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柏枝如鱗

8、柏枝如鱗

沒有具體的證據佐證,僅僅只憑女人的幾句話就要将李聞寂列入懷疑對象是不現實的,何況那女人目前看起來精神狀況并不好,警察聯系了救護車,将其送往精神病院做精神鑒定,又詢問了幾句李聞寂當時的具體情況,就告知他可以離開了。

走出警察局時,兩個人之間顯得異常沉默。

姜照一跟在李聞寂身後,看他走下階梯,她便也下了一級階梯,但他在幾級臺階底下,卻忽然回過頭,夕陽裏,他的眼瞳透出漂亮的墨綠色,她腳步停頓,聽見他說:“在醫院處理完傷口不直接回家,來這裏做什麽?”

“你在這裏啊。”

她幾乎是毫不猶豫,“發生了這種事,我總不能讓你自己一個人解決吧?”

“你也受傷了,你的手還好嗎?”她指了指他也纏了紗布的那只手。

李聞寂看着她的眼睛片刻,

實際上他并不能理解她的這種說辭,就好像他并不理解,她為什麽敢擋在他身前,去握住那柄刀刃一樣。

但他到底什麽也沒多說,只是轉身,“已經處理過了,以後如果再有這樣的情況,我希望你的第一反應是躲得遠一點。”

凡人何其脆弱,

可她卻偏偏敢用手掌去擋那女人的刀刃,這的确令他很意外。

他不知道她的這份勇氣從何而來,

他也并不需要她這麽做。

天色變得有些暗淡,一天中最炎熱的時候已經過去,此時竟也有絲縷的風吹過路旁的行道樹,帶起簌簌的響。

“我看那女的絕對是精神方面有問題!那李老板看着多周正多和善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是殺人犯?”

雁西路街邊喝茶打牌的老頭老太太在讨論中午的事。

“就是說嘛,那女的我當時看就覺得她指定是腦子有點問題,還是大問題!”戴着老花鏡的老頭說着便打出去一張牌,“二筒!”

“哎喲,我今天就看到那女的在外頭站了好久哦,有可能是路過這兒剛好就犯病了,李老板也是無辜得很……還有他的妻子,那姑娘手都被那女瘋子給劃了道挺深的口子,還是我帶着她去醫院的。”姓劉的茶館老板娘一邊給他們續茶水,一邊插話道。

“李老板結婚了?”有人驚詫。

“可不是嘛……人李老板親口說的,那姑娘就是他妻子。”老板娘說着,回頭正撞見他們正談論的兩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出現在隔壁書店門口,她頓了一下,反應過來忙迎上去,“你們回來啦?”

她的目光落在姜照一身上,“小姜啊,你手還好吧?”

“還好,劉姨。”

姜照一答了一聲。

“今天事出突然,還要謝謝您幫我送她去醫院。”

李聞寂颔首道。

“謝什麽!咱們做街坊的,這都算不得什麽!”老板娘擺了擺手。

由于姜照一意外受傷,晚餐就再度變得清淡許多,天剛擦黑時,李聞寂端着一盤粉蒸肉從院子裏走進來,放到她的面前,“劉姨送的,吃吧。”

姜照一是很想吃,但好巧不巧她受傷的剛好是右手,現在被包紮得嚴嚴實實,她只能用左手拿筷子,不但粉蒸肉夾不起來,其它的菜她也夾得很困難。

李聞寂拉開她身旁的椅子才坐下,瞥見她這樣一副艱難的樣子,他索性伸手拿了雙公筷,見她眼巴巴地望着還在冒着熱氣的那盤粉蒸肉,他便夾了一筷子往前。

他原是想放進她的碗裏,卻不防她看見他這一舉動,那雙眼睛一下變得亮晶晶的,她也許是會錯了意,他才将筷子伸過去,她就極其自然地張嘴咬住了那塊粉蒸肉。

李聞寂着實是愣了一下,

見她鼓着臉頰吃完肉,自己低頭笨拙地扒了口飯,又擡起頭望着他,他到底是什麽也沒說,

竟也耐着性子又夾了一筷子肉給她。

這一頓飯,他們并沒有多說什麽話,他一筷子一筷子地喂,她一口一口地吃。

直到她吃得撐了,看見他夾過來的肉就把腦袋搖成撥浪鼓才算完,最後還認真地道了聲:“謝謝。”

讓李聞寂幫着用保鮮膜把纏了紗布的手包裹起來,姜照一十分艱難地洗了個澡出來,她在床上躺下來,把保鮮膜摘掉,又盯着手上厚厚的紗布看了一會兒,她忽然把腦袋埋進枕頭裏,長長地嘆了口氣。

單靠畫畫賺錢買車,始終是一件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實現的事,何況現在她的右手也受傷了,至少有一段時間不能畫畫。

她有點喪氣,

隔了半晌,又忽然坐起來,單手從床頭抽屜裏找出來一個卡包,除了李聞寂給她的銀行卡,她自己還有兩張。

她盯着其中一張卡看了半天,挂在木架上的栀子燈描金披紅,她臨着暖色的光線,在寂靜的夜,坐了好久。

梅雨季的晴夜多難得,月光冷冷淡淡地撒了一院,李聞寂整理了一下衣袖的褶皺,走出卧室來,透過雕花木門隐約看見姜照一房裏微暗的光,他沒什麽表情,只輕瞥一眼,便推開客廳的木門,走入被月華朗照着的院子裏。

悄無聲息的,他綴夜離開。

也不知在哪裏折了一截柏枝,顔色墨綠,細葉濃密如鱗,他走在路燈之下,手指裏還在撥弄着幾顆攜香的柏子。

站在查生寺門外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的兩個僧人一前一後地打了哈欠,一人才瞧見巷子那頭模模糊糊的有一道影子越來越近,個頭略高的僧人揉了一下眼睛,忙拍了一下身邊的人,“來了!”

眼見那道颀長的身影從黑暗裏漸漸走出來,借着檐下的燈火,他們終于看清他的樣貌,高個子的僧人上前,朝他點頭,“先生,您來了。”

他們似乎早知道他今夜會來。

但李聞寂卻也沒露出什麽訝異的神情,他看也沒看那兩個穿着僧衣,披着人的皮囊的兩個家夥,并沒有言語,只是徑自步上階梯,走入了寺裏。

裘天良站在大雄寶殿前,目光久久地停留在那房檐上,仿佛他此刻還能透過這屋檐,看到昨夜被懸挂在檐下那兩具森白的人骨。

輕緩的步履聲傳來,他回過神,一轉頭,便見那穿着雪白襯衣的年輕男人一手插在西裝褲袋裏,正慢悠悠地走來。

“先生來了?”裘天良定了定神,開了口。

李聞寂漫不經心地把玩着幾顆柏子,“收到了回禮,我當然應該上門來道聲謝。”

他驀地擡眼,“但好像這查生寺的主人并沒有什麽誠意,到現在也不肯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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