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7.你還真敢招惹
你還真敢招惹
衛誠邊晃着盒子邊往後院走,心下好生奇怪,這裏面裝的什麽東西?怎麽這麽輕?
突然有人從後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吓了他一跳,手一抖那盒子便滾落在地上,蓋子也摔開了。
衛誠趕緊蹲下身去撿,但見裏面只有一張花箋,字卻只有四個。
衛誠心眼兒多,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直覺不對頭。
“這是誰的?”衛忠見他這麽緊張地上的東西,有些後悔與他開玩笑了。
“你別管,我這就去找公子。”
衛臻正看着父親那邊送來的家書,邊關叛亂,規模甚大,皇上命父親親帥大軍平叛。
這一刻還是來了,這個腐朽的王朝從此以後将再也不得安寧,個人的命運便如那飓風中航行的船,由不得自己了。
父親對此次平叛并無擔憂,主要是來信責備他,不該在這個關鍵時候離開了京城。
世人皆以為他衛臻因去世的生母與父親水火不容,其實不然,他是父親最重視的孩子。把他扔在權利的中心,一是為了将來打算,二是為了降低老皇帝的警惕,他畢竟是嫡長子。
這次叛亂的烏合之衆,不足畏懼,他是盤算好了不會出現意外才放心離京的。只是重生之事過于詭異,即便是父親,他也不能洩露半絲。
衛誠神色複雜的走了進來,把盒子交給了衛臻。
“公子,這是徐公子給林大公子的,剛才不幸手滑,屬下不小心看到了裏面的內容,覺得有些不妥。
衛臻沒當回事兒,觀摩了幾眼盒子外觀,便漫不經心的打了開來。
“有何不妥?”
衛誠覺得對一個堂堂漢子來說,要說出下面的話比活吃一只蟑螂還難受。
“時下京裏盛行奢靡之風,不少權貴甚喜男風,這小小珺縣會不會也……?”
衛臻不以為意的笑笑,“胡說八道,他們兩個什麽樣我……”
‘清楚’兩個字就這麽卡在嗓子眼兒,上不去下不來。
衛臻盯着手裏的那張花箋,仿佛能盯出一個窟窿來。
還真是徐朗清的手筆,好一枝心花綻放,好一株‘南方喬木’!
“公子,您看屬下沒胡說吧?十個人裏有八個看了會覺得是那個意思。”
“閉嘴。”衛臻擰着眉頭,拳頭越攥越緊。
徐朗清和林詠煦都是再正常不過的大男人,要說什麽男風,那純屬胡扯!
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了,這封信不是給林詠煦的,他不過就是個傳信人罷了。
至于信的那一端是誰,還用說嗎?
上一世徐朗清深愛林恩恩,卻一直發乎情止乎禮,否則林恩恩在遇見自己之前早就該被他拿下了。
他是個實打實的君子,這一世品性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加上第一回來林府的時候,他特別注意到,徐朗清與林恩恩之間沒有特別的互動。
如果一個人喜歡另一人,想要完全掩飾住神情,其實是很難的,所以他第一時間就确定了這兩個人目前還什麽事都沒有。
他還一直慶幸自己這輩子總算早來了一步。
所以,既然徐朗清主動寫信給林恩恩的幾率不大,那唯一說的通的說法就是,那丫頭主動給他寫的信!
這只是一封回信!
衛臻霎時覺得眼前有些發黑,猛地晃了幾下才緩過來。
上一世她因一見鐘情對自己癡心不改,那麽這一世她也完全有可能因某個陰差陽錯的瞬間喜歡上徐朗清!
而那一根筋的倔丫頭,喜歡上一個人就會是整整一輩子!
之前他認為她永遠不會愛上徐朗清的想法實在是太過自大,太過一廂情願了!
“衛誠,你聽我說……”
衛誠誠惶誠恐,公子的狀态很不對勁,說話的時候像頭冬天裏被人搶了獵物的狼,見之可怖。他想不明白這個小小的紙片兒關公子什麽事。
“別的事都交給衛忠去做,我只交給你一件事。”
這邊衛誠領命下去。
那邊林恩恩等了一天也沒等來什麽動靜。徐朗清就算是拒絕她,也該有個回信吧?早些時候她就問過大哥的小厮,小厮說他用腦袋擔保,已經把東西親自交到了徐朗清貼身小厮的手上。
那她這是……徹底的被拒絕了?不是很難過,但很失望是真的。
她這輩子不求什麽轟轟烈烈,只想要相濡以沫,細水長流的生活,而徐朗清則是最好的人選。既償了他上輩子的情,又能如了自己這輩子的意。
當然了,前提是他願意。
林恩恩決定再試一次,反正已經開弓了,還假意矜持什麽。
如果這一次他還是沒有任何音信,她再死了這條心不遲。
第二天,徐朗清的小厮安生又收到了一個盒子,與昨天的那個有些區別。
徐朗清打開盒子見到了裏面的東西,不免愣了一下,怎麽是塊石頭?
是說他是石頭心腸過于木讷,還是說她對他已心如磐石?
如果非要在這兩者中選一個解釋,他還是傾向于後者,畢竟他的回信已經夠清楚明白了,她引用‘有匪’二字表達對他的思慕,他便回她‘喬木’給予答複。
這個姑娘還真是個急性子,昨天才有了一回往來,今天就迫不及待的來了第二回,一塊石頭,倒是有趣。
他把玩了一會兒石頭,便放在書案上替代了原來的鎮紙。
讓人找了根蒲草裝進了盒子裏,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妥,他對她的心意還遠遠到不了相互許諾的地步。在他心裏昨日那一封回信已足夠大膽放浪了。
再說衛臻這邊,林恩恩寫好了信之後就直接交給了大哥的小厮,讓他像昨天一樣送去。無奈那小厮再機靈警醒,也鬥不過衛誠這樣的高手。
衛誠不費吹灰之力便把盒子裏的信給偷出來了,臨了他還自作聰明的丢了塊石頭進去。
衛臻對林恩恩迫不及待的去信求問的行為驚怒不已,這驚怒在聽了衛誠的所作所為之後正好有了合理的發洩口。
“先記你二十軍棍,無知莽夫!再不認真讀書我就把你退回衛家去!”
“謝公子大量!”衛誠低頭認錯,雖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錯了。只好老老實實的降低存在感,等待公子下一步吩咐。
這回倒用的不是花箋了,而是正經八百的一頁紙。
刷的一下子抖了開來,衛臻已做好了氣到噴血的準備,沒想到裏面一個文字都沒有,竟是一副畫。
桃樹下,一個英俊偉岸的男子正抱着一個驚慌失措的女子,二人深情對視着,地上則躺着一個板凳,和一個雞毛毽子!
任是傻子也看的明白這畫生動的描繪了怎樣一場美好的相逢。
好!很好!林恩恩你很好!
咔咔兩下把手中的畫攥成了球,大力的摔了出去,無辜的紙球滾了幾滾,跑到了衛誠的腳邊。
衛誠瞄了一眼公子漆黑如墨的臉色,彎腰把紙球給撿起來揣進了袖子裏,打算等下順道扔火竈了,以免再礙了公子的眼。
“拿出來。”一道陰冷的聲音飄了過來,衛誠不由的打了個哆嗦,快速的又把那紙團給掏了出來,交了上去。
衛臻臉皮繃得緊緊的,重新把那副畫展開,盡量讓它看上去不那麽皺巴巴的,随手拿了一本書夾在其中,以便讓其恢複平整。
這些都是罪證,他要留着,并且要好好的留着,以後萬一有用呢?
林恩恩終于盼來了徐朗清的回信,他沒有像自己一樣以詩畫傳情,而是寫明了意思,再過三天就是珺縣人盼望的一年一度的牡丹節,慶祝牡丹開放,花神降臨。
徐朗清邀她一起去欣賞牡丹開園的盛況,蠻符合他一貫務實的風格。
林恩恩一顆小心髒撲通撲通的跳着,終于收到了他的回音,這在上輩子不算什麽,對這輩子來講可真是不容易。
把信收好,早早的就為那天做準備了,把過年時候母親給做的舍不得穿的新衣服找了出來,那天戴什麽首飾,配什麽鞋,全部想的周全,就等着今生第一次約會的日子趕緊到來了。
林恩恩本就不是城府很深的人,她差不多所有的城府都用在對付衛臻上頭了。所以除了在正面面對衛臻的時候,她這幾天臉上自然的帶着笑意,走路都帶風。
林家人雖不知所以,也看出的出來,這小丫頭八成是春心動了。只有林詠煦心裏明白,肯定是與徐朗清有關的,私下裏讓父母放心,就随她去了。
林恩恩的表現被暗裏的一人盡數收入眼底。衛臻磨的牙直響,林恩恩你還真敢招惹徐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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