：“......”謝林太了解他，他的話都被堵回去了。

“我都打算和你一起死了。”謝林惱怒地繼續說，“你要是說着什麽為了我的安全還想把我一個人丢下，我就和你沒完！”

布魯斯只得帶着謝林繼續前進。

還沒走幾步，“轟”的一聲，他們之前所在的南極科考站整個爆炸開！

謝林倏地仰頭，先是看到克林頓和娜塔莎及時操縱飛行器升到高空，接着是超英們或狼狽或輕松地從廢墟中脫困，接着，發生了第二次爆炸。

布魯斯擡手，披風将自己連同謝林遮擋起來，遮避刺眼的光線。

達克賽德矗立在廢墟中央。

藍色的巨人宛如一座小山，他雙目赤紅，胸口劇烈起伏，任誰都能看出他現在的憤怒。

“沒有讓他......受傷嗎？”謝林喃喃地問。

斯蒂夫和娜塔莎只是被強化過，擁有比人類更強的力量，他們的強項本就在人格魅力和智慧上。托尼、克林頓用的都是人類科技，比不上天啓星，殺傷力也不夠強。他們在對抗達克賽德中，主要起的就是分散注意力的作用，造不成什麽傷害也很正常。

但是擁有無限力量的浩克、平推四十噸的蜘蛛俠、擁有振金身軀的幻視和至尊法師奇異博士都無法對達克賽德造成傷害嗎？

布魯斯和謝林眼前再度一晃。

巴裏又把他們挪到了幾公裏外的冰蓋上。

布魯斯：“巴裏！！別鬧了！”

“抱歉布魯斯！但是你的使命已經結束了！就做一個泉水指揮官吧！”

雖然知道形式很嚴峻，但謝林還是忍不住“噗”。

“你他......”布魯斯及時把髒話咽進去，“我們需要超人。”

這話的轉折很大，謝林頓時一愣，然後心虛地用爪子刨布魯斯的衣服。

就在這時，金紅色的戰甲突然在兩人面前降落，發出巨響。

托尼的面罩“噠”地打開：“大個子呢？”

說着，他順手用一根裹在納米合金手套裏的手指撸撸謝林的貓腦袋。

“宇宙深處，犧牲了。”布魯斯言簡意赅。

謝林：“......”

爪子刨的快把布魯斯衣服抓出線了。

托尼：“什麽時候？？”

“二十分鐘前。”布魯斯回答。

托尼：“就晚了二十分鐘？？我們就是找了會兒達克賽德的弱點！他分///身太多，一個沒了還能生成新的，死了還能再複活，只有把他挂在起源牆上一個辦法，你們世界應該只有超人能感應到起源牆的位置......你的貓怎麽看上去那麽心虛？”

謝林也不想的。

但是他面前的是一群天天為了世界存亡出生入死的超英。

如果他就這麽把自己為了布魯斯放棄超人的事情說出去，會不會從此就被他們讨厭了？

托尼身後遠處一聲巨響，浩克被達克賽德遠遠摔飛出去，砸碎了冰蓋努力刨水，一邊刨一邊狂怒。

謝林打了個哆嗦。

“奇異博士已經讓其他賣氣球的開啓傳送門，疏散你們世界的普通居民了。”托尼傳達出一個“不用擔心”的眼神，接着，盯着謝林，“你有什麽想說的？”

謝林：“......”

謝林鼓起勇氣：“太對不起了我沒有那麽高的思想覺悟，我只是不想讓布魯斯一個人死在天啓星所以紐約說要幫我忙的時候我選了幫布魯斯而不是帶超人回來！請不要覺得我不配當一個英雄因為我本來就不是！我的思想覺悟配不上布魯斯唔唔唔——”

他被布魯斯輕輕捂住了嘴。

托尼：“......？我只是想問你為什麽那麽迫不及待地就跑到這裏。我連一套戰甲都沒來得及給你做！”

謝林馬上甩開布魯斯的束縛：“什麽？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擁有一套戰甲——”

布魯斯：“......”

他感到微微的頭痛：“林，你剛剛說帶超人回來？”

托尼：“沒想到你的英語已經變這麽好了，我覺得我可以嘗試把你培養成一個rapper。”

布魯斯：“謝林不需要你培養。”

謝林：“是的，紐約說的，但是我放棄了，我不是故意不想拯救世界......”

“他在哪？能讓你的系統給出超人的坐标嗎？”布魯斯在把話題帶正上真是付出了太多的努力，“斯塔克，你們有能宇宙航行的超英......”

托尼馬上搶答：“幻視！”

幻視本質上來說是個超級機器人，而且他的能力來源讓他可以無視重力，随意飛行。

但幻視戰鬥力很高，此刻正是牽制達克賽德的主要人物。

“我們盡力把達克賽德牽制在南極。他的力量太強了，而且我們對他的攻擊都不是特別有效，可能不是同一個世界的原因。如果尋找超人的時間太長，或者超人無法複活，這個世界真的被達克賽德毀滅了，我們就要殺了奇異博士。”托尼一臉嚴肅地說，“免得達克賽德通過他去到我們的世界繼續破壞。”

謝林：“......喂！博士會傷心的！”

布魯斯：“無聊的玩笑。”

托尼：“知道為什麽謝林是我的粉絲不是你的粉絲嗎？因為你少了點幽默感。”

謝林：“喂！！”

·

作為恒星的一員，太陽并非位置恒定，相反，它如同一枚被高速射出彈膛的子彈一樣，帶着他的行星們，一邊自轉着，一邊圍繞銀河系的中心高速公轉。

銀河系中有數不勝數的恒星，它們之間的距離對人類來說極長，但對超人來說，只是一個加速、幾秒時間就到的距離。

所以，達克賽德與他纏鬥的時候，有意識地将他逐漸帶離了銀河系。

他用下流的語氣侮辱超人在乎的家人們，放大地球人對他的恐懼，和他對地球造成的傷害。

超人被氣昏了頭。

等他發現自己遠離其他所有星系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這裏是宇宙的深處，發出光線的、最近的恒星，也是暗淡模糊的一個小點。

冰冷。

克拉克從來沒有體會到這樣的寒冷。哪怕他曾經死亡，被深埋于地底。

他睜着眼睛，瞳仁是無機質也無生機的冰藍色。

這對眼睛能倒影出的只有宇宙無盡的黑暗。

直到他的瞳仁終于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影子。

有着超級機器人身軀，卻同樣有着人類情感的幻視，将獨自流落在沉重黑暗中的超人身軀拉向自己。

幻視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外星人。

他明明流落在宇宙深處不知多久，胸腹上破了大洞，整具身體的血液都似乎流幹了。

但幻視看着超人的雙眼，總覺得他似乎随時都能活過來。

“藍太陽......”幻視喃喃地重複着出發前托尼都對自己的叮囑。他知道現在自己的每一秒鐘時間都是夥伴們冒着生命危險争取來的。

複仇者們從來沒有直面過這麽強大的敵人。

怎麽才能看出來，這麽多接近于永恒不滅的恒星，哪一顆才是初生的年輕星星，能讓超人起死回生的藍太陽？

......要不還是一個個去找吧。

幻視扶着超人的身軀，咻的一下，沖向最近的星系。

·

“你們毀滅了我的星球......但是蝼蟻們，倘若你們以為如此就能讓我受創，就太天真了。”

幻視離開後不久，達克賽德雄渾又嘶啞的聲音響徹南極的天空。

“放棄無謂的掙紮，我也許可以發發慈悲，讓你們死得痛快一些，只用頭顱當做紀念——”

彼得不由得吐槽。

“這些反派是不是腦子都有毛病。每次都說點不像話的東西，還指望我們對他感恩戴德。我的頭顱就算被他擺在桌子上也會養精蓄銳，哪天跳起來咬掉他的鼻子！”

和他中氣十足的挑釁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渾身的傷痕。

作為一名力量敏捷型英雄，彼得擅長遠程用蛛絲打擊敵人，或者用身體力量給對方吃教訓。

面對達克賽德蛛絲就顯得太無力了。即使他給蛛絲通了電也無濟于事。

而近距離纏鬥時，達克賽德力量在他之上，又要提防他的射線。彼得腰部的制服都被燒焦一片，露出傷口，卻被他用蛛絲糊上。

“......來吧。”他咬咬牙。

即使這不是他的世界，不是他的紐約。

其他的所有超英也是一樣。

他們自願肩負沉重的責任，用自己的性命擋在敵人與世界之間。

而以往每次都以一種自毀的姿态沖在前線的布魯斯——

布魯斯還在趕來的路上。

巴裏！

閃電俠這次鐵了心，只要布魯斯踏入危險範圍，他就把他連同他的貓一起送出去老遠。

沒有代行工具，布魯斯的體力都消耗在趕路上了。

謝林也不勸他，只是安靜地陪着。

他仍舊覺得自己做錯了事，雖然現在有補救方法，但仍然......

謝林擡着頭，忽然發現了什麽東西，伸出一只白爪子：“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