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開端

開端

溫樂樂再一次坐在警察的椅子上，看着面前熟悉的人，抿了抿嘴，就按提前安排的那樣，說完對好的供詞，就再也不肯多說一句話了。

張成苦惱地看着油鹽不進的溫樂樂，也不多做糾纏，走出審訊室，和同事了解了李詩情肖鶴雲那邊的情況後，進行了分析。

“這個溫樂樂的态度非常不配合，油鹽不進，而且我能感覺到她不信任我，又或者說公職人員。”

張成沉默了一會兒，又說：“而李詩情，肖鶴雲，他們又太配合了…而且，一般人上車，會觀察那麽仔細嗎？會在意，一個瓜農腳下有什麽嗎？”

杜局聽了，點了點頭，了然地說：“這很正常，有些人在配合警方工作時，會刻意迎合，而溫樂樂這邊，調查一下她的人際關系，還有檔案。”

溫樂樂被問完話後就去找了李詩情，她們看到遇難家屬，那悲痛的場景，讓她們沉默着，一句話也沒說。

溫樂樂看着她們，本來也沒多大感觸，但是轉念一想，盧笛本來也是遇難的一員，這麽想着，倒是多了幾分感同身受。

李詩情聽見了一個男人和他媽媽說的對話，知道了他是那個拿着蛇皮袋瓜農的兒子，随即走上前去，跟他聊了聊，而溫樂樂跟在一旁默默聽着。

“我很後悔，如果，如果我當初對他沒那麽絕情……”瓜農兒子将手搭在欄杆上，頭重重地低下去，溫樂樂想，哪怕任何一個人都能從他身上看到悔恨。

李詩情若有所思地想着什麽……

這一邊，盧笛的日記本被他媽媽看見了，盧笛媽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什麽拯救世界，盧笛還交了女朋友！不行，我必須得去問問！”說着就急匆匆趕到了警察局。

盧笛和盧笛媽發生了争吵，“盧笛，你翅膀長硬了，什麽拯救世界，你又不是小孩了！還有你交了女朋友，怎麽不帶來給我看看是哪一個！”

這麽一鬧騰，串的供也沒用了……

因為，張成聽着聽着，從中發現了端倪，當即下令，不要讓溫樂樂，李詩情還有肖鶴雲離開，他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什麽他遺漏的東西。

再一次進入審訊室，溫樂樂整個人都麻了，癟了癟嘴，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差錯，依葫蘆畫瓢地說出來循環，反正警察不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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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就擺爛……

溫樂樂嘆了口氣，趴下睡覺，進入待機狀态，她發現，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循環，那個女人的影子越來越凝實了。

随手把玩着小轉盤上的公交車，忽然一陣白光閃過。

果不其然，還是那個熟悉的公交車，溫樂樂苦笑一聲，都快有歸屬感了……

溫樂樂站起身，見肖鶴雲去驗瓜農了，也就沒理會，眼巴巴地等着盧笛上車。

終于，盧笛上車了，溫樂樂滿心歡喜地拉住盧笛的手，卻被掙開了，盧笛一臉驚恐地看着溫樂樂，心想着，這個女孩子是什麽意思，怎麽看着她有點熟悉的樣子？

溫樂樂見他這樣，嘆了口氣，這是沒進循環啊，明明信誓旦旦的……

雖然早有準備，可不免還是有點，真的就只有一點點難過呢。

那邊，肖鶴雲和李詩情又是借着小情侶吵架，驗證了瓜農不是炸彈犯。

雖然肖鶴雲一腳踩爆了，老大爺的瓜……

瓜農條件反射一樣一把推倒了肖鶴雲，老愛拍視頻的大叔趕緊上前阻攔。

只見瓜農像是受到了什麽驚吓一樣，一下子蹲在了地上，雙手舉起。

溫樂樂不免有些唏噓，坐牢養成的習慣哪有那麽好改。

了解了事情經過，瓜農飽經滄桑的臉上滿是苦澀，“這瓜，是給我兒子的……”

李詩情安慰他。

溫樂樂看着盧笛，盧笛也還一直看着溫樂樂。

“你好，我叫Echo，你是貓之使徒嗎？”盧笛聞言瞪大了本來就大的眼睛。

說出的話竟有些磕磕絆絆：“你，你！Echo，我，沒錯，我是貓之使徒，叫我盧笛就好了。”

盧笛心裏的小人正郁悶地揪頭發，怎麽會這麽巧，喜歡的人就在一輛車上，還先認出自己！

兩個人坐到了一起，吃着瓜農遞來的西瓜，瓜破了，瓤還是幹淨的。

公交車裏彌漫的是溫暖……

好景不長，催命的卡農響起，公交車又雙叒叕爆炸了，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溫樂樂分明看見盧笛向自己撲來……

17次……

溫樂樂驚醒，低低地呼喚道：“小迪……”

從沒有哪一刻，溫樂樂那麽憎恨炸彈犯。

溫樂樂緩了緩，坐到肖鶴雲旁邊的位置：“現在是怎麽一情況？”

肖鶴雲看了一眼溫樂樂，小聲地說：“還剩行李箱大叔，還有紅塑料袋阿姨。”

溫樂樂看着李詩情朝阿姨走了過去，就打算去試探大叔。

卻見大叔自己打開了行李箱，溫樂樂其實一點也不懷疑他，因為他雖然一身清貧，卻有着活着的欲望，從他的眼睛裏。

大叔拉了拉李詩情，肖鶴雲一下子護住了她，只見他翻開一疊疊獎狀，從最底層拿出了包好的衛生棉，遞給了李詩情。

最難開的箱子，卻自己打開了，他什麽話也沒說，但溫樂樂一下子明白了，這是一位父親……

現在已經可以确認，紅塑料袋阿姨是炸彈犯，肖鶴雲一把将李詩情推下車，自己沖了過去抱住了塑料袋。

溫樂樂拉着盧笛要往門口跑，盧笛不知道這個女孩為什麽拉着他，但他就是沒有掙脫。

阿姨平靜地看着肖鶴雲，肖鶴雲緊張地看着阿姨，溫樂樂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她太明白那個阿姨的眼神了，那種生無可戀，沒有任何事物能夠阻攔的眼神，那是赴死者的眼神。

這一次的爆炸比任何一次都來得激烈，對于肖鶴雲來說。

第18次……

李詩情和溫樂樂醒來時，肖鶴雲卻好像還在爆炸中一樣，遲遲未醒來。

李詩情焦急地搖晃着肖鶴雲，以求能夠搖醒他。

肖鶴雲終于醒了，剛剛他被困在了待機狀态裏，溫樂樂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剛剛那個人影響是她嗎？那她為什麽攔着肖鶴雲，又為什麽對他比了一個數字？

25……

此時，三人發現時間沒有再提前了，原來發現了炸彈犯，時間就不會再往前提了，這可能就是最後的關頭。

這一次很可能就是最後一次，到底是到站下車還是拯救乘客，溫樂樂看了看盧笛，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她相信其他兩個人也已經有了答案。

三人借着找東西，肖鶴雲突然抱住高壓鍋，周圍一片混亂。

鍋姨面色沉沉，掏出了銳利的刀，一下子捅進了肖鶴雲的身體，溫樂樂撲了上去，撕扯着鍋姨的頭發，用盡全身力量抱住鍋姨，鍋姨一刀一刀捅進溫樂樂的身體，鮮血直流，溫樂樂不顧皮肉上的痛苦死死的抓住她。

盧笛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愣了一會才沖了上來，可已經來不及了，失血過多的溫樂樂被一把甩開，盧笛接住溫樂樂，溫樂樂扯了扯他的袖子說：“別管我，我還能活，去幫那個女孩，盧笛！”

李詩情被眼前一幕驚得扭曲了臉，溫樂樂顧不得什麽，啞聲催促着李詩情趕緊帶着鍋離開！

盧笛顧不得詢問溫樂樂，為什麽知道他的名字。

李詩情撕心裂肺地呼喊着：“叔叔開門！”一聲大過一聲，司機開了門……

肖鶴雲無助地大喊：“去幫她啊！去啊！”

周圍的人沒有一個上來幫忙，除了，一個身影動了起來。

盧笛沖向她們，但是來不及了，鍋姨一把扯住李詩情的長發，一刀割喉，李詩情只能發出嗬嗬的哀叫。

溫樂樂動彈不得，絕望地喊着：“救救她！誰來救救她！不該是這樣的！”這時，鍋姨正要再來一刀，盧笛一把撞開了她。

在爆炸聲中，三人迎來了第十九次……

溫樂樂和肖鶴雲安撫着哭泣的李詩情，她很清醒，不會更清醒了。

她坐在位置上沉思，肖鶴雲和李詩情商量了一下，決定再試一次，雖然他們不值得。

在這一次，肖鶴雲反殺了鍋姨，四周的乘客都驚恐地看着肖鶴雲，第一次殺人的肖鶴雲快崩潰了。拉住李詩情下了車，溫樂樂拉着蘆笛下了車。

一路上溫樂樂沉默不語，盧笛雖然不認識她，但總覺得跟着她就好，身後傳來了爆炸聲，溫樂樂眸光一閃，有第二個人。

盧笛忍不住開口道：“你是誰？你救了我！”

溫樂樂停下腳步凝視着盧笛。